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295节

张学良呢，这个时候一方面因为苏联的真理报上的社论，以及人民党态度的不明朗而担忧，一边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完全是被杨虎城忽悠了，才弄得像现在这样骑虎难下。

这个时候，他接到了宋美龄的电报，看到上面“和平解决”的呼吁，便感觉好像找到了一条出路，他立刻回电表示欢迎，并表示绝对会保证宋美龄和宋子文一行的安全。

这个时候，李谦也终于到达蒙古。

一路上连续不断的飞行，让哪怕是身强力壮，拿上两把斧头就可以从南天门一直砍到蓬莱东路的李谦都疲惫不已。

不过李谦还是不顾疲劳，仅仅上了个厕所，就又上了飞机。

这一次他的目的地就是人民党中央如今的所在地——肤施了。

8月20日，在得到消息之后，李谦用了四天的时间，历经八千公里，回到了国内，并首先降落在了肤施机场。

李德胜同志亲自到机场去迎接李谦。

两人见面之后，李谦却不说正事，而是先从他们上次在广州的那次见面聊了起来。

“要说呀，李校长，当年你对蒋介石的判断，的确是准确，比我们党内很多同志都清醒。”李德胜称赞道。

“其实我说一句公道话，陈独秀先生未必对蒋介石没有认识，只是苏联那边，共产国际那边的机会主义分子太多了。最可笑的是，他们后来派来的那个阿三，那简直就比二师兄都愚蠢。共产国际对中国的革命当然起到了不少的正面作用，但是他们瞎指挥弄出的负面影响也是不小的。”李谦却来了这么一句。

李谦作为“党外人士”，当然可以随便吐槽共产国际。

相形之下，同样喜欢吐槽人的湖南吐槽王却不太好公开赞同他的这个暴论。

所以李德胜同志便只是笑，并不说话。

但是李谦知道，李德胜同志对他的这个说法，多半并不反对。

“伍豪如今在西安，所以没有来接你。”李德胜同志便一转头，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我也是这样猜想的。”李谦说，“李主席，上次在广州，您写了一首沁园春的旧作给我，我一直保存着，就是没有机会更开挂出来。

要是这次谈判成功了，第二次人民党和国民党的合作达成了。

我就可以把您的那首词公开在书房里面挂起来了。要说蒋介石这家伙，还给我的大学提了个字的。

蒋介石的那个字呀——死板的很，一点生气都没有，偏偏还喜欢到处题字。真是和乾隆一样，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李德胜听了这话，忍不住想道：“就李谦，居然也好意思说别人字写的不好看！”这样一想，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看我，知道自己字写的不好，所以谁找我题字。我都是不写的。不过最近在老婆的督促下，我把我的名字好好练习了一下，虽然用毛笔写还是不好看，但是用钢笔写，已经有很大进步了。”李谦可不管李德胜在笑什么，继续说道。

“好呀，到时候我也要看看李校长的墨宝了。”李德胜笑道。

“和您还是没法比，这辈子都没法比的。”李谦道，“要说一别这么多年，德胜兄又有什么新作没有？有的话，也抄给我拜读一下。”

“要说还真有。今年二月，满天飞雪之中，我来了兴致，又有一首沁园春。”李德胜笑道。

第三百六十七章 游说（缺失）

第三百六十八章 斡旋

李谦在肤施待了两天，便又坐上了一架东北军的飞机，前往西安。

当飞机降落在机场上的时候，他看到张学良、伍豪，还有宋美龄和宋子文都在那里迎接他。

“能有这样的欢迎阵容，估计在历史上也能记一笔了。”李谦忍不住有那么点小得意。

不等地勤人员把梯子拖过来，李谦就直接从舱门口一跃而下——反正这些天在苏联都是这样下飞机的。

但这样的动作，却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李谦也不管其他人的惊讶，先上前去和他们轮流打招呼。

首先是张学良，李谦上来先对他道：“张将军，你这次又把我吓了一跳呀，都吓得我从飞机上跳下来了。蒋委员长身体还好吧？”

“还好，麻烦李校长前来，也是我的过错。”张学良说。

“张将军是背井离乡之人，急于要收复故土，我也是能理解的，虽然方式不一定好，但是张将军的全国人民团结抗日的要求，和我一向以来的主张也是一致的。我觉得，中国人不能再自相残杀了，一定要团结起来，一起抵抗外辱，收复失地。”李谦又说道。

接着李谦便又转向了伍豪：“伍兄，咱们也有好些年没见面了，想当年咱们都是玉面小郎君的，如今却都变成大胡子了——东北已经沦亡五年了！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年呀。

我们华夏还能有多少个五年能够浪费？我知道贵党和蒋介石有血债，有很难解的开的冤仇。只是我们还有更大的仇敌，整个中华民族的仇敌——日本帝国主义。

如今我们中华民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我希望大家能暂时放下这些仇恨，为中华民族的将来从长计议。”

“我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能和平解决问题。”伍豪说，“我们人民党人关注的从来不是什么私仇，我们和蒋介石先生也没有私仇。”李谦明白伍豪的意思，人民党和国民党反动派之间的矛盾和斗争不是个人恩怨，而是革命与反革命的斗争。

不过他也不点破，只是跟着点了点头。

而在宋家兄妹的耳朵里，伍豪的话似乎就可以理解为人民党希望和国民党化解冤仇的意思了。

李谦接着又转向宋家兄妹道：“宋先生，常夫人，你们好。我早就说过，大敌当前，中国人不应该再修旧怨。蒋委员长就是不听，一心只想着攘外必先安内，也不考虑一下，人家日本会给他安内的时间？如今弄成这样，蒋委员长也是有责任的。他要是早一点倾听学界的呼声，何至于此呢！不过正所谓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只要大家能坐在一起好好地谈谈，消除了误会，重新团结起来，那也不算太迟。”

这时候，张学良开口道：“李校长一路赶来，想来也很累了，而且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先送李校长回学校休息一下，等下午我在寒舍设宴，为李校长接风。”

“接风就不必了。”李谦说，“如今还是正事要紧。张将军，能安排我见见蒋委员长吗？”

“这自然可以。”张学良说，“不过李校长刚回来，国内的情况可能也还不是很清楚，最好还是先和各方面的人都接触一下之后，再去劝劝委员长。”

要说张学良的这个想法也是有道理的。

于是李谦便点点头道：“张将军考虑的是。不过昨天我在肤施已经休息了一天了。如今局势危急，我也不用再休息了，昨天在肤施，我和李德胜先生，还有其他的一些人民党的先生们都有一定的交谈。”

说到这里，李谦便转向伍豪和博古道：“伍兄，还有博古先生，所以今天我就不去你们的驻地拜访了。等日后有了空，我再去拜访你们。”

对此伍豪和博古都表示了理解，并且表示欢迎李谦在有空了的时候，去他们那里坐一坐。

接着李谦便转向宋子文和宋美龄道：“宋先生，常夫人不知道你们如今有空没有。如果你们有时间，我今天下午想先去你们那里坐坐。不知道二位欢迎不？”

“李校长为了拙夫奔走，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哪有不欢迎的道理。不知道李校长什么时候……”

“你们的车上应该腾一个座位出来给我还是不成问题的吧？”李谦说，“我们边走边谈。”

于是李谦便直接上了宋子文和宋美龄的小轿车，至于李谦的行李，也直接丢上了他们的车。

上了车，几个人坐下来，宋子文便道：“李校长对如今的局面有哪些了解？”

李谦便回答道：“我在苏联的时候，通过苏联人，了解了一些国内的消息。当然，苏联人肯定是希望局面的发展符合他们的利益的。所以他们给我的消息，看点也是筛选过的，不管是真实性还是全面性，恐怕都不能保证。证不过我先说说，有说的不到位的，不对劲的，你们补充一下，纠正一下。我听说何应钦先生，还有其他的一些人，主张武力讨伐，要用军事手段来解决问题。不知道这事情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何应钦，还有……的确是有人急着要用军事解决。”宋美龄咬着牙说。

“苏联人说，他们了解到何应钦和日本反而一些人有来往，比如说土肥原贤二。”李谦杜撰了一条苏联情报，虽然这不一定是真的，但是趁机上点眼药水也不是坏事。

“我就知道这个混蛋包含祸心，上次他就背叛过委员长。”宋美龄咬牙道，“委员长宽宏大度，没有和他计较，他不知感激——现在，他现在就想让委员长死，他好当老大，这真是……”

所谓上次就背叛过委员长，指的就是何应钦和李白勾结，逼迫蒋介石第一次下野的事情。

“这完全是白日做梦！”宋子文道，“就何应钦？他也不撒泡尿照照，尖嘴猴腮的，就想天鹅屁吃！真以为下面的人都会听他的？”

“何应钦还是有些力量，有些追随者的。如果再加上日本人的支持，绝对是不可小看的。”李谦说，“这样说来，苏联人给我的这条消息，应该没问题。”

“李校长还知道什么？苏联人还说了些什么？”宋子文又问道。

宋子文对于苏联的情报机构，比对民国的情报机构有信心多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一下苏联人放出来的消息。

“我国的情报机构中也有人倒向了何应钦，并且和日本人有来往。”李谦又说。

“贺衷寒这个王八蛋！”

“还有，韩复渠用密码向张学良发电，对张学良表示支持。

并且表示愿意提供军事上的支持。

只是他的密码水平太差，被苏联人破译了。

不过这一条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

另外据苏联人的说法，日本方面非常希望这件事能引发内战，最好能让委员长死在西安，这样趁着中国的内战，他们就能进一步把华北吞进肚子里去。”李谦继续道，“当然苏联人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因为日本在大陆上的力量太强，会威胁到苏联的利益。

而且按苏联人的说法，日本可能在和德国进行秘密会谈，双方有可能达成一个针对苏联的同盟。

所以苏联现在非常希望这一事变能和平解决，并且全中国所有力量都能团结起来共同对付日本，这样也能减轻日本对苏联的压力。

如果苏联人的这个情报是真的，那么苏联期待这一事件和平解决的诚意应该是可靠的。”李谦继续分析道。

“如果苏联是这样的态度，那人民党那边也许就好说多了。”宋子文很高兴的说。

“关键还要看蒋委员长自己的表现。”李谦说，“我觉得蒋委员长应该明白，在他的“攘外必先安内”的那一套已经没有成功的可能了。

现在他要安内，不但要安人民党，还要按张学良的东北军，杨虎城的西北军、甚至还有韩复渠和阎老西，甚至还有自己内部的何应钦什么的，他哪里安得过来？真要安，张学良和杨虎城直接投了人民党，也有数十万人。

西北交通不便，中央要讨伐他们谈何容易，然后后面还有阎老西、韩复渠，还有虎视眈眈的日本人，甚至还有自己内部的有野心的人，他那里安得过来？而且自古一来，真正能够安内的，必定是能从外面给大家捞到好处的。

你看我不谦虚一点的说，自古文人相轻，搞学问的家伙一个个眼高于顶，谁都看不起谁，是最难团结，最难安的，但是你看看上海大学，以及联合研究所出来的那些学者，哪个跟我不安了的？为啥我能安的了这些刺头？仅仅只是因为我李谦名气大？才不是呢，更重要的是我能从外面给他们搞到很多好处。

所以我才能安得了那么多的刺头。

蒋委员长说老实话，名声是大，打是不是全是好名声久未见得了。

至于说好处，他从外面捞好处也叫做“小惠未遍”。

要说真要安内，还不如站在联合抗战的旗帜下，扛起这面大旗，至少有个好名声。

而且以“抗日”为号召，号令天下，还有谁敢公开抵抗呢？我觉得这样慢慢地培养声望，锻炼力量才是如今最好的做法。你们二位觉得呢？”

第三百六十九章 斡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