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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 第275节

范海波下意识地回答:“我当然相信党和组织了,我是党员干部,不信组织信谁?!”

杨陆顺追问:“海波,那你有没有信心去检举揭发笑面虎直到把他绳之于法?!”

范海波犹豫了下,他知道老谢现在不过是个农委副主任,毫无实际权力,即便是告不下他也奈何不得谁,何况还是一贯小心谨慎的六子为头搞老谢,搞下了自己又出气也跟六子关系更好,怎么着自己都没吃亏,牙一咬坚定地说:“六哥,只要有你做我的主心骨,我就豁出去了,不搞倒老谢我不收兵!虽然我收集不到办公楼的真凭实据,但我相信老谢并不是清白如水,在其他如山林方面下手,肯定会有他贪污挪用的证据!”

杨陆顺伸手一拍范海波的肩膀说:“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的任务就是在新平尽量收集笑面虎的违纪违规劣迹,尽量找点志同道合的同志一起写材料举报。不过材料尽了能真实,而且一定要实名举报!”

范海波就有点为难:“实名举报?这不大好吧,你也晓得,告状的人在哪里都不受欢迎呢,我也没什么信心找到可以跟我一起实名签字的人。”

杨陆顺眼光灼灼地盯着范海波说:“你估计是不清楚现在的局势,中央要动真格儿的了,什么省部级干部厅局级干部都严惩不待,何况区区科级干部呢。你举报贪官污吏是大快人心的好事,我一个报道就让你成为全省全地区敢于与歪风邪气做斗争的模范!新平的柳大茂高清泉都是政治过硬的同志,你找他们联名,保证没问题。”

范海波点点头说:“六哥,你咋说,我就咋办,这次一定要搞跨老谢,出了憋在心里几年的闷气。”

杨陆顺说:“海波, 千万不能意气用事。我们想办法举报笑面虎,不是了断什么个人恩怨,而是为组织清除毒瘤,健全组织肌体,也是一个正直党员有良心的群众理所应当的行为啊!”

侯勇听了半晌也不见六子安排他的任务,急吼吼地道:“那我做什么?六哥,是不是要我带人去侦察老谢?!”

杨陆顺笑着说:“不要你动老谢,你的任务也很艰巨。严富严疤子这个人你认识不?”

范海波猛地想起来:“严疤子,不就是政府办公楼的包头啊!抓了他还怕不把老谢全抖了出来!”

侯勇说:“严疤子我怎么不认得呢,南平几个建筑老板我不清楚的,那家伙现在常住南风,好象户口都迁过去了。不过他现在没带队搞建筑,开了家建材公司做生意。”

杨陆顺说:“猴子,你在地区公安局有关系好的哥们没?”

猴子呵呵笑道:“有,怎么没有呢,关系好得很呐!是不是要我去找地区公安帮忙,抓严疤子呢?那家伙应该不怎么清白,去年他被人打得半死不活灰溜溜地去了南风,肯定有名堂。”

杨陆顺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想搞严富,是想从他口里知道究竟送了多少钱才得已承包施工新平办公楼,究竟又什么原因使原本三百多万的造价猛升到了五百万!严富是老板,他应该最清楚内幕。但要怎么打消他的顾虑主动交代问题,这我就得请你侯队长帮忙了。我记得行贿的好象也要重判呢。”

侯勇摸着下巴说:“要找由头抓严富应该不难,他本是混混流氓出身,手里多少有几个打架群殴伤人案子,自从拉起队伍当包头发财后,打牌赌博、玩弄少女又少不了他,虽然没在南平了,我肯定他在南风也不会安生,搞他很容易。不过我要行动,怎么得也要顾局点头才行啊,何况还要请地区公安口的兄弟帮忙,我怕没个由头......”

杨陆顺说:“海波,你明天回新平后就赶紧行动起来,抓紧时间收集材料,千万要注意保密,只有得到我的通知才能行动,不可擅自乱来,知道不!猴子,明天你就请顾局到我家来吃中午饭,既然你说没顾局不能行动。那你想想如果顾局知道我的意图,会不会给予协助呢?”

侯勇抓了抓脑壳说:“六哥,我又不是顾局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同意呢?要不是我先去打探顾局的口风,要是他跟老谢没啥交情,我估计他会帮你,记得不,你上次把那刘总请到县里,老顾就在琢磨了,你一进省委党校,他就把我提为中层骨干,还专程去春江看望你,这不都是表示他想跟你拉近关系么,六哥,你怕是不清楚你在南平的名气,都晓得你的天线伸到了省里面,谁还不赶紧跟你搞好关系呀。我看咱南平还没哪个干部在省里有门路的呢。”

杨陆顺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杨克思的外号被改成了杨不倒,但没想到南平人会如此看重这个,既然人人都要巴结我,我不为自己做点什么,岂不是浪费了别人对我的期望?但还是慎重地说:“猴子,这都是你的猜测,明天你就好好打听顾局的口风,一旦没问题我就电话请客,但只要老顾有疑虑,你就别废话,我们再想其他法子。千万不能打草惊蛇,知道不!”

出呼杨陆顺的意料,顾新民不仅全力支持,还献计献策,顾局说:“要严富主动交代没问题,我们司法机关为取得受贿证据,有相应‘坦白从宽’政策。受贿大多数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发生,这对侦破受贿案件并取得有力的定罪证据增加了难度。我们司法机关为严厉打击受贿,积极鼓励行贿人主动行贿事实,对行贿人根据刑法‘行贿人在追诉前能主动交代行贿事实的,应当减轻或者免予刑事处罚’的规定,一般都作出不追究刑事责任的处理。只要严富坦白,证据确凿,检察机关就可以马上立案,抓人就是!我回局里就去布置侯勇带人去南风与地区同志联系,看准时机就动人。”#p#分页标题#e#

杨陆顺犹不放心:“顾局,要不要纪委也重视呢?比方说写举报信什么的。”顾新民说:“双管齐下也可以,毕竟纪委收了举报信,就不会对我们公安汇报的问题感觉到突兀了,不过要是从严富那里取得确凿证据,就得司法干预,不是纪律问题了。”

杨陆顺闻言大喜:“顾局,那就麻烦你们了,我早对老谢就有很深的怀疑,也曾写信到县纪委、地区纪委反映问题,可都没得到相关领导的重视,如今有县公安领导重视,我想老谢这个违法乱纪的坏分子一定逃不出党纪国法的严厉惩罚,现在从上到下各级党政机关都在加强自查自纠,为的就是严肃党纪、清廉队伍,最新消息,苍安地区已经揪出一名地委副书记和一名行署副专员,还有涉及案件的部分处级副处级干部。我们南风树静风不止,迟早也会有动作的,真要搞起来,那些贪赃枉法的家伙末日就要到了。”

顾新民也是一脸严肃地连连点头,心里却在思量:没想到杨陆顺居然这么能隐忍,算算都是好几年前的事直到今天才提出,估计也是认为他根基稳固,有人背后撑腰才放手报复的,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杨陆顺肯定是党校毕业后会进地委行署机关,要不然也不会露出真实嘴脸。老谢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明明晓得杨陆顺有贵人扶,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他,这次老谢怕是在劫难逃,得在牢房里“颐养天年”咯!

第一零七章

杨陆顺没有出门,与沙沙一起辅导旺旺做数学作业。旺旺比同龄儿童要高出几厘米,身体也很结实,在杨陆顺的记忆中儿子很少有浑身脏兮兮的时候,鼻子下几乎没有挂过两条鼻涕龙,衣服不是很贵但绝对合身暖和,因为营养不错,也少有生病住院,偶尔感冒发烧吃点药丸马上就能痊愈。儿子模样也是很可爱,眉清目秀的带点女相,性格稍微偏柔弱,也许打小是四姐沙沙带得多沾染上的吧,但也承继了父亲的执着认真,体现在旺旺能认真地学习做功课,从没让沙沙操心劳神,在学校呢能遵守学校纪律听老师的话,表现很不错,这不期中考试取得班级第三名后,在新选的班干部中担任了班长和体育委员。小家伙很有点上进心,成绩不如人就加紧学习,曾在爷爷奶奶面前保证期末考试要拿双百分!

在杨陆顺看来,儿子跟他小时候一样,智力、接受能力并不超前,强就强在有上进心,强在不愿输人的执着上。当然也少不了潜意识中的虚荣心,表现好成绩好就能得到大人的表扬奖励,成为被其他人羡慕的资本,这应该是小孩子乃至青少年普遍存在的现象了。杨陆顺从不觉得有虚荣心不好,至少可以鞭策自己发奋进取。看着一家人和和睦睦享受着天伦之乐,杨陆顺由衷地感到了家庭的幸福,想想从前寄居篱下、骨肉分离,就感慨这一切来之不易,也暗暗保证要好好把握幸福,不愿也不能再失去。

回南平三天了,杨陆顺足不出户,他在享受片刻宁静的同时,也暗暗焦急着事情的进展,范海波倒是一天几个电话来询问该如何写举报信,而侯勇只是带人去南风前来了个电话,就再没任何消息,这让杨陆顺较为紧张,要搞掉笑面虎关键还得看能不能从严富嘴里掏出有力证据,可惜这些是他无法掌握无法确认的。

沙沙瞥见六子在沙发上看着旺旺发愣,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以为六子这次回家是县委有工作,可六子居然几天不出门,而且还不许她在家开麻将局,时不时走神发呆,就担心是不是出了麻烦,可就是从六子嘴里问不出什么,但她也知道六子确实情绪很好,能吃能睡晚上夫妻亲热也是雄风不减当年,也许只是点小麻烦吧,沙沙只能如此宽慰自己,猛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让她警惕起来,六子神不守舍,莫非在春江花花世界有了相好?!

沙沙心里就起了阴霾,她这么怀疑不是没道理,六子本就相貌俊郎,虽然生活的磨砺使六子沉稳了很多,也因过于成熟显得老沉持重,倒让陌生人把握不住他真实年龄,可他地位上来了,不去惹人就怕人缠啊,沙沙知道在南平就有这样的事例,县废旧公司一个女的男人病死了,依着年轻漂亮去勾引经理,事发后经理堂客大闹县联社骨干会,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结果经理被降职,那女人被远远调到了乡下。沙沙想着想着就毛骨悚然,她不清楚自己真要发现六子在外面乱搞会不会失去理智,但乘现在六子在顾家得好好用柔情绑住,于是顾不上旺旺做功课,腻在六子身边说:“喂,是不是闷在家里没劲啊,要不我们跳舞去,供销宾馆新开了个舞厅,听说很不错哟。”

杨陆顺看到妻子媚态横生,顺手搂着沙沙,心里却一突,咦,她不是只爱打麻将吗,怎么想跳舞了呢?两口子去舞厅倒没什么,要是她单独去让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还不搂出感情来啊,不行,得把她这爱好扼杀在萌芽状态,就虚伪地问:“怎么,我回家你老实在屋里呆了几晚就憋不住想出去溜达呀?平时都跟些什么跳舞啊?”沙沙也套口气地说:“我见你闷闷不乐的,以为你在党校天天娱乐不习惯呆在冷冷清清的家里,才好心提出陪你出去娱乐娱乐嘛。我平时要么在家辅导旺旺做功课,要么就开麻将局,跳舞那玩意儿我还真不习惯呢。”

杨陆顺说:“我的舞还不是当年你教的么,怎么就不爱跳舞了呢,你怕我不高兴啊?没啥,跳舞属于精神文明范畴,国家都在提倡,我自然也支持了!”

沙沙暗道不好,语气就没那么温柔了:“我当年喜欢跳舞没错,那是我还没结婚撒,我跟你结婚七年旺旺都六岁了,你看我什么时候出去跟别的男人跳舞啊,我这人家教好,结婚后就会安心做你堂客,不是我傲,一般的男人我还不正眼看他呢。以前你从不鼓励我跳舞,今天怎么突然热心了,还什么精神文明国家提倡,是不是你在给你自己铺路?”

杨陆顺就郁闷起来,想套人却被人套,也严肃地说:“我给自己铺什么路,你又不是不晓得我最不爱跳舞了,那你还假惺惺地叫我出去娱乐?我在党校天天晚上都有打电话回家,在春江我也只是应付才偶尔出去唱唱歌。”感觉语气太生硬,就缓和地说:“我的意思,尽量不去跳舞,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的,不好。你家教好我知道,我这么说也是为咱这个家嘛,说老实话,你快三十了却只看得二十几,不留神还以为你是黄花大闺女呢,现在社会风气不怎么好,我是善意的提醒啊。”

沙沙一听心里舒服了,也温柔地说:“你放心,我晓得该怎么做个贤妻良母的,我们那么苦的日子都一起熬过来了,我也知道你是个家庭观念强的好男人,你也说现在社会风气不好,坏女人也不少,你又帅又是领导,我才害怕你被坏女人引诱呢。看在我们乖儿子份上,看在我这么些年孝敬你父母的份上,你千万莫做对不起这个家和我的事哟。”

杨陆顺心下感动,用力的把沙沙搂得更紧了,沙沙如同猫眯一样美滋滋地趴在六子怀里,直到旺旺拿着课本走过来才无奈地分开,旺旺说:“爸爸妈妈,老师叫我背诵今天学的课文,而后签字。”杨陆顺笑着说:“儿子,我都没听你读,就能背诵了?”旺旺说:“课文不长,我上课的时候听张老师讲课,就已经可以背了。”沙沙笑着说:“你别小看咱的乖儿子,你去党校进修你是不晓得,旺旺能背所有学过的课文呢,每天睡觉前还要读书二十分钟,好听话的。”

旺旺听妈妈夸奖他,高兴地说:“爸爸,你要不信,我现在就背给你听呀,先从今天学的背起。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p#分页标题#e#

一家正在乐陶陶,四姐上来说:“六子沙沙,关关来了,在帮爹娘做保健按摩呢,要不要请她上来坐坐?”

杨陆顺一楞问:“沙沙,这是怎么会事?”

沙沙笑着说:“关关真是个好妹子,她不是一直在何医生的门诊部帮忙么,不知从哪里学了手提老人家按摩的手法,这一个多月,每星期来两次。爸妈都说按了舒服呢。还不时给老人们带点滋补品,我怎么劝她都要带,我也没办法。”

杨陆顺算算大半年没见关关了,就说:“那请她上来坐坐吧。”

看到关关依旧有点拘束,杨陆顺笑着说:“关关,真谢谢你啊,何医生身体好吧?”

卫关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帮老人按摩累的还是其他原因,沙沙忍不住夸道:“关关,我看你越长越漂亮了啊,要不要阿姨帮你介绍对象?我们农行有不少帅气大学生哟。”

卫关羞涩地说:“沙沙姨,你就别老取笑我,害我都不敢见你。叔叔,我不知道你从省委党校回家了,都没带点水果就上来,真不好意思。我妈身体蛮好的。”

杨陆顺说:“关关,在妇联工作还好吧。”

卫关说:“挺清闲的,每天在办公室没什么具体工作,我就报了函授大专,有空就去妈妈门诊部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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