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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程 第955节

杜勇倒没有好脸色,但也不表示怒气。淡淡地说,“是不是可以出发了?”nbsp;

“还得等等。”何缺说。nbsp;

杜勇看着何缺,见他显得年轻的脸上比较平静,对今天的事情已经有足够的揣摩。心性也坚定,只是这样的人在平江县真是可惜了。省里有什么意见和倾向,杜勇从吴洋的电话里能够判断,自然,能够判断何缺这样的人在未来的时间里会呆在哪里。nbsp;

“最好是没有血债,还有可能保住一条命。”杜勇心想,没有追问为什么要再等等,面对何缺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计较的。nbsp;

“刘宗敏处长和唐杰主任也要下乡镇看看,我们得等他们一起。到这里之前,街道领导的电话,一定要等他们再走。杜科长,还请多耐心一下。刘处长我也联系过,他们在吃早点。”nbsp;

“那行。”杜勇说,坐进车里,靠着背靠假寐。

正文卷 第531章 老疯子

各自有自己的目的和用意,这种交锋不同的立场,有着不同的意图。谁才是真正的赢家,都在各自的心里。nbsp;

杜勇和老陈在省厅多年,对这样斗智斗勇也是见多了。nbsp;

何缺知道杜勇两人情绪不好,也不多说话,自讨没趣。时间似乎很慢,杜勇的表情在慢慢地阴沉,却又没有过多地表露,这种把握真做得不错。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刘宗敏等人的另一台车过来汇合。nbsp;

杜勇甚至都懒的跟刘宗敏招呼,这次却做得有些过又是在情理之中。这样在县城挨时间,要杜勇还有好心情那才叫怪事。何缺冷冷地看着杜勇,心里在笑,省厅来人之间这样斗,落在他们眼里当然很开心,也表示县里或市里有绝对掌控的力量。nbsp;

唯有有这样的力量,才会有这样的结果。nbsp;

车出县城,路况很差,车速自然无法加快。即使尽量赶路,还是无法往前冲。刘宗敏他们的车出城不久就给甩在后面看不到了。何缺默默地坐在副驾驶座上,也不回头说话,而是看着车外,像在想事情也像在看什么入迷了。nbsp;

走一个多小时,离乡镇近了。杜勇突然提出来要下车,从公路往不远处的山坡望过去,满山的矿渣石块,从坡上倾倒下来,将山坡盖住。只有一条小路呈之字形往山顶去,另外,也能看到半山上有洞口、石棉瓦盖顶的简陋棚子。棚子不多,肯定不是矿工住处。nbsp;

估计是矿坑入口,或存放机器的所在。沿路这样的情景不少,但这一处堆放的矿渣格外壮观些,杜勇提出要下车,司机转头看了看何缺,没有刹车。杜勇却将车门开了,意思是技术不停车也会下去,对杜勇和老陈而言,这种车速无法影响他们的行动。nbsp;

车停下,杜勇和老陈两人快速下车,但不急着就走,似乎要等何缺一起下来。何缺哪肯下车,坐在车上跟两人挨时间,拖着等刘宗敏他们到来,也要给矿山报信,让这里有所准备。nbsp;

从公路往山上走,要不了多少时间,像杜勇两人上去,最多半小时。如果刘宗敏的车到来,肯定会跟两人有冲突的,自然会耽误一些时间甚至能够拦阻他们到矿山去。nbsp;

等一会,见何缺没下车,杜勇说,“何主任,你不下车?”之前说好,何缺会全程陪同,在矿山、乡镇、村组进行工作时有何缺在,能够协调好关系。nbsp;

“得等等刘处长他们,我们单独行动,刘处长和唐杰主任责怪下来,我承担得起?”何缺也是有借口的,到如今,虽彼此不至于撕破脸,但说话也不会太注意语气跟态度。语气生硬的话,杜勇自然听出县里的被动,而他要的效果正是如此。nbsp;

刘宗敏他们的车到来,见杜勇和老陈在车下,唐杰当下跳下车,走到杜勇身边责问,“你们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到乡镇去,停在半路吹风?”nbsp;

“我们要到矿山去,何主任要问你们去不去。”杜勇说,在外人面前,省厅的人也不能一点不顾形象,让人看笑话。nbsp;

唐杰看着前面不远处的砂石满山满坡,有些疑惑,说,“到这山上去查什么,影响矿山正常的工作秩序不是什么好事。何况,这跟查案有什么关系?”nbsp;

杜勇却不答,唐杰也拿他没办法。回到车边跟刘宗敏说来情况,刘宗敏脸色更难看,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下车,让杜勇走过来跟他解释,而杜勇两人不动,在较劲着。nbsp;

何缺看到这一幕,心里又在笑。也看出刘宗敏对手下这两人无计可施。虽说看人家笑话,但对县里说来也是难以处理的,不能将两人给灭了,接下来要应付得多费很多功夫。nbsp;

平江县城街道不多,文兴路是一条将两大主街连在一起。两大主街原本是首位靠环城路才能沟通连接,三年前,有人提出要从中间再见一条街,将两大主街沟通起来,对县城的格局有较大变化,让县城更活跃起来。nbsp;

如今的文兴路已经是县城里最热闹繁华的所在,特别是夜里,所有的休闲经营,主要集中在文兴路。但当你为了修建文兴路,拆迁了一百多户,但其中有十几户死活不肯搬迁。祖上留下来的房子,又不是街道主道上,而是如今街边门面。修建文兴路对这十几家人说来,本来是一个最好的机会。自家的房子本来只可用于居住,如今当街了,可重新修建成商用房,价值完全不同。nbsp;

但这里的房子却给霸河高科征去,理由是街两边二十米的房子全部都归属于开发商,由开发商来修建使用。涉及到的十几户哪肯这样,霸河高科做了两次动员后,没有让那些人退让。某一夜里,十几户人家都给浇了汽油,随即给点燃。nbsp;

等里面的人从梦中醒来,大火已起,老房子多是木质结构,燃起来火势凶猛。有几家有小孩和老人,给薰倒在屋里,等逃出来的人得知,冲进火里救人已经来不及。家用财物都抢不出来,使得十几家人都变成赤贫。nbsp;

这一次大火虽说没有直接证据,但很明显是霸河高科那边做出来的。在大火里死了七个人,十多家又给烧成白地,群情激动,再也不能忍受。当下几十个人到县委高喊冤枉,要县里做主。nbsp;

县委那边出来一个人,只是让这些人先回去,对发生这样的火灾表示同情,也表示县里给有所表示。给每一家一千元的抚慰金。nbsp;

这些人哪肯就走,有人提出要县里将纵火的案犯给找出来,县里自然不肯承认是故意放火。十几家将烧死、闷死的尸体抬到县委去,不肯走。县里见这些人不肯退,当即将执法队的人调来,执法队到了后也不劝说,将手中木棍放开了乱打。在县委里,有二十几个人给打成重伤,轻伤的五六十人,几乎没有不受伤的。nbsp;

特别是带头不那几个人,给执法队按下重手,在县委里只留下一口出气而已。这些受伤的人全部给丢到外面街上,而放在县委里的尸体,给执法队的人直接拖到华英市火烧,还要主家出火化钱。nbsp;

这十几家最初同仇敌忾,但到这时候,执法队露出獠牙,将这些人往死里整时,之前的同盟就瓦解。特别是承头的那些人,给打成重伤后,送到医院医院也不肯救治,关卡不准运送到县外医治。也不准县里任何人给医治,拖几天,其中三人死了,剩下的人开始后悔。命都保不住了,还要什么钱财?nbsp;

有人开始接受霸河高科的拆迁条件,但如今的条件跟以前又不太,房子没了,这笔补偿就没了。只将地契进行补偿,比之前的钱少一半多。这些人家也不敢再说什么话,用那点钱租房子住,采买日常用品,基本上就花光。nbsp;

有人开始接受这样的条件,霸河高科威逼也越加紧急。执法队的人一天多次对这些没有房子住的人进行驱赶,让他们无法安生,要是稍有反抗或不满,立即棍棒相加。nbsp;

这样紧逼这,使得这些人家走投无门,不得不接受霸河高科那边的条件,保住自己的一条命。nbsp;

到最后,有两家还是不肯接受,他们无家可归。在街上屋檐下过夜,还有重伤而不能医治的。其中一家是两老,唯一的儿子四肢完全给打折,拖了三天不能医治。即使答应搬迁,拿到的补偿连医治儿子的钱都不够,而且,给儿子医治最大的结果不过是保住一条命,残疾、不能自理,今后的日子回事怎么样的,也不难想象。两老拼死不肯答应对方条件,要跟对方死耗到底。nbsp;

另一家的情况也差不多,那男的是退伍军人,对霸河高科这样无法无天的做法不肯屈服,虽受伤很重,死咬紧口不肯放松。nbsp;

两家人在一起,多次给执法队的人驱赶,也不肯分散。nbsp;

其他人家都搬迁了,唯有这两家还在坚持,不肯妥协。这一夜,执法队的人在半夜到来,不准他们在街上屋檐下过夜,说是影响市容。一直驱赶着,不准停下。那两老背着快要死的儿子走,快天亮时,那儿子死在父亲的背上。等母亲发现儿子死了,便不顾一切冲向驱赶他们的执法队,跟这些人拼死。nbsp;

随后,死在执法队的棍下。nbsp;

老者也要去拼命,给退伍军人拉住,死者已矣,总要留下人来给他们安排后事。一死容易,但报仇却要忍无尽的苦,最后才有可能得见一丝机会。老者听了劝,将儿子和老婆一个人背到山上,用柴火烧掉,之后突然间却疯了。nbsp;

过一年多,老者还在县城里四处疯疯癫癫的,每天边走边唱,谁也不知是在唱什么。不过,老者此时完全没有人形,也不会有人记得当初的情形。他时常回到文兴路,在那些店子潲水桶里捞取吃物,混过一天天都日子。nbsp;

这一案子是那份材料里最重要的一笔,直接涉及到的人命就有十几条,也是最能够凸显平江县这边黑恶势力强大而无所顾忌的一案。nbsp;

疯老头其实没有疯,但这三年来装疯做傻连同自己都分不清是情绪还是真疯了,只有将自己真看成疯了,接受那种种习惯和生活,才有可能让执法队的人忽略他。也只有做到这一地步,才可能经受住县里那些人的种种考验和测试。老头子觉得自己的生命力比之前强了,生活下去就是为了看平江县变天,等那个非常渺茫的机会。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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