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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 第240节

顾宪章那个气哟,那外来户一口一个县委,神气令人极度厌恶,就好象是县委这边的人在捣鬼一样,可又分析地条条在理,这么说真是谢万和指使的?正气恼中。就听到马峥嵘说:“听了朱县长闵书记陈书记的发言,我也说几句。虽然上访农民的方法不对,毕竟是农民嘛,也许他们并不知道拦的是廖专员的车,廖专员的车也没写着廖专员的名字,或许他们以为是顾书记的车也说不定。现在我们主要研究给杨陆顺同志什么处分的问题。廖专员在群众面前做了保证,我认为就不能不兑现,要不兑现,就不能取信于民,群众就会认为我们官官相卫,同时也是不尊重行署廖专员,我们不能失去了民心又拒不执行上级领导的指示。我个人认为杨陆顺同志一定要给予处分。”

顾宪章心说到底老马跟我一条心,患难才见真情。没等顾宪章高兴完,就听马峥嵘来了个不过:“不过说实在话,我到南平时间虽不长,却早就闻了杨陆顺的大名,当年春夏之交的动乱,杨陆顺同志就曾经多次发表文章,旗帜鲜明地支持党,支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改革开放,很难得啊,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就有如此觉悟,地委孙书记就很赏识杨陆顺同志的才华。而我通过到南平与之接触,也切实感受到该同志在文字工作上有很深的功夫,也许杨陆顺同志年纪轻轻担任了县委办副主任,就放松了思想学习,没能按照党章党纪严格要求自己,以至犯了错误。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我们组织一贯的原则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只要不是无药可救,我们都还是要给予机会。我有个折中的建议,暂时执行廖专员的指示免了该同志的行政职务但留在县委办以观后效。如真在指定期限痛改前非,再恢复职务也即可。”顾宪章这才松了口气,生怕老马一不过,就不给予杨陆顺处分了,真要没了老马支持,万一常委会通不过,在廖专员面前就不好交代了。

朱县长仍旧摇头:“这还不是让那些人达到目的了?老马你也没说清楚,这期限是多久,一年两年?”

组织部长老练更点子妙:“顾书记,那这样看行得通不,只在县委政府机关干部会上口头宣布免职而不正式行文。这样既撤职了又没撤职。两全其美。”这点子一出大家都闷在肚子里发笑,什么人出什么点子,老练真是老练啊!

如此一来基本在杨陆顺处分上达成一致,也就是采纳老练的主意,口头宣布而不行文,顾宪章仍感压抑,这常委会越开越不顺心,朱、闵两个总要跳出来唱对台,想到要重新换了县委办的几个主要干部,不知道还要扯多久的皮。可这次常委会有这么个议题,只能硬着头皮研究了。

顾宪章提议整顿县委办,加强县委政府机关全体干部党员的思想教育,出乎意料地很快通过,但听到研究县委办人事任免,立即又乱了起来,组织部长老练拿出事先拟好的名单念了一次,县委办主任人选分别是人事局长、沙镇党委书记、城关镇党委书记。又是一番口舌之辩,费时两小时,直到天完全黑透了,才最终确定县委办主任由沙镇党委李书记担任,老谢调至县农村工作委员会(县农委)任副主任。可以说县委办老少正副三主任全被降职使用了。

顾宪章筋疲力尽地回了家,耳朵犹自嗡嗡作响,踏进客厅却见杨陆顺两口子正陪着他堂客说话,眼睛一溜瞥见墙角一箱五粮液,黑塑料袋明显是两条烟。顾宪章忽然就冒出了无名业火,今天常委会上几个人帮这小子讲情说好话跟自己搞对抗,怕也是收了烟酒的原因吧,没等杨陆顺开口,就怒喝道:“杨陆顺,你给我拿着东西回去,搞歪门邪道搞到我家来了。”又转脸对他堂客说:“你在家要看紧门,别给我惹麻烦。”说罢掉头进了里间,砰地扣上了门。

杨陆顺和沙沙尴尬万分,后悔没听马书记的话,冒冒失失就上了顾书记家,连忙给顾书记爱人道了歉,拿着烟酒灰溜溜地走了。顾宪章爱人亦是莫名其妙,被男人在外人面前呵斥了也难堪,冲进里间嗔怪道:“老顾,你今天是哪根神经不对路?那杨陆顺又不是犯了杀头的罪,年年都上门拜年,总也是伸手不打送礼人,多少给点笑像撒。你倒好,进们就轰人,也不怕人家背后骂娘?”

顾宪章唉了声说:“夫人,你是不知道,下午开常委会研究处分杨陆顺的事,也不知道老朱几个让杨陆顺灌了什么迷魂汤,处处跟我作对。三五件事硬是折腾了六、七个小时,我现在头都是嗡嗡地,我是听了杨陆顺三个字就脑壳疼,莫说看见了人。”

他爱人或许让沙沙哄高兴了,也帮腔道:“老顾,你也是钻牛角尖,他不就走了个后门安排了外甥女读书么。你又不是不晓得,县里有点官职的哪个不是拼命地安排自己的亲戚朋友,三个五个的,不是正常现象?我看杨陆顺是倒霉被人整了,说出去都好笑,安排个外甥女读书就撤了县委办副主任,要这么撤,我看南平县哪里还有干部,就连你这县委书记,都不晓得撤了几十回!得饶人处岂饶人,那杨陆顺不是十恶不赦,犯得着把人得罪死么你说。”顾宪章哼了哼说:“那要看他的表现,只是下次再上门,我不给他脸色看就是了。这个杨陆顺,还真是个背时鬼呢。”

第二部 县 第八十四章 (二)

第八十四章(二)

杨陆顺果然就死心踏地地信了马书记的话,再也不敢上顾书记家。县委办换了主任,他这个口头宣布撤职的人也没腾出副主任办公室,工作安排继续综合科的事务,不过暂时又归何科领导,不过大伙都晓得他迟早恢复县委办副主任职务,倒也没怎么给他太多难堪。杨陆顺也夹起尾巴做人,安排做什么从不罗嗦半句,不去行局乡镇收集资料就扑在办公桌前埋头写材料看文件。只等着到时候顾书记又宣布恢复县委办副主任职务。新来的李奇光主任相处得也还融洽,没被刁难,倒也平静地过了两个月。

随着时间流逝,杨陆顺越等越心焦起来,不为别的,任何时候见了顾书记,不管杨陆顺如何热情打招呼,顾书记总是一脸冷漠,眼睛随意一瞟,鼻子里哼出一声,那冷冷的神情令杨陆顺手足无措,一颗心也随之冷到了极点。沙沙也是惶惶不安,总埋怨要是不去顾书记家送礼就好了,只好一趟趟跑马家,东西送了一大堆,可始终没个准信。#p#分页标题#e#

别说杨陆顺不理解,就连马峥嵘也看不透老顾究竟想什么,几次挑起话题却被老顾岔开,楞是不接茬,有次马峥嵘实在按捺不住说:“顾书记,这段时间杨陆顺表现不错,又有两篇文章上了春江日报和南风报,县委简报也搞得有声有色,你看是不是恢复他职务算了?”

顾宪章说:“再等等看,年轻人要给点苦头,受点教训,免得再在这方面吃亏。”其实他暗暗在跟杨陆顺较劲,你不上我家门,我就不恢复你职务,就看你小子是真精明还是假精明!

杨陆顺还真是冤枉,他又不是顾书记肚子里的蛔虫,前次送礼被轰了出门,哪里还敢有第二次?

小周因为出了馊主意让六哥吃了亏,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终于也打破了谨守多年的规矩,乘老顾车上没其他人套顾书记口气:“顾书记,昨天拿着费用找李主任签字,他刷刷刷看都不看就签了,远没以前杨陆顺杨副主任负责呢。”顾宪章呵呵笑道:“你小子,人家给你面子你还不领情,要让老李知道,不背后骂娘才怪。”小周叹息着说:“顾书记,我不晓得他给别人是怎么签字的,如果都象给我签字那么不严格,我看这签字监督是白设了。这方面杨陆顺杨主任就很坚持原则,他才算真正执行县委顾书记赋予他的权利,起到了监督作用。顾书记,我记得只是您口头宣布停职吧?似乎还没恢复哟。我几次听马书记夸杨陆顺不错不错,那什么时候您才恢复他的职务呢?”顾宪章丝毫没怀疑小周也是杨陆顺的说客之一,但他真正的想法又怎么能说得出口呢?只是笑了笑说:“那就要看他的行动了。”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小周也是一头雾水。

一晃就进入了夏天,已经是口头宣布撤职四个月了,不仅是杨陆顺,就连很多人都认为杨陆顺恢复职务的机会不大,要不怎么拖了快半年?杨陆顺表面不露声色,其实内心比炎炎夏日还焦灼。照例该是机关发放防暑物资和高温费,财务上一吆喝领钱,大家伙自然蜂拥而至,不知是财务出纳小林造高温费疏忽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把杨陆顺的高温费与其他副主任标准一样,也就是比科长副科长高五十,比普通干部高了八十元。杨陆顺也没注意,在表格上签字领钱。

没想旁边等着领钱的廖红霞看出了纰漏,那女人尖声道:“林妹妹,你们财务上造错表了吧?”小林蹙着眉头问:“怎么,把你的钱造少了么?”廖红霞指着杨陆顺说:“是他的错了,他是被撤职了的,怎么比我的高了那么多?应该跟我一样才对嘛。”

小林在财务上高人一等惯了的,翻着眼睛说:“你的钱没错就成了,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财务上短了钱又不要你赔。要领赶紧,热死人了挤在这里做什么。”

廖红霞怎么怄得下这口气,但找小林吵又不够理由,人家都说了财务上短钱自有人赔偿,只好把气撒在杨陆顺身上:“杨陆顺,你要自觉点撒,不该领的钱你闷声不出气地领了,你不觉得亏心啊?前面的错误领导们还没原谅,你莫又在经济上犯错误哟。”

杨陆顺气得手都在发抖,自从与廖红霞闹翻后,一贯对她是敬而远之,不怎么搭理,却没想到被人骂到了头上,有心回几句,又怕女人撒泼遭来更难听的话,憋了半晌才问小林:“林妹妹,你再看看,究竟是不是造错了表?”林妹妹扯过表格看了看说:“没错,就这么多。我们财务上是按照档案来的,要是档案错了,我也没办法。有人嫌钱少,有本事自己改档案去,你改得比县委顾书记高,我也照发。我说老廖,你领钱不领钱,后面还有人呐。”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廖红霞气得满脸冒油汗也没再跟小林顶嘴,气咻咻地捏着钱走了。杨陆顺暗叹了声冲小林说了声谢谢,小林笑咪咪地说:“杨主任,你别理那些狗眼看人低,只晓得攀领导黑屁股的家伙,你现在是走背时运,等转运了,你一定要请我吃饭庆祝哟。”

这还只是个小插曲,这天中午回家,老没见旺旺回来,六子爹说老四做完中午饭大约十一点半就去接旺旺了,按路程说早就应该回家了的。杨陆顺怕出意外,赶紧就要去接,迎面碰上四姐眼泪巴沙抱着旺旺进院子,杨陆顺接过旺旺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四姐边哭边说:“幼儿园的那个李老师太偏心,你说两个不懂事的娃娃打架,拉开就是了,她硬说咱旺旺先动手欺负小朋友,用手指粗的教鞭当着我的面打了五下,打得我的旺旺眼泪双流还不敢哭出声。那李老师还把我训了一顿,说带孩子不关是喂饱就行,还得有家教。六子,你说、你说这老师咋这么偏心呢。”

沙沙见了又追问,四姐又哭着讲叙了一次,旺旺已经是六岁的孩子了,口齿本就伶俐,说:“我跟同桌的刘小虎抢木马骑,我比他跑得快就先骑了,刘小虎先动手把我从木马上推了下来,我的头碰在地上起了个包,我才还手的,才打了一拳就被李老师看见,就挨了五教鞭。”沙沙伸手一摸旺旺的脑瓜子,果然有个不小的包,心痛地沙沙眼泪喷就出来了,冲着杨陆顺说:“我晓得那姓李的为什么偏心,因为刘小虎的爷爷是工商局长,刘小虎的爸爸是城关镇工商所的所长,那姓李的男人在集贸市场开了个服装店,她是在讨好刘家呢。以前那姓李的见我一次就夸旺旺聪明乖巧,你看看,你现在不是县委办主任了,你的旺旺就成了没家教的孩子了,不行,我得找那婆娘的麻烦,我自己都舍不得碰旺旺一下,她就敢把旺旺的手打肿,就敢欺负你姐!”杨陆顺亦是把孩子搂在了怀里,他不愿意让纯洁无邪的孩子过早被世俗所污染。

没过几天,家里的程控电话被停了机,沙沙就咒骂邮电局的人也是狗眼看人低,杨陆顺倒是看得开,说:“当初给我装这电话,就是冲我这县委办副主任牌子来的,我现在不是副主任,这电话自然就不再免费。”沙沙用惯了电话,只好不情不愿地去邮电局交纳话费,可打出的单子居然是四个月的,而且每月按规定扣了滞纳金,这下沙沙不乐意,找到收费员评理说:“打了电话出钱这是规矩,但在没通知我家电话欠费的情况下罚滞纳金就不合理。”

那收费员拿着单子看了看,说:“我没权利处理这问题,你到后面办公楼去找管理科的马科长,里面才有处理这些问题的权利。”沙沙捏着邮电局的存根单子就去了管理科,那马科长正在打电话,也不问来人何事,只是远远地指了指椅子,意思就是你先等等,我打完电话再说。

沙沙只能等了,那马科长不知是跟谁打电话,压着嗓子又说又笑甚是开心,沙沙耐着性子等了近半小时,仍不见马科长放下电话,想必也不是谈什么工作公事,正要起身问话,却见那马科长贼眉鼠眼地在她身上上下梭巡,边看边说,还发出琐屑地笑声,沙沙再也按捺不住,把电话费单子一递说:“马科长是吧,我不知道你什么要紧电话可以聊上四十分钟。你时间多但不等于我的时间多,我还要上班。麻烦你看看这收费单子,为什么邮电局在没通知用户欠费的情况下就私自罚取滞纳金。钱虽然只有十几块,但我要有个合理的说法。”那马科长似乎威严受到了挑衅,本笑嘻嘻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一努嘴说:“你这堂客们怎么这么没规矩,没见我忙不赢在打电话么?到外间等着去。”

沙沙也是傲气人,柳眉一挑也不客气地说:“我看你也没什么规矩,上班时间打电话聊天不干正经工作。你再不处理我的单子,我找你们魏局长告状去!”马科长见眼见的漂亮堂客拿局长说事,也警惕起来,万一真要与魏局长关系好,岂不坏事?忙冲话筒说了句有正经事,等下再打过去,就搁了话筒。#p#分页标题#e#

拿起收费发票,习惯性冲用户号码姓名栏一瞅,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堂客还好意思告我的状,你男人是杨陆顺?你男人就是被人告倒的,你还傲个屁啊。我说你这堂客说话官腔十足,感情还在过官太太瘾啊,我看你醒醒吧,告我的状,我不怕给你说实话,你家电话的费用就是魏局长下命令搞的,以前在县委当官免费,不是官了还想免费?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拿魏局长吓唬我,我告诉你,就是你男人杨陆顺来了,魏局长也没空见他,你赶紧去缴钱,不然继续按天数罚滞纳金。”

沙沙怒道:“你还讲不讲道理?你当我家的钱是天上掉的,你爱怎么要就怎么要?我也告诉你,我就偏不交!”马科长哧地一笑说:“那随便你,到时候别说我们邮电局废了这个号码,让法院强制执行收费。你男人都撤职了你还这么横,不是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信不信我扇你出去!”

面对这样的蛮横人,沙沙还真怕被扇,哭着就跑回了家,而且越想越伤心,这么多年来还从没被人如此糟践过,要是六子现在还是县委办副主任,哪里会受这样的气呢?不行,不能让六子没了职务,哪怕六子一辈子只是个副主任,也比平头百姓无权无势强得多。好容易等六子下班回家,沙沙一头扎到六子怀里,又哭又叫地哀求六子赶紧想办法恢复职务,她再也忍受不了了。这下可就难为了杨陆顺,要恢复职务也不是他想恢复就恢复的,而是要顾书记同意才行。可顾书记就是不松口,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真正得到顾书记的原谅从而恢复职务呢?杨陆顺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第二部 县 第八十五章 (一)

第八十五章(一)

照例又要收集综合情况,杨陆顺与何科进了县税务局,自然受到热情接待。不过突兀的是,居然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副局长为主,据税务局办公室许主任介绍,年轻副局长姓王,才到南平一个来月,负责局务后勤党建一线,没实权的副角。王副局长一口南风土话,声音响亮,似乎是个好打交道的人,不过杨陆顺却发现许主任却情绪不高。

情况听取完毕就到中午饭时间,不愧是税务局,财大气粗,整治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倒让何科受宠若惊,是在其他行局难得遇上这么高档次的待遇。王副局长虽年轻倒不傲气,一口一个何老哥杨老弟,不停敬酒。杨陆顺总觉得这王副局长不完全是热情好客,而是他自己好酒。菜没吃几口,就喝了四杯啤酒,那塑料杯两杯就是一瓶,杨陆顺酒量大无所谓,何科就有点喝不下去了,好在税务局的办公室许主任是老熟人,知根知底的,就袒护了何科,倒怂恿杨陆顺跟王副局长拼酒:“王局长,老何酒量有限,年纪也大了,就让我陪他慢慢喝。你要嫌不够兴,喏,杨主任肯定陪得你好。”

那王副局长初到南平也没听闻杨陆顺的名气,只觉得杨陆顺喝酒梗直对脾胃,南方人酒量大的不算多,喝酒也喜欢绕来绕去,不以喝得多为荣,只看如何整趴别人为乐。当下就吆喝道:“杨老弟,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第一次喝酒,年纪也相当,今天我们哥俩一定要喝个痛快,要是不天气鬼热之热,真想来点白的才过瘾。”也不等杨陆顺回话,径直举杯一碰说:“兄弟敬你,干了!”

杨陆顺在酒桌上从不畏难,眼前这王副局长虽然江湖气重了点,倒也算直性子人,喝酒最看出人的品行,见他滴酒未洒的干了,又不摆局长架子,既然人家给面子,自然不能给脸不要脸,忙举杯说:“王局好爽快,那我也不能不给王局凑兴,干了!”仰头就喝了,毫不拖泥带水,却瞥见斜对面许主任一脸的坏笑。

王副局长高声赞道:“杨老弟更爽快,到南平这么久,头次碰上你这么个喝酒豪爽的哥们,来来来,我们俩感情深,再蒙个!”也不等旁边服务员倒酒,笑呵呵地拎起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瓶盖,两个杯子一并,倒了个不偏不倚,见有酒花溢出,忙用嘴吱溜喝了,手还不闲,冲着杨陆顺的杯子直比画,意思是别浪费了。

杨陆顺苦笑起来,心说怎么碰上这么个荒唐局长,只觉得许主任脸上鄙夷的表情越发显露得厉害。旁边一税务局办公室的人善意地劝道:“王局,慢点喝,菜还没动呢,你不下筷子,我们大家都不好动手了。”

王副局长手一挥说:“你们不喝酒的就吃嘛,等我做什么。来,杨老弟,我们再干一杯子。”

何科笑着说:“王局长,还是悠着点,下午杨主任还有工作呢,上午忙活了一上午,总不能让杨主任饿着肚子帮税务局上简报吧?吃点菜慢慢喝,急酒伤胃,伤胃。”

王副局长哈哈笑道:“何老哥体恤部下,我明白,我理解。可我这不是灌杨老弟的酒,两兄弟一样多嘛,是吧杨老弟?酒桌上不谈公事,我也不把自己当局长,我们政治上平等,啊,平等。下午还有正事,那我帮杨老弟请假,何老哥,怎么样?”

话说到这份上,怎么着要给主人家面子。何科知道杨陆顺的酒量,寻常几瓶啤酒那是小意思。杨陆顺则多少有点感激,不管王副局长知不知道他的过去,能这么给面子,比起那些当面笑嘻嘻,背后戳脊梁的人强多了,这么久也憋屈得够戗,干脆借酒抒怀,当即就跟王副局长哥俩好地喝起来。岂知这王局长是个半拉子,才四瓶啤酒就翻了,在服务员搀扶下去卫生间下猪崽(呕吐)。

倒让杨陆顺浑身不自在,歉然地说:“许主任,真不好意思,我以为王局长是海量,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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