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72节

铸铁的强度自然没法和钢相比，所以要保证强度，就要做的足够厚实，而足够的厚实，自然就意味着这把枪重了不少。正宗的司登大约有2.95公斤重，结果被李谦这么一搞，足足重了差不多一倍，装上弹夹之后一称，都已经超过6.5公斤了。

不过重量上去了，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因为枪重了，所以射击的时候稳定性反而上升了。至少在李谦他们自己试枪的时候，得出的结果就是连发精度相比花机关强了不少。相信在换了初速更高的7.62口径的枪管和子弹之后，还会有进一步的提高。

于是李谦便兴致勃勃地拧着这杆民国版的司登，去找王九光。

“九哥，九哥，你看看，你看看，咱这杆枪怎么样！”李谦喊道。

王九光走了过来，从李谦手里接过枪，在手里掂了掂，转头向李谦道：“兄弟，你的这东西好沉呀，这一支枪，怕是有以前两支枪那么重了。”

“九哥，没办法呀，咱们技术水平不够，又要控制成本，这不就只能这样的吗？不过这枪准头还不错，你要不要试试？嗯，九哥你看，这个保险呢是在这里，先把这里的保险打开，然后就可以用了。不过这枪也还是有个毛病的，就是散热不太好。你看花机关上的那些散热片什么的，全被我去点了，再加上好多地方用了更厚的铸铁，要是连着打掉两个弹夹，这枪就要放一放才好用了。”

王九光点点头，端起枪，照着李谦说的，先打开了保险，然后对着五十多米外的一颗大树打了一个点射。

“噗噗噗噗”几颗子弹都命中了树干。王九光点点头道：“不错，除了重了一点之外，感觉比花机关都准。嗯，这东西做一个大概要花多少钱？”

“单算物料的话不贵，加上工人的费用什么的，大概一把花机关能买两把到三把这东西。”李谦道，“怎么样，九哥，你要是有路子，我这里给你供货，你往外面卖，那也是应该一个不错的生意。不过不要在上海卖。”

王九光点点头，他知道这东西在上海卖的话，会影响自己这边的火力优势的。于是他点点头，又说：“我们往南方卖。香港那边的一些朋友，还有革命军那边应该也喜欢这东西的。不过这东西，人家拆开看看，应该也能照样子做出来吧？“

“我真失败，居然是这个时代人比我先一步想到了知识产权的问题。”李谦立刻在心中反省道。

“九哥，你说得对。”李谦道，“我们要先申请个专利才行。嗯，也许我应该去找一下考尔先生。”

李谦一向是个行动迅速的人，所以李谦立刻就将设计寄给德布罗意，让他帮自己去注册一个专利。然后便去找那个叫考尔的美国佬。

“考尔先生，我有一个买卖想要和您合作。”一见面，李谦便直截了当地说。

“李，我听说您打算办一个自行车厂，是这个买卖吗？”考尔说，“老实说，这虽然是个能赚钱的买卖，但是利润率应该很有限，如果您要向我订购机器，那我很愿意，但是如果您希望我投资，那说实话，我对这个买卖兴趣不大。”

“不，考尔先生，您是做大买卖的人，这种小买卖，我怎么会找你呢？我来找您，是为了另外的买卖，关于武器的买卖。“

“我知道，您想要购买武器？也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怎么能不多买点武器呢？“考尔笑了，”换了是我，我也会买一大堆武器回来保护自己的。你想要买什么？我们美国的武器，质量其实很不错的。”

“啊，考尔先生，其实我是想要和您共同投资，建设一家专门生产武器的企业，您知道，武器是高利润的行业，我这里有一个很好的创意，我相信能给我们带来不错的收入。”

“什么样的创意，能向我透露一点吗？”如果是别的华人这样说，考尔多半不会理会他，但是李谦不一样，他已经是伟大的数学家和物理学家了，说不定也是一位伟大的发明家呢？

“一种低成本冲锋枪。如果我们控制好成本，甚至可以将每一支冲锋枪的生产成本压缩到15美元以内，这甚至比很多手枪都便宜了。”

“有样品吗？能让我看看吗？”考尔立刻道。

第八十四章 自行车厂

“这个东西还是重了一点，能不能在保持低成本的情况下，将重量压下来一点？比如说，如果还能减轻两到三磅的重量，那我就愿意投资这个项目，嗯，李，你知道，这东西，至少目前来说，还是太重了一点，这让它携带起来太不方便了。嗯，你没法用一只手拧着它，然后再在上面盖上一件风衣就让人看不出来。我觉得至少还要减轻两到三磅才好用。”在看过，试过了李谦的枪之后，考尔先生做出了这样的评论。

李谦想了想回答道：“考尔先生，这支枪之所以这样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是针对中国的环境设计的，您看，这里大量的使用了木制部件和铸铁件，这都大大的增加了重量。如果是在美国生产销售的话，只需要将这些木制部件和铸铁件换成对应的钢制部件，就可以大幅度地减轻重量，我觉得应该能轻松地将重量控制在9磅左右，而且成本不会有明显的变化，甚至如果产量能上去，成本可能还能进一步下降。毕竟在美国，低档钢材比木料都便宜。而这些部件，甚至用废钢都可以。只要稍微打磨一下，再刷一点油漆就够了。”

刚才考尔一说到“一只手拧着它，然后再在上面盖上一件风衣就让人看不出来”，李谦就立刻明白了考尔在想些什么。

如今正是美国的黑帮战争的高潮时期，1920年，在一帮子吃多了没事干的教徒，以及另一帮子起劲地装道德圣人的政客的配合下，美国政府通过了禁酒令。（美国宪法第18号修正案——禁酒法案）根据这项法律，凡是制造、售卖乃至于运输酒精含量超过0.5%以上的饮料皆属违法。

不过这个这个法令却很有意思，如果你注意一下它的条文，就会发现，虽然制造、售卖乃至于运输酒类都是非法的，但是喝酒却是合法的。所以在法令生效前，美国人就拼命地囤积各种酒，弄得酒类地价格狂涨。

接着各种奇怪的现象开始出现了。

比如说，天主教在美国得到了一定扩张，因为天主教的圣餐里面是有葡萄酒的，这个是完全合法的。只是天主教多少还有点节操，圣餐不是天天都有。而且每次圣餐都只给一小杯葡萄酒——完全无法满足教徒们虔诚的需要。.

当然更有意思的还是医药用酒精的产量的迅速增加。一时间，美国的各大药店，销量最高的药品都变成医用酒精。似乎每个美国人都染上了洁癖，需要不停地用这玩意拖家里的地板一样。（顺便说一下，《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盖茨比就是靠着在这一时期开药店起家的）弄得美国政府不得不补充了一条新条例，规定医用酒精为处方药，需要有医生的处方才能购买。

然而，即便将这个漏洞堵住了。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比如说当穷人买不起越来越贵的私酒，也看不起医生，开不起处方的时候，在家里自己酿造就成了喝酒的唯一选择。一些酒厂也实施转型，开始向市场销售一种浓缩的麦芽糖浆，这种麦芽糖浆的酒精浓度只有0.5%，符合禁酒法令对酒精浓度的规定。穷人买回家以后，可以通过简单的加水和发酵酿造出啤酒。对于不喜欢啤酒的人来说，他们还可以有一种选择——葡萄酒砖。这是一种用浓缩的葡萄汁制作的酒砖，一样可以通过加水和发酵的办法制成葡萄酒。

当然自己酿酒，其实也不便宜。而且喝酒这事情，一个人喝又有什么意思呢？于是地下酒吧，就开始兴起了。黑帮的力量随之迅速扩张。比如说著名的卡彭大爷，就是在这个时代起家的。而他的主要生意，就是私酒。

私酒生意带来的利润甚至可以和毒品相媲美，所以各个黑帮为了争夺私酒市场，经常性的会进行火拼。这就使得各种枪支的市场也随之扩大、而且传统的手枪什么的已经越来越不能适应市场的需要了，冲锋枪正在逐渐成为市场的新宠儿。

美国历史上最成功的黑帮头子卡彭大爷曾言：冲锋枪不如重机枪好用。据说这位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就是将重机枪直接放在汽车的后备箱里面，要用的时候，直接将后备箱掀开，然后就可以朝着目标扫射。据说在某次活动中，他的重机枪一口气向对手的酒吧倾泻了两千多发子弹。

但是重机枪还是太重了，必须依托汽车，所以在黑帮活动中，最受欢迎的其实也还是冲锋枪，芝加哥打字机在军队选型中失败后，重获新生，靠的也就是黑帮需求的支持。那时候，带着一顶礼帽，嘴里歪咬着一根雪茄，手里提着一支芝加哥打字机的形象几乎成为这个时代的象征。

其实，考虑一下，司登其实比芝加哥打字机更适合黑帮活动。首先，这种枪更便宜，哪怕是小黑帮，都能轻松地买上一大堆，而芝加哥打字机则实在是太贵了一点。其次正统的司登只有二点九公斤重，无论是重量还是尺寸都更小，更便于隐藏和携带，用起来却并不差。所以，如果这东西能在美国生产，绝对是能大卖的，绝对是个好买卖。

“只不过要这样搞得话，我前面的那些所谓得改进就又要改回来了。这不是做了无用功了吗？”李谦忍不住想道，“我果然不是个好的武器设计师。”

“李，如果你能做到刚才说的那个数字，那我们就可以合作。嗯，我出七万美元，而您呢，你出专利，我将它折算成三万美元，嗯，我七你三，你看怎么样？”考尔说。

“考尔先生，我有另一个建议。”李谦道，“我将专利则算成两万美元，我自己再加上一万美元。你七我三。”

“你是需要其他的特权吗？”考尔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我要在亚洲市场上销售这种武器的完全控制权，我可不想那些日本浪人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把这东西。”李谦说。

“啊，李，这我完全理解……”考尔笑了，“其实你用不着这么担心的，你想，你卖给日本人一支枪，获得的利润说不定就能给自己装备两只枪甚至更多。李，你要知道，不出售武器给敌人的军火商，算不上是真正的军火商，最多只能算是个玩票的。”

“您说的可能有道理，但是，我个人的安全毕竟是要高于任何经济利益的。”李谦道，“即使像您说的那样，卖出去的越多，我的力量越强，甚至远超过虹口的那些浪人，但是如果我一不小心，挨了一枪，然后就算我的手下把他们全杀光了，又有什么用呢？”李谦道。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想的话。”考尔说，“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没什么必要，因为他们用其他枪也还是可以威胁到你。”

“此外，我还是要在上海弄一家工厂，在本地生产这东西，”李谦说，“同时进行一些相关的研究。但是这个小工厂不能算在我们的合资企业里面。说不定，将来有了新的东西，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合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