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61节

后来这样的来访也还有几次，接着来访就变成书信请教。总之就是李谦和张晨晨的关系，越来越像是真正的纯洁的师生关系了。

第二天，李谦又受黄炎培先生的邀请去中华职业学校做演讲。黄炎培先生是中国最早的一批投资于职业教育的教育家之一。他也是辛亥元老，后来投身商界，兴办工厂，在这个过程中，他深感中国职业教育之匮乏，又在游学欧美的时候看到各国发达的职业教育，便在1917年创立了一系列的职业学校，中华职业学校就是其中之一。

李谦来这里演讲，名义上当然是为了“促进中国的职业教育”。但事实上，李谦此行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来捡漏。

这个被“看漏了”的宝贝，就是现在还在这里读书的华罗庚先生。

华罗庚先生是少有的自学成才的数学家，他在初中毕业后，就曾经在这里读.过一段时间的书，但是很快，他就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辍学回家，在自家的小店铺里当销售员，并继续自学数学。

直到1930年春，华罗庚先生在上海《科学》杂志上发表《苏家驹之代数的五次方程式解法不能成立之理由》，一局轰动中国数学界，他才被清华大学数学系主任熊庆来先生注意到，并获得了清华大学图书馆管理员的职务，（可见，大学的图书馆管理员实在是个类似于少林寺藏经阁扫地和尚的职位）然后才走上了职业数学家的道路。

“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呀！”李谦想，“那么二十世纪什么最重要，当然也一样是人才！这样的人才，怎么能放过呢？早一点发掘出来，好好培养，他的成就肯定会更高！”

于是李谦便欣然应邀而来。

在发表演讲之前，李谦在黄炎培先生的陪同下，了解了中华职业学校的发展状况，还查看了学校的学生名单，他一眼就看到“华罗庚”三个字还在名单里。

“还好，这个宝贝还在这里，很好很好！”李谦非常满意。

这段时间，李谦发表了一大堆的演讲了，演讲水平明显见长，他随便发表了一个即兴的演讲，鼓励学生们好好学习，掌握技术，成为家庭和国家的栋梁。接着他又告诉大家，虽然今后的工作和生活中，如今在学的一些数学，未必用得上，但是这些学习，能训练大家的思维，依旧是非常有价值的。最后他拿出准备好的两道数学题，告诉学生们：“这两道题，每道题都至少有三种解法，凡是能就每道题发现出两种解法的同学，都可以获得他的奖励。

这两道题如果只要求求解的话，的确不算特别难，但也不简单。但如果加上每题要有两种以上的解法的要求之后，就真有一点难度了。不过李谦知道，以华罗庚的才能，发现这两道题的第四种甚至第五种解法都是不成问题的。

而李谦又给出了颇有吸引力的悬赏，获得第一，也就是拿出了最多解法的同学。能得到一笔为数不少的，甚至都够他读完整个高中的奖励。

李谦相信，华罗庚先生肯定会脱颖而出，然后顺利的被他捡起来，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果然，第二天，黄炎培先生就让人送来了前几名的学生的答案，大部分的人都只给每道题弄出了两种解法，但是位列第一的那个同学，却是给每道题都要弄出了五种解法。

这个童鞋自然是华罗庚。

“这孩子是个天才呀！“李谦做出一副大喜的样子，立刻拿着答案，驱车去中华职业教育社找黄炎培。车一停，李谦也不等正常的通报什么的，直接就冲了进去，吓得教育社里的人还以为是有人冲进来打劫来了。一个工作人员伸手拉住李谦的袖子，想要拉住他。只是李谦这些日子跟着王九爷习武，难道是白学的？他只是轻轻一带，便利用那人自己的重心变化，将他拖倒在地上。

更多的人纷纷围了过来，想要拦住李谦。李谦一边往里面抢，一边喊：“黄先生，黄先生你出来一下！”有些人听了都怀疑他是要找黄炎培的麻烦，有人甚至把板凳都抄起来了。

黄炎培听见外面乱成一团，赶紧出来看看，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下面的伙计如波翻浪涌，一眨眼，一条大汉便掀开人群冲了过来。口中大喊：“黄先生，可让我找到你了！”

“李校长？您，您这是干啥呢？”黄炎培定了定神，才算是认出来，这个直接把好几个伙计都掀翻在一边直冲上来的，居然是身佩六校校长大印的李谦。

“黄先生，我在你这里挖到宝了，无论如何，你开个价，这个学生你要让给我！”李谦一把就抓住了黄炎培的手，黄炎培先生立刻就知道为啥下面的伙计一下子就被掀翻了好几个了。

“李校长，你把手松一下，松一下……先松一下再说……”

于是李谦便顺利地从黄炎培那里把华罗庚给抢来了。当然此时华罗庚结束初中教育还没多久，直接就由李谦来教也不合适，李谦就开始为他寻找一个合适地高中。而李校长破门抢劫的传说在上海也一下子成了新闻，满上海的高级中学，几乎也都找上门来，希望李谦能把自己预定了的这个徒弟先交给自己来教——这将来可是指得住得杰出校友。最后李谦将华罗庚托付给了工部局育才公学。

第七十二章 继续抢劫

1925年的9月，从欧洲传来了消息，李谦和德布罗意一起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提名。这个消息传来，李谦的名声又上涨了一大截。虽然这个时候的中国人，对诺贝尔奖之类的东西并不是非常的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为李谦欢呼。

10月，获奖名单出来了，李谦和德布罗意获得了本年度的物理学奖。他们将分享大约10万瑞典克朗或者说大约三万美元左右的一笔奖金。

这笔钱在这个时代真不算少，当然要领奖，李谦就必须再次离开中国，返回欧洲一趟。

李谦当然不会玩出像萨特那样的，拒绝接受诺贝尔奖的花样，这不仅仅是因为奖金不少，更是因为他现在需要名望，尤其是需要国际性的名望。考虑到诺贝尔奖会在12月10日颁发，所以李谦几乎立刻就要动身了。

不过这一次，李谦并没有选择从海路前往欧洲，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路——先去武汉，然后再从武汉沿着平汉线北上北平，再去天津，然后去东北，然后再借道前往欧洲，选择这样一条线路，主要是因为包括苏联人在内，国内外已经有不少学校向他发出了讲学的邀请，苏联人还很大方地承包了他在苏联境内的旅行费用。此外，李谦也打算在国内乱跑地机会，赶紧去挖个墙角，给自己的研究所多拖几个人过来。

“苏步青先生好像还在日本读书，要明年才毕业。不过不要紧，等明年，我从欧洲回来的时候，专门跑一趟日本，邀请他回国担任我的助手，我就不信，在数学方面，日本还有谁的竞争力能超过我的。

还有陈建功先生，这个已经打听清楚了，现在在国立武汉大学当教授，也算是名花有主了。不过俗话说的好，‘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有枣没枣打几杆子总不会吃亏嘛。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陈省身先生，那可是可以当掌门大弟子培养的英才，将来维护本门声威不坠，很大程度上就要靠他了。这个是无论如何一定要确保抢到手的，哪怕抄斧头上，也是要抢过来的。

陈省身先生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天津读中学吧，嗯，这个时候应该还是个中学生，不管他，先下手为强，抢过来再说，至少也要先预定下来。那可是陈省身先生呀！这也能放过？哼，我就不信，如今在中国，还有谁抢得过我！

还有孙光远先生，还有……孩子才做选择，成人的规矩是我全都要！”

于是带着这样的心思，李谦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坐上了开往南京的列车。

从上海到南京的这段铁路是在满清时期依靠怡和洋行的贷款建成的，当时称作沪宁铁路，后来国民党定都南京之后，又被称作京沪线。坐在奔驰在这条铁路上的列车上，李谦立刻就想起了后世的一段钓鱼文：

七十年过去了，有谁知道，当年一穷二白的就中国的京沪线，列车跑完全程只需要十个小时，而在人民当家作主的新中国，直到七十年后，才在京沪线上实现了十小时到达。历史花了整整七十年，才……

路上有差不多十个小时，而且因为这个时代的治安不好，铁路公司也不太敢开行夜间列车，所以什么睡一觉就到了的好事，自然是想都不要想了，这漫长的路途上李谦便也只能靠看风景和看书来打发时间了。

如今李谦正捧着一本法文版的《资本论》研读，李谦上辈子真的没学过这东西，这个课只能这辈子来补了。《资本论》的原版是德语的，但是李谦的德语很一般，所以就只能看法语版的了。

到了南京，天基本上就黑了，不过因为李谦在途经南京的时候，也要顺路去国立东南大学（后来的南京大学）和金陵大学演讲，所以接待方早就给他安排好了住宿，倒是不用他多担心了。

下了车。国立东南大学的校长郭秉文先生，以及金陵大学的校长包文先生（美国传教士）都在车站来迎接他。

李谦在南京停留了两天，在两所学校都发表了演讲，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和这两所学校都达成了一个合作的意向。李谦一身任六校校长，但是大家都知道，李谦这个校长其实是不管校务的，他在学校最主要的工作恐怕还是在毕业证上签字。毕竟，有他签字，这毕业证拿到外面也更有说服力一点。

按这个道理，这些学校，在校务上是没什么可以和李谦谈的的，毕竟李谦这个校长，就像是君主立宪制国家里面的国王，是不管事情的。

但是在有一处地方，李谦却是能管事情的从，那就是“联合数学研究院“。虽然这个研究院还在建设中，但是考虑到牵头的人是李谦，国内外根本就没人会怀疑这所研究院的学术水平。而这个时候，国内的一些高校，在数学方面，或者说在整个的理工方面，都是非常缺乏人才的。所以郭秉文先生和包文先生便一起提出他们希望将来能向”联合数学研究院”派出“进修人员”。以提高这些学科的水平。

对此，李谦当然是表示欢迎了，只要你把人送来了，我就有机会掐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