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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贩卖焦虑 第192节

先是一些很大的商行忽然便不做生意了,不少的店铺一夜之间便换了招牌,城外的许多工厂也纷纷换了招牌,也有拆了里面的工具,还有许多在里面工作的人,收拾了包裹,一家人跟着马车走了,而这样的人家竟不在少数。

于是做小生意的商人便知道应该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了,相互着问询,却说是朝廷有新法颁布,对于商人会有钳制,于是大商人俱都跑了,一时间小生意人不免一夜三惊。

然而接下来他们却是发现生意似乎好做了起来,东西卖得出去了,价格也好了,每日间的利润收入竟然升了几成,缘由还是因为占据了各行业的龙头都南下了,于是定价权便来到了他们自己的手,随意升价,东西竟然也能够卖得出去,一时间自然是一场盛宴了。

小商人们的盛宴,自然是普通百姓的厄运了,他们每日建辛辛苦苦挣得几块铜板,原本照料家人并无窘迫之处,但到了年底,却是发现能够买到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原本挣到的钱,不仅能够在买到米面油盐之后,还能够给婆娘扯一尺花布做一件时兴的衣服,给家中馋嘴的小孩买点骗嘴的糖果,给家中的老人买点驱寒的药,但现在别说其他的了,连米面这些都买不到多少,家中的锅里米面越来越少,水却是越来越多。

汴京的百姓不免抱怨起来,咒骂那些无良的商人,于是市易法发布的时候,汴京百姓不免群起欢呼,赞颂官家仁慈,要治一治这些无良的奸商。

果然,接下来市易务开始接管汴京城的商业,那些百姓眼中的无良商人的货物,纷纷被低价收购,百姓们终于买到了廉价的商品了,百姓们无不欢呼雀跃。

当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慢慢地,外地的货物渐渐进来得少了,朝廷为了供应汴京的货物,不得不自己组织船队去运送货物进来,但两百多万的人口,这等工作量又岂是儿戏,一时间市面的货物短缺便成了常态。

于是即便是市易务售卖的货物,价格也快速地飞涨起来,甚至比之前最贵的时候还要贵几倍,可即便是如此,还是有钱都买不到东西。

这个阶段持续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到了快过年的时候,赵顼知道了这个事情,赶紧下旨命地方抓紧供应汴京,才算是暂时解了些渴。

可到了这个时候,汴京城的百姓才愕然发现,汴京的奸商们固然落了个悲惨的下场,许多的商人破产乃至于家破人亡,他们这些老百姓也不好过。

一来是市面的东西越来越贵了,他们手的钱却是越来越贱了,同样的钱买到的东西却越来越少了;

二来则是他们发现能够挣钱的门路也少了,之前大批的大公司南下了,留下来的本就是一些小公司,需要的岗位太少,到了现在,连小公司的岗位都没有了,因为那些小商铺之类的也都破产了。

至于市易务的岗位,那可不是想想进就能进的,得有关系才行。

他们固然是觉得难了,没有想到的是,宫内的赵顼也是眉头紧皱。

一刻,他还眉笑眼开,因为曾布来与他汇报市易务在这几个月获得的成就——市易务给朝廷增加了接近两百万贯的收入!

赵顼是振奋的,因为市易法真正宣布道现在为止,其实也不过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施行的范围也不过只有一个汴京城而已,甚至都没有在开封府全面铺开。

但就在汴京城施行三个月的市易法,却足足给朝廷增加了接近两百贯的收入!

赵顼粗粗算了一下,就算是单单一个汴京城,如此施行四个季度,也要有八百万贯啊,若是推广到整个大宋,想必增加个两三千万贯,大约是轻松加自如的吧?

啧啧,之前朝廷下的赋税,也不过是五千万贯而已,若是能够则增加个三千万贯的收入,大宋何愁不能强大!

哼!有了这么多的钱,何愁不能收复西北!

便是在赵顼踌躇满志的时候,三司使吴充满面愁容过来求见。

吴充是已故的礼部侍郎吴待问次子,参知政事吴育之弟。

景祐五年,17岁的吴充考中进士,调谷熟县主簿。随后入为国子监直讲、吴王宫教授,除集贤校理,去年被升为三司使,能力方面倒不算差,但也没有太出色的地方。

但后来的浦城吴氏在北宋却可谓风光一时,因为吴充其子吴安持娶宰相王安石女蓬莱县君,其长女嫁副宰相欧阳修大儿子欧阳发、次女嫁宰相吕公著二儿子吕希绩、幼女嫁宰相文彦博子文及甫,加吴家本身便是官宦世家,可谓是显赫一时。

赵顼对吴充也是颇为信任的,因为吴充颇受英宗信任,算是英宗朝老人,而且吴充之前是知制诰,算得是赵顼的身边人了,因而颇为信任。

赵顼看到吴总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得吃惊问道:“这是怎么了?”

吴充唉声叹气道:“陛下,明年财政可能要出问题了。”

赵顼这下子当真是吃惊了问道:“这是为何?”

吴充气愤道:“还不是因为市易务瞎搞,若不是市易务,财政也不可能会出问题的啊。”

赵顼瞪大了眼睛道:“难道有什么问题么,刚刚曾布还来与朕说,市易务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已经朝廷获取接近两百万贯的收入了,百姓俱都称可呢。”

吴充气得笑出声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市易法害人!

吴充被气笑了,笑了之后,咬牙切齿道:

“陛下不知道这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之法么,三个月能够取得二百万贯的收入,可在之后,便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陛下可知道这市易法施行之前与施行之后的税赋,相差有多少么?”

赵顼愣了愣道:“很多?”

吴充深吸了一口气,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进入熙宁年开始,汴京城的商税便开始猛增,熙宁元年一整年,汴京城的商税达到了八百万贯,而前一年,汴京城的商税只有四百万贯,今年前三个季度,合计商税收入是九百万贯,而第四个季度,官家您知道商税是多少么?”

赵顼算了算道:“三百万贯?”

吴充听了这话,眼泪都要下来了:“若是有三百万贯,老臣何必来官家这里讨嫌,若是没有市易法,定是有三百万贯的,但市易法一来,一个季度,只剩下不到一百万贯啊,官家!”

赵顼倒是没有吃惊反而若有所思道:“曾布那边收入两百万贯,你这边一百万贯,一来一去,也算是抵了?”

吴充一听顿时气得快要闭过气去,赵顼一看大惊失色道:“快快,快叫太医,快叫太医来看看!”

吴充捶了锤胸口,总算是缓了一口气过来,太医赶了过来,给吴充把了把脉,道:“吴大人有些气急攻心了,却是不宜再谈事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赵顼也赶紧道:“对对,吴爱卿先回去,其他的事情再聊也没事。”

吴充眼中落泪道:“官家,新法害人啊,这市易法更是大害啊……”

赵顼朝太医挥挥手,太医赶紧退出宫殿外。

“……官家!这市易法是与民争利,这三个月似乎是将商税抵平,但接下来却没有这般好了,这两百万贯的所谓收入,不过是夺了商人之财产,却不是盈利得来的!

过了年,这市易务固然能够有一些盈利,却是再无法如同这般能够获得这么多的利益了,届时一年下来,有个五六百万贯就算是了不得了!

这点收入,怎么也抵不商税的损失的,若是按照这原本的增长,明年的商税收入至少得是到两千万贯了,可这么一打岔,却全成了泡影了!官家!”

吴充的哀嚎声如同夜莺啼血一般,令得赵顼心下微寒,勉强笑道:“吴爱卿此话是不是有些夸张了,一个汴京城,怎么可能占有天下一半的赋税,这根本……根本不可能吧?”

吴充怒视赵顼,但下一刻觉得不好这么对待君父,赶紧低头,但眼泪便跌下去,哽咽道:“听着似乎是不可能,实则却是快要达成的目标的。

臣从去年权三司使开始,便遇了央行快速扩张的时候,去年一季度臣一算商税,便被震撼到了,汴京城的十几个大公司,都是百万贯级别的大公司,光是那个季度,直接的间接地的商税,他们便贡献了一大半!

到得今年三个季度,这样的大公司又增加了好几家,而前面的十几家公司体量又在增大,因而能够达成这商税爆发性的增长,若是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到了明年,达到两千万贯的商税收入,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陛下,那可是两千万商税啊,再养个几年的时间,或许光是商税,便要抵得之前国朝的所有岁入了呀,到时候便是前所未有的盛世啊!”

赵顼越听越是震惊,嘴巴都微微咧开而不自觉了。

“吴爱卿,你所说可是句句属实?”

吴充大力点头:“如有半句虚言,陛下当场可以撤了臣的权责!”

赵顼赶紧问道:“那这些公司是没有缴税么?”

吴充气愤道:“都跑了,都跑南面去了!”

赵顼脸色却是淡定起来:“吴爱卿莫要操心,他们去南方,该交的商税还是要交的,这商税丢不了。”

吴充抬头看了一下赵顼道:“官家,这不一样的。”

“……嗯?”

“汴京汇聚天下财富,因而能孕育出这么多的大公司,到了南方,未必就能够,若是这一次他们错估了形势,没有能够活下来,大好的局面便全都毁了。

而且,这些公司在汴京,与在南方,这大约是不一样的吧,官家?”

吴充幽幽说道,赵顼倒是吃了一惊。

吴充说得没错。

这些公司去南方,即便能够活下来,还能够如同在汴京一般发展,对于朝廷来说一样也是不一样的。

在汴京是天子脚下,纳税缴税朝廷都盯着呢,没有人敢动手脚,因而大部分的商税最终能够落在朝廷的手里,可这到了南方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去,这下下的官员下其手,这收来的税,能有十分之一收来,便算是叨天之幸了!

每年两千万贯啊!

赵顼突然也有心绞痛的感觉了。

他总算是明白了吴充平日里那么潇洒的人,为什么今天这么失态了。

“那……那……那现在该如何才好?”

赵顼拍大腿痛惜道。

吴充哭丧着脸道:“那些公司是回不来了,或者说,只要市易法还在,他们就不可能回来的,另外,这市易法之危害已经看到了,官家,赶紧下旨废除吧!”

“废除?!”

赵顼吃了一惊。

吴充脸色坚毅点点头道:“没错,官家,必须废除,废除这市易法,才能够给这些公司一个良好发展的环境,若是市易法还在,这些大公司回不来不说,新的公司也孕育不出来!”

赵顼仔细看了看吴充的脸色,发现并没有什么作伪的意思,却是怀疑道:“吴卿家,这市易法是王相公主持下的新法,你却是要废了它……”

吴充这一听却是勃然变色,紧紧盯着赵顼的眼睛道:“官家这是什么意思!官家的意思是,臣与王安石是儿女亲家,所以他的政见臣都该支持,臣便该与他同进退,或者说,官家是觉得臣与王安石结党了?”

赵顼一时间没有料到吴充竟然如此激动,赶紧解释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吴充一伸手已经将官帽摘下来。

第二百六十章 不敢下定论!

吴充一伸手已经将官帽摘下来,用手托着大声道:“官家,我吴家世代皆为国朝官宦,一心只为了国朝,却不是为了结党而营私。

是,吴家与王家皆为姻亲,是因为子女相互钦慕,而非我们要结党,王相公教育出好的子女,因而我们愿意结亲。

但王相公推出来新法,若是有害于朝廷,我吴充即便是得罪王家,也要想陛下阐明!

若是陛下认为我吴充是个包庇营私之人,大可摘了臣的权责,而不是在这里说这样侮辱臣的话!”

吴充的话掷地有声,令赵顼都有些无地自容。

“哎呀,爱卿爱卿,莫要这般说,莫要这般说,是朕说错话,朕向你道歉!来来,朕帮你把帽子戴!”

说着赵顼赶紧接过吴充的帽子,帮着吴充端端正正的戴,还欣赏了一下道:“爱卿便是朕的包孝肃,以后还请爱卿多多与朕说说这些事情,不然朕是要误了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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