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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567节

  “可他能愿意来泰国吗?”我问。

  小杨大笑着说:“要是告诉他,这家伙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飞过去呢!”我说那当然好,又问了她这个费同学性格怎么样,是否机灵,要是找个反应比较慢,人又胆小的那就算了,到时候别戏没演成,再让熊导游他们看出有鬼,反而有大麻烦。小杨说这个费同学虽然年纪不大,但脑子很灵活,平时最擅长的就是用各种借口骗爸妈给他钱,以前是以零花钱和购物为借口,后来就变成要做小生意、投资之类的。当然,每次都是生意亏本、投资失败,其实全都花在四处旅游和探险上了,那些借口只是为下一次要钱做准备。狼来了喊得太多,搞得现在他父母完全不信,除去必要开销,很难再从他们手里骗得出钱来花。

  我不禁失笑,心想要的就是这种人,那再好不过。于是就让她先跟费同学打好招呼,把经过告诉他。小杨说:“这样吧,我把你的手机号码抄给他,让那直接给你打电话,那家伙名字叫费大宝。”我连忙说可以,问小杨这个费大宝是小名还是本名,小杨说就是他身份证上的名字。我不禁心想,有钱人的想法真怪,这名字起得太有特点了,大俗即大雅?

  临挂断电话之前,小杨又提出要求,她也得跟着来,到时候一块参加。她可以和那位中国降头师于先生扮成父女,而费大宝就是本色演出,当她的同学就行。我想了想,没同意,说这并不是什么娱乐节目,是要冒风险的,人越少越好。小杨求了我半天,我也没同意,她也只好作罢。

  半夜十一点多钟,我正准备煮点面吃个夜宵,手机响起,接起来是个年轻小伙的声音:“请问你是田七老板吗?我是费大宝啊,杨XX的大学同学!”

  原来就是这个费同学打来的,我心里高兴,不过听费同学的声音似乎比我还激动。他说小杨已经把这事跟他说过,他特别有兴趣,想详细问问怎么回事。

  费大宝说:“田老板,我也算是佛牌迷了,上大学的时候小杨经常对我说,泰国的龙婆师父和阿赞有多么厉害,他们施法的时候有多神奇,我还从你这里请过佛牌呢,你还记得吗?”我笑着说实话,说早就忘了,客户太多,但我都有记录的。小杨是我的干妹妹兼助理,她的朋友就是我朋友。

  “听说要我帮忙演戏,去泰国跟你们对付一个导游?”费大宝问。我把这事从头至尾简单说了,可费大宝的好奇心特别重,在某些关键情节,他非要我详细讲,好像听得不过瘾似的。没办法我只好细说了一遍,把费大宝听得在话筒那边不时地发出惊叹词,什么“哦,哎呀,我的天,居然这样”都来了。

  我讲完经过,费大宝感叹道:“田老板呀,我真羡慕你,能遇到这么多好玩又刺激的事!”我心想这是夸吗,那么多冒风险又破财的事,居然成了刺激,等有机会一定让你也好好刺激刺激。

  我说:“经过你也听明白了,现在我们就是想整一整那个黑心的熊导游,还有那位阿赞尤师父,就缺个演富家子弟的,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啊!”费大宝连声说,“要是不愿意,我就不给你打这个电话了,这么着吧,反正我在家呆着也没什么事,明天我就去泰国找你,怎么样?”我万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能找到群众演员,而且还这么主动,心里高兴。我告诉他这可不是旅游项目,可能要冒些风险,虽然有个很厉害的中国降头师跟着,但你在拜神之后要中邪,虽然我们这边能解,你也得吃些苦头。

  费大宝问:“什么样的苦头?会缺胳膊少腿,或者有后遗症吗?”我连忙说那肯定没有,只是要遭些罪,比如疼痛、癫狂、流血发病等症状,但我们的法师能给你治好就是。

  “那就没事!”费大宝满不在乎,“这算什么呀?田老板,我这几年也没闲着,每年都出去探险旅游!崩密列你知道吧,柬埔寨的遗迹,还有什么神农架,我跟驴友去找过野人,明年还打算去亚马逊玩玩呢。”

  听他这么说,我心想这还真是个爱刺激的家伙,也就放心了。但又想,小杨之前说过,这个费大宝总朝家里要钱,现在父母都不给了。而他从无锡来泰国,这路费和花销也不少,他是不是也要从我这里先支取点儿?

  婉转说出这个意思,没想到费大宝说:“田老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老爹开的茶楼好歹在无锡也是数一数二,我再穷也不至于拿不出几万块吧?肯定是我自己掏钱啊,你给我机会让我玩这得这么大,我还要感谢你呢!”

  这让我很惊讶,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最佳人选啊。于是就让他尽快来泰国,和大家碰个面,不管成于不成,就当你来泰国结识朋友和旅游。

  两天后,费大宝就到了曼谷,穿着一身名牌运动装,背着大背包,戴太阳帽,近一米八的身高,精神头很足,看到我就笑着握手。我和方刚开车把他接到阿赞巴登的家里,两位阿赞都坐在地板上聊天,我向他介绍说方刚是泰国最资深的佛牌商人,这两位更是厉害的阿赞师父,菲律宾鬼王派的门人。

  这小子可能也是从没接触到真正的阿赞师父,进来就跪下来,双手合十行礼。登康问:“他就是来演戏的那个富家子弟?”我说没错。

  费大宝很奇怪:“阿赞师父也会中文?”我解释说人家登康师父是马来西亚人,父母都是华裔,所以会中文。费大宝这才明白,紧紧拉着阿赞巴登和登康的手不放松。阿赞巴登点点头,想把手抽回去,但费大宝握得太紧,他几次都没成如愿。

  “没想到泰国阿赞师父比电影明星还帅啊。”费大宝感叹道,旁边的登康看了看他,没说话。方刚笑着说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到时候我们会教你怎么参加这个局。费大宝掏出手机跟阿赞巴登不停地拍照,把巴登烦的不行,但又不好说什么。登康问你要不要跟我合个影,费大宝说:“啊,也行!”登康表情很不爽,但还是告诉费大宝,尽量别把他拍得太胖,发给同学和朋友的时候,要多介绍他。

  去卫生间洗脸的时候,费大宝跟了过来,低声问:“田哥,外面那个又白又胖的登康师父也会法术吗?看起来不像啊,会不会是冒牌的。”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这位登康师父的法力,在全东南亚至少也要排进前五名,当然,等你参与的这场戏演完,他可能就是前三了。费大宝张大嘴说不出话来,一个劲缠着我给他细说,我说以后再讲。

  在阿赞巴登的住所,方刚把设计好的流程详细教给费大宝让他记牢。这小子果然头脑灵活,不但记得很清楚,还能提出不少富有建设性的意见,让方刚很满意。他喜欢聪明人,聊天中听费大宝曾经找了四个朋友到家里,装成合作伙伴,最后让他父母拿出五十万来给他做生意,方刚哈哈大笑,拍着费大宝的肩膀:“有出息,以后是大有可为啊!跟着我干吧,给我当个助理怎么样?”

第858章 爱新觉罗

  费大宝连声说好,说以后就当方刚大哥的助理。我对方刚说:“你是打算把他培养成第二个熊导游?还觉得他骗父母是有出息。”

  方刚回答:“我那只是说说,至少说明这小子聪明,当个好牌商还是没问题的,主要看由谁来教。”

  这让费大宝十分兴奋:“我也能当牌商吗?”我说牌商是人都能当,有什么不可以。方刚不高兴了:“你的意思只要不是哑巴和残废就可以?”我笑而不答,躲到旁边去翻手机。

  接下来就是方刚跟费大宝各路交流,这两人还挺投缘。而我却很无聊,只是在旁边翻看手机,这几天因为太忙,不少短信和QQ信息都没顾得上回复,也懒得回。姐夫发消息给我,称几个辽宁省内的老客户来店里看货,也请走两条,但有个客户的大学同学已经从盘锦来了佛牌店两次,都不很满意。

  “为什么不满意?价位还是种类,你没告诉他什么货都能从泰国发货?”我问。

  姐夫回答:“都不是,是对我的解答不满意。”我说怎么个不满意,姐夫说反正那人可能有先入为主的心理,听他同学说以前这佛牌店的店主是田七,经常去泰国跑货,对佛牌非常精通,现在改成了我,他怎么都觉得我不够专业。

  我打字给他:“那就不用理了,这样的人你说破天也没用。”

  当晚,我和方刚费大宝三人出去吃饭,席间手机响了,居然是老爸打来的:“田七,你在泰国吗?”我说当然,你打的不就是泰国号码。老爸告诉我,他在话吧给我打的电话,说今天中午姥姥去世了,问我能不能赶回沈阳一趟。

  姥姥家在沈阳城北的农村,小时候我总去乡下姥姥家玩,姥姥对我也很不错,当然要回去。和方刚说了这个事,他说:“最好别耽误太久,于先生那边对极阴控灵术的修习大概也就是半个月左右,现在已经过去四五天,你最多有十天的时间处理姥姥的丧事,足够了吧?”我说当然够,姥姥家还有好几个舅舅和姨呢,丧事也轮不到我这个外孙子来处理,其实就是去参加一下葬礼而已。

  方刚说:“这几天因为熊导游的事,搞得大家都很辛苦,剩下的时间你就在沈阳多呆几天,也放松放松。等于先生修法回来,我们还有一场恶仗要打呢。”

  其实这也正是我所想的,一连数日,我的眼睛里都有红血丝,晚上也失眠,梦中都是熊导游大半夜开着车,和阿赞尤躲在门外悄悄施咒,将登康害死的场景。这次回沈阳,也能好好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于是就在附近的旅行社订了后天回家的机票。

  “费大宝,这几天你就在阿赞巴登的家里呆着,跟方大哥请教各种问题。我这是奔丧,几天之后就能回来。”我说。

  没想到费大宝把手一挥:“没事没事,田哥忙你的去,我和方大哥聊得挺好!”方刚笑着拍拍费大宝的肩膀,我心想这家伙倒是个自来熟,当然,这对我们今后的行动大有好处,融入我们这个团队越快,正式出马的时候,露馅的机率也就越低。

  在飞机上,我怎么也睡不着,之前找到于先生的场景还在脑海里翻腾。这个住在江西赣州的中年男人是怎么走上修法道路的?要说中国人出家当和尚和道士,这很正常,可去菲律宾找鬼王学习降头术,那得是什么样的机缘。而更难想象的是,一个曾经那么厉害的降头师,是怎么又突然销声匿迹,中间肯定发生了很多事,以后有机会真想好好问问于先生。可他比洪班还要沉默,而且脾气又臭,恐怕不太好问。

  从泰国一路回沈阳,先到乡下参加姥姥的葬礼,晚上在院子里开流水席,说是葬礼,但姥姥已经八十多岁,俗称“喜丧”,吃席的时候可以随便玩乐,没人在意。而且很多在姥姥家从小玩到大的亲戚邻居都在场,反倒觉得比参加婚礼还热闹。

  次日早早从农村出来,让爸妈和姐姐先回家,我乘出租车到佛牌店去。姐夫没跟着到乡下,就为给我看店。看到我来,他连忙让我坐下,先给我看了最近的账目,销售平平,但姐夫在这两个月间,从网络上帮我找了不少商机,光驱邪法事就有两桩,净利润三万多,姐夫也得了六七千块的提成。

  “田七,这是你那个老客户的同事。”姐夫把一张名片递给我。上面写着“辽宁XX集团驻盘锦分公司,办公室主任:金弘歌”的字样。

  这名字听起来有些怪,可能又是朝鲜族人吧。我问姐夫:“就是那个不太相信你业务能力的人?”

  姐夫说:“是啊,来了两次,都是扫兴而归。我也服了,就是不相信我,问什么时候田七老板回来一定告诉他。”在店里,我按名片上的电话拨通金先生的手机,他听说我从泰国刚回沈阳,乐得不行,说现在就出发,最晚中午肯定到沈阳,到时候一块吃饭。

  “这人还挺急的,有什么要求?”我问。姐夫说好像不是驱邪,也没撞鬼,也不是强效成愿,就是说他从小就积德行善,一心做好事助人为乐,可运气特别不好,总倒霉,不知道为什么。

  在我收到的所有客户咨询当中,要是把各种情况分成数类,姐夫说的这种就是最多的。几乎每天都有人问我,说为什么我运气这么不好,自从大学毕业走上社会后就怎么怎么样,结婚后就怎么怎么样,从XXX旅游回来后就怎么怎么样……泰国佛牌之所以在中国人眼中这么抢手,就是想拿它来转运。可能是因为社会原因,很多人总觉得自己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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