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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红人 第309节

洪汉阳道:“冯市长刚刚来看过死者,很是伤心,不过看他的意思不想进行解剖。”

林小冬道:“现在连李香兰是自然还是他杀都没有搞清楚,他凭什么不让解剖?洪局,李香兰可是死在她自己家里的,这怪吗?她要是真想死,哪儿不能死?”

洪汉阳苦笑了一声,道:“林书记,我也觉得里面有问题,我们对现场进行了仔细的检查,发现了一个装满了衣服的箱子,里面还有几十万的现金,一些贵重的东西都在,这完全是要出逃的迹象,根本不符合自杀的心理。”

“那不结了。”林小冬虽然这么说,不过他毕竟不是公安局的分管领导,没有指挥权,所以也只能提个建议。

“可是……”洪汉阳只说出两个字便没有再说下去,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林小冬道:“这样吧,这事我去向杨书记汇报。在没有确切的结果之前,尸体谁都不能领走。”

杨建国已经获悉了这个消息,也是惊讶之极,但是林小冬的汇报和见解更是让他震惊,毫无疑问,冯亲民是杨建国的政治对手,但是他从来没有把冯亲民与一个杀人犯联系在一起,很是谨慎地道:“小冬,你可不要带着个人情绪去胡乱猜测,你该知道,他可是市长。”

林小冬沉声道:“大胆推测,小心求证,我坚信李香兰不会自杀,而且她死在自己的家里,冯亲民居然不知道,这实在说不过去。杨书记,这需要你出马去说服他了。不管怎么样,李香兰的死因必须查明。”

杨建国扫了林小冬一眼,道:“这应该是公安部门的事情,你为什么这么热心?”

林小冬道:“根本来说,我跟他没有任何的过节,即便有过节,也不会用这种方法来公报私仇。杨书记,话说到这个份,我也不瞒你了,举报李香兰的人是第一纺织厂的法人纪晓松,举报的内容虽然是向李香兰提供好处费以求获得贷款,但是他还透露了另外一件事。”

杨建国看向了林小冬。

林小冬接着道:“因为拆迁的事情,第一纺织厂与洪亮集团的矛盾激化得很厉害,为了让纪晓松范,魏洪亮和李香兰一起下了套,纪晓松通过融资公司借款还了贷款,李香兰却是不给他放贷了。我相信纪晓松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么李香兰与魏洪亮搭了一根线。”

洪亮集团在延边的作风杨建国心知肚明,却是一直没抓到什么把柄,前些年与冯亲民处于蜜月期,提到魏洪亮的时候,冯亲民褒多于贬,处处维护,说洪亮集团为延边的建设作出了很大的贡献,所以他也没怎么去深究。所以林小冬提到李香兰与魏洪亮搭线,是变相地在说冯亲民与魏洪亮的这根线。

杨建国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莫须有的事情,不要妄自猜测。”

林小冬跟着道:“杨书记,如果李香兰是自杀也罢了,万一不是呢?疑点还是很多的,抛开其他的因素不谈,谈疑点吧,李香兰躲还来不及呢,为什么会出现在家里?从现场的调查来看,李香兰有出逃的迹象,她为什么还要自杀?仅此两条,警方有权立案调查了吧?”

杨建国思索良久,道:“好吧,我跟他沟通一下。”

冯亲民坐在办公室里怔怔地发着呆,桌子摆放着的夫妻合影令他潸然泪下。

见市委杨书记过了来,华一春吓了一跳,要向冯亲民汇报,杨建国摆了摆手,自己过去敲了一下门:“老冯,是我。”

冯亲民过去开了门,脸泪痕犹在,揉着发红的眼圈道:“建国同志来了。”

看着冯亲民一脸的悲怆,杨建国心想,林小冬的猜测如果是真的,冯亲民的演技可以去拿奥斯卡小金人了,嘴道:“老冯,你不要太难过了,节哀顺便。”

“谢谢你来安慰我。”冯亲民强忍着悲痛,招呼着杨建国坐下,又让华一春过来给倒了水。

杨建国道:“老冯啊,其实呢有些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今天呀我来这里,抛开我们的职务不谈,像老朋友一样聊会儿天,成不?”

冯亲民道:“没事,你说。”

杨建国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我也听说了,你阻止了警方对香兰同志进行……那个,从感情的角度来说,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有的事情不能感情用事啊,我接到汇报,警方的疑点不少,怀疑香兰是被谋害的,所以要进行……”

冯亲民截口打断了杨建国的话,愤怒地道:“香兰是受了贿,犯了法,她知道错了,她拿自己的命作为代价,有必要什么都披阴谋论的外衣吗?”

杨建国道:“老冯,别这么固执,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呀,你知道吗?香兰不是死在哪个酒店哪个宾馆,而是死在你自己的家里啊,你作为她的丈夫,居然不知道,你说别人会怎么想?”

冯亲民怔了一下,脸的怒容更甚:“难道有人怀疑是我杀了她?好,既然这样,我以一位死者家属的身份来请公安部门务必给我查清楚,看看到底是不是我杀了她!”

794按规办理

见冯亲民一脸的震怒之色,杨建国道:“老冯,你也不要生气。”

“建国同志,什么都不用说了。”冯亲民抓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朱学枫,“朱市长,按照警方办案的流程办理吧。”

当朱学枫把冯亲民的指令传递给洪汉阳的时候,洪汉阳微微有些意外。

这个案子的确有着诸多的疑点,虽然林小冬表示会请杨建国出面,但是他也已经做好了碰壁的思想准备,由于冯亲民的身份问题,他正在考虑着是不是要请省厅介入,没想到冯亲民在这个时候松了口。

尸检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李香兰的确是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而死亡,死亡时间也正如洪汉阳推断的那样,在凌晨三点到四点之间。但是随即疑问产生了,这么大剂量的安眠药是从哪里来的?李香兰是冯亲民的丈夫,知道这个情况的莫过于冯亲民了,可是冯亲民毕竟是市长,死者又是他爱人,这个特殊的身份让洪汉阳受到的掣肘实在太多了。

洪汉阳只有向朱学枫汇报,朱学枫厉声道:“洪汉阳,你到底想干什么?又想查什么?李香兰虽然有违法的事实,但是人已经死了。解剖也解剖了,你还想怎么样?”

洪汉阳被骂得狗血喷头,却是丝毫没有退让,沉声道:“公安机关是一个严谨的部门,但凡案子有一点疑惑都必须查清楚,这是实事求是。”

“实事求是?”朱学枫气极反笑,“你的实事求是是什么?李香兰摆明了是自杀。”

洪汉阳道:“朱市长,理论我也同意你的判断,但是这么大剂量的安眠药是从哪里来的,这一点是不是需要弄明白?如果她没有安眠药的来源呢?”

朱学枫怔了一怔,随即怒道:“洪汉阳,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洪汉阳沉声道:“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

“好,那你自己去问冯市长吧。”朱学枫气得拂袖而去。

洪汉阳一阵苦笑,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刨根问底,对冯市长是一个极大的抵触,可是案件所存在的疑点不容得他有丝毫的马乎,要是能查明李香兰是自杀固然好,但万一她不是自杀呢?

林小冬也向他透露了一些情况,从理论来说,李香兰被灭口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只是朱学枫不支持,他总不能真的冒冒失失的闯进冯亲民的办公室吧?

洪汉阳想了一阵,也是没有办法,他想跟林小冬碰一碰情况,可林小冬是纪委书记,公安机关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他根本没办法介入到其来,所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时候,林小冬打来了电话,洪汉阳将情况跟他说了,林小冬也是一阵犯难,思忖半晌才道:“洪局,这事进行下去的确很困难,或许是我们钻进了牛角尖,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到此为止吧。”

洪汉阳挂了电话,心头纷乱已极,从政治的角度来说,随着李香兰的死,她的受贿案也随之结束,不再继续纠缠,既不用给自己找麻烦,也不用考虑冯亲民的感受,可是多年形成的刑侦思维却让他意识到,如果这事不弄个明明白白,他会永远存在一个再也无法打开的心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洪汉阳作出了决定,走出了公安局。

冯亲民办公室的门关着,华一春将洪汉阳截了下来:“洪局长,冯市长的心情不太好,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洪汉阳道:“华秘书,我也是公事公办。”

这时冯亲民的门开了,露出了冯亲民那张憔悴的脸:“一春,让洪局长进来吧。”

洪汉阳进了去,冯亲民的脸有着浓浓的伤痛,仿佛苍老了很多。

洪汉阳道:“冯市长,在这个时候我不应该来打扰您的,可是……”

冯亲民摆了摆手:“我知道,香兰毕竟是死在家里的,如果不弄个明白,你心有疑惑,我也不清白。洪局长,有什么你问吧,当我是一个平民百姓。”

听了这话,洪汉阳精神一振,道:“冯市长,那我冒犯了。”

叫来了在楼下等着的另一位刑警,开始了正式的询问。

在进行了开头的例行问话之后,洪汉阳进入了主题:“经过尸检,死者的死因是服用了大剂量的安眠药,冯市长,我想问一下,您家里有这个药吗?”

冯亲民点了点头:“我的失眠症很重,香兰也有一定程度的失眠,当然,安眠药不可能开那么多,不过以我的身份,医院多开些安眠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也是说,死者所服用的安眠药是你们平时用来解决失眠的药物。”洪汉阳记录了下来,道,“冯市长,您提供的这个情况我们需要去核实,能说一说是在哪个医院开的吗?”

“这些事情都是我的秘书华一春去办的,这个你问问他知道了。”

洪汉阳又道:“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三至四点,这段时间,您在哪里?”

冯亲民道:“昨天下午下了班之后,我让司机送我回家,到家的时候大约是五点四十五分左右,当我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钥匙落在了办公室,便让司机过来接我。这一点,我的领导能够证明,当时我还站在门口跟他说话的。”

冯亲民这时拿起了一根烟点,回忆着当时的情况道:“香兰被纪委调查的事情让我很心烦,所以到市委的时候,心情不是太好,没再回去,而是去了我在常委家属楼的住处,这一点我的司机和门卫都可以证明。晚我住在了家属楼。”

“有相关的证人吗?”洪汉阳放下了笔。

冯亲民想了想道:“我无法证明我一直都在常委楼,不过早起床的时候,我遇到了政法委李书记在打太极拳,我们还说了几句话。”

洪汉民问道:“也是说,您昨天下午下了班之后,虽然回家了一趟,但是因为没有带钥匙,所以根本没有进家门,后来住在了常委家属楼。”

795目标一致

洪汉民没有再多问,随后又问了华一春关于安眠药的事情,一一记录在案,跟着又对两人所说的情况进行了核实,并没有任何的问题,而根据现场的调查情况来看,杯子有冯亲民和李香兰的指纹,只不过这也有合理的解释,这毕竟是冯亲民的家,杯子有他的指纹也很正常。

到这里,李香兰的死属于自杀的结论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虽然还有一些疑点,却是不影响这个结论了。

对此,林小冬也是无计可施,洪汉阳的调查显示,冯亲民没有任何的嫌疑。

而跟着的两件事也让林小冬暂时转移了注意力。

一件事是九九集团董事会所有成员来到延边,召开了一个董事会,会岑九九宣布了由柳清漪担任九九集团董事长的决定,虽然有些反响,但是岑九九是九九集团的创始人,拥有87%的股份,而且柳清漪在管理九九酒店的时候也表现出了极强的领导能力和风范,所以这个决定很快成为了现实。

第二件事,是魏芳龄伤人案的判决。

不得不说,魏洪亮确实有些能量,在最后的量刑,魏芳龄被判过失伤害罪服刑一年,对于这个结果,林小冬并没有再去追究,他非常清楚魏洪亮为了达到这个结果作了多少工作,同时他也知道他跟魏洪亮之间已是势同水火。当然,这是后话了。

柳清漪任九九集团的头一天,作出了与第一纺织厂合作的决策,在此之前,她已经从侧面了解了第一纺织厂的情况以及纪晓松的为人,随即与纪晓松正面接触,当纪晓松听说九九集团要注资第一纺织厂的时候,简直是喜出望外,不过他也坦率地说明了当前第一纺织厂的情况,一来涉及到拆迁,二来要解决陈欠融资的问题。

对于纪晓松的坦诚,柳清漪非常欣赏,表示这些都不是问题。其实柳清漪也曾考虑过直接偿还一纺在融资公司的欠款,获得第一纺织厂的所有权,不过这是直接搞企业了,对林小冬的影响不好。

对于柳清漪的这个方案,岑九九并没有表示任何的反对,柳清漪现在是九九集团的董事长,一切决定都由她自己负责,不过在注册一纺的这个问题,岑九九有自己的想法。

这个想法仍然是基于林小冬这个出发点,领导家属经商有明确的规定,不得在领导工作的地区进行经营活动是规定之一,所以岑九九建议借款给纪晓松,而不是注资进去。

柳清漪同意了这个方案,纪晓松对此自然没有任何的异议,他当然明白九九集团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无论是何种形式,都避不开合作的本质,如果仅仅是借款,起码自己还是第一纺织厂的法人。

柳清漪的第二件事情是洽谈在清水县办学的事情。

有了九九集团这个平台,经过董事会的商议,决定在清水县建立一所从小学至高全方位高标准的一条龙学府,当然,这个动作不会由柳清漪亲自出面,交给了集团的其他人来做。

林小冬没有过问这些事情,由得柳清漪去做。

李香兰的死引起了延边极大的震动,而由于李香兰的受贿行为,虽然她已经不在人世,但对于冯亲民的影响在某种程度还是存在的,这一事也直接导致了冯亲民之前在省里所做的工作都成为了无用功,杨建国仍然牢牢地擎住了市委书记一职。

随后,省纪委对市委秘书长费厚和的调查也进入了尾声,费厚和原本还想与组织对抗,但是有陈耀强的“检举”行为,让他的犯罪事实成为了铁板钉钉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等待他的将是法庭公正的审判。

此案并没有能够涉及到冯亲民,不过冯亲民也被省里严厉批评了一通,更是有传言冯亲民要被调整。

这个消息传扬开来,几家欢喜几家愁,对于杨建国来说,这自然是一件好事。政治方面的博弈,杨建国还是有所保留的,或许这来源于他的个性,他认为,官场的斗争史来已久,不到万不得已,置人死地总是不妥,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所以纪委和公安局没有在李香兰的死多作章,在很大程度给冯亲民留了一线生机——杨建国也不认为李香兰会自杀!

现在冯亲民受到诸多牵连,离开延边只是早晚的事情,相信在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再乱来,要知道近期的表现直接决定着他离开延边之后的去向,好位置是动,不好的位置也是动啊。

而对于冯系的人来说,这的确算不一个利好的消息,尤其是对于魏洪亮。

今年,魏洪亮流年不利,先是弟弟死于非命,随后自己的女儿又进了大牢,而在事业面,虽然拿下了旧城改造的项目,但是在第一纺织厂的拆迁又吃了瘪,傅星的计划眼看要成功了,也不知道纪晓松哪里来的本事,居然把融资公司这个窟窿给堵了,让他的一番苦心付诸东流。经过调查,是有人借给了纪晓松这笔钱,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小冬的老婆柳清漪。

而今,因为李香兰的死,社会传言纷纷,对冯亲民极是不利,虽然没有到最后一步,但是已经有人放出风来,冯亲民年底要闪人,不管到什么位置,冯亲民这么一走,延边他没有什么倚仗了,虽然还有个朱学枫,但一个分管公安系统的副市长并不能够实现他发财的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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