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58节

小菇娘倒是一点都不害羞，直接点了点头道：“好呀，我们到那边去吧。”

两个人在那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个侍者走过来，用英语问道：“二位需要些什么？”

“谢谢，一杯红茶，要中国的，不要印度和锡兰的。”李谦道。

“那么小姐你呢？”侍者继续问道。

“我和他一样。”张晨晨回答道。

侍者便转身离开了，于是李谦再次问道：“张小姐是想要学生么专业？”

“我想要找个学校学理工，不过爸爸希望我能学文学。他觉得理工什么的不是女孩子该学的。”张晨晨回答道。

“我爸爸以前也希望我读金融，不过我瞒着他学了数学。”李谦笑道，“不过张小姐，你知道要学工程类的东西，都需要有哪些基础吗？”

“我不是很清楚，”张晨晨回答道，“不过肯定少不了数学和物理学吧。”

李谦点了点头道：“要是说工程，一般来说，这类学校很少有招收女生的。当然，法国在这方面要强不少，比如说巴黎大学的物理、化学以及工程学，还有数学都招收女学生。如果能进入巴黎大学当然是最好的。居里夫人就是在巴黎大学毕业的。不过，巴黎大学的门槛比较高，对学生的学术水平要求比较高。另外，德国的一些大学也开始渐渐地开放了一些专业，允许女性学习，比如说特纳女士，就是从埃尔朗根大学毕业的，不过总体上，他们要比法国人保守很多，女性在德国求学，要面对的困难也许会更多一些。嗯，不知道你的数学和物理学水平怎么样？”

张晨晨想了想，道：“我不知道我的水平到底怎么样，在女中的时候，这两门课，我都是班上最好的之一，但是放在更大的范围内，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你先说说，清心女校在数学方面都教了些什么内容吧。“李谦问道。

张晨晨便说了一下。李谦听了，发现这个时代的女中，在数学方面的内容还真是非常的简略。不要说微积分，甚至就连函数和解析几何都没怎么讲。

“要是这样的话，你需要补不少课呢。这些内容完全不够用呀。你还要再多学点东西才行“李谦不知到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这绝对是李谦的脑子出问题了，本来他完全可以用一个扁鹊三连，来个：”你不行，学不了，告辞了“来解决麻烦了，现在却来了这样的一句。

“那我需要再自学一点什么呢？“

“啊，这个，要不这样，我先出两道题你做做，嗯，都是你已经学过的范围内的。“李谦鬼使神差地就给张晨晨出了两道数学题，一道是立体几何，一道是个二元一次方程。两道题都有一定难度，但也不是太难。而从张晨晨完成地速度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看出她在数学方面的天赋。

李谦向侍者要来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将题目写在上面，然后递给了张晨晨。

张晨晨低下头来看题，然后就开始张开小嘴，咬起了笔帽。过了三四分钟，才开始动笔答题，又过了大概两分钟，她完成了第一道立体几何题。下面一题的速度要更快一点，只用了两分钟左右她就做出来了。

李谦接过小菇娘递过来的纸，看了一眼，解答也都对了，思路也还算清晰，便点点头道：“你这天赋呢，学数学肯定是不够的，毕竟数学这坑人玩意儿一半靠天赋，一半靠运气，当然，我是主要靠运气，哈哈，我可不敢保证你也能有这样的运气。学物理呢，可能也有点勉强，物理也要很不错的数学功底的，就算是德布罗意，放在一般人当中，他的数学也是非常非常好的了。所以，我建议你要不去学化学，要不去学工程。当然，即使你选后面两样，你的数学的基础也还是要加强一下。要不，我给你开个单子吧，嗯，把你需要自学的内容写在上面。你也可以照着自己学一下。”

既然这些话说完了，李谦便站起身，将小菇娘送到了她爸爸，也就是“张叔叔”的身边。这时候，“张叔叔”正在和李老先生侃大山侃得起劲呢。

“啊，丫头，你回来了，都问明白了？”

“嗯，李大哥给我介绍了欧洲不少学校，还出了两道题给我做。然后还告诉我要先自学一些内容才行。”张晨晨回答道。

“哦，那你谢谢人家没有呀。”“张叔叔”道。

“谢谢，谢谢李大哥了。”张晨晨赶紧向李谦致谢。

“哎呀，这有什么好谢的。都是一……都是朋友，本来就该相互帮衬不是？”李谦的老妈立刻插了进来，“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到我家来找阿谦问，反正他其实没什么事，很清闲的。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的。”

“妈妈，”李谦皱起了眉头，“我没你说的那么清闲的。”但是说完了这一句之后，他却又不由自主地补了一句，“不过你有问题，的确可以来找我，基本上我应该都能解答的。”

“所以说呀，李谦呀，你是当不了革命烈士的，你看看你，看到个长得可爱一点的小菇娘，立马就站不住立场了，你这样可不行，会堕落到爱因斯坦的状态中去的。”说完了前面的那句话，李谦就忍不住吐槽了自己一句。

接下来还有一些华商，也有一些洋人，陆陆续续地找上来，和李谦他们家攀起了关系，在这个过程中。李谦原本还发愁的赚钱机会一下子都涌现了出来，什么有个对南洋出口中药的生意，想要和李家联个手呀；什么从景德镇贩运瓷器的买卖，想要和李家一起干呀。总之，大多都是近乎在向李家送钱一样的买卖。

当然，天底下没有白送钱的道理，这里面的道理主要还是希望李谦能利用华董的地位，为他们提供各种方便。

此外，他们也提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上海的商人们听说广东政府可能要准备北伐了，所以打算派个代表团，去那边探探风声，看看情况，看看能不能和那边的头面人物拉上一些关系，以确保自己将来的富贵。

李谦并不知道历史上还有这么回事，不过他估计江浙财阀以及美英势力和蒋介石迅速地勾结起来，在上海工人起义胜利之后不过几天，就发起反革命政变，他们之间的勾结很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

李老先生对这件事情不太感冒，因为这样做先让会让如今控制着上海的孙大帅不高兴，而且，他觉得他没有必要去趟这份浑水，风险太大，而李家目前局面很好，有李谦在，无论谁打来了，他们都是被拉拢的对象，所以根本用不着冒这样的风险。

不过李谦对此却相当重视。所以，酒会一结束，李谦一回到家里，立刻就去了自己的书房。他在那里给伍豪写了一封信，在信中，李谦将这一情况告诉了伍豪，并且向他分析道：

“这些商人，打着爱国商人的旗号，很多人在当年辛亥的时候，的确是站在革命这边的。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他们当年革命过，就认为他们永远会站在进步站在革命这边。这些人大多都是买办，他们的利益和帝国主义分子的利益是相当一致的。他们这次前来，很可能就是秉承着他们身后的帝国主义国家的意图，看看能不能在广东革命政府中拉拢一些可能背叛革命的野心家……”

第六十九章 传道

写完信，李谦便将信封好了，考虑到自己和伍豪都比较显眼，直接通过正常的渠道送过去，谁也不敢保证这半路上会不会被人家偷看。所以李谦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王九爷，王九爷在南边也有朋友，有生意，通过他的路子，把信送过去应该更好。

想到这里，李谦又突然想到，自己的这封信实在是太没有地下斗争的风范了，居然写的这样的明白，即使是通过自己人的线路来送信，也不是没有被敌人截获的可能的，当然，如今南方政府的反谍报系统也不太像样子，或者说，一直到蒋介石转进台湾，国民党的谍报机构都不怎么靠谱。和世界主要大国的谍报机构一比，基本上就是渣渣。

在上辈子的时候，李谦经常在各种论坛中看到过国民党的情报机构的各种笑话，比如说抗战胜利后，被盟军通缉的战犯辻政信被国民党保护了起来，放在军统当中当教官。一直到对战犯的审判结束，不再追究了，才护送他回了日本。然而辻政信一回日本，就出了一本关于自己怎么躲过美国人的追捕的书，名字就叫做《潜行三千里》，书里面对国民党的军统的评价基本上就是：“军统内部，腐败不堪，勾心斗角，乱成一团，各种技能统统的不会，各种欺上瞒下的花样，样样精通，我觉得他们吃枣药丸。

不过即使如此，自己也不能放松了警惕。所以李谦便又将已经封好了的信封打开，把信件取出来，又从书桌上拿起一个煤油打火机，将那封信一把火烧掉了。接着再拿出一张信纸，重新又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在言辞上就要委婉很多了。李谦先回顾了过去两人的交情，却又故意将一些事情给回忆错了，以提醒伍豪注意，然后又提到很快会有一个上海商界代表团前来广州，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自己在上海认识的新的生意上的朋友，大多数都是做进出口买卖的买办。然后还特别说了一句：“这些人以前就很支持辛亥革命的。我们以前曾经提到过他们，分析过他们的革命需求和革命热情的。在上海和他们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我的看法更加坚定了，他们都是爱国的人，他们来广州是来寻找志同道合的同志的，我觉得你对他们应该加以重视。”

李谦以前在和伍豪的交谈中，曾经明确地表示，这些做进出口生意的买办，在利益上和帝国主义分子高度一致，在行为上就是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代理人，他们是最顽固的反动分子，是革命不共戴天的敌人。至于“他们都是爱国的人”，当年李谦在后面还有一句，那就是“只是他们爱的，和我们爱的，不是同一个中国”。李谦相信，伍豪肯定记得这个。所以，这封信，伍豪肯定能看懂，而落到别人的手上，被人家看到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样一来，这封信就完全的光明正大了，嗯，也就不用托九爷的人秘密的送去了。甚至可以……”李谦一边想，一边将重新写好的信读了几遍，直到觉得没什么疏漏了，才将信装进了信封里，然后打算等代表团出发的时候，顺便让他们自己带过去。

这个代表团的出行，以及之前的廖仲恺遇刺案，都让李谦感到情况的急迫。李谦认真的研究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力量，发现自己除了名声之外，真正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力量很是不足。

“也就王九爷以及王九爷手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大侠了。”李谦摇了摇头。但是王九爷和他的手下，如今和李谦的关系，也只能说是盟友关系，还远远算不上是同志。

“所以还要和王九爷他们多接触，多给他们讲讲革命的道理，帮助他们尽快找到革命的正确的道路。不能光顾着和他们比丢斧头了。”李谦这样想道。

这样想的结果自然是当某个妹子有问题，打个电话过来想要问问能不能登门拜访的时候，就发现李谦不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