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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662节

  我把阿赞维布的遗体照片传给小凡,让她等陈大师回香港之后就转告,帮忙调查吴经理和这个叫阿赞维布的马来西亚降头师之间是否有过什么联系,查得越细越好。

  在寺庙又呆了几天,我和方刚各自回罗勇和芭堤雅,临走的时候告诉老谢,这段时间要经常去寺庙照顾Nangya,如果有什么事立刻打电话。老谢点点头,说他每天都要来,因为Nangya要加持洪班的阴灵。

  回到表哥家,一连数日我都是闷闷不乐,就连金蛋的撒娇也让我无法高兴起来。回顾近一年多来,与卖佛牌有关的恩恩怨怨,我觉得似乎再也无法像两三年前那样安安稳稳做生意,而是总有意外发生。结仇结怨更像是按下葫芦起了瓢,没完没了。究其原因,我觉得跟陈大师在香港开佛牌店有很大关系,不少事都是因此而已,比如曹老板和后来的曹夫人、现在的吴经理,还有那个混黑道的兴哥。

  如果不是那天我们在龙婆师父的病房外和蒋姐发生冲突,跟她结下梁子,也许后面就完全不一样。当然,由她来经营陈大师的佛牌店,以蒋姐的狡猾和无良,说不定还会搞出多大的漏子,但起码跟我们无关。当然,历史不承认假设,时间的车轮也没有第二道辙。要是这么假设,那可能性就多了。假如登康同意来披集参加法会,说不定阿赞维布就没有下手的机会。但也有可能他会趁所有人都不在庙里的时候,单独和Nangya对抗,那结果就有可能是Nangya送命……我的脑子越想越乱,这些假如,也只能是我躺在床上的幻想了。

  陈大师那边也没提供什么情报,我想回沈阳呆一段时间,好调整心情,就订机票回去了。在广州刚出站,照样是几个小时后飞沈阳的航班,我打开手机,刚要找个咖啡馆打发时间,进了两条短信,一个是姐夫,问古曼童的价格和种类,另一个是费大宝发的,让我开机后马上回电,有重要生意。

  我先给姐夫回电话,让他边听边记录,然后再给费大宝打过去。他问:“田哥,你干什么呢?”我说刚到广州,正打算回沈阳。费大宝兴奋地说他接了桩生意,是在酒吧认识的朋友,他叔叔在广西做生意,合作伙伴都是东南亚各国的人。昨晚听那朋友说,他叔叔有个越南的合作伙伴最近病了,是那种很奇怪的邪病。

  “你多了解情况,然后去找你大哥,直接和阿赞巴登对接就行。”我无精打采地回答。

  费大宝笑着说:“田哥,怎么了,最近没赚着钱啊?”这时我才想起,吴经理当众出丑的事他还不知道,就从头说了。讲到吴经理在众多善信和记者面前脱旗袍时,费大宝哈哈大笑,说这女人没少动坏心眼,这也算是对她的警告。再说到Nangya建庙开法会,直到洪班去世的时候,费大宝惊愕:“什么,洪班师父死了?这……这肯定又是那个吴经理搞的鬼,臭娘们!”我说现在还没找到她跟阿赞维布有什么关联的证据,费大宝说还用找,肯定是她啊,人家Nangya姐姐又不像我们,到处接生意结仇家。

  我问:“你为什么说是吴经理搞的鬼,她和Nangya又没有仇?”费大宝说还用问,不光恨大师,其实最恨的应该是你。因为只要你在陈大师佛牌店当顾问的时候,她就会倒霉出事,先是阿赞翁被搞走,后来又是她自己出丑,这些账都算在你头上。她知道跟你合作最紧密的阿赞师父就是Nangya,所以才想要朝Nangya姐下手,等于断了你的后援,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找你的麻烦。

  听了费大宝的解释,我觉得似乎这个说法更有道理。而且吴经理好像现在的报复行为也没什么章法,纯粹是出于泄愤,只要是和陈大师佛牌店有关的人,都被她视为仇敌,都是她打击的对象。我叹了口气:“反正那个吴经理是个麻烦角色,这段时间我没什么心情,你自己去找方刚吧。”

  费大宝说:“我刚给他打完电话,我大哥和阿赞巴登去文莱了,给一个什么有钱的富商解降头,七八天之内恐怕回不来,让我自己搞定。但我没去那么远的地方了解生意过,心里有些没底,所以想让田哥帮我站站台……”我心想,虽然心情低落,但饭还得吃,钱还得赚,就让他先仔细了解情况再说。

  “我那个朋友的叔叔长年在广西做生意,生病的那个越南人也在广西,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反正你现在就在广州,离得也不远。”费大宝问。

  我说这几天没心情做生意,你还是自己去吧。费大宝说:“哎呀田哥,难过归难过,赚钱归赚钱。做生意的时候也不耽误你难过嘛!你不是总跟我说,现在赚钱不容易,等以后泰国佛牌臭了中国的大街,到时候想赚大钱也没有了。”

  这话确实是我说的,心想倒是也有道理,就让费大宝和对方沟通,要先替我们出路费和辛苦费才行,路费就是预订机票,辛苦费每人最少两千元人民币。

  费大宝说估计问题不大,因为那个越南商人似乎找过医院和法师,但都没效果,现在好像挺急。

  我说:“我三个小时后就要登机,你得尽快给我回信,因为我办手续过安检什么的也要时间。”费大宝在电话里拍着胸脯说他去协调,保证半小时内给信。

  半个多小时后,费大宝给我打来电话,说他朋友已经给他在广西的叔叔打了电话,他叔叔离那个越南商人的家不远,特意差人去了一趟当面跟他说,那越南商人还是挺有钱的,同意让我去广西当面了解情况,路费和辛苦费都不会少,见面报销。

  我笑着说:“你小子办事效率还可以,但你那个朋友的叔叔可不可靠?别到时候去了,不管生意成没成,路费和辛苦费再不爱给。”

  费大宝连忙说:“田哥,我你还不放心吗?我这朋友虽然成天和我一样游手好闲,但他叔叔是个厉害人物,在广西防城港当地也是远近闻名的商人,肯定不会赖这些小钱,我保证!”我说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还敢在这儿跟我大包大揽。但既然他已经说出口,我还是觉得可以去,毕竟是朋友介绍,这种生意不能错过。

第1013章 吴东

  就这样,我从广州改订到南宁的机票,因为费大宝是从无锡出发,所以我到南宁的时候他还没到。我在南宁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看到费大宝兴冲冲地从到达口走出来。见我兴致不高,他这才想起洪班去世的事,跟着说了几句节哀的话。

  “做佛牌生意,要是想赚大钱,可能就得结更多的仇,出更多的事。”我边走边说,“你小子能有心理准备吗?”

  费大宝笑着回答:“我这人运气好,再说大哥都教过我,什么样的客户能管,而什么样的不能管。他经常给我上课,还给课起了名字,叫‘怎样才能不像田七那样擦屁股’。”我哭笑不得,心想方刚还真是幽默,竟然把我都写进教材里去了。

  正在考虑怎么坐车,费大宝却接了个电话,然后拉着我来到机场外,有辆丰田越野车缓缓开过来,司机探出头,大声问我们是不是费先生和田先生,费大宝连忙点头,我们就上了汽车。

  向南驶往防城港市的途中,费大宝和司机攀谈,我才知道这是费大宝和他朋友的叔叔早就定好的。那人的叔叔派司机开车来南宁机场特意接我们。司机说:“听老板说,你和他的侄子赵健是好朋友?”

  费大宝说:“当然,我和赵健都在无锡同一家车友会,熟得很啊!”交谈中司机得知费大宝的父母在无锡开有最大的茶馆,而我又是泰国佛牌专家,特别羡慕,一个劲地套近乎,费大宝说以后有这方面的需求尽管开口,帮着联系生意也有好处费,那司机连连点头。

  看来,费大宝在做生意方面还是很上道,起码继承了其父母的经商头脑,就是不放过任何机会。

  大概一个多小时,我们就到了防城港。这地方我头次来,以前连听都听得很少。司机告诉我这是广西最重要的港口城市,住着很多跟东南亚做生意的商人,他们赵老板就是其中之一。我问:“你们赵老板主要经营哪方面的生意?”

  “赵老板没跟你和费先生提起过?”司机看着我。

  费大宝说:“没提,但我早就问过赵健,他说他叔叔在广西的生意做得很广,什么木料、药材、装饰品和食品都有。”司机笑着说对对,我们老板就是什么赚钱做什么。

  这个城市已经在广西和越南的交界附近,而且还靠海,在汽车中看到沿途都是一排排的独门独院,虽然没有大城市那么繁华,但居住条件倒也很好。到了赵老板的家,也是个宽敞的独院两层小楼,但装饰和设计都很土气,有些暴发户的味道。

  司机把车开进院子里,有个中年妇女替我们打开铁栅栏门,看来是保姆。进到楼里,客厅非常宽敞,一角还有单独的酒吧台和台球,一名中年男子和年轻男人正在看背投电视里播放的美国枪战片,两边立着豪华而土气的国产落地大音箱,发出咣咣的低音,客厅另一侧,有个中年女人正在浇花。看到司机进来,那女人就让司机拿着大花洒,用剪刀去整理花朵。

  看到我们进来,那年轻男子轻轻碰了碰中年男人的胳膊,中年男人回过头来,看到我们俩之后,拿起遥控器把DVD机暂停,费大宝笑着说:“是赵叔吧?我是费大宝,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田哥,泰国佛牌专家!”

  赵老板连忙站起身,把我俩让在沙发中坐下,经他用蹩脚的广西普通话介绍,那年轻男子是他的儿子,叫赵康,也就是费大宝朋友赵健的堂哥,而在旁边浇花的中年女人就是赵老板的妻子。赵康从茶几上的烟盒中抽出两根烟递过来,费大宝接过去点燃就抽,我只好表示不会。

  “男人连烟都不抽?是为了攒钱娶老婆吗?”赵康很疑惑。大家都哄笑起来,我也笑着点头称是。

  那边赵妻泡了茶端上来,赵老板说:“吴东那家伙,中午我让小郑去过他家看情况,说他就坐在那里发呆,像个傻瓜一样!小郑,你自己跟田老板说。”旁边站着的那名拿花洒的司机原来就是小郑,他走过来,告诉我们中午去越南商人吴东家里时,他坐在沙发中,他老婆喂他喝粥,但他一直在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进嘴的粥有一半都流出来了。

  费大宝问:“连粥都喝不进去,有这么严重,那不成了老年痴呆吗?”

  赵老板说道:“他才五十几岁的人,哪里来的老年痴呆!”赵康让保姆去拿些糕点出来,让我和费大宝休息片刻再去吴东老板家,我表示不用休息,反正也不远,现在就去看吧。

  “那好,田老板是东北人,爽快,那就走吧,你要不要也去?”赵老板问他儿子,赵康摇摇头,说他还要把这个电影看完。

  就这样,由司机小郑开车,载着我们三人出发前往越南商人吴东的家。在路上,赵老板告诉我们说他在广西十几年,和吴东也有五六年的生意往来,合作还算愉快。吴东是几年前从越南来到广西做生意的,什么都干。这家伙年轻的时候在越南当过兵,对越反击战也有他。退伍后好像还贩过几年毒,后来就开始在中越边境做生意。

  约驶了半小时,来到另一处独楼。这里似乎都是这样的独门别墅,但从外表看也几乎一样,可能全市的建楼工程队都是同一批。院子里停着两辆车,一辆奥迪和一辆宝马,看来还是挺有实力的。

  客厅没那么宽敞,但装饰和摆设明显比赵老板家里更豪华和气派。那名叫吴东的越南商人坐在沙发中,目视前方,腰板挺得笔直,好像军人在听课。旁边有位中年妇女在抹眼泪。看到我们进来,那中年妇女连忙站起,用越南语和赵老板说话。赵老板也以越话回答,看样子应该是问了情况,和介绍我们二人。几句之后,赵老板对我说:“这位是吴东的老婆,她不会中文,我来翻译吧,他妈的,不管能不能治好病,以后要吴东付给我翻译费!”

  坐在沙发上,吴妻和赵老板谈话时,我摘下五毒油项链,在发呆的吴东身前来回晃了晃,发现那颜色几乎深得不能再深。看到吴妻和赵老板的眼神,费大宝连忙表现,说了五毒油的来历和功用。吴老板说:“这东西有这么厉害?”对吴妻说了几句话,她立刻对我苦苦哀求,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什么意思。

  “应该是中了降头吧?”费大宝问。我让他过去检查一下吴老板的身体,他高兴地走去,先是翻开吴老板的眼皮,其实都不用翻,他就这么呆呆地坐着,看到我们来的时候,也就是偶尔转头看看,很像是老年痴呆症的晚期。

  费大宝说:“奇怪,怎么没有竖线……”我说这是中邪或撞阴,不是被落了降头,所以没有竖线很正常。费大宝问那要怎么了解,现在吴老板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心想也是,以前和客户聊半天,有时候都问不出名堂,现在吴老板和植物人没啥区别,怎么打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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