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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 第144节

杨陆顺也心动了,一年时间苎麻从一块多点涨到了三块八,要有钱囤积点苎麻,是个发财的好门路哩。就说:“四姐说得是,沙沙,我估摸家里怕是有两、三千积蓄,就让姐夫哥收麻去。”

沙沙却不乐意,自己的钱给别人去折腾,真要赚了没什么,万一亏了找谁去讨啊?又不好折四姐的面子,就鬼扯道:“钱是有点,可借给大哥大嫂有用了,家里现在也只剩了几百的家用钱。”

四姐没疑心,只是说:“那沙沙,你帮忙给你姐夫贷得到款不?一万、两万都可以。”

沙沙见四姐开这么大的口,心里就有了想法,敷衍道:“我明天到所里问问,应该难度不大。”

四姐满怀希望地说:“沙沙,姐求你帮忙了啊,你姐夫实在是筹不到钱了。”

第二天沙沙就往县里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他大哥,没想她大哥说:“那搞不得,这农产品价格说变就变,你也没个把握的信息,我哪敢冒险呢?”

建设就根本瞧不来这活:“四妹子,你是在乡里住迂了吧?叫我当小贩去收麻,你嫂子晓得了不骂死我!”

沙沙听了也骂自己沾了农气,不过四姐不比别人,她求的事一定要帮忙。找了储蓄所长一问,得知道有田土有屋有拖拉机等做抵,就同意叫她四姐夫来商量,四姐夫也在外面混了几年,暗暗给所长行了点意思,居然贷款到了三万现金。

再说杨陆顺揣着信封,先去办公室了一趟,没什么紧要事,就准备回家换了套靴去大丰把钱退还给吴支书。

回家换了套靴,交待四姐不回来吃中午饭,却门口来了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衣裳可以称得上褴褛了,手里却抱着个旧木头箱子,可怜兮兮地问:“请、请问是杨陆顺杨领导家吧?”

杨陆顺不认识这人,忙说:“我就是杨陆顺,你有什么事吗?进来说吧。”

那男人跟杨陆顺进了屋,却扑通一下跪在杨陆顺面前,浑浊的眼泪直流:“杨党委,你行行好,帮帮我吧,再不送钱去诊病,我那口子就会过不得年了。”

唬得杨陆顺连忙拉起那人,直问怎么了。那男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自己媳妇得了慢性肝炎病,一病四、五年,又干不得活,年年吃药打针也不见好,倒把家里盘了个空,大儿子去年说是去南边找工作至今没消息,二妹子还在读初中,这不他媳妇又是高烧又是昏迷,送去了万山红农场医院,可没两百元押金不改日打针开药,到处都借不到钱,听说杨党委喜欢买花瓶瓷器,就把家里他爹留下的几件瓷器装了来,能卖多少就算多少了。

说着就把箱子盖打开了,杨陆顺见里面有一个青蓝起花的瓶子、三个磁盘子,用些棉花隔着。看那棉花黄黑程度不一,显然是有了些年月,只是那瓷瓶子不怎么好看,而且盘子也不是他所喜欢的,便想拒绝,可一见他哭得可怜,又冷得瑟瑟发抖,心里很是可怜,不象是来行骗的,还是多了个心眼,问道:“你别哭了,你是那个村的叫什么啊?如果实在困难,我替你给村里反映反映,给点困难补助?”#p#分页标题#e#

那人把住址姓名报上,杨陆顺记住后,心想这昨天大丰的三百元退回去也是放在帐上,还不如替这人解决了实际问题,便把那信封摸出来递过去说:“老区,这里是三百元钱,你先拿去救急,等会我到你们村问清楚情况,再替你想想办法。”

老区没想到杨党委出手就是是三百,感激底他又扑通跪了下去直叩头:“谢谢领导,谢谢啊!这几件东西值不得几个钱,我、我有了钱再还给恩人!”他也没说错,这几件瓷器虽然是他爹留下的,也说不出个出处,按市面上一个盘子三、五毛,这瓶子大点也才不到两块。

杨陆顺把他扯了起来说:“那你赶紧去医院吧,你爱人治病要紧。”这么一说老区感激连连地走了。

杨陆顺看着这几件东西,摇了摇头,合上箱子盖就塞到后面四姐睡的床低下去了。琢磨着老区家的事,既然没钱退了,也就不用去大丰了,换了皮鞋去了政府办公室,照着老区说的一个电话要到了贵湖村:“贵湖村吗?我是杨陆顺。”

“是杨党委啊,我是章全,领导有什么事吗?”章全是村主任。

杨陆顺说:“是章村长啊,是这么个事,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区弘发的四十多岁人啊?”

章全说:“有啊有啊,他媳妇长年有病了,把家底全变成了药丸,他是不是跑乡政府讨救济了啊?”

杨陆顺忙说:“没有没有,我见他到处借钱挺可怜的,你们村能不能帮忙解决点实际困难那?”

章全叫苦不迭:“哎呀我的杨领导,我们村够对得起他老区家了。这不他还欠村里四、五百块医药费呢。每年都是他家评的特困,领的补助最高,实在村里也无能为力了啊。”

杨陆顺说:“那老章你在找马支书合计合计,总不能让老区家过不好年吧。”

章全语气又热和起来了:“行,有杨党委关心,我们村里肯定重视,什么时候到村里走走,喝杯酒啊?我媳妇可老念叨你呢。”

杨陆顺噗嗤一笑:“老章,你媳妇念叨我干嘛呢?”

章全也觉得有病语,嘿嘿笑着说:“你那么关心我媳妇的健康,她念叨你还不正常?有空真得上我家喝一杯,有几只干兔子哩,下酒最好。”

放下电话杨陆顺没来由感激了一下,还是农民好,帮了他总还记得,总还念叨。

第一部 乡 第九十五章 (一)

第九十五章(一)

苎麻价格节节高攀,在南平县乃至南风地区大面积阔种,水稻没农民愿意种了、棉花被挖了篼、黄红麻也因为沤洗剥制劳动强度大,对环境污染严重,农民不愿种,能用上的土地都种上了苎麻。仅南平县就由84年不到十万亩激增到87年核定的71万多亩,占了全县耕地总面积的80%以上,预计年产苎麻接近220万担!三年时间面积扩大了七倍产量增加了八倍多,其速度令人瞠目!

新平乡更是全县耕地面积比例最高的,达到了86%以上,而且全民皆种苎麻,凡是能利用上的都种上了苎麻,有些村办小学连屁大的操场也被辟成了麻土,用新平人自豪满足的话说:新平人都是麻疯子!

新平街道上麻贩子成群,个个攥着大把钞票却满脸谄媚地向那些来往的农民吆喝着收麻:“这位大爷,您家还有不,我这价钱公道、质量要求不严,您老有多少我派车下去拉多少。”那汉子撇了句:“我是大爷?老子去年才做了四十岁。就你这眼神,还做什么生意?”喉咙里骨碌一声咳出口浓痰,狠狠地呸在泥泞的地上。在麻贩子、供销社地推波助澜下,离新麻上市还有两个月,苎麻价格飙升到了每斤七块六,还只是有价无货。

沙沙可气坏了,悔死没听四姐的话去四姐夫那里入伙收苎麻,连带她两哥哥也被她打电话骂了好几回。去年才三块八,今年足足翻了个倍,把沙沙给急得嘴巴上都起了泡,再想去找所长贷款,哪还贷得到?全给贷了出去。

四姐夫一伙人收了两千多担苎麻,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粗加工后的精干麻能卖到十二块一斤,便请来地区麻纺厂懂煮麻技术的技术员,租了农机站几间破厂房就搞上了粗加工,俨然成了小企业主。

麻价暴涨直接导致了新平乡的物价飞涨,除了城镇户口按粮本儿购买的米油等少量生活品涨幅不大外,猪肉价格由去年一块五涨到了五块,还供不应求。蔬菜、鱼、蛋等全是从万山红农场过来的,新平都不产了,价格也是一天一个价,跟着苎麻一起攀升。可苦了杨陆顺这样一部分靠死工资吃饭的人,一家三四口的基本生活费硬得五、六块一天才撑得下去。

87年4月底全国统一发行了第四套人民币,五十元的大钞票在众人的期盼下终于面世了。杨陆顺五月上旬发工资时,基本工资加上粮油差、鱼肉差、下乡补贴(杨陆顺的户口一直在县城)以及乡政府发的各项补贴总共二百一十八元。捏着四张新崭崭的五十元绿票子,轻飘飘的感觉人就在发虚,回到家沙沙也不例外,她本是职工编制,储蓄所虽然补贴要高点,一个月满打满没超过一百五!沙沙苍白着脸喃喃地说:“六子,好多人看到五十的票子只喊好,可我、我怎么就腿直软呢?这一月就发了三张五十的,我还找给出纳三块多,这日子还过得下去吗?”杨陆顺也是茫然得很:“听财政老刘说,怕是要涨工资了吧。总不能饿死我们国家干部吧?”沙沙忽然恨恨地说:“真要这么搞下去,我看把你爹娘在村里的两亩多地要到手,咱们也种苎麻去。你大姐、二姐、三姐家这几年也赚得差不多了,该我们喝口汤了。”果然六子爹娘来看孙孙时,沙沙就把这事给老人们说了。六子他爹为难地说:“六子、沙沙,这么些年我那点地都是它们三姐妹在弄,年年也给了我不少粮油的,她们几个情况都不怎么好,你们是国家干部、吃公家饭的,就让给你姐她们吧。”沙沙就弯起手指头算细帐:“你们两老只看到我们是吃公家饭,也没替我们算算帐,这物价涨这么快,六子和我一个月才赚三百多块钱,吃饭的开销就怕去了两百多,还要给旺旺买衣服吃零食,还要喝酒随人情。哎呀现在的人情涨好快,都是三十、三十的拿,这还是最普通的了。遇到了关系好的,都是五十、五十地上人情,哎呀,这还过得下去啊!”六子他爹就说:“要不这样,我还有点老本,我跟你娘就每月给旺旺一百的零食钱,要得不?”杨陆顺就有点生气,沙沙也没奈何,真要她去种麻土,还真没那本事。四姐夫有心叫四姐到麻厂帮忙,哪怕是去做工人的饭也好,省得请人费钱,可四姐不乐意,并不是她吃不得苦,而是旺旺要人照顾,六子沙沙都要上班,总不能让旺旺没个着落吧,楞是不肯去,还不时掏钱贴补六子家用。

新平乡形势一遍大好,少不了要宣传宣传,谢书记指示杨陆顺多写通讯报道报告,多写多投,一定要把新平乡的大好形势传遍县里地区。担子一压,大丰村的工作就交给了张文谨,村里也没什么工作需要他眼盯手抓的了。杨陆顺的文才还是不凡,连篇累牍的宣传报道、通讯不时要上宣传部的简报、上地区的南风报,投稿子率用稿率都很高。老丘近年来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孙浩民写写一般的材料还凑合,大型点的总结、报告就差老鼻子了,这不谢书记唯才是用,也把一些重要的党政材料交给杨陆顺操刀。那孙浩民也已经是党政办副主任,老丘不再他就代理,象条狗一样紧跟在谢书记屁股后面,似乎很得谢书记欣赏,就小人得志起来,自己想偷懒就假传圣旨,把个杨党委当成了秘书使唤。其他线上的如老练、老王等人也不时找杨陆顺写材料,虽然口说是请他帮忙,可也不容回绝,写好了丢根烟说个谢谢,写得不满意了还挑三拣四尽怪话,可怜杨党委在案牍前劳形,日夜埋头写材料撰稿件,那还有心思顾及其他?#p#分页标题#e#

这还不算惨,惨就惨在经济上。这不大家伙一股脑儿请喝酒,什么三十六岁、四十岁、爹娘岳父岳母做寿,三天两头就请喝酒,沙沙自己储蓄所人少事不少,还有沙沙原来在街道各单位的朋友们、县里的同学都结婚生子,也是三天两头请喝酒,区区三百多的收入折腾不了几次就罄空,不得不动用积蓄老本。杨陆顺一回家就只听见沙沙唉声叹气,咒骂阳世上那里那么多人情,一想起原来自家办酒才收三、五元的人情,先如今却要还三十、五十!去县里喝了几次酒,居然发现县里的物价还没新平乡的高,直喊新平这地方呆不下去了。

谢书记却风光得很,原来利群砖窑产品没销路一直亏本,村民们意见很大,谢书记上台后就同村里协商,把砖窑的所有权转到政府名下,利用减免税费的方式慢慢还本,这一举措得到了利群村民的好感,这不才减免了一年,麻价上涨后农民收入大增,也就不在乎那三、四百的小钱了。收回政府后成了乡办企业,谢书记就很顺应潮流地新设了个乡镇企业办,又从县里给乡政府多要了几个编制,解决了几个脱产干部的问题,自然是颂扬一片,也给了其他脱产干部巨大的希望,只盼谢书记灵机一动就来了好主意。现在新平乡农民都富裕起来了,谢书记就把砖窑承包低价给了个外地人,其实也不远,临县西平人,知道底细的就清楚这人是古县长的小舅子,同时号召新平乡人修楼房,本来农村里有了钱办的头件大事就是翻新旧屋,哪怕谢书记不号召,农民也会利用闲时起屋的。谢书记利用人们的虚荣心理,大肆宣传鼓动都起二层的小楼房,让全县人都知道咱们新平走上了富裕的金光大道,资金暂时不足的可以到信用社贷低息款,于是新平的农民一窝蜂都开始起小楼房,自然就拉动了市场需求,利群砖窑日夜赶工,还搞了个预制场,才能满足农民的需求。砖窑的承包人赚得不亦乐乎。到了下半年三季苎麻上市前,也就是金秋十月,新平乡累计修起了五千多栋小二层楼,基本上全淘汰了土砖结构,换上了红砖大瓦屋。新平村、建设村、百洲村等乡政府周围的村民在政府的要求下全部住进了楼房,配合宣传效应,新平乡一跃成了明星乡镇。就连地委领导也知道了,地委行署的领导纷纷前来视察,看到一排排整齐的铁壳灰小二层楼,都留下了这样那样的表扬赞美。县委刘书记屡次被地委黄书记点名表扬,甚至有迹象表明刘书记有望进入地委常委。

然而好景不长,到88年时苎麻价格一落千丈,迅速跌到谷低,接连多年持续低迷,农民们在观望死心后纷纷挖麻还粮还棉,这是后话。至于苎麻价格为什么短时间走高又迅速崩塌,农民们一直是懵懂不知的,其实很多人都不解不甚解。八十年代开始,国际上“回归大自然”和“返朴归真”的服装潮流使天然纤维的需求量剧增,极大地刺激了我国苎麻行业的发展,导致我国出现苎麻织品出口量倍增,而原麻需求远远不够,才导致苎麻价格节节攀升,我国的苎麻纺织品虽然出口远销欧、美、亚洲70多个国家和地区,在国际市场上享有盛誉。但苎麻的最终消费市场有限,我国苎麻织品不论是直接出口还是经香港等地转口,主要消费市场基本集中于美国。苎麻发展的高峰是数量的扩张,原料多乱杂,产品单一化,很少在产品质量和使用性能上下功夫,没有在技术改造和产品升级上做文章,基本上胚纱、胚布一统天下,导致我国苎麻的出口市场受到加工企业、中间商和最终市场的制约。加之市场很不规范,不受计划约束后,苎麻商贩为了争抢原麻而胡乱抬价,麻农信息不灵,有盲目发展的趋势。麻农大量种植苎麻,主要只考虑目前价格下的经济效益,生产跟着价格走,价涨生产一窝风,价跌就纷纷毁麻。造成产品多了没人要,产品少了就抬价竞购。苎麻不像棉花等农产品,棉花多了只是价格低一点,政府收购,而苎麻多了没及时出售,还存在难保管的问题,吃亏的还是农民。特别是89年后美国中国实行制裁,致使我国苎麻织品出口大幅度下降。当时内销市场又未形成,苎麻产品出现严重积压,进而出现原麻价格急骤下降和大量库存,导致苎麻行业一落千丈。随后出现工厂停产、关门,农民挖麻的结局。

这天傍晚下班杨陆顺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回家,屋里安静得很,沙沙一个人在床上休息,四姐和旺旺、灿灿都不在家,厨房冷火秋烟,杨陆顺很奇怪地问:“沙沙,旺旺呢?”沙沙声音沙哑,似乎哭过:“你姐带他去喝酒了,叫我们自己弄饭吃。”杨陆顺累了一天也没注意:“那你就去做啊,两个人随便搞点什么吃算了。”沙沙猛地坐起来,蓬头散发地说:“随便随便,你随便就自己去做,我吃不下,没胃口。”杨陆顺这才看见沙沙眼睛红肿着,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哎,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气成这样啊?”沙沙说:“还有谁?还不是你家老五啊。不就是个体户么,一个开饭馆的拽得二五八一样!我手头紧,储蓄所又支不到现金,说好今天去县里喝我同学儿子的周岁酒,就去找你家老五借个一、两百,又不是不还她,她楞说今天没生意没现钱,撇着那大嘴巴连个坐都没让。要不是你当初帮他们出点子,帮他们拉生意,他们能有今天么?这下有钱了,眼睛就傲上了天,我、我、,还不都是你不争气,你要是现在在乡里走红,天天跟谢书记他们一起吃喝,去照顾老五的生意,她能这样看轻我们么?搞得我跟着怄气,什么东西,不就一农民、一个体户么?这鬼地方我呆不下去了,明年年初储蓄所一撤,我就到县里上班去。”杨陆顺说:“你知道五姐跟你有意见,你去找四姐嘛。”沙沙泪珠子直滚:“你四姐夫还在找我求贷款呢!我算看透了,求得上时就是自家人,用不上就一脚踹,我告诉你杨陆顺,除了你四姐,我没那么多什么姐呀姐夫的。”

杨陆顺被沙沙骂得抬不起头,只得说:“算了算了,气坏了还得自己买药吃。我去做饭,你歇会。”杨陆顺默默去了厨房淘米做饭,菜早被四姐择好切好放在了碗柜子里,心里不由一阵感激,心想也怪不得老五那样,街道上又开了几家饭馆儿,竞争大了很多,如今周乡长家侄子的饭馆生意最好,乡上、村里都给面子去那家捧场,这有怨不得别人势利,锦上添花的自古就比雪中送碳的多。好在范海波和计生办的招待都基本在老五那里,比起以前的生意那是差远,各项费用却在日涨夜涨,个体户弄点钱也不容易。拜托我去找人减免点,人家表面敷衍,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再想起现在流行吃的什么乌龟、脚鱼,杨陆顺摇了摇头,真是时代变了,不值钱的东西现在成了抢手货。

好容易盼到杨陆顺他爹七十大寿,沙沙是最为热心的了,大半年时间喝酒随人情早就掏空了可怜的三千元积蓄,只盼在六子他爹的寿辰捞回本钱,早就拟好了客人名单,杨陆顺格外稳重,跟几个姐一商量,拒绝了他爹想在建华家自己操办,就在老五饭馆里办了,算是照顾老五的生意。作为杨家独子,按规矩该他负责全部开支,女儿出嫁了算是外人。好在四姐夫的麻厂收入不错,他也想借此收点人情,就私下提出出一半的开支,把沙沙的眼泪水都感动出来了。到了老头大寿之日,乡里乡亲的拖家携口来了不少,可上人情却只有十元、五元,杨陆顺沙沙的客人基本都是单位上的人,四姐夫四姐交际也广泛,预定的三十桌总算都坐满了。

事后一算帐,把沙沙气得够戗:建华村上人情簿的不多可吃了整整十桌,亏了一大截,沙沙订下的名单只来了一半人,本计划了十桌子这来了五桌人;倒是四姐夫的人来得够多,上的人情也够分量,基本都是五十,还有几个合伙办厂的兄弟居然上一百、两百,最可气的是乡政府里有跟四姐夫走得近的,在杨陆顺这簿子上只上三十,却在四姐夫簿子上上了五十。根本没达到沙沙捞一把的预定目的。四姐看在眼里,主动承担了全部开支,也算是让沙沙心里好过点,可也想不通一个农民咋还比他们公家人还面子大。#p#分页标题#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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