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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206节

  听到这里,我问老谢:“于是你就去寺庙,从龙婆丰那里请了一把灭魔刀给这位差农先生?”

  老谢说:“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我是在蒋姐手里串的货。”

  “哦,对,你怎么又去找蒋姐串货了?”我问。

  老谢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差农生气地接口道:“半个月前,我花了两万泰铢请来这把灭魔刀,谢先生说能镇住一切邪灵外鬼。可没想到不但没有效果,反而越来越严重!”我让他把东西拿出来看看,差农指了指桌子,我看到桌上摆着一个小木柜,上面就放着那柄灭魔刀。

  走到桌前,我把灭魔刀拿起来仔细看,这是一柄很普通的灭魔刀,长度和成年人的手掌差不多,刀柄为木制,刻着很多图案和符咒,刀身是铁的,多数是用棺材钉熔铸而成。这种灭魔刀我卖过不少,从外表看就是龙婆丰的,效果很好。

  “这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吧。”我把刀放回小木柜,转过身问老谢,老谢没说话,缩头缩脑地用手指着我胸口。我一低头,胸前的五毒油项链几乎已经成了灰黑色。我连忙再次把刀拿起来凑近项链,颜色更深了。

  我问:“这是什么意思?龙婆丰的灭魔刀上面怎么会有阴气?这不可能啊!”

  差农指着老谢:“那就要问他了!”我问差农为什么说请了灭魔刀反而越来越严重,差农说:“凡是在我值班的晚上,就会从焚化室方向发出咣咣咣的闷响,好像有人在焚化炉里用拳头敲击。过去看又没事,再回到这个屋里,不是灯坏掉,就是莫名其妙地丢东西,从手机到衣服,从项链到戒指都丢过,怎么也找不到。五天前是我值夜,从焚化炉回来,发现屋里一片漆黑,没办法只好又去外面便利店买新的灯泡。踩椅子刚换好拧亮,就发现屋里站了几十个人,高高矮矮,皮肤都是青灰色的,就这么呆呆地脸朝上看着我。当时把我吓得就摔下来,后脑磕在桌子上昏过去,第二天才醒过来!”

  我浑身发毛,左右看了看,说:“这似乎也不能说明老谢的灭魔刀有问题。这东西毕竟不是万能的,镇不住一切鬼魂,不然不就成万金油了吗?说明你这殡仪馆里阴气太重,而且很有可能死者的怨气大,郁结在这里不肯走。”

  老谢也哭丧着脸:“是啊,田老弟说的有道理。”

  差农大怒:“有个屁道理!每次都在我值夜班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换成别人就一夜平安,我都问过好多次了。而且昨晚的事也和灭魔刀没关系吗?”老谢不吭声了,我追问什么事,差农告诉我,昨晚原本不是他值夜班,但有个同事急性肠炎回了家,只好让他来顶替。反正他平时也住在殡仪馆的宿舍中,大不了晚上多出去巡视几趟,第二天还能休息一个整白天。当晚没什么事,他睡得迷迷糊糊,被尿给憋醒,眼睛半睁着,却怎么也爬不起来。昏暗中看到宿舍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看身形并不认识,怎么看也不像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差农想说话,可只张开嘴却吐不出声,想支撑着坐起来,全身除了眼珠,哪都动不了。

  那人走到差农床前,看着他至少有半分钟,又转身来到小木柜旁,伸手把那柄灭魔刀拿起来捏在手里,再返回到床前。因为天热,差农只穿着一条内裤,也没盖被子,那人用刀将差农穿的内裤划成两半,再慢慢抽出来,拎在手里,转身把刀放回原位,这才走出房间。

  差农努力吐了几口气,终于醒了,已经被吓得尿了一床。

  做这行两年多,客户遇邪撞鬼的事也听了不少,但还是头一次听说梦魇中有鬼抢活人内裤的。差农很生气:“你说,是不是和灭魔刀有关系?”

  我心想,差农请来灭魔刀之前,虽然有灵异事件,但并不严重,可请灭魔刀之后,灵异事件顿时升级,以后说不定还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老谢说:“真奇怪,龙婆丰的灭魔刀法力相当强,怎么会这样?”

  差农哼了声:“确实很强,把那些鬼都引到我房间里来了!”我看着这柄灭魔刀,心想龙婆丰所制的灭魔刀法力极强,镇邪驱灵的效果,不说百试百灵也差不多。但对差农这个事来讲,就算没效果,也不可能起反作用,真奇怪了。

  我仔细看着刀身和刀柄,发现木制刀柄两片之前的缝隙比较大,用手上下捏,有些地方还会变形。我努力回想,记得以前所卖出的灭魔刀的刀柄应该是个整体,中央掏空用来安装金属刀身。我让差农找来一把水果刀,用力把刀柄撬开,老谢问:“田老弟,你这是干什么?”

第303章 带馅的灭魔刀

  刀柄被撬断,里面是空心的,除了刀身之外,还嵌着一个细长的透明玻璃瓶。里面装着一些黑黄相间的、粘乎乎的东西,用小木塞封着口,瓶身用黑字画着图案和巴利文。

  “这是什么?”老谢疑惑地问。我把玻璃管举起来对着光,老谢也凑过来看,我俩对视一眼,我小心翼翼地把木塞用刀尖挑出来,顿时弥漫出一股腥臭恶心的味道。

  差农连忙捂住鼻子:“什么味道这么臭?”我连忙把木塞堵回去,想起之前在沈阳佛牌店遇到的那个陈强,从大连某佛牌店请了一尊极阴罐回到家,被女友摔坏的事。这东西无论怎么看,都和那种极阴罐是同样的东西。

  我拍了两张照片,以彩信发给方刚,让他帮着看看瓶身的图案和符文是否认识。五六分钟后,方刚回了信息:“阿赞久的引灵尸油。”

  老谢看着我的手机屏幕,慢慢张大嘴。我又问这东西有什么作用,能辟邪吗,方刚很快回复:“辟个屁邪,这是招邪用的。别打扰我,我正在忙正事!”

  不用说,这老哥肯定又在马杀鸡店里占按摩女便宜呢,我把手机收回口袋,差农忍不住问:“你在给谁发短信,问出结果了吗?”

  老谢嘿嘿笑着:“还没有,没事,我们先把这东西收起来,明天去找人鉴定。”我把引灵尸油交给老谢,他收进皮包里,我再将灭魔刀木制刀柄的卡扣按回去。老谢对差农说:“明天我问出结果了再告诉你,田老弟在泰国也做了好几年牌商,掌握不少高僧流传下来的法门,他可以帮你重新加持一下这柄灭魔刀,让你从今晚开始就能睡个好觉。”

  我一愣,心想这是啥意思?看到老谢眼睛里直往外冒坏水,我就明白了。不用说,这瓶引灵尸油肯定是蒋姐搞的鬼,具体什么用意还不清楚,反正不是好事。但现在已经被我们发现,让老谢明天带着它还给阿赞久,灭魔刀应该就会恢复正常的效用。我这边随便念个什么心咒,让差农觉得我们俩这趟没白来就行。

  我把灭魔刀举在手里,心想念个什么?想来想去,我所掌握的、能起正面作用的经咒,也只有阿赞TAM的那段了,也就是当初还是孙喜财帮我看佛牌店时,我教给他驱邪咒。我开始低声念诵,差农紧盯着我,似乎怕我长翅膀飞出屋子似的。

  当我把一段经咒念完,再严肃地把灭魔刀递给差农,说:“这下你可以放心了,灭魔刀肯定会帮你镇住这里的一切邪灵。”

  差农点了点头,接过灭魔刀,站起来刚要放回去,忽然听到外面某处传来低闷的声音,好像有人用大木槌敲击铁桶,而且还是从桶里往外敲,声音又闷又重,都震到心里去了。

  “啊,那个声音又、又来了!”差农一害怕,手发抖把灭魔刀掉在地上,刀柄又摔分了家。老谢连忙跑过去把刀柄装好,再次放回小木柜。我问这是什么声音,差农后退好几步,又气又怕:“还能有什么声音?就是请了这把灭魔刀之后,焚尸间那里发出的!”

  老谢吓得就想跑出门,但又给吓回来了,拉着我的胳膊:“田、田老弟,咱们还是快走吧!”

  我也害怕:“咱们三个人一起走吧!差农,你送我们出去。”

  在差农的带领下,我们共同走出他的房间,我把手机的闪光灯打开,老谢说:“这里怎么也不开灯?为了省电吗?”

  差农说:“这是泰国殡仪馆的规定,没有火化任务的时候就要关着灯,说是不能打扰死者休息。”

  我问他焚化间在哪个方向,我们会不会经过。差农说:“当然会,殡仪馆就这么大,刚才你们进来的时候已经路过了,就在堆放棺材那个大厅的南面,走廊尽头就是。”

  说着话,已经来到大厅入口处,右手边就是那条走廊,老谢下意识朝那边看了一眼,忽然从走廊尽头又传来低闷的敲击声,老谢脸都白了,吓得连忙缩回头,躲在我身体的另一侧。其实我不比他胆大多少,也往那边直躲,问差农:“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我不去了!”差农看来也吓掉了魂。

  进了那个堆着很多纸棺的大厅,我们三人都远远避开纸棺,贴着另一侧的墙壁走,好不容易出了殡仪馆大门,我和老谢都松了口气。差农却生气地说:“你们俩没事了,我还得在这里守夜!”

  老谢嘿嘿笑着安慰他:“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灭魔刀发挥效力也需要时间,也许过几天你就没事了呢。”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老谢建议要连夜从孔敬赶到曼谷,将引灵尸油还给阿赞久。我问:“和你关系很好的那位阿赞洪班师父不是在孔敬吗?直接给他也行吧。”

  老谢叹了口气:“要是阿赞洪班有精力做这种事,我也就不用找那个可恶的蒋姐串货了!”

  在去往曼谷的大巴车上,老谢给我讲了为什么要去找蒋货串货的原因。

  自从那个蒋姐来到泰国四处吃货之后,不光她,别的牌商也都开始不自律起来,纷纷用资金囤货。这么一来,原来不错的东南亚佛牌市场被搞得杂乱无章。那个差农找到老谢,想让他帮着找个能辟邪的佛牌或供奉物,本来老谢想找一条阿赞古历的魂魄勇卖给差农。可奇怪的是,过了十几天也没弄到,就算有也是很高的价格,让他很气愤。

  阿赞洪班和老谢关系很好,可因为前阵子他制成一批阴料十足的宾灵牌,连续去坟场加持了三十多天,法力耗费太大,一个月内都没办法再制作和加持新的佛牌。可差农要得又急,没办法,老谢就想起了蒋姐,之前曾经在她手里串了一条古墓拍婴,于是就又给她打电话,说有个客户想找镇灵辟邪的东西。蒋姐说正好有几柄龙婆丰的灭魔刀,可以匀给他一把,报价也不算太高,于是老谢就去曼谷成了交。

  我说:“龙婆丰制作的灭魔刀,里面绝对不会夹带引灵尸油那种东西,只有黑衣阿赞才会。肯定是蒋姐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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