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105节

所以当德国人邀请李谦来做访问学者，而李谦回复说需要对等的也派出一个访问学者去中国的时候，德布罗意立刻就跳了出来。

德国人回答的很迟疑，那是因为德国人对中国的大学的印象还留在爱因斯坦那次走穴中得到的印象中。在爱因斯坦看来，中国的大学根本就算不上是大学，尤其是在理工方面，他们连个中学水平的实验室都没有。所以任何科学家，到了中国，那都是在浪费自己的学术生命。爱因斯坦甚至觉得包括李谦在内，也是如此。

“我完全能够理解李谦回到他的祖国的做法，这种做法甚至是令人肃然起敬的。他的回归，显然对他的祖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这从他的学生就可以看出来。但是如果我们将眼光放大一点，放到全人类的范围内，结论也许就不一样了。李谦是少有的天才，这一点我想大家都不会有异议。如果他一直留在欧洲，在欧洲的学术环境下，他应该能做出比现在要更大的贡献，至于说学生，在欧洲，他也能教出好学生来的……”

爱因斯坦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想到的是，在不久之后，他的这个话，在某个组织那里，就变成了犹太人不爱国的铁证。

但是德布罗意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因为上海大学实验室的很多东西都是他帮忙采购的。所以这个实验室有些什么东西，德布罗意心里还是有数的。虽然肯定和巴黎大学没法比，但是也没真的差到只有中学水平的地步。再说了，人生不能只有研究，该休假的时候也要休假呀。就当是休个假，顺便给自己找了个数学方面的补习老师好了——向李谦学数学，不丢人。

作为最好的朋友，李谦对德布罗意的数学状况相当了解；同时作为穿越者，李谦对于未来的科学发展的大方向也知道一些，也知道学些什么东西，对于德布罗意比较有效。他很快就给德布罗意制定了一份教学计划，然后便开始实施了起来。

而在国内，李谦在离开之前，将上海大学和研究所的事情分别交托给了侯德榜先生和苏步青先生。

苏步青先生这边还好，但是侯先生那边就真的是忙得头都大了一号。他本来就担任着很多工作，再加上这个事情，顿时就忙不过来了。好在校办工厂不用他管，要不然真是要忙死了。于是侯先生私下感叹说：“李校长管着这么多的事情，还有时间搞科研，还能不断地出成果，这人和人真的是没法比的呀。”

如今校办工厂的事情主要是华克之和李强两个人在负责。而附属医院则由斯万夫人和郑抱真负责。斯万夫人负责一般的事务，郑抱真则负责采购以及和本地的一些机构个人打交道。

趁着蒋介石和其他的几个新军阀动手的机会，各地的红色政权开始扩张。

1月，李德胜同志和朱玉阶同志带领红军主力离开井冈山，毕竟井冈山太小，而且太荒僻，即使放在农业时代，这里也不足以支撑一支有解放全中国的理想的军队。

红军主力离开井冈山之后，2月取得大柏地战斗胜利后，然后在吉安的东固地区与李文林、段月泉等领导的江西红军独立第2、第4团会合。3月，红4军东进入闽，全歼国民党军1个旅，乘胜占领长汀县城。红4军前委决定在赣南、闽西20余县范围内，开展游击战争，发动群众，建立苏维埃政权，与湘赣边界之割据区域相连接。4月1日，红4军回师赣南。5日，红4军前委在给中共中央的报告中，进一步提出“争取江西，同时兼及闽西、浙西”的战略计划。接着，红4军相继攻占雩都（今于都）、兴国、宁都等县城，成立了赣南第一个工农兵政权――兴国革命委员会，并颁布了《兴国土地法》。随后，雩都、宁都等县分别建立了革命委员会和赤卫队，其他一些县的群众斗争也有很大发展，赣南苏区初步形成。5月，红4军再次入闽，先后攻占龙岩、永定县城。在闽西各县分兵发动群众，各县区普遍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和赤卫队——总之，趁着军阀混战的机会，苏区迅速地扩大了。

但是在这一连串的战斗中，红军的消耗也不小，很多物质也都出现了紧缺。而又因为国民党的封锁政策，很多东西，尤其是武器和药品都很难运进去。

这天晚上，在上海大学校办工厂的小码头上，一条奇怪的黑色的小船正靠在码头边。

“李工，可以开始实验了吗？”一个人问道。

站在一旁的李强点了点头：“可以开始了。”

另个人便上了船，小船便缓缓地离开了码头，想着前面航行了大概十来米，然后渐渐地停了下来，接着便缓缓地沉了下去。不过岸上的人却并不惊慌，只是静静地看着，借着黄浦江对岸的建筑上的灯光，隐隐地可以看见一根黑色的管子从水下面伸了出来。甚至还在缓缓地移动。

又过了一阵子，黑管子不动了，然后接着那条船便从水下慢慢地浮了上来。然后缓缓地向着码头靠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李强问道。

“到了水下面，就有点踩不动了，舵也不太稳，总是乱偏，换气的效率也低，踩几下，就喘不过气来。所以这东西，还是主要只能在水面上跑。最多遇到危险的时候潜下去躲一下。”

“锚链好用吗？”李强又问道。

“还好，往下放和往上面拉都方便。不过这里水流慢，不知道到了水流急的地方管不管用。”一个参与实验的水手说道。

“锚轻了就容易这样。不过要是重了，万一拉不起来了就更麻烦。”另一个水手道。

“可以弄一个能遥控的剪刀，专门用来剪断锚索。是在卡住了拉不起来，就剪断它。另外可以再配一个轻锚，作为备用。”旁边一个工人模样的人说道。

李强点了点头说：“我们先把船藏好，然后回去再细细地商量有哪些地方需要改进，不过这个计划，应该可行……”

这是一条人力潜艇，考虑到下潜之后它移动困难，实际上它能不能叫做潜艇都不一定。这东西在技术含量上和几百年前美国人富尔顿制造的人力潜艇并没有本质区别，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这条潜艇要更大一点，能装更多的东西。当然，对应的代价就是，这东西下潜后的运动能力非常低。

这是一条专用的运输船，专门为苏区制造，用于走私违禁的商品。

这条船的的设计自然是出自于李谦之手，但要说灵感其实还是来自于那些墨西哥人。在后世，墨西哥的毒枭们，为了把毒品送进世界上最大的毒品市场——美国，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用抛石机把毒品抛过隔离墙，什么挖个长长的地道，什么买一架某实体清单点名制裁的无人机，可以说是花样用尽。其中最有意思的，就是毒枭们自制的贩毒潜艇。这些微型潜艇大多都只能下潜两三米深，一般昼伏夜出，白天在海岸边找个偏僻的地方盖上伪装藏好，晚上以半潜的方式赶路。

到了这时代，考虑到国民党并没有可以在晚上监视河面的雷达，基本上只能靠巡逻队的眼睛。所以这东西可以晚上在河面上航行，遇到了危险就下潜躲避。只要小心一点，应该还是很好用的。

李谦将这个设想，还有其他的一些设想，画在几张信纸上，然后用意大利语做好了解说，然后便交给了李强，并且说这是他的某个朋友无聊的时候的涂鸦，他觉得很有意思，便拿来给李强看看。

“这东西说不定有收藏价值，所以你只能看看，然后自己把它记录下来。原本是要还给我的。”当时李谦这样说。

然后李强就去抄录这些东西了，他一直抄到最后面，然后看到了这样的一个签名——Leonardo da Vinci。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乱党有工厂了？

李谦的那份手稿虽然看起来有点旧，但是绝对不是正宗的达芬奇出品的，完全就是粗制滥造的假冒伪劣，不过，达芬奇的确有不少这样的创意，其中就真的包括人力潜水艇。而李谦又不是专业人士，他甚至连达芬奇的签名是镜像文字都不知道，所以他分不清真假，还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这条船完全是在李谦不在的时候偷偷地研制生产的，总之，和李谦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这次测试之后，大家都认定，这条船很有实用价值，但是有些地方也还需要进行一点改进。比如说李强就觉得，也不能完全照搬几百年前的创意。人力实在是太有限了，所以他忍不住想，如果弄几块蓄电池，然后弄一个电动机，平时在水面上人力踩着跑，到了危险地段，就直接下潜，然后用电动机跑。只是蓄电池和电动机都要占用重量和空间，这样算算一次能够运输的物资就更少了，而且成本也更高了一些。不过考虑到李谦经常给他说的那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再看看学校的实验经费情况，李强觉得稍微挪用一点，问题也不大，反正走私生意做起来之后，要补上这个缺也是很容易的。

是的，这些东西虽然是给党用的，但是亲兄弟明算账，该赚的钱，也还是要赚的。这样将来万一有什么变故，那也是被乱党腐蚀了，而不是乱党。甚至还可以推说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乱党。

当然赚到的钱，除了填窟窿之外，其他的还会再用其他的一些方式送回乱党那里去的。

于是到了1929年5月，红军手中就突然多了很多装在小巧的深色玻璃瓶子里面的白色的神药。据说不管是有什么病，只要吃上一颗，立刻药到病除。有些老百姓甚至传说那是李委员从太上老君那里讨来的仙丹，包治百病的。虽然红军宣传科学，绝不承认这种“怪力乱神”的迷信的东西，也尽可能地给百姓们解释，只就是药物——人做出来的！但是正所谓造谣张张嘴，辟谣跑断腿，这种传说还是传得到处都是，害得后来李德胜同志还因此受到了组织的批评。

但总的来说，这些磺胺还是起到了非常正面的作用的。因为这些药物，除了救治了战士，也拉近了红军和人民群众之间的关系，为红军和人民群众之间建立信任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这种情况不可能完全保密，所以苏区那边有了大量的西药的事情还是引起了国民党那边的关注。虽然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如何对付自己的那几个拜把子的兄弟上了，但蒋介石依旧抽出空隙来关心了一下这些事情，并且给江西、湖南两省发去命令，要求他们进一步加强对“匪区”的封锁，同时，也给陈立夫下指示，要求他们帮助各地政府，阻止药品继续流入“匪区”。

“最好能在进口购买的环节，就抓住他们。”因为对微操的热爱，蒋介石还对破案的方向做了指导。

陈立夫则直接将这个指令转给了自己的心腹徐恩曾，让他帮着多留心一下。

“陈主任，这个事情不好办。” 徐恩曾接到指令后，研究了一番，便亲自上门来向陈立夫作汇报。

“主任，药物这个东西，到处都有需求，加上又小，携带、藏匿都非常方便。如今全国那么多的港口城市，出出入入的人，夹带一点进来，实在是不好查。我们最多只能盯住几个大的药房，还有国内的一些医院。但是租界的外国药房，我们却是一点手都插不进去的。他们的账目肯定是不会给我们看的。也不会允许我们的人去查的。只要能赚钱，他们才不在乎买药的是不是乱党呢。

还有香港那边，我觉得香港那边也很可疑，只要乱党出钱，那边的黑帮肯定愿意帮他们弄到药物。而那边的洋行，也肯定不会拒绝赚钱的机会。从香港进入内地，途径很多，严密的盯住这么多的路径，花费巨大。同样要控制从上海租界流出来的药物，也极为困难，基本上是事倍功半。所以从进口源头入手，花费巨大，多半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属下觉得还是应该把主要的精力用在严查进入匪区的那些通道上。只要我们在那些地方抓到他们的交通员，然后再顺藤摸瓜，那倒是更容易获得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