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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428节

  喝了几口茶,这男人就像春天刚从洞里爬出来的狗熊,冬眠结束了似的,看起来精神多了。交谈中得知这位男士姓任,在葵涌那边开一家卖枪模的玩具店。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任先生叹了口气:“没什么,总是这样,只要入睡就很难醒过来,我真怕有一天,就这么睡着睡着就死掉……”

  我问:“这算什么病?去医院看过没有?”任先生说看过了,医生开始诊断是病毒性感冒,开了不少药。后来又怀疑我患上梅毒,可验血又没问题。

  “还有什么症状,多长时间。”我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只是一名牌商,而是医生。经常遇到这类人,不是有这个怪病,就是有那个症状。

  任先生咳嗽几声:“好像有近两个月了,开始只是心慌,晚上做噩梦,后来能感觉到家里很奇怪,具体也说不好。就是总觉得家里似乎有个看不见的人。我吃饭的时候,转眼去倒杯水,回来就发现菜少了一半,要么就是饭桌上凭空多出碗筷来。我躺在床上看书,客厅里的灯自己会开关;我在客厅收拾东西,卫生间里的水龙头自己能打开;我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总听到外面传出很大的响声,可当我探头出去看,又什么都没有。田先生,这是不是鬼?”

  我想了想:“有没有别的?比如受伤、被莫名其妙地侵犯、倒霉出事?”任先生摇摇头说没有。我奇怪地说,就是说有个透明人在家里和你一起生活,但又没有恶意。

  “你结过婚吗?或者有没有分手甚至去世的女友?”以我的经验,提出了这个问题。

  任先生仍然在摇头:“我未婚,也有好几年没交过女朋友了。”我心想这是想当和尚的节奏,三十好几的,几年没交过女朋友,难道是男同?我又问他交没交过男朋友,任先生哭笑不得:“我的性取向很正常。”我心想正常个屁,哪个正常男人好几年都不交女朋友。

  接下来,任先生继续说:“这还不算,我经常半夜盗汗,身上忽冷忽热。再到后来,还时常会做一些不太好的事,身体越来越虚……”我没听明白,心想什么叫不太好的事情,难道是自慰不成?

  提出疑问后,任先生神色有些尴尬,看了看旁边,美瑛和两个店员都在柜台那边聊天,并没有注意到这里。他才低声说:“就是说,我、我总是感到自己在和一个女人做那……那种事。”我笑了,说就是做性梦嘛,你这应该是性梦过多而导致的吧。

  没想到任先生却说:“不是,不是性梦!我知道什么叫性梦,上初中的时候有过,但这个不一样。”我问什么地方不一样。

第638章 鬼交

  任先生说:“根本不像在梦里那种假的、虚幻的,它特别真实,我能感觉到有个女人和我接吻、抚摸我,还有那种交合的触感,都是真真切切的。但我全身都不能动弹,而且那个女人的身体特别凉,就像刚从冰柜里钻出来似的。而且完事之后,我……我都会遗精。可我已经三十几岁,从十几岁之后就再没有过了啊。”

  听了这话,我立刻严肃起来,心里跳出两个字:鬼交。

  所谓鬼交就是人和鬼在梦魇中发生性关系,梦魇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在身上,但无法动弹,打个比方,好比某人被施了全身麻醉,但意识却是半清醒的。

  “以前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我问。

  任先生摇摇头:“从来没有。”

  我说:“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除了这些症状之外,家里有没有别的异常?”任先生说他是单身独居,父母早亡。家里有时候总能听到比较怪异的声响,尤其在客厅里。

  交谈中了解到任先生的公寓两代人已经住了几十年,应该不是什么凶宅,但明显是有个女性的阴灵在家里。任先生说:“每次发生那种事之后,我当时都会觉得浑身发麻,呼吸加快,好像很舒服又很痛苦。第二天起来,全身就像裹了一团湿气,特别地难受。到现在近两个月,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就像大病初愈那种,怎么也不见好。”

  “鬼交就是这样,”我告诉他,“可你是怎么会遇到鬼交的呢?你的家又不是新居,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或事?”

  任先生问:“什么鬼交?”我简单把鬼交的症状和他说了。任先生吓得不清:“你说是,有、有个鬼在我家里?”我说当然,要不你为什么会有鬼交,就是有个女鬼和你做那种事呢。

  这话把任先生吓得不轻,我还以为他早知道了呢。因为在我印象中,香港人都很迷信,像这些神神鬼鬼的事,他们应该都很了解,可任先生居然完全不知情。任先生说:“我没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我有个玩具店,每天的生活很单调,除了去店里做生意,就是回家吃饭睡觉,因为店里没那么忙,所以也没什么休息日。”

  我心想,香港这么多单身独居的男人都让我给遇到呢。又问:“你说过也有做噩梦的时候,那都是什么内容?”

  “会梦到有个女人,半夜站在客厅中,对我反复只说五个字。”任先生回答,我连忙问哪五个字。

  任先生说:“快跟我结婚。”

  这叫什么意思?看来这个女鬼还挺急嫁,就相中任先生了。我问你那段时间有没有撞到奇怪的人和事,难道是突然在某天就开始噩梦和鬼交了吗?任先生努力回忆,问我捡到红包算不算怪事。

  我发出连串的问题:“捡红包?什么时候?里面有钱吗?”任先生说那天他店里有客户挑枪模,挑到很晚才走,他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就在路口看到了那个红包。钱当然有,装着一千港币,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但被他随手扔进垃圾箱里。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连忙问。

  任先生说:“记不清了,也没仔细看,好像是被人随手装在红包纸里的杂物,有写着字的纸,还有好像是衣服碎片的东西,有一张女人的照片,和一些毛发。”

  听到这些话,我立刻警觉起来,这些东西听起来很耳熟,怎么和下降头用的原材料这么接近?我又问还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事,任先生摇摇头,说没有了。

  在我思索的时候,任先生气色恢复得不错,站起来在柜台前转了两圈。我只好先放下这些线索,帮他参谋买哪种佛牌好,最后指着两条白裤子魂魄勇说:“这是泰国著名法师阿赞古历制作并加持的,叫魂魄勇,辟邪效果很好。还能看家护宅,对于你这种怀疑家中有阴灵闹鬼的人来说,最合适不过了。”

  任先生把魂魄勇拿在手里看了看,说:“我是看报纸才知道你这个店的,好像经常会从泰国请一些法师来开什么法会,相当多的有钱人都来参加,很热闹。”我说是啊,本店所有泰国圣物都是假一赔十。

  最后,任先生掏五千元港币买下了这条魂魄勇的白裤子。临走时他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玩具店,专卖东京丸井的枪模,这几天上了不少新货,有完全翻版的格洛克17型,香港警局训练都用这个枪,我给你打九折。”我笑着摇摇头,说我还真喜欢枪,可惜买了也没用,带不回内地去。

  等任先生离开佛牌店,美瑛走过来:“那人得的是什么病?”

  我说:“这位任先生应该是不小心被女灵撞上了,自己还不知道。但怎么撞的很奇怪,应该和那个捡来的红包有关。里面有钱,还有一些可疑的东西,但已经被他扔掉了,所以我只好卖给他一条魂魄勇,让他冲煞试试。”

  帮段老板请布周十面派的事,是个不小的工程,价钱最后定在五万港币,我让方刚联系鲁士路恩,从曼谷港发了一尊近两米的布周像过来。这尊布周有三只眼,是按照鲁士108法相中的鲁士打肺而制作加持的。摆在段老板公司大厦的一楼正厅中央,看起来很气派。女秘书站在旁边,问:“要是有人问起,怎么回答呢?”

  “就说是从泰国请回来的招财天神。”我说。段老板竖起大拇指。其实我一直不知道段老板为什么非要请个能镇压邪灵的东西,现在看到段老板心情不错,就趁机提出疑惑。

  段老板没回答,等到了他的办公室里,把门关上,段老板才说:“田顾问,你不知道,这栋大厦在几十年是乱葬岗,后来修楼挖地基的时候,挖出好几百具尸骨。再后来这大厦里面总有人说闹鬼,所以我才弄了这个东西过来!”

  这下我才恍悟,心想事出总是有因。乱葬岗的尸体要么被家属扔掉,要么无亲无故,这种死者的怨气最大,因为没家人拜祭,所以经常会出事。就算过了几十甚至上百年,也有冤魂不散、无法投胎的情况。

  收了段老板的钱,我回到佛牌店交给美瑛入账。那尊布周十面派卖价五万港币,方刚那边的成本是两万五,我抽利润的四成,能得整整一万港币,相当不错。

  回到酒店,我想起任先生这个事来,就给他发去短信询问效果。任先生回复:“正想给你打电话,最近晚上倒是再没有鬼交发生,但客厅中似乎总有奇怪的声音,形容不好,有些像贼绊到什么东西,响动很大,可出去看就没有。”

  我问:“是不是像有两个人在打架?”任先生回复没错,就是这个,我说那正说明魂魄勇中的法灵起了效果,它在与你家里的阴灵打架,至少你不用担心。

  任先生高兴地回答:“太好了,可它们什么时候能分出胜负?要不要我帮忙?”我说你不用帮忙,每隔几天就用心咒把佛牌握在手中,念诵三遍就行。

  又过了十来天,任先生给我打电话,说他觉得身体比以前好了,精神没那么差,但偶尔还会做噩梦,仍然梦见那个女人站在客厅,哭着说你为什么不和我结婚,还找人赶我走。

  “不用管,没意外的话,最多半个月,你家里的阴灵就会被赶跑。”我给他吃下定心丸。

第639章 捡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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