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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不求生 第398节

同时冈村宁次还下令部队向周围的所有村庄征集粮食,如果中国人居住的村庄已经全部被红军疏散一空,那就往鸭绿江南岸的朝鲜人村庄抢夺粮食和药品,做好抵御中国军队长期进攻的准备。

他还想出许多措施,对帽兜山防御阵地的部署也可为空前的严密,但当炮声响起的刹那,冈村宁次手里的铅笔和军刀还是都跌落在了地上。

“这……快、快,不要管松井旅团和荒木旅团了,直接给最高司令部、直接给田中大将打电报——告诉司令官,你们全都错了!红军主力不在沈阳,是在临江啊!”

地平线上亮起一排闪光,一兵团调集的炮兵部队已经在大量支前民工的帮助下,开过了春后化冻的泥泞土地,由海龙镇南下,经通化逼向临江。

在泥泞的乡间小路上,红军用木材、稻草、干柴和铁板铺路,使大量火炮、车辆和坦克强行通过,推进速度之快令冈村宁次目瞪口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兵团的先头进攻部队已经进抵帽兜山附近,甚至一个装备有攻城臼炮的重炮营也被拉到了第39联队的防御阵地面前。

冈村宁次苦心孤诣布置的防线,在红军强大的炮兵火力面前简直还不如一张纸坚实,几乎一瞬之间就被炸成稀巴烂。

旋即冲锋号也漫山遍野地响了起来,头戴钢盔的特战突击营作为一兵团的尖刀部队果然第一个投入战场。他们很快就顺着红军炮兵炸开的缺口,迅速冲入日军的堑壕里,用手里的工兵铲一个又一个掀开日本人的头盖骨。

还不等临江城的松井旅团和荒木旅团有所动作,冈村宁次的日军第39步兵联队就在半个上午不到两个小时的激烈战斗以后,就已经来到了全线崩溃的边缘。

日军的抵抗不可谓不顽强,自冈村宁次以下,就连所有参谋和勤务军官也都持枪投入战斗,九名中队长战死,四名大队长被红军的大炮炸得粉身碎骨,但这样的勇猛也丝毫不能阻挡住一兵团猛烈的进攻。

“至少要坚持一天时间!最起码、最起码,我们也要坚持个半天时间。”冈村宁次声嘶力竭地怒吼了起来,他怎么都没想到以帝国军队的强大,对付一个中国居然会被打到这样的地步,“守住阵地!临江援军一个小时内就会赶过来!”

他把希望寄托在了老前辈松井石根和荒木贞夫身上,而松井石根则在向征满军最高司令部打完“红军来袭”的电报以后,也把希望寄托到了田中义一的身上。

如果红军真有几十万主力军来袭……那鸭绿江根本受不住!

除非,除非日军主力迅速在太子河一线取得重大进展,拿下沈阳!

看一看,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到底谁的动作更快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辽东大决战

从辽阳城下的新城镇一直到本溪附近的威宁城,长达六十余里的战线上,春汛以后的太子河河水汹涌澎拜,川流不息间成千上万的日军士兵则涉着大水开始架起浮桥。

这条正面宽度只有区区三十公里的太子河,现在南岸已经挤满了二十五万日军的常备师团部队,成千上万的重型火炮、机关枪、骡马、小汽车和驳船也都堆满在岸头。朝鲜军后方则还有数量更多的后备部队,正在从旅顺和义州源源不断涌向太子河。

辽阳以南的南满路上,关东军也开始对海城一线的中国军队发起了空前猛烈的进攻。连续五天的激战之下,日军三个常备师团损兵折将,付出了近万人的伤亡以后,已经成功突破了海城红军的当面防线,在大岛义昌指挥下日军依靠兵力优势还开始朝着海城红军的两边侧翼进行迂回。

在关东军不计死伤和代价的冲击下,边司不得不把沈阳、辽阳、本溪一带的援军不断调往海城增援。战士们往往一下火车就要奔赴战场的最前线,立刻与进攻的敌人进入肉搏接战状态,但海城守军本来就兵力不足,后方援军主力又主要守在太子河北岸,现在为防御关东军的两翼包抄,防线只得不断向东西两翼延伸,兵力更见稀疏、火力也更显单薄。

由于防御正面过于宽大,海城守军最前沿的防御阵地内各部队都遭到了严重伤亡,兵员极度不足,有许多连甚至一整个连只剩下几十名战士防守阵地。

但海城不能有任何动摇。

陈更新给第五军军长陈仪和政委严重、参谋长李藻麟都下了死命令:“你部应不惜一切代价竭力拖住南满之敌,海城作战支持的时间愈长愈对全局有利。”

从沈阳和辽阳赶来的援军一天少过一天,第五军三个不满员的师却要抵挡近十万关东军的狂轰滥炸。曾做过陆大战术教官的第五军参谋长李藻麟在视察前线战况以后,就向军长陈仪力陈第五军各师各团都伤亡殆尽,惨烈的战斗令各部队兵力捉襟见肘,必须适可为止、及时撤出战场,否则继续硬拼下去,不光第五军的种子要打光,这支部队还可能出现红军建军以来前所未有的全军覆没的惨状。

李藻麟提议给边司发电,第五军必须撤出海城,而且不仅要放弃海城,必要时就连辽阳也应该放弃,从军事战略的角度而言全军撤过太子河才算合理。

陈仪犹豫不决之间,本想试着给边司发电,请求沈阳再派至少两个师的部队过来增援,否则第五军最多再守四十八小时就必须撤出海城。

但政委严重坚决反对,严重直言道:“什么拼光第五军的种子?红军的种子就是人民,就算第五军都打光了,只要社会党的群众基础还在、红军的群众基础还在,转眼间我们就能重建一支第五军。”

李藻麟是老北洋,在这方面当然不会再和严重置喙。但陈仪的脸色就非常难看了,第五军的老底子就是当年光复会的浙军北伐支队,他带着杭州的这三千子弟兵跟着林主席打遍天下之时,严重还不过是个学生仔罢了,他能明白打光第五军意味着什么吗?

陈仪没有说话,沉默良久,显然是对严重的话有不小的意见。

严重摇摇头,拿出几张报纸和电报交给陈仪说道:“军长,这是杭州日报上发表的群众来信……章太炎先生和柳亚子先生在苏报上发表的文章……还有这个,这是陶部长发给咱们第五军的祝贺电报。”

严重所说的报纸、人名,都是光复会和浙军的旧人。虽然光复会如今对第五军这支浙军发展出来的部队早就没什么影响力了,但当陈仪看到柳亚子给第五军江浙子弟写的祝捷诗时,还是眼眶一红。

“头颅早悔平生贱,肝胆宁忘一寸丹!”

陶成章现在在中央担任林垦部部长,战争爆发以来,不仅变卖了老家的祖宅,还捐出绝大部分的工资给红军。他给陈仪个人,还有第五军内的光复会老人,都分别写了一封信,鼓励他们为国家、为人民,牺牲也是光荣!

除了陶成章以外,还有陈仪的老友周树人也给他送来了一封亲笔信,信里只一句话,写的是“公侠有所长进了!”。

陈仪看到这里,凛然色变:“尽一切可能继续守下去吧去!必要时候我带警卫进战壕守着,军部的事情就交给立三负责。”

听到这里,李藻麟顿时愁眉苦脸,他在北洋和红军两个时代里都是以战术素养过硬著称的参谋人才,现在的形势从纯军事的角度而言继续守海城,第五军只有全军覆没一个下场。

但边司需要在太子河南岸日军突出部的侧翼保留一个战略支撑点,为将来的反攻做准备,最不济,也要用海城拖住关东军的步伐,能守一天是一天。

更何况,现在沈阳方面也确实拿不出哪怕是一个师的援军了。

边司的总预备队已经全数调往海龙镇,准备发起渡江战役,直插日军的大后方,一切武器装备、弹药、军事物资和兵员补充都要以一兵团、六兵团为优先,连沈阳本身的防御力量都被削弱到了极点,几乎成为一座空城。

在太子河北岸,虽然边司还集结了两个兵团十几万人的防御部队,其中还包括杨若钧部第二兵团这样的主力红军。但就算是第二兵团,部队里的重武器数量也比战前削弱不少,相当一部分都被抽调去加强一兵团、六兵团了。

当最大规模的战斗爆发之时,日军二十五万到三十万人的大部队开始假设浮桥强渡太子河时,红军在太子河北岸的前沿战线仅能保持大约十八万人的防御力量。

一条宽阔的大河上,中日东北之战中最大规模的会战终于爆发。

如果把海城、本溪,还有随后在临江爆发的渡江战役参战部队都算入其中,那么这场辽东大会战的参战总兵力就达到了中国红军三十一万人、火炮一千三百门,日本军队四十万人、火炮一千九百门。

日俄战争时最大规模的会战奉天会战,也只有日军二十七万人、一千门火炮,俄军三十三万人、一千二百门火炮而已。

更不要说由于战争形态的变化,中日两军在这场大会战中投入的机关枪、飞机、铁甲列车、爆破筒……等等各类新式武器的数量远远超过奉天会战不知道多少倍。

辽东大会战由日军强大的炮群打响了第一声号角,田中义一为此准备了山积一般的炮弹,日本国内也进行了规模最大的一次总动员,光是弹幕洗地,就从早晨七点钟一直打到了下午三点钟,日军的优势炮火向太子河北岸进行了整整八个小时的连番轰炸,致使太子河北岸红军外围的阻击阵地上硝烟弥漫、弹坑累累。

红军最外围的所有防御工事都被炮火彻底夷为平地,所有人都被炸得抬不起头来,一道道交通壕也被日本人的炮弹炸塌成废墟。

没过多长时间,红军的轰炸机机群也在两个战斗机中队的保护下,自沈阳机场升空作战。数十架双发轰炸机好像乌云一般遮天飞过,向着日军架在太子河上的浮桥投下大量航弹,还有一支轰炸机中队冒险突入日军炮兵阵地上空进行轰炸。

只是这次田中义一也有所准备,日军改装了不少机枪和速射炮作为防空火力,同时在炮兵阵地附近还放出了大量防空气球干扰红空军的作战。

但正在太子河浮桥上渡河的日军士兵就惨了,航空炸弹从高空落下,正好将浮桥炸为两节,成百上千的日军士兵因而跌入激流澎湃的河水里被冲走。另外一些航弹则掉进水里爆炸,冲击的水波又把不少日本人掀进河里。

接着红军的炮群也礼尚往来进行火力准备,密集的炮火同样给集结在太子河南岸的日军造成了很大困难。但由于双方都对敌人将会进行的炮火准备有所提防,所以重炮群的对攻虽然大大改变了太子河两岸的地形,还把沿河的多数工事一扫而空,却没有给两支军队造成多大伤亡。

直到日军的先头部队强涉到太子河北岸以后,真正的激烈战斗才算开始。

田中义一也效仿了德军和红军的经验,组织了专门的突击队对红军阵地进行渗透。只是日军突击队并没有接受过特别训练,也缺乏突击渗透作战需要的各类武器装备,所以攻入红军纵深以后伤亡往往特别惨重。

但这还是令两军战线开始犬牙交错的缠绕在了一起,红军兵力比较有限,所以贯彻了边司的作战要求,一定要等到日本人冲锋到三十米以内时才跳出壕沟,用手榴弹、刺刀和工兵铲展开拼杀。日本士兵也很擅长白刃战,战斗因为尤为激烈,关键时刻日军许多中佐、大佐级别的高级军官也能带头拼刺冲锋,加上日军具有的兵力优势,渡河以后竟然很快就压住红军一头,连连取得突破,迅速扩大了他们在太子河北岸占领的桥头堡阵地。

沈阳的边防总司令部里,林淮唐也坐在那里,他很有些犹豫,二兵团能守住太子河吗?早知道日本人下的赌本这么大,总预备队是不是该多留一些在沈阳?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玉碎玉碎

朝鲜军的前敌总指挥部就在登报台,这里虽然处于太子河南岸,但其实已经是在海城北方,距离辽阳不过十公里的路程,距离沈阳也不到一百公里了。

前线还在持续交火,炮声隆隆,田中义一、上原勇作等人在前敌指挥部这里甚至还能听到太子河上传出的震天喊杀声。中国人那些尖锐的号子声已经成为日军内心深处最可怕的梦魇,就连历经明知以来无数风浪的元老上原勇作听到冲锋号响起来的时候,都有些心惊。

一大群参谋军官围在地图前涂涂改改,无军用大地图上的每一个小点都意味着至少一个联队的存在,数以千计的生灵在这张地图上就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处标记。

从地图上来看,象征日军的蓝色番号标记已有三分之一渡过太子河,象征中国军队的红色番号标记则节节败退,已经在太子河北岸形成了一条十分明显的凹字形战线。

一阵阵春天和煦的微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田中义一擦了把汗,指挥部里更多军官则在忙着处理后勤事务,由于缺乏铁路运输,太子河上的几十万日军,只能靠骡马车辆来维持补给线,局势一片混乱,负责后勤的军官都手忙脚乱的,前线军队需要的装具、食品和弹药越来越紧张,万一红军再进行几次敌后突袭,那事情就更麻烦了。

田中义一想起当年日俄战争时秋山好古率领骑兵旅团一举袭破俄军补给线的往事,马上就紧张起来:“前辈,太子河前线暂时用不到骑马部队,各骑兵旅团和联队暂时调到后方保护补给线吧。万一中国人动员马匪破袭,我们必须有所准备。”

当年的黑沟台会战秋山好古指挥骑兵旅团纵横驰骋,把享誉欧洲的哥萨克骑兵打的尸横遍野。不过上原勇作却想起另一桩事情,同样是骑兵旅团,十年前那位指挥日军骑兵第二旅团的闲院宫载仁亲王……如今却已经沦为了中国人的阶下囚。

田中义一注意到上原勇作眼中的异色,熟悉日本军史的他也很快就想到了这一层面,愤愤咬牙:“闲院宫身为皇族,却向中国人搞什么献刀礼,卑躬屈节如此,非国民三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无耻!”

浦盐军的全军覆没和闲院宫载仁亲王的投降,绝对是明治军兴以来日本军史上最耻辱的一幕画面,稍有人心者谁能忍耐,即便载仁贵为皇室,也堵不住军中的悠悠之口。

但上原勇作更清楚,闲院宫载仁亲王的投降对军中士气的影响还不止于这一层。

本来日军内部这些年来就有不少中国革命的同情分子,他们大多对向中国开战抱有疑虑,只是战争初期打鸡血的狂热氛围压制住了这种非国民思想。

但随着浦盐军的战败和闲院宫载仁亲王的投降,据说军队里面说风凉话的非国民越来越多。毕竟皇族都能投降,谁又不能质疑一下这场战争是不是真有必要性对不对。

“将骑兵第一旅团和骑兵第二旅团都调到后方保护补给线,一定要将中国的马匪清除干净。”

虽说日俄战争时期在日军和俄军的后方确实都存在大量中国马匪活动,像张作霖就是在那时候带着马匪帮日本人做事起家。但自红军出关以来,经过数年的发展建设和整顿,或许在黑龙江、吉林的深山老林里还存在少量土匪,可至少在辽宁省内,特别是在辽东半岛一带,绝对不可能再有任何马匪了。

田中义一只不过是把所有反对日军的赤卫队甚至普通老百姓,都称为马匪,一概用武力进行最残忍的镇压。

“海军真是派不上任何用处。”田中义一又有些愤怒道,“明治以来,海军至少分走了陆军一半军费,结果现在屁用没有。如果没有那支吞金巨兽一样的联合舰队,我们陆军的兵力至少可以再增加一倍,要打败中国人简直轻而易举。”

且不说联合舰队现在还忙着在广阔的西太平洋海域上追击红海军舰队,就算日本海军留在东北不动,那些巨舰大炮也不可能开到陆地上来,光是守在渤海湾里照样无法发挥作用。

“大隈内阁还在通过米国国务卿兰辛和中国方向实行谈判,英米都希望我们在东北战场实施短期停战……倘若战局短时间内没有重大变化,停战谈判很可能迅速推进下去……听说山县公也倾向谈判。”

田中义一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停战谈判相关事宜,他还是寄希望于太子河会战能在长短不超过半个月的时间内,彻底打破东北僵持的战局。可是令他吃惊的消息很快就传来了:红军在吉林省集中了大量重装部队,向临江的日军日发动了大规模进攻,临江城外最重要的战略要地帽兜山已经被团团包围,随时可能被攻克,驻守临江的松井旅团和荒木旅团都是后备部队,缺乏战斗力,有一触即溃的危险。

前敌总指挥部里所有人一下子都被惊呆了,就连陆军元帅上原勇作都愣住,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消息无误吗?”

“临江已经发了好几次求援急电,不会有错了!”

关键时刻,还是田中义一保持了十万分的镇定和冷静。他坐回到司令官的位置上,摘下军帽,双手抱头十指都插进头发里,在明显懊恼震怒的同时也立刻对日军部署做了调整:“前线部队三分之一渡到北岸了,这时候进攻不能停,前线部队也不能动……立刻将骑兵第一和第二旅团急调临江,后方所有休整部队也都马上开回鸭绿江。”

田中义一又对上原勇作说道:“必须拜托海军和关东军了!关东军立刻停止进攻,将旅大部队都装船运到义州上岸,防止红军攻入朝鲜半岛。”

田中义一表现出来的惊人冷静,也让差点乱作一团的指挥部慢慢稳定了下来。红军大部队突然对临江发动攻击,这么多兵力的调动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也说明当面的沈阳红军应该是没有多少后备力量了!

只要朝鲜军再努力一把,很有可能直接击穿红军的防线,占领整个东北铁路网的核心沈阳,占领这座整个东北地区最重要的大城市。

如果日军占领沈阳,那么南满路和安奉路上的红军部队就都要全军覆没。这样即便红军的迂回部队攻破临江,甚至攻入朝鲜,日本军队也都有足够兵力从容回援收拾残局。

完全是划算的。

田中义一已有孤注一掷的觉悟,他不能接受停战谈判,更不能接受一场失败的战争。

“前线部队全都不动,只有二线休整部队回援鸭绿江,主力继续进攻太子河,发扬楠木军神七生报国的精神,也发扬乃木将军以人弹淹没火弹的决心,堂堂大日本帝国常胜之皇军,纵使全军玉碎,也要誓死捍卫皇军威名不坠!”

“继续进攻,打到彻底打垮红军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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