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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不求生 第268节

红军的冲锋号声响彻于整个要塞之上,红旗招展漫卷,李明扬阵亡以后,剩下的赣军守兵再无斗志,也都纷纷缴械投降。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号称江西门户的马当要塞即被华东野战军第三师完全占领。

“继续前进,沿长江南岸立刻拿下彭泽县和湖口要塞,这是中央交给我们的任务!”

第三师的师长杨若钧很快就带着后续增援部队全部抵达马当要塞,他和师指导林之夏、教导团团长韩恢等人汇合以后,师部人员做了简短的讨论以后,很快就决定遵照野战军司令部的作战部署,将部队立刻向西开进。

林之夏神色不动:“赣军不少官兵都是辛亥革命时的功臣,对待赣军投诚官兵我建议应当采用和对待北洋军不同的政治标准。”

韩恢叹了一口气,说:“时间不等人,师长,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的甄别时间。我建议还是一视同仁,免得麻烦,而且说到底江西军人跟李烈钧走得这么远,早和社会党成了死敌,哪里还有和解的余地?”

林之夏和韩恢都是同盟会的元老成员,只不过林之夏资历更深,政治立场也更倾向稳健派,韩恢则是同盟会时期无政府主义者的代表人物之一,政治观念当然趋向于激进。

韩恢对于战后是否要和国民党和解这件事情,一直持强烈的反对态度:“解放战争是我们彻底消灭和扫清全国反动派的最好机会,我认为就应该借战争的由头,把这些反革命派全部杀尽。半年或一年的时间,大江南北杀他个几万人,将来革命的事业也就顺利了。否则妇人之仁,留下一堆余孽,不仅未来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性,而且对于我们今后建设新国家的工作也很不利!”

赣军在九江还有二团兵力,杨若钧眉头紧皱,他不认为林之夏和韩恢现在讨论的问题是什么当务之急。

“这些事情中央会做出决策的,我们现在只要负责执行。”

杨若钧和林之夏、韩恢一样,都是镇军旧部,与林述庆关系亲密。但杨若钧跟随林淮唐参与北伐时,就已经成为了林淮唐的死忠支持者之一,对林淮唐的政治理念和思想几乎是完全的照单全收。

如果说林之夏是党内的稳健派,韩恢是党内的激进派,那杨若钧就是社会党中人数最多、范围最广的一个派系——对林淮唐的决策照单全收的领袖派。

他马上拍板决定除留教导团一部分攻坚部队在马当要塞休整以外,还要把第三师的炮兵部队也留下,用于加强马当要塞的防御,同时警惕安庆前线的鄂赣联军主力部队朔江回援。

第三师其余部队,则由杨若钧亲自指挥,继续沿江西上,配合正在九江湖口一段江岸发起全线攻击的华东野战军其他兄弟部队,做全面进攻。

“战俘都按照野战军政治部发表的俘虏条例处置,你们要严格遵守政治部的发表,不要擅自胡来!就这样!”

此时华东野战军其余部队的行动,则和杨若钧判断的差不多,进展均十分顺利。蔡锐霆虽然是李烈钧的结义兄弟,也是江西革命党的元老级人物,但他手头兵力实在有限,两个团的部队还分散在九江、湖口、彭泽三处据点,一旦全线遭到红军的攻击,即迅速出现了顾此失彼的情况。

而且蔡锐霆才获知马当要塞遭到红军突袭以后,还将自己掌握的卫队营部队派往马当增援。但这支卫队营在离开湖口要塞以后,才行军没有多长距离,即在太平关附近被华东野战军的优势兵力包围歼灭。

这样本来兵力就很不富裕的湖口守军,更面临捉襟见肘的状况。

江面上炮声更为激烈,蔡锐霆勉强收集了一些内河水师的小艇,希望靠水师部队至少能够封锁住从湖口通向九江的航道。但由于赣军内河水师的炮艇全部跟着萨镇冰前往安庆一带作战,所以蔡锐霆百计罗掘,也只弄出十几条武装渔船而已,面对红军强大的岸上炮兵火力,根本无法抵挡。

一阵激烈的炮战以后,这些临时武装起来的民船便纷纷弃战而逃,红军大部队得以占领了九江对岸的梅村、大姑塘等等一系列渡口。

而孤悬于鄱阳湖以西的湖口要塞,也彻底处在了华东野战军数万革命官兵的重重包围之下。

野战军司令部下令调集了从马当要塞缴获的那几门十五生重型榴弹炮,并把野战军直属的两个炮兵营也集中起来使用,总共调动了五十八门火炮对湖口要塞进行了持续轰炸。

迟至马当要塞被红军攻克的第二天中午以前,湖口要塞守军即在红军猛烈炮火的轰击下,选择了缴械投降。

华东野战军的几位首长,司令员陈更新、野战军指导林祖涵、野战军参谋长李济深、副参谋长秦汉唐、政治部主任吴玉章等人,纷纷昂首阔步走到了高悬江岸峭壁之上的湖口炮台。

陈更新眺望一江之隔的九江城,断然道:“华东野已经顺利完成了断敌后路的任务,李烈钧兵团全军覆没之日不会超出十天以上的时间了!”

第一百零五章 安庆解围

安庆城正在风雨飘摇之中。

华东野战军第一师的各级政治干部,已经将政治工作发挥到了极点,但战局的困难还是使守军到了千钧一发的地步。

社会党的指导员们绝非除了喊“同志们,狠狠打!”“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这些大而空的口号外,就什么事情也不做的人。

华东野战军第一师是红军全军的模范部队,第一师的政治干部也算全军政治程度最高、受训练程度同样最高的一批干部。

部队活动中的政治工作,例如说行军时,由于环境紧张与任务频繁,部队行军较过去增加了大量夜间行军和隐蔽机动,许多次行军均穿插于敌人的点线间,随时随地都有与敌遭遇之可能,在此种情况下第一师的政治干部就会在出发前说明本日行军的情况——如附近的敌情、行途远或近,集中走或分散走,途中可能发生的情况等。

如过敌点碉时应如何注意静肃与保持高度的战备;通过有狗地区时应如何将脚步放轻;过封锁沟如何防止紊乱等,这些都属于政治工作的范畴。

还有像对后卫拉树枝的动员,说明消除行军痕迹、保守军密的意义、扫除痕迹的艺术,以防敌特顺迹尾追;对后尾之随队者应对之说明敌特奸细如何“跟踪”“镶边”、侦察我军行动,哪些部队因此受过损失,在后尾如何完成任务,并批示捕捉敌探时应注意的问题,进行教育,这些事情也都是政治干部,特别是部队中各级指导员和政治部所要做的工作。

然后还有像宿营。

红军经常机动作战,所以也就经常要借用村庄宿营。部队在村外或村中休息后,政治干部就要负责起消除部队驻扎痕迹的工作,还要防止休息时的咳嗽紊乱,防止放松战备的疲劳困睡现象。

此外如宿营时的防敌夜、晓伏击及敌探奸细的侦察警戒,如调查村中的政治情况,像政权是红军的还是敌人的,本地豪绅武装和农会武装的实力云云。

像这样许许多多的战前及战后准备工作,其实都是要红军的政治部门和政治干部来负责的,指导员除了帮助党加强对军队的领导以外,他本身要负责的工作也是非常多的。

这次安庆保卫战,第一师的政治部也是下了很大功夫来维持安庆城内的军民关系,然后还有像口粮配额的管理和军队住宿等等问题,也都是政治部门来负责。

当然随着战况的吃紧,政治干部也大批投入到一线担任起了战斗兵的责任来。

经过数十天的激战,社会党在红军中的政治干部们,已经表现出了一点都不比军事干部逊色的勇气和牺牲奉献精神。当师长张云逸视察前线的时候,他也注意到现在在壕沟中抵御鄂赣联军攻势的一线战斗兵,几乎有四分之一都是政治工作人员了。

自然,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着第一师到达了何等山穷水尽、弹尽粮绝的地步。

但没有过去多长的时间,坚守安庆城的第一师官兵就已经察觉到了局势的渐渐变化。负责码头阵地的严重也很快注意到了,原本停泊在安庆码头对面江湾中的萨镇冰舰队,那十几条军舰突然间冒起白烟,一齐调转了方向,朝着西面航去。

而在安庆正面战线的主战场上,鄂赣联军的几个师更是连续一天一夜都没有再发动进攻了。

就连他们之前每隔几个小时就要进行一次的炮兵齐射,也完全停止。

“军舰撤走了?”严重半信半疑,“联军已经一整天没有发动进攻了,是不是咱们解围的援兵到了?”

华东野战军第一师这单独一支部队顶在安庆,以一己之力牵制住了数倍于己的敌军,这才给了其他战场红军挫败敌人的机会。

甚至于原本中革军委制订的“向北防御、向南发展”的战略方针,也由于华东野第一师的超凡表现,而不得不做出一定的相应调整。

此时此刻,安庆城中每一名红军战士都称得上是英雄。

张云逸和坚守城中的其他同志一样,都疲惫至极。他的眼皮完全耷拉下来,直到见到城外鄂赣联军的旗帜纷纷向后移动以后,才确认了战局已经出现了重大转机。

“师长!”

果然,很快安庆城中的电报局也又一次恢复了通信。电报局的技术人员马上就和枞阳以东的光复军恢复了联系,并将安庆外围战场格局的全新变动,通知到了师部。

“马当、湖口两要塞为我军轻兵袭破,华东野第三师已攻占九江,攻守之势完全转换啦!”

师部中的军官们,还有城外壕沟与防御工事里枕着泥水睡了几十天的战士们,一时间都露出了兴奋激动又放松到极点的神情。

在痛苦中挣扎许久的安庆城终于迎来了全面的解放,很快第一师上下将士即发现原本在枞阳一带封锁江面的赣军部队和海军舰队也陆续撤走。

光复军终于突破了枞阳和乌沙镇的两岸封锁,沿着长江沿岸开到了安庆城下。

与光复军部队一起抵达安庆城下的,除了大量的粮食和弹药物资以外,还有另一位让全城战士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的领导人物。

林淮唐。

他和陶成章一起来到安庆城下,也只有林淮唐亲自出面才能确保光复军和红军采取完全协调一致的军事行动,确保此次解围行动的如臂使指。

光复军中还没有建立起社会党的党支部组织来,军队也较少正规化的训练,各方面的战斗能力都较红军的正规野战部队弱得多。

所以安庆解围之役的前半段,虽然光复军已经进抵至距离安庆极近的枞阳一带,但却被鄂赣联军配合海军舰队的火力支援就以少量兵力拦截住。而且此后陶成章还尝试了好几次进攻行动,均未能取得什么卓有成效的突破。

这些事实都已经让光复军上下清楚感到一点,那就是他们光复会武装的战斗力是远远逊色于红军正规部队的,甚至还弱于国民党系武装中较精锐的一部分。

所以等林淮唐赶来劝说光复军合作的时候,陶成章的态度已经发生了非常大的转变。

李烈钧是国民党军队中最有谋略是军事才干的将领之一,他对战局的把握能力很强,所以在得知鄂赣联军后方的重镇马当、彭泽、湖口、九江……全部失守时,立刻就意识到鄂赣联军的处境现在是有多么糟糕。他们所面临的问题已经不仅仅进攻安庆失利,而是在后路被断的情况下,究竟还能有多少军队撤回江西?

甚至就连江西省本身……李烈钧都没有把握能够保住了。

鄂赣联军久攻安庆不下,部队上下早已疲惫不堪,此时后方又遭到了致命的袭击,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第一百零六章 绝望的反扑

红军的征尘滚滚向西,赤色的洪流裹在长江水中,好像漫无边际地淹没了鄂赣联军的归路。大江南北,处处失守,李烈钧设在海圻号巡洋舰上的总司令部里,现在也是一片颓丧落败的悲观气氛。

鄂赣联军的官兵本就因为对安庆屡无进展的攻势而受挫不已,现在又因为九江顿失的缘故,士气简直落到了谷底。今早拂晓时分,赣军第一师师长欧阳武亲自带队回撤后方,反攻马当要塞,但整整两个团半天恶战,赣军将士的尸体几乎堆满了马当矶前的狭窄山路,鲜血流入大江之中,可矶石上的炮台依旧巍然不动,那面惹人厌烦的红旗还在风中精神抖擞。

大队联军士兵局促在江岸边上,队伍散乱而拥挤,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累、丧气的模样。连日苦战,结果不仅未能打通长江,结果就连回江西老家的道路竟然都被红军截断,从顶峰到谷底,还真的只需要一瞬间。

“红军怎么那么硬……两个团砸进去,连点水花都没有……”

“咱们还能回得去江西吗?这仗打到这地步,我只想总司令能带咱们回家就行……”

“我们湖北人呢?我们跟着你们李都督来打仗,什么好处也没捞到,损兵折将,死伤了不知道多少弟兄,到头来还要护着你们回家!”

“……都吵什么?兄弟伙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现在只要血战到底才有一条生路!”

“谁跟你江西老表是兄弟喔?什么生路……我看红军飞机投下的标语,生路可不止这一条……”

李烈钧、萨镇冰、黎天才、欧阳武……联军的主要将领现在都在海圻号巡洋舰上,深色的舰体划破江面,身后还跟着另外十一二条军舰,就中国战场的标准而言,这无疑是一支规模庞大的舰队。

现在马当要塞和湖口要塞都落到了红军手里,以这两处地势的险峻,再加上各处炮台的封锁,就连萨镇冰都丧失了打回汉口的信心。

欧阳武神色复杂,他凑到李烈钧的近处,但眼睛又忍不住瞄向萨镇冰和黎天才两人,直到李烈钧用力冷哼一声后,欧阳武才老老实实的回答说:“都督,我们尝试对马当要塞反攻了三次……但要塞防御实在太过森严,炮台也是沿着悬崖峭壁的山体修建起来的,光靠兄弟们从江岸仰攻实在太难了!就半天时间,都督,就半天时间呀,赣一师两个主力团算是让红军大炮炸得半残了……要再这样继续打下去,咱们有多少人都不够填的。”

欧阳武又看向萨镇冰,说:“萨司令,你们海军炮多,现在必须要靠海军的舰炮火力掩护,我们陆军才有可能夺回马当。”

萨镇冰微微低头,他双手还戴着白手套,十指交叉在一起,沉默一段时间后说道:“我身负重托,中央委我以海军舰队的全权指挥,舰队名义上是不需要接受联军司令部指挥的。侠如兄,我话放在这里……海军舰队是中国最重要的财产之一,之前海军帮你们运兵、掩护、开路,也算仁至义尽,对得起你们联军兄弟了吧?但现在——我不能冒着军舰被击沉的危险让海军去强攻马当要塞。这全世界的海军学说,就没有一家说过海军舰队能够对抗岸防炮台的。”

像萨镇冰这样老于世故的人,这时候的语气都已渐趋强硬和激烈,也可见目前联军的局势是多么危险。

萨镇冰重复强调道:“海军!海军是全中国的财产,我不能冒任何一艘军舰被击沉的风险让海军强攻马当炮台。”

中国现在的海军完全受闽系控制,这很难不让欧阳武怀疑萨镇冰这帮子福建人是不是在和林淮唐暗通款曲?毕竟众所周知社会党的高层得有一大半都是福建人,包括林淮唐自己也曾在福建船政学堂上过学,算得上是萨镇冰的后辈。

如今打头阵的赣军兄弟,已经在马当炮台前遗尸数百,难道海军算人,陆军就不算人吗?

欧阳武愤然道:“谁打仗不冒风险吗?这一仗下来我们赣军已经伤亡过半,我们冒的风险难道不比你们海军大吗?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萨镇冰面不改色:“海军直接受中央指挥,侠如兄啊,我知道你也爱国,你该知道海军的重要性吧?十年陆军,百年海军,咱们中国这仅存不多的一点海军种子不能散掉啊。”

欧阳武咬牙启齿,拍桌怒嚎道:“都督,那就直接电请中央下令!我不信中央会坐视咱们联军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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