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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490节

  那次,家里人正围坐吃晚饭,淑华忽然不再吃,只呆呆地看着身边不说话。妈妈问怎么了,她说:“能让这个爷爷也过来吃吗?”大家疑惑地问谁,淑华指着空气说就是他啊,这个爷爷一直在看我们吃饭,他是不是也很饿。淑华的爸爸连忙问什么样的老爷爷,她说是个穿着黑袍子的老爷爷,脸上还有很多深红色的东西。

  把淑华父母吓坏了,淑华爸爸的老爹死得早,她并没见过自己的爷爷,但那老头以前因为家里失火,脸上被烧过,留下很多伤疤。而且老头喜欢穿旧式衣服,下葬时淑华爸爸特地订做了一身黑色马褂给老头当寿衣。这些事淑华的父母从来没对女儿说起过,所以现在听到淑华的这番话,两人异常惊讶,连忙在屋里左看右看,他们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可又知道五岁的淑华根本无法编造出来这些细节,怕得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当晚淑华就发起烧来,虽然并不严重,但也胡言乱语两三天才好转。从那之后,她的父母就发现淑华经常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先人”,除了淑华的爷爷,还有死去几年的邻居和不知道是谁的灵魂,而且被次淑华看到它们,肯定会生病一场。

  随着年龄的增长,淑华从小学到中学,这种能力仍然没消退,甚至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在课堂上,她经常会走神,看着窗外发呆,或者指着外面说有人趴在窗台上看我们。因为这个,她没少被老师批评,也经常让同学们笑话。

  她不敢去太偏僻和空旷之处,更不敢在太晚的时候出去,哪怕是很热闹的地方。有时和同学们走夜路,就会看到路边有三三两两的人,或呆立,或慢慢而行,这些人穿的衣服都不一样,有古代那种长袍,也有像电视电影中的清朝官服。面无血色,表情呆滞。淑华知道这些都是已经死去多年尚未投胎的鬼魂,心里十分害怕。奇怪的是,这些鬼魂在路上和活人擦肩而过,就像没看到似的,而自己每次接近,它们却转头盯着,好像对自己很感兴趣。

  淑华最害怕的就是农历七月,因为她发现,每当进入农历七月的时候,路上那些鬼魂就会明显增多,有时还会走过来,把手伸到她的面前,不知道要做什么。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淑华就吓得大叫然后跑开,而别人在旁边看笑话。已经成年的她,看到阴灵之后已经不会再大病一场,但就会觉得浑身发冷,好像冬天穿着单衣。尤其那些鬼魂接近的时候,就像一台敞开大门的冷柜,冷得不行。

  她发现,每当自己穿短裤短裙和吊带,那些鬼魂就喜欢盯着自己身上裸露的皮肤看,有的还会凑过来摸。开始以为这些是生前好色的阴灵,后来看到女性的鬼魂也一样,才知道它们是感应到了自己皮肤散发出来的阳气。

  鬼魂属阴,既无呼吸也无热量,每一秒钟都是又冷又饿,过得极其痛苦。而且身上没有半点阳气,所以希望接近。当然,在白天或阳光下,鬼魂根本不敢出现,但在夜间和偏僻处,看到有人裸露皮肤就会凑过去。

第738章 特殊的体质

  获得了活人阳气的鬼魂,能明显减轻自身的痛苦程度,所以鬼魂都喜欢那种在偏僻或夜晚大量裸露皮肤的人。这种行为就像苍蝇见血,是自然而然的天性。那些被鬼魂接近而带走部分阳气的人则会生病,直到阳气渐渐恢复为止。

  没办法,淑华只好在夏天也穿着厚衣服,这样仍然会打冷战,但她不敢裸露皮肤。乘坐地铁时,别人是短裤短裙和背心,只有她穿着厚衣,所有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她,淑华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为了治疗女儿的这种怪病,淑华父母没少费心思,先是去医院,但大夫要么根本就不相信,要么建议去看精神科。其实淑华的父母也怀疑女儿并没看到那么多鬼魂,而只是精神作用,比如一个月看到两次,但因为打击太大,过于恐惧,结果每天都觉得自己能看到。

  可淑华当然不认同这种说法,她很清楚地表示,自己看到的那些阴灵并不是幻觉,都是真真切切的。所以后来就有亲戚和朋友介绍一些道长和灵媒师父给淑华的父母,让他们带着女儿去看。这些道观的道长们要价都不低,有的灵媒更是直接对他们说,想收你们的女儿为徒弟,当一位真正的灵媒。

  她当然不同意,在经过数次折腾之后,不但没治好,反而搭进去不少钱。淑华的父母越来越没有耐心,因为家里还有个弟弟,就把精力全都放在他身上,大学毕业后工作成家,而淑华却渐渐没人关心。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后来发展到天黑根本不敢出门,否则肯定会看到鬼魂。

  好不容易毕业后开始工作,淑华在某24小时便利店找了份店员的工作。开始还好,都是白天上班,后来被老板调了班次,变成上夜班。她总能看到店外玻璃窗前有那种看起来表情呆滞的顾客朝里面窥视,不确定是人是鬼,有时候怀疑是人,就出去招呼,没想到是鬼魂。下次再遇到就不理,可又是想买东西的顾客,还被投诉过,工作也搞砸了。

  换了几份工作,都不可避免地要接触夜晚,最后她只好做西式快餐厅的送餐员,只在白天送,晚上准时回家,这才算有了谋生的机会。她的父母开始嫌弃自己,某次还和邻居悄悄说她是灾星,悲伤的淑华只好找借口从家里搬出去,另租公寓孤单地居住。

  不知为什么,淑华慢慢成为了朋友们的笑料,他们经常想方设法来拿她寻开心。有时候朋友过生日,或者聚会和庆祝什么,一定要邀请淑华参加。玩到很晚也不让她提前回去,等出门时天已经完全黑掉,大家故意拥着淑华走夜路,专门去那种僻静无人的道路。

  当淑华在路边看到那些游荡的鬼魂时,吓得脸色惨白,左躲右跑,那些朋友们就笑得前仰后合。这时淑华才明白,她原以为大家都拿自己当朋友,所以什么聚会都叫上她,心里还很高兴,可没想到却是为了看她那副惊恐的模样。

  就这样,淑华逐渐不和朋友们来往,到后期只有两个朋友,一男一女,也就是那天爬山归来用DV录像的两位。这两人是淑华的高中同学,心地善良,只有他们真正把淑华当朋友看待。

  那天,美瑛在佛牌店叫了外卖,是淑华给送的货。三人很意外,因为从事送餐员的都是没什么一技之长的男性,却没想到居然还有年轻姑娘,长得还不难看。伟铭对她很有感觉,就记住了淑华的工号,后来还经常故意打电话给该餐厅,还指定要XXX号的那位小姐来送餐。一来二去,伟铭主动出击,和淑华成了朋友。

  有一次淑华休假,他就约淑华看电影,出来后吃完饭,两人到公园里坐在长椅中聊天,可能是平时送餐太累,淑华就把头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伟铭轻轻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觉得很幸福,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这小子很有毅力,从下午五点坐到八点多天黑,硬是没动地方。等淑华醒来时,发现天已经黑下来,她吓坏了,立刻就要回家。

  伟铭并没有打坏主意,就马上表示送她回去。公园里很偏僻,淑华心惊肉跳地走着,突然发现一个人全身湿淋淋地站在河边,表情很愤怒,死盯着淑华看。她想绕开,可那“人”居然扑过来,似乎想把淑华拖进河里。她吓得发疯了似的连踢带打,而在伟铭看来,却是淑华在和空气打架。

  她想到过自杀,觉得自从五岁开始,这个世界就已经抛弃自己了,父母都不关心,活着也没意思,不如早死早托生。某次她开煤气想自杀,正巧伟铭去她的公寓约她吃饭,怎么敲门也不开,从门缝还能闻到一股瓦斯味道。他知道不好,叫邻居出来帮忙撞开门,好在时间不长,淑华得救了。但从那之后,她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伟铭知道淑华的事,很同情她遭遇,就提出他所工作的陈大师佛牌店有位中国北方人,姓田,长年在泰国从事佛牌生意,对驱邪法事这方面很精通。但淑华已经完全对这种事失去信心,她已经麻木,不相信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帮她。

  后来伟铭从佛牌店里自掏腰包,买下一条魂魄勇的佛牌,当成生日礼物送给淑华。她觉得没什么用,也不想戴。但伟铭坚持让她戴着,没想到用心咒做了入门之后,淑华惊喜地发现,有时傍晚在路上或者偏僻处看到的那些鬼魂,竟然都会躲着自己,而自己身上也没有了经常发冷的症状。她试着穿短裤和T恤出门,阴灵们也不敢凑近。这让她无比高兴,近二十年了,从没有过这样的心情,淑华终于可以在地铁里和别人穿得一样了。她高兴得想大哭,也开始相信泰国佛牌真有效果。

  半个多月后,淑华连休两天,就和那两个好朋友去爬八仙岭,她起得太早而忘了戴魂魄勇,在山里,又开始觉得一阵阵发冷,提心吊胆地走着,心想会不会少戴一天并没有关系。

  爬到半山坳的时候,淑华因为体力不好,渐渐落后那两个朋友几十米。两人在前面叫她跟上,淑华说马上就来,想歇口气。起身后刚要走,猛然看到旁边站着个女人,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衣服破旧,只能看到侧脸的污血。淑华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赶紧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助。那女人慢慢转过来看着她,脸上全是烂肉,眼睛也只是黑窟窿。

  淑华吓得大叫起来,她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撞过阴灵,现在再次遇到,简直魂都没了,连滚带爬。两个朋友连忙回来找她,淑华再回头看,那女人却不见了。半路耽误时间又迷路,回到公路上已经是深夜。她感到很累,就在路边蹲了几分钟,突然感觉身上好冷,打了几个冷颤之后被女伴拖起来行走。次日淑华和那男生去女伴家吃饭,男生将DV连到电视里回放,才录下了那个穿深紫色衣服的老太太。

  自从她戴了魂魄勇,以为终于能有盼头,甚至不用再担心阴灵缠身的问题。可没想到只有一天没戴,老太太的阴灵就站在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淑华觉得很绝望,再加上没休息好,就昏倒了。

  听完淑华的讲述,我点点头,心里和伟铭一样同情她。“刚才忘了把那条魂魄勇的佛牌带出来。”伟铭有些后悔。

第739章 补魂魄

  淑华痛苦地摇着头:“没用的……我总不能这辈子都戴着它才能过正常生活,坏了怎么办,丢了又怎么办?”我能理解她的心情,要靠一块小小的佛牌坠子才能避开鬼魂,这会让淑华背上极大的心理压力,迟早会崩溃。

  我说:“像淑华这种阴性体质的客户,我以前也遇到过,也是女性,和我还是老乡。”

  淑华连忙问:“是吗?后来怎么解决的?”

  那件事我还记得,不但没能解决聂小姐敏感体质的问题,还搭了我不少钱,是典型的失败案例。做生意不能把失败的案子说给客户听,那等于打自己的脸,我想了想,就说那客户经常把鬼引回家,还打和她浑身是伤,后来又将一个怨气很大的男性阴灵吸引在自己身上不肯走,后来我帮着从泰国请的法师来国内驱邪,才解决了那位女士的难题。

  听了我的话,两人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尤其是淑华。她说:“比我还要严重?”我说是啊,至少你没怎么挨鬼打,她可是经常。

  “那淑华的事也要从泰国请法师来吗?”伟铭问。

  我说:“我先打电话给泰国方面,问问阿赞师父有什么好办法,你们别急。”伟铭连连点头,拜托我尽快搞定。而淑华却没那么激动,好像已经不抱希望。

  从伟铭的家出来回到酒店,我躺在床上给登康打去电话。因为前阵子在吉隆坡分别的时候,他说过有难搞的生意就找他解决。而淑华这个事应该算难搞的了。她既不像乌乃那样,是在坟场受到惊吓掉了魂,也不像那个小时候被伯母暗害过、总神神叨叨的舒小秀。淑华是因为幼年发烧导致的阴性体质,这种在我看来,这就是把脑子给烧坏了,根本没法治。

  话筒那边似乎有很大的流水声,我问登康在哪里,他说正在去拉让河的船上,有人提供情报,说在河中游的深山中发现某降头师设下的地坛,极可能有降头师的尸骨,所以要去看看。听完我的叙述,登康说:“就算是因发烧而把脑子烧坏,也是智力下降,但这个女人却成为阴性体质,肯定是在当初发烧的时候,因为重病而缺少魂魄。五岁的幼童,体内只有完整的魂,而魄是缺失的,再加上重病,以后虽然仍然继续成长,但那些缺失的魄是找不回来了。”

  “那怎么办,要怎样才能解决?”我连忙问。

  登康说:“几年前我还在菲律宾和鬼王学习降头术的时候,他曾经从柬埔寨西南部弄到过一种奇特的古代高棉魂魄法门,能控制魂魄吸附在人身上。但这种法门学起来极其复杂,要在深山无人的地方修行至少半年,再去精神病院等处寻找大量魂魄缺失的人用来施法练习。我觉得这种法术今后也不太用得上,就没浪费那个时间,只学了不到两个月。现在看来,什么法门都不能说没用。”

  我说:“请记住,你只要认识了我,就没有用不上的法术。我的客户遍布中国和泰国各个角落,什么人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遇不到的。现在怎么办?”登康哈哈大笑,说虽然当时没修完整,但也可以试一下。因为除了这种法门,暂时还没有方法解决。或者带客户去东南亚找那种很厉害的高僧龙婆师父,但一是人家不见得愿意接待,二是你又赚不到什么钱。

  这道理我当然懂,没钱赚的生意肯定不做,哪怕是行善帮忙。之前因为客户太穷,或者担心客户指责,我没少干自掏腰包的事,现在明知道没钱赚的生意,当然不会干。可登康所说的那种高棉魂魄术到底行不行,还是个问号。我问他要是不成功,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登康说:“这个不太清楚,因为从来没试过,但你可以试试,反正施法这种事没人能打包票,就算不成功,我也只收三成的费用,客户以后不会让你管她一辈子的。”

  “真难办……价格要多少钱?”我问。登康报出三千美元的价格,包括路费,但他说寻找地坛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至少也得十几天,让客户最好能耐心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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