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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力挽狂澜 第94节

来自于后世的赵无忌非常清楚,大明目前最危险的敌人乃是后金,而非农民军,更何况,如果高产作物能够在大明推广,没有了源源不断的难民的加入补充兵源,农民军的覆灭,也就是早晚之间了。

随同赵无忌的文书一起前来的,还有匪首翻山鹞的首级,被徐彪擒获的薛红旗以及一些流贼头目,此外还有五百多颗流贼的首级,大明以首级定军功,所以赵无忌也不得不把这些首级交给上官,以报军功。

吴炳亲自验看翻山鹞等人的首级无误,又亲自审问了一番薛红旗,这才算是把这场胜利确认下来,于是就给延绥巡抚陈奇瑜写了一封文书,将这一场大捷报了上去,又附上赵无忌的文书,连同匪徒首级与薛红旗等人,一并送往陈奇瑜处。

陈奇瑜收到文书后也是非常惊喜,后方安定,他便可以安心率领大军在凤翔剿匪了,于是当即就批准了赵无忌建立乡勇的请求,同时以军功而授予韩勇,商敬石两人把总一职。

神木县内,号称四大缙绅之一的钱定在,躺在自家床上,一动不动,不吃不喝,脸颊消瘦的吓人,仿佛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钱定在的夫人李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束手无策。

自从神木粮商联盟与叶记粮行一战,大败亏输之后,钱定在的内心就已经饱受煎熬了,他是神木城最大的粮商,前几年冬天,哪一年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大赚特赚,谁料到三十老娘倒绷孩,今年却被名不见经传的叶记粮行以源源不断的粮食供应及低廉的价格,一举击溃。

钱定在等人本已张开血盆大口,向着眼前的大肥肉咬去,谁料想大肥肉瞬间变身大石头,众粮商不但没吃到肉,还崩烂了一嘴牙,苦不堪言。

依照往年的惯例,今年冬季之前,钱定在高价收购,囤积了大量的粮食,本想囤积居奇,在冬季大发一笔,结果被叶记粮行低价粮食迎头狙击,不得不随行就市,降价出售,钱定在等一众粮商起初将粮价拉到高高在上,结果反而便宜了叶记,被叶记粮行在粮价高位率先大量出货,赚足了银钱。

而众粮商则犹如坐了过山车一般,粮价上涨之时没有出货,而当粮价下跌之后,以往的高价变成一场空头富贵,什么也没得到,跑的慢的还得蚀本卖粮,赔上一笔。

钱定在的粮食最多,他赔的也最狠,好几千两银子的损失,让他感觉十分肉疼,一连几日,在府中看什么都不顺眼,前两天就因为厨子做的菜盐放的有点多,钱定在吃了几口,顿时就一拍桌子,把那厨子找来一顿破口大骂,那厨子不甘受辱,于是便甩手不干,请钱老爷另请高明,气的钱定在当场就把饭桌给掀了。

然而当苏文卿勾结流贼,被赵无忌抓获并判处斩首之后,听闻消息的钱定在第二天就病倒了。

他怕啊,赵无忌不过来此短短两月,神木四大缙绅已去其二,家产被抄,身首分离,想起自己带头组织粮商与赵知县唱对台戏,炒高粮价意图牟利,如今鸡飞蛋打,赔了钱不说,还大大得罪了知县大人,这真是何苦来哉。

看到张羽,苏文卿的下场,钱定在仿佛就看到了自己的明天,惊恐之下,就此卧床不起,茶饭不思,满脑子只是算着抄家的差人们何时上门。

恐惧本来也是可以杀人的,短短几日,钱定在竟然就已经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奄奄一息,他觉得自己的心就跟铅坠似的,一直往下沉啊沉啊,他倒是恨不得自己痛痛快快一闭眼,一了百了,也免得看到自己被抄家后家人的惨状,只是蝼蚁尚且偷生,他又舍不得自己了断,于是就这么在床上心事重重地躺着等死。

夫人李氏心急如焚,于是遍寻名医给他看病,只是钱老爷所患的乃是心病,又岂是药石所能治好的?

请来的大夫想尽了法子,名贵药材开了一副又一副,奈何就是没有一个能奏效的,于是也只能纷纷摇头而去,甚至有大夫已经暗中嘱咐李氏,以钱老爷如今的病情来看,可以准备后事了。

终于到最后,钱定在感觉自己快熬不下去了,思量自己就算死了,也该立下遗书,交代后事,想到账房周先生文笔尚好,于是便让身边仆人去寻他前来。

周先生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年近四十,科举失意之下,为了生计,被人推荐到钱府担任账房先生,听闻老爷相召,于是放下手头之事,急忙赶到,进屋之后,他凑近钱定在耳边,低声问道:“老爷可是有什么吩咐吗?”,钱定在微微点一点头,轻声说道:“我身上难受,时日无多,打算就此立下遗书,劳烦周先生代我动笔。”

周先生闻言,于是便取来纸笔,夫人李氏在旁,伤心欲绝,说不出话来,低声抽泣,不断地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钱定在刚说了两句话,突然进来一个仆人,说道:“老爷,陈政和陈大人来了。”钱定在悚然一惊,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激灵便坐起身来,焦急地问道:“他来了?他带了多少人马?”

第一百三十六章准备暴兵

那仆人满面疑惑地看着钱定在,狐疑地说道:“老爷,陈大人说,听闻老爷卧病在床,是以前来探望,就他自己一人来的。”

钱定在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又颤颤巍巍地躺回床上,说道:“既然如此,快请陈大人进来罢。”

眼看陈政和来访,于是夫人李氏与账房周先生等人便暂时出了钱定在的卧室。

没多久,陈政和快步而入,当他看到钱定在的样子,不禁也是吃了一惊,说道:“几日不见,钱兄何以病重如此?”

钱定在躺在床上,勉强张开眯着的眼睛,微微转头看了陈政和一眼,突然眼中便流下了泪水,却不说话。

陈政和平时与钱定在也有些来往,也算是熟人,于是便走上前去,坐在钱定在床边,轻轻握着钱定在的手,说道:“钱兄可是有何未了之事要与我说吗?”

钱定在看着陈政和的双眼,积攒已久的委屈情感蓦然爆发,他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了陈政和的手,痛哭流涕地说道:“陈大人,我、我好悔啊。”

陈政和不慌不忙,轻轻拉开钱定在的手,温言说道:“钱兄若是有何心事,不妨说与我听,或许事情尚有转圜余地。”

钱定在听他似乎是话中有话,心中顿时升起一线生机,当即便痛哭流涕地把自己不该吃了猪油蒙了心,与知县大人为敌,暗中炒作粮价之事一五一十跟陈政和说了一番。

陈政和听罢,微微一笑,说道:“钱兄且勿担忧,某此次前来,也是受了赵大人之命,你的所作所为,赵大人已经悉数知晓,他让我给你带八个字,将功折罪,来日方长。”

钱定在闻言,顿时便来了精神,竟然就能自己翻身坐起,看着陈政和说道:“赵大人真的不怪罪我了?”

陈政和看着他,摇了摇头说道:“赵大人宽宏大量,此番应该不会与你计较,但是却是要看钱兄今后的表现了。”

钱定在一把抓住陈政和的手,说道:“还请陈大人为钱某指出一条明路,钱某感恩不尽,来日必有厚报。”

陈政和说道:“赵大人三日之后,将聚集神木缙绅,商讨募捐银钱,雇佣乡勇之事,大人打算成立马步两军,保境安民。”

钱定在神情激动,凝神想了一番,便说道:“陈大人之意,在下晓得了,请赵大人放心。”

陈政和又说道:“赵大人还说道,商人逐利,乃是天性,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炒作粮价,伤天害理,钱兄以后万万不可如此。”钱定在听了,宛若小鸡叨米一般,频频点头。

陈政和又说道:“赵大人手段高强,他初来神木之时,便说过要带领大家一起发财,内中意味,钱兄自己领会罢,陈某言尽于此。”说罢,他又宽慰了钱定在几句,便告辞离去。

眼看陈政和已走,账房周先生拿着纸笔,又进了房中,对钱定在说道:“老爷,您继续说,我来写。”

钱定在犹如中箭的兔子一般,猛然从床上跳下地来,随后抓了一个茶杯就冲着周先生扔了过去,一边喝骂道:“老爷我还没死,你就催我写遗书,是何居心!你快去查查,咱家账面还有多少现银,多少粮食,速速给我报上来!”

三日后,春风楼二楼大厅内,六张大圆桌旁都团团坐满了人,桌上也都摆满了点心与茶水,神木县内有头有脸的缙绅们悉数到场,神木县本身地方并不大,满城缙绅彼此之间也比较熟悉,今日相聚一堂,顿时便“张老爷”、“李老爷”这般地寒暄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不久,眼看人已到齐,这场宴席的正主——神木知县赵无忌这才登场,他甫一上楼,立刻便被眼尖的人看到,随即便有人说了一声:“赵大人来了!”顿时,满场缙绅纷纷站起,望向赵无忌上楼的方向,赵无忌也是满面笑容,一路不时与相熟的缙绅打着招呼,待到走到大厅正中,赵无忌这才站定,面向众人,开门见山,朗声说道:“各位贤达父老请入座,本官今日召集各位来此,乃是有事相商。”

眼看众人皆已落座,赵无忌这才继续说道:“前几日贼人翻山鹞袭击县城,幸得魏国公府黑甲骑兵精锐正在附近,恰逢其会,与我守城将仕一道,将翻山鹞等匪人一网打尽,这才使得神木县城得以保存。”

赵无忌环顾左右,顿了一顿,又说道:“本官提审贼匪薛红旗时,薛红旗向本官交代,贼人打算先劫杀本官,而后就在城内烧杀掠夺一番,流贼的残忍,想必在场各位都深有体会,若是让贼子进了城,想必各位的身家财富与妻子儿女,恐怕就难以保全了,那张堡便是血淋淋的例子。”

“然而,徐彪将军所率领的黑甲骑兵乃是客军身份,早晚还会返回江南,若是那时,再有流贼对我神木起了觊觎之心,诸位,我们又该如何抵挡?蒙古大汗林丹汗去年也曾兵临城下,若是明年再来,又何以迎之?”

赵无忌一番话说完,在场缙绅顿时便纷纷议论起来,在场诸人,都是有家有业之人,他们也知道赵无忌此言绝非虚言恫吓,去年林丹汗包围神木,几乎就攻破城池,要不是萧大人亲率精兵赶到,只怕神木城早已变为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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