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坚1881:他们叫我传奇 第31节
于是,又过了十来天后,科罗拉多州的各地,也张贴出了新的赏金布告,包括他们的首府——丹佛。
“死神”亚当,他的赏金在原来的1000美金上小加了100,那三个人,每个人从150美金加到了250美金;而大名鼎鼎的赏金猎人哈尼夫,也跟他们一起上了榜,250美金。
……
“老大,我们的外号现在这么难听么?”临近丹佛的一个铁路中转点,肖恩看了眼贴在站门口的赏金告示,他不由地把自己帽子压得更低了。
清晨的中转点,一个活人都没有。
“亚当,原来你这么值钱?”陈剑秋看着告示上的照片,科罗拉多的州警,不知从哪找来的一张他的正面照,好像是他在石泉被抓的时候拍的,而旁边的亚当,则明显比他现在帅了很多。
此时的亚当还是有些萎靡不振,在山区的这十几天,他至少一半时间都清醒着,可每当在山路上遇到运送杂物的大篷车或者携带着酒的旅人,他用各种方式暗示陈剑秋。
于是他的马鞍袋里时不时会多两瓶朗姆、金酒、或者是一些不知名的散装蒸馏酒。
“要不你把我绑了去换赏金吧,算我还你的酒钱。”亚当迷迷糊糊地说道。
陈剑秋看着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有点无语,这货神志清醒的时候,时不时会教上陈剑秋两手。
“我只说一次,也只演示一次。”他掏出腰间那把柯尔特M1873——外号“和平缔造者”的枪,以陈剑秋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拔枪,射击。
天空中六只倒霉的鸟落下,他们多了一顿晚餐。
而亚当则重新躺回树下,用帽子盖住自己的脸,酣然大睡。
不过好在这位大人很健忘,每当他再次喝醉后,就会忘了他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再给陈剑秋演示一遍。
陈剑秋在山里的时候,会尝试着去练习,大部分时候还是练习静物的瞄准,练习对象是石头,或者亚当喝剩下的空酒瓶子。
为了避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只会在远离营地的地方练习,谁知道他们现在身后还跟着哪些牛鬼蛇神。
陈剑秋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亚当他们的目的。
“我们是在寻找一处宝藏,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亚当坐在篝火边,帽子盖着脑袋,不知道他是昏睡状态还是清醒状态。
过了好一会儿,他低沉的声音从帽子下面传了出来。
“我快死了。”
陈剑秋那天晚上还以为他在开玩笑,说给自己的心上人听而已,但亚当把帽子拿了下来,眼神无比清晰地看着他。
“我得了很严重的病,没有医生愿意替我医治,他们都说我没救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眼神逐渐黯淡。
“我原本打算见了伊丽莎白就可以去死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跟你走一趟吧。”
陈剑秋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他的逻辑。
“因为我想继续喝酒。”亚当的理由看起来有点草率,“你到时候把我的骨灰带回新墨西哥就行,随便撒在哪。”
“你在那做了些什么?这么有纪念意义?”
“抢银行。”
“钱呢?”
“花完了。”
……
陈剑秋不知道那天晚上亚当的鬼扯里面到底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的,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在。
正当他看着告示出神的时候,一个头戴着斗笠的老人一把撕下了赏金布告,他走到了陈剑秋的马前面,拉住了他的缰绳:
“跟我走。”
这是一句中国话。
老人抬起头来,斗笠下面,浮现出一张黄皮肤的脸。
第四十一章 英王旧部
老人带着一行人拐进了一条小路。
陈剑秋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枪套上,他回头看了一下,肖恩和飞鸟的动作和他一样,只有亚当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反正他拔枪快。
老人带着他们穿过一片树林,他们发现,树林的后面,竟然有一座小村落。
陈剑秋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恍惚,这座村落的建筑风格和他这些天来在美国西部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不同于美国小镇常见的木屋,这些屋子虽然也是临时搭建,但错落有致,有着浓厚的中国风格。
清晨的村落一片祥和,屋子的烟囱中已经飘出了袅袅炊烟,屋子前的菜地里已经有为数不多的妇人在劳作,时不时有几条狗从田埂上穿过,彼此追逐打闹。
如果陈剑秋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处在丹佛的近郊,会恍惚以为自己在中国的哪个山村里。
村子的边上,是一大片经过开垦过的梯田,种着玉米和小麦,还有一小片红色的的植物,陈剑秋仔细一看,居然是高粱。
“老丈,这里怎么会种高粱。”陈剑秋问道,他印象中19世纪美国没有大范围种这玩意儿的习惯。
“家乡带来的种子,没想到在这地方还挺适应,耐旱。”老人的话意味深长。
他把陈剑秋他们带到了一座屋子前,栓好了马,把三人引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陋,一个妇人,正在灶台边煮着什么。
“快去把牛三他们喊来。”老人低声吩咐着妇人,妇人在衣服上擦了下手,就匆匆走了出去。
陈剑秋警觉了起来,他稍稍拉进了和老人的距离,准备随时控制住他。
老人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盯着灶台出神。
很快,妇人带着几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妇人把他们让进了门,老人轻轻把门带上。
这回连亚当都恢复了清醒的状态,四个人全神戒备,随时准备战斗。
老人转过身来,扑通一下,对着陈剑秋跪下了,而那妇人和几个大汉愣了一下,也齐刷刷跟着跪下了。
“英王旗下卒长张大年,参见少主,听候少主调遣。”
这一跪吓了陈剑秋一跳,饶是他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也有点懵。
但他很快上前扶住老头。
“老丈,你莫不是认错人了吧?”陈剑秋想把他搀起来,活着被人拜,有点不适应。
张大年和几个壮汉面面相觑,但很快坚定地回答道:
“当初护着少主出城,只是后来失散,未能护主,虽万死不能辞其咎。”张大年越说越激动,老泪纵横,“少主长大,化名为‘陈剑秋’,虽长相略有改变,但我还是能认得出的。”
陈剑秋替老人擦去脸上的泪水,不说话。
他对于之前做的那个梦有点印象,但其他的信息还是回忆不起来,这老人单靠长相就判定自己的身份,也有点草率了吧。
自己既不想招摇撞骗,又不打算急于撇清关系。
前者是坏,后者是蠢。
老人见陈剑秋不说话,瞥了眼陈剑秋身后的三个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看来少主是默认了,只是不愿意让这三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就先不要提了。
此时的肖恩是一脸懵逼,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儿?
飞鸟则是一脸感慨,自己跟随的人果然不简单,荒郊野外遇到个同族的人说跪就跪。
亚当的目光,则被桌子上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瓶子吸引了。
“快起来吧。”陈剑秋把张大年扶了起来,他的目光停在了那几个壮汉的身上。
“少主放心,这个村里都是自己人,没有人会暴露您的行踪,否则军法处置。”张大年看出了陈剑秋的疑惑。
“那让他们忙去吧。”陈剑秋说道。
老人遣散了众人,欢天喜地地搬了一张凳子让陈剑秋坐下,自己立在一边。
“你也坐吧。”
老人犹疑了一会儿,靠着桌子坐下了。
陈剑秋转过身,对着后面三个人说道:“你们要不要出去晃晃。”
肖恩和飞鸟点了点头,亚当却嗅了嗅鼻子,目光仍盯着那个瓶子。
“这是什么?”他问道。
“二锅头(Erguotou)。”张大年用英文回答道,不过好像说了跟没说一样。
“一种酒,真男人喝的,你要不要试试?”陈剑秋解释道,他很快明白了田地里那一小片高粱是种来做什么的。
亚当一点也不客气,拿着瓶子大大咧咧走出了门。
陈剑秋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告诉了张大年,可对于石泉镇之前和自己失忆的事情,是闭口不提。
张大年也不多问,听的很认真。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陈剑秋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