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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大宋贩卖焦虑 第34节

陈宓被张在这么一问,倒是有些茫然起来,他想了一会道:“原本的想法是挣多点钱,给家兄娶媳妇置田宅,我自己则是到处看看,饱览祖国河山,倒是不枉一生了。”

若是一般的老师,听到弟子如此不成才的想法,非得怒发冲冠不可,张载却是点点头:“嗯,兄友弟恭,这个想法非常好,为家庭着想,是齐家,至于饱览祖国河山则是游学,乃是修身,其实都是很不错的想法。

不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以后的路还有很长,道不必现如今就将自己的路给堵死。

你想做生意挣钱,便去做,不过还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生意的事情就别自己插手了,找个人去做,这个是大家族都会采取的方法,毕竟大宋朝的官,虽然俸禄优渥,但当真要养活大家族,还是得有产业才行,像为师这样的,就只有穷苦命了。

生意可以做,但书也要读,今日之事提醒了为师,逼着你去为关学卖命对你不公平,唉,其实这关学,说是学问,但其实也不过是我的一点小想法罢了,即便是失传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本不该搭上你的前途。

不过啊,从这几天你学习的情况上来看,你该是喜欢读书的,是那种仅仅是对新知识的喜爱,而不是什么为了仕途声誉这样功利的想法,这其实是一件好事情,以后为师只要在京城,若是有空,你也想学,为师便教你,若是不想学,为师也不强迫你。

不过你的兄长,倒是性子坚韧,为师是想试一试的,虽然他不如你聪明,但我当年也不聪明,只要足够的勤恳,总是有指望的。”

张载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陈宓倒是听呆了。

“老师”

张载摆摆手笑道:“跟你说这些没有其他意思,你想追求什么就去做什么,但读书这件事情不能停,为师倒是要看你能够做出什么来。”

汴京的春节自然是冰冷的,前些天还在下大雪,运河还没有解冻,大街上人流虽多,但无不裹着厚厚的衣袍,但陈宓却觉得内心温暖,张载的话没有太多煽情之处,娓娓道来,却满满的都是呵护。

“老师我”

陈宓的话里面有些哽咽,张载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轻轻踮着脚拍了拍肩膀,笑道:“少年人就是容易感怀为师不想让你趟这摊浑水,只是道统之争向来残酷,有时候不是你不想争就可以不争的。

从今日之后,关学与洛学之争已经是不可避免了,你应该还能够有些时日,为师只要活着,风波就不会蔓延到你的身上,但为师若是死了恐怕到时候你想独善其身也是不可能的了。”

陈宓沉默了一会道:“不想争也不行”

张载带着愧疚:“是啊,不想争也不行,除非将你弄臭弄脏,将你的学说彻底打死,否则就不会有和平,如果我是说如果,到了那一天的话,你就干脆去做一个商人,做商人就是自污,你的前程毁了,学说也就算是灭顶了,对他们没有了威胁,他们若是仁慈,就不会动你了。”

陈宓:“”

所以,老师您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我是已经上了贼船,怎么也逃脱不了么吗?

张载叹息道:“你是我亲口承认的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咱们的命运已经是相连,无论你做什么,你都是为师的弟子,这是永远都摆脱不了的,除非你欺师灭祖转投门庭,可这样做,你也是毁了。”

“啾砰!”

天上又有烟花炸开,光影之下,张载以为会看到陈宓的苦笑,不料陈宓却是笑容满面。

张载愣了愣:“静安?”

陈宓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屑,那是爆竹燃烧之后的残留物,长袖挥舞之中,颇为洒脱笑道:“老师,咱们回家吧。”

张载愣了下,然后点点头,将手背在了后面,慢慢地踱步,陈宓则是跟在他的身后,轻轻地哼着小曲,张载侧耳倾听。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曲调有些奇怪,与当今之词曲皆不同,但像是一首词,双调,共四十六字,有仄韵、平韵两体,仄韵格为定格,多用入声韵,上下片各五句,三仄韵一叠韵,倒像是忆秦娥词。

唱完后,陈宓又轻声哼,这一次声音很小,小到张载都几乎听不见,他努力听了听,只听到什么一蓑烟雨任平生以及什么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之类的,倒像是一首词,不过张载也没有问。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只是,如同命运注定了一般,上一辈的陈宓为了更好地生活,不得不入名利场折腾了一辈子,这一辈子,原本想着逍遥过一生,可事到临头,发现世间之事,有时候想躲也是躲不开的。

躲不开,就迎难而上罢。

第五十九章 关洛宴!

东华门大街上,前面是两两辆马车,车夫牵着马在前面慢慢走着,后面一个中年人,一个精神虽好,但已经是老年人模样的人并肩走着。

正是从樊楼出来的曾巩以及王韶。

“子固兄”

“呵呵,子纯,其余的事情我都能够帮你,但这事不行。”

“嘿嘿,换嘛换嘛,我拿西北的特产美酒跟你换,葡萄美酒哦,正宗西域出产,您也知道,自从西夏占据西出门道,西域的东西就很少能够进入了,我给你十瓶,都是两斤装的,如何?”

曾巩还是摇头:“子纯,子厚的静安四句手书给了你,我与静安求了那少年大宋说的手稿,咱们都有收获,你又何必再来觊觎我的呢?

再说,子厚怎么也算是一门开宗立派的宗师,他手书的静安四句,那以后也是了不得的至宝,静安虽然是天才少年,但现在还是名气不显嘛,从收藏价值上来说,那也是你那份比我的要珍贵得多。”

曾巩装傻,王韶被气笑了:“既然子厚的手书更珍贵,你又为何拒绝与我交换呢?”

曾巩嘿嘿一笑:“老夫收藏作品也不在乎珍贵不珍贵,就是觉得静安这个年轻人的书法独特,就想收藏起来多揣摩揣摩。”

王韶气急:“好你个曾匹夫,占了好大的便宜,却还来卖乖!

子厚手书是珍贵,但静安四句毕竟不是他原创,静安的少年大宋说却是被迫创作出来的,当场构思,当场书写,比之曹植七步成诗、王勃之滕王阁序之故事都不显逊色。

以后说起少年大宋说的创作背景,自然会牵扯关学洛学之争,关乎关学鼻祖张载、关学继承人,以及洛学程氏兄弟的恩怨情仇,又有静安四句这大杀器在,故事性比起曹植七步成诗、王勃力压都督阎公女婿都要传奇得多。

所以,这静安所书之少年大宋说手稿,又岂是手书那么简单,那明明是这场传奇宴会的证明啊!嗯这宴会不如就叫它为关洛宴?”

曾巩斜睨王韶:“你既然知道这么珍贵,又如何敢舔着脸非要与我交换?”

“这这”

王韶不由得语结,他总不能说,我就想看看能不能骗过来嘛。

曾巩笑道:“好啦好啦,其实你我都该庆幸才是,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咱们作为见证人,也是要名流千古的,今日之事,咱们不仅要广而告之,而且要写成文章记载,子纯,你放心,我一定多给你一些笔墨,将你在其中的作用给彰显一下!”

王韶闻言想了想,脸色顿时阴转晴天,搓手道:“哎呀,子固兄,是愚弟唐突了,哈哈哈,哎呀,那葡萄美酒明日啊,不,一会就给您送府上去,哈哈哈。”

曾巩笑了笑,也不责怪王韶的变脸,这本身就是理所当然。

读书人所求之事,无非就是光耀门楣、以及流芳百世罢了,有时候做下功业,都未必会流传后世,但是奇怪的是,反而是这些小故事,却能够穿越时空流传很久,尤其是写入文章里面的故事,比如说什么孔融让梨、什么卧冰求鲤这种故事,无论符不符合逻辑,都有人津津乐道。

而像今晚这种又有好作品、又有故事性的故事,更是会很快传播开来,若是能够作为参与者的身份写入文章之中,可能也会跟着流传千年。

王韶这么前倨后恭,自然也是因为如此罢了。

而且,这也是他曾巩执笔的原因。

若是他们执笔,未必能够流传,但他曾巩却是能够保证一定能够流传下去,因为宴会本身的故事性、参与者的身份、产生伟大的作品,以及他曾巩在文章上的造诣!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已经注定了今晚的宴会将会流传千年!

想及此处,曾巩都忍不住兴奋起来。

时间会湮灭太多的东西,即便是曾巩这样的文学大家,都会在夜里惊醒,想到自己的文章会随着岁月而渐渐地蒙尘、随着战乱被埋葬,就忍不住冷汗沁沁而下。

但与这等极具传播力度的故事结合在一起,却是不虞被人忘记了。

呵,青史留名啊!

至于关学与洛学的争斗呵,关学与洛学,想要争斗便争斗罢,越是争斗得很,就会让这个故事愈加的传奇。

不过,最好的结局还是关学胜利,因为洛学二程丢了这么大的面子,若是他们胜出,他们或者徒子徒孙必然对此百加掩饰。

曾巩和王韶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领神会。

到了此时,他们的倾向性已然种下。

夜色渐深,但汴京城愈加的璀璨起来,人流不仅不见少,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多,尤其是走到了御街的时候,更是人流如织。

王韶有许多年没有见过如此热闹的景色了,心里不由得颇为开心,加上今晚好事不少,便有一醉方休的打算,便邀请曾巩:“子固兄,找个地方再喝点?”

曾巩闻言倒是心动,今晚的宴会光是看热闹了,酒倒是没有怎么喝,他心里也是高兴,便点头应下来:“好,就近找家酒楼便是,哦,是了,前面就是醉仙楼,就去哪?”

王韶自然没有意见。

两人抵达酒楼,点菜上酒,因为今晚的心有默契,更是拉近彼此之关系,喝起酒来便愈加的欢畅,到得后面已经熏然,说起话来也是肝胆相照起来。

“子固兄我看陈静安这个少年了不得啊,无论是才华还是志向,都是上上之选,有子厚卖力推广,又有咱们为之扬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就没有想着关系更进一步?”

王韶揽着曾巩的肩膀醉醺醺道。

“嗝!”曾巩打了一个酒嗝,“哈,你的意思是找陈静安联姻,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不去?”

王韶也是哈的一声:“我王家子嗣单薄,也找不到适龄的,不然还真的不让着你。”

曾巩却是不信道:“你夫人杨氏那边历来出美女,怎么会找不到合适的?”

嗯?

王韶满脸的醉意顿时消失不见。

是啊,自己这边虽然没有合适的,但夫人那边的说不定有啊!

妙啊!

第六十章 我要让关学深入人心!

对于陈宓来说,那场宴会不过就是多了一个仇人,哦不对是多了一群以洛学为纽带的仇人,着实是大亏特亏的事情了。

但对于外面的许多人来说,包括当世的人和后世人来说,这是陈宓冒头的开始,从这一天起,陈宓真正开始在大宋文人的世界里面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其实对于陈宓来说,这些事情与其说是他追求名利,倒不如说是那只被赶上架子的鸭子,就是不得已而已。

正是因为不得已,陈宓才不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只有生存的危机,才逼得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第二天起来,陈宓便开始拿出纸笔写写画画,张载因为前一天晚上可能情绪激动,天天早起的他反而晚了一些。

陈定原本在房间里面默念中庸,听到张载的脚步声,赶紧出来问道:“老师,早餐想吃什么,我去买。”

张载笑道:“鸡蛋灌饼就好了。”

陈定喜道:“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

陈宓看到张载,并没有站起,但笑着问候道:“老师,起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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