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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红人 第28节

所以林小冬说到打铁尚需要自身硬的时候,迟卫兵难免有些对号入座,暗骂了一句,这小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含沙射影呢,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林小冬说的很对。

林小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说的坦然之极,哪里想到“小狐狸”的印象已经印入了迟卫兵的脑子里了。

林小冬接着说道:“基层**到底严不严重,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既然提出要打,那肯定比较严重了。我个人认为,出现蝇贪这种情况,固然有贪婪、私欲的原因,但是我认为,与纪委的监管不力是分不开的,可以说很大责任在我们身上。”

林小冬还真有些语不惊人誓不休的意思,迟卫兵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静静地等着林小冬说下去。

“我们纪委尤其是基层纪委,严重不作为。”林小冬道,“现在很多乡镇的纪委虽然不是形同虚设,但是也差不多了,基本上就是纪委书记一个人,仅有的纪委书记主要精力还不在纪委方面,有的纪委书记兼职有四五个,跟副乡长副书记差不多。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出‘小五长’的整治,看看乡镇纪委每年办几个案子就知道了。”

68.民风彪悍

结束了与迟卫兵的对话,林小冬起身告辞,迟卫兵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林小冬刚刚离开,迟卫兵办公室的里间便走出了一个人来,沉声道:“老迟,这小子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迟卫兵苦笑了一声说道:“柳书记,他说的一针见血啊,其实我们县纪委的力度也不够啊,前两天在市里开这个会的时候,被伊书记骂得头都抬不起来,说我们纪委本身就严重失职。”

“经济发展的担子太重了,我们是有些顾此失彼了。”柳爱东叹了一口气,忽然又很期待地说,“林小冬是不是纸上谈兵,我倒是很想看看他在黄阳的表现了。”

林小冬离开纪委之后,时间还早。来的时候坐的镇长成克军的顺风车,回去再搭显然不是太妥当,一来不知道成克军什么时候散会,二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私人活动,所以还是作罢。

原本想着去看看沈碧茹的,不过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去,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形还是少占为妙,免得铸成什么难以弥补的大错来。反正时间足够,索性打了个车到车站,爬上了玉林开往黄阳镇的农班车。

前面说过,玉林到黄阳的那条路路况很差,来的时候坐着轿车感觉还好一点,现在坐农班车上,虽然不至于一路颠簸,却也是晃晃荡荡,开车不久,便又上来了两个人。车上还有位置,这两人却是不坐,尽往人堆里扎,林小冬敏锐地感觉到,这两人肯定也是扒子。仔细一看,林小冬就是一乐,这两个正是他上次跟高小顺回来的时候遇上的那几个小偷,抬着手挥了挥,那两人顿时看过来,这一看之下就炸了惊,随即要司机停车下了去。

林小冬哑然失笑,不过想到这个路段上偷窃现象严重,心头便有些不大自在,忽然想到程小青现在在刑警队,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跟他沟通一下,狠狠打击这帮小偷的嚣张气焰。

车子晃悠悠地到了黄阳,下了车,几分钟的步行之后,便进了镇政府。此时已经差不多快下班子,院子里倒是热闹得紧,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下了班。

在青水乡的时候,林小冬的吃住都在乡政府,所以脑子里基本没什么准时下班的概念,所以径直去了三楼的办公室。

孙乾坤办公室的门也开着,林小冬索性去汇报一下今天会议的主要精神,敲了门进去,孙乾坤正皱着眉头,看着什么,见林小冬进来,随手指了指,示意林小冬先坐。

林小冬也不急着说话,看孙乾坤的这个样子,显然是遇到了些麻烦。

过了好一阵子,孙乾坤才摘下眼镜,揉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道:“林书记,你在青水乡的时候秸秆禁烧工作是你分管的吧?”

林小冬倒是没想到孙乾坤冷不丁地会提这个茬,不过黄阳镇的水稻向来比东片收割的时间要晚,所以秸秆禁烧工作也相对滞后,见孙乾坤这么一问,林小冬点头说:“管过一阵。”

“有没有什么好的工作经验?推广一下,每年到了小麦、水稻收割季节,我的头就大了。”黄阳镇的秸秆禁烧工作确实不怎么的,每年都是垫底,去年午季的时候还被捅到了新闻媒体上,镇长和分管领导都因此受到了处分和调离。去年秋天稍微好一些,但是今年午季的时候又有所抬头,孙乾坤简直是烦不胜烦,万一要是再起火,恐怕就要烧到他的屁股了。

林小冬说道:“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经验。孙书记,这项工作已经是常态化了,都搞了好些年了,谁这么大胆子还敢烧?”

“林书记,你是不知道黄阳镇的情况啊。”孙乾坤叹了一口气说,“黄阳的民风很彪悍,说的难听一点,就是还没开化。”

黄阳镇地处河道区,是整个玉林县最西侧的一个乡镇,迈过这个乡镇,就到了邻县泽州。以前这里不叫黄阳,而是叫黄扬,镇名来自于这里的两大宗族。一族姓黄,一族姓扬,当时这里的一大片,虽然也有别的姓氏,但大多不是姓黄就是姓扬,所谓盛极而衰,后来这两大宗族衰败的厉害,渐渐地被另一个成姓家庭所替代,在经历了一个特殊的年代之后,除了留下了这个镇名以外,就没别的资源了。这么多年来,这三大家族多有摩擦,谁也不服谁,经常因为一些小事情引发群殴,这也正是愚昧落后的表现。

林小冬大约明白了孙乾坤的意思,照这么说,黄阳镇的落后倒不完全是领导干部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村民思想不开化,家族思维严重制约着各项工作的推动,事实就目前的农村来说,家族往往代表着愚昧无知粗暴野蛮。

“那往年都是怎么办的?”林小冬就有些好奇了。

孙乾坤来做书记的时间不长,到今年年底也才两年,虽然也像其他乡镇那样搞政策宣传、巡逻,但是村民们熟视无睹,该烧的还是放把火一烧了之,孙乾坤曾经让派出所处理那些放火的人,可是人家才不管什么《环境保护法》,我行我素。有一次派出所抓了人,被几百号人把派出所给堵了。当时放火的是姓孙的,算起来还是孙乾坤的长辈,为此孙乾坤的老子拄着拐杖上了门,说要是不放人,他就死在孙乾坤的办公室里,最后没办法,还是孙乾坤垫交了罚金。

林小冬也是觉得头疼,不过党委政府是有着明确的分工的,虽然在乡镇没那么界线分明,但政府却是责无旁贷地承担着具体事务,这时林小冬忽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孙乾坤刚刚提到,现在黄阳镇最大的宗族姓成,那镇长成克军是不是成员之一呢?

“不提这个了。林书记,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事?”孙乾坤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挂着的钟,“到饭点了,走,边吃边谈。”

69.不破不立

吃饭的地方就在食堂。食堂在镇政府的后院,中午林小冬去过,就在这两幢楼之后,是一排小瓦房。

这排瓦房东南向,呈“l”形排列,南侧的五六间是食堂和餐厅,东侧则是一溜排的宿舍,两人过去的时候,餐厅里已经有人在吃饭了。

孙乾坤向食堂的承包者说老规矩,然后两人进了隔壁的小厅坐下。

林小冬把会议精神向孙乾坤汇报了一下,孙乾坤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黄阳镇比较偏远,外地人不是太多,这“小五长”里大部分都是黄阳人,所以说要想真正把精神落到实处,切实开展整治工作,孙乾坤心里觉得也是流于形式的比较多。

其实林小冬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考虑到不清楚黄阳镇的情况,谁也不敢说这“小五长”里就一定会有**分子,当然也不一定就没有,不过指望自查自纠主动交待,这一点可能不现实。见孙乾坤眉头紧锁,林小冬心里就微微向下一沉。

很快菜就上来了,一盘土鸡,一份韭菜炒鸡蛋,孙乾坤问林小冬要不要喝酒,林小冬直摆手,非到必要,酒坚决不沾。

两人一番风卷残云之后,林小冬拿了烟出来,两人吞云吐雾,林小冬就说:“孙书记,上午您跟我提到的扭转机关工作作风的事情,我想了一下,倒是可以结合这次‘小五长’整治工作来开展,不过得罪人在所难免,到时候需要孙书记的强力支持才行。”

孙乾坤表态道:“我当然是支持的。这样吧,到我宿舍去谈。”

林小冬不由一愣,孙乾坤家就在黄阳,倒是没想到他会住乡政府的宿舍。

孙乾坤的宿舍就在最顶端,经过的时候听到有稀哩哗啦和麻将的声音,林小冬笑了笑:“娱乐生活很丰富啊。”

孙乾坤也笑了,只是有些苦涩,林小冬也觉得孙乾坤这个书记干的挺窝囊的,完全没有书记的权威,如果他就安于现状也就罢了,偏偏又心怀大志,却又处处掣肘,这才是最痛苦的。

“孙书记,你怎么也住宿舍了?”林小冬岔开话题问了一句。

“我爱人两年前去世了,孩子也在读大学,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还不如住在这里。”孙乾坤的脸上写过一道哀伤,拿钥匙开了门,拿水壶盛了一壶水烧着,“随便坐吧。”

“孙书记,是这样的。”林小冬大概说了一下自已的想法,主要的意思就是必须雷厉风行,要想切实扭转工作作风,必须下狠药、下猛药,所以他决定明天借着早点名的时间召开一个机关工作作风的吹风会,把丑话说在前头,在此之后谁还向枪口上撞,那就是自找麻烦。

孙乾坤同意了林小冬的意见,不过还是有些犹豫:“林书记,动作太强硬会不会……”

林小冬笑了笑,说的却是斩钉截铁:“不破不立,再这么下去,黄阳就成狗不理了。”

这时有人来敲门,在外面道:“孙书记,麻将三缺一,来不来?”

林小冬呆了一下,孙书记,您也太和善了吧?

开着小q回了家,天已经黑透了,家里有客人,是孙达。

见到林小冬回来,孙达笑着站了起来:“孙书记回来了。”

“达叔,别这么说,出了办公室,您就是我叔。”林小冬笑着将包放下,刑加凤挺开心的,她也是才知道林小冬在黄阳做领导了,虽然不知道纪委书记是个啥东东,但是听孙达的意思,纪委书记是管人的,跟派出所的性质差不多,很牛逼。

“小冬,吃饭了没?”

“我跟孙书记在一起吃过了。”林小冬散了烟,坐了下来,“达叔,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一个村书记,能有多大的事啊。”孙达笑着说,“就是闲着没事,来瞎扯扯。”

林小冬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林中国,也不见林中国有什么异样,估计孙达不是来办什么事的,便道:“达叔,这两天稻子就要收割了,我是挂包咱们唐牛的,秸秆禁烧要开始了,你可得替我看着点啊,别我一上任,还没来得及烧别人的火,就一把火烧到我头上了。”

孙达哈哈一笑:“我就不懂了,说烧秸秆污染环境,我们祖祖辈辈都是一把火烧了的,那个时候天很蓝,水很清,也没到污染环境,现在怎么就污染环境了呢?”

林小冬道:“叔啊,你就别追究这些了,总之呢,这是县里安排的任务,都搞了这么多年了,就别给我添乱了,算我求你,成不?”

“瞧你这话说的。”孙达嘿嘿笑了笑,忽然说,“小冬,你刚刚才来,有很多事情不清楚,你还年轻,多看少说。”

“谢谢达叔提醒。”林小冬忽然觉得眼前这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他不想在家里讨论这些,便引开话题,“达叔,小超现在怎么样?”

“还不是老样子,他现在起步晚了,也学不出个花样来,等明年他混个毕业证书,我打算送他当兵去,留在家里跟那帮混蛋在一起混,迟早是个祸害,让部队管管他。”

“那倒不错,不过现在多学点东西,到部队里万一有机会考军校呢。”

林中国这时打了个哈欠:“不早了。”

孙达便站了起来:“老林,你这瞌睡虫来得还真够快的,那我走了。”

将孙达送走,爷儿俩回头,栓上门,林中国重又落了座,说:“冬子,问你点事。”

林小冬规规矩矩地坐好:“爸,你问。”

“那个姓沈的小丫头跟你啥关系?”

林小冬倒是没想到老头子一开嘴问的就是这事,嘻嘻一笑:“爸,老妈想儿媳妇了?”

林中国眼睛一瞪:“谁跟你嘻皮笑脸的?回答我。”

林小冬缩了缩脖子说:“她就是我一朋友,在玉林也不认识人,所以我才带她过来一起过个节,没其他的。”

林中国盯着林小冬的眼睛,半晌才说:“我信你,这丫头挺不错。哎,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带个真女朋友过来?”

70.工作初印象

林小冬被父亲跳跃性的思维打败了,说:“爸,这个不是急的事情,缘分还没到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让我随随便便找个人就娶了吧?”

“那丫头我挺中意的,小冬,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有那么点意思,我还问了,她比你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知道疼人。”刑加凤从厨房里探出头说。

林小冬哭笑不得:“妈,忙您的吧,别添乱了。”

“小冬,男女之间的事情,丁就是丁,卯就是卯,你给我认真点,如果你敢干出始乱终弃的事情来,小心我打腿你的狗腿。”

林小冬很想说我这腿是狗退,从遗传学的角度上来说,对您也不利啊,不过他不敢,不然他老子真能打断他的腿。

“爸,您对黄阳的情况熟不熟?”林小冬不去谈感情上的事情,想到清漪,又酸又甜的感情让他很是难受。

“你管黄阳怎么样呢?你记住,这个天下是g产党的天下,谁还能反了不成?”林中国似乎察觉到了林小冬的担忧。

林小冬对父亲有点刮目相看了,虽然话不多,却往往是一针见血,想到上次林中国对苗一圃事件的一锤定音式的结论,林小冬很是佩服他独到的眼光,便生了童心,考较式的说:“爸,说是这么说,可是家族的力量还是很可怕的。”

林中国撇了一下嘴:“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一棵树再茂盛,也有枯枝败叶。”

听着这么生动的比喻,林小冬若有所思,似乎抓到了一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点名会上,孙乾坤向参加点名的人员介绍了一下新上任的纪委书记林小冬,林小冬站起身来亮了个相,一张年轻的脸庞让台下微微起了一丝骚动,这小子不就是昨天从这个办公室到那个办公室东张西望那小子吗,是去掌握情况了?不过骚动很快平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罢了,外来户还能翻起什么浪来?连孙乾坤都无能为力,还怕了他了?

孙乾坤和成克军各自讲了十几分钟,孙乾坤压根没提秸秆禁烧的事情,倒是成克军提了一句,说黄阳的水稻已经进入收割机,明天下午开一个秸秆禁烧工作动员会,让党政办今天把相关的文件全部搞定。

成克军的年纪看上去并不大,也就四十几岁的样子,说话也不文雅,虽然没什么脏话,却隐隐有些匪气,林小冬明显感觉到孙乾坤说话的时候关注的人不多,反是成克军说话的时候,不少人都听得很仔细。

孙乾坤讲完后,说道:“下面……”

话还没说完,后排便已经有人站了起来,估计孙乾坤后面的两个字是“散会”,孙乾坤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道:“下面请纪委林书记传达一下昨天县纪委会议的精神。”

成克军看着后排,一拍桌子,大声道:“那几个听见没有?谁让你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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