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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插秧,努力考科举 第67节

  这次策论的题明显比之前的两场还要难,晚上点了蜡烛李意卿还在誊写,因为要注意字体等问题,书写得更慢了。

  “啊。”李意卿打着呵欠,怕太困没精神不小心污了考卷,便停笔观摩了一下在考卷上的答案,而后拿镇纸把写好的考卷压好。

  这几天也习惯了考场的呼噜声,李意卿困极很快就入睡了。

  “啊,我的卷子,我的卷子。”

  安静黑暗的考场内响起了一声惊呼。

  “嚯。”

  李意卿半睡半醒间,听见吵闹声惊醒了,考舍内,大家纷纷起来,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巡差走到一惊一乍的考生考舍前,“吵什么吵?”

  见到面前的考生的卷子烧了一个角,皱了皱眉道:“不要喧哗,天干物燥,请各位考生注意烛火。”

  刚刚吵闹的考生知道考场不能喧哗,只能安静下来,就是人还是很慌张,巡差还是禀告了考官,最后给这位考生拿了备用的卷子。

  出了这件事,之前还在熬夜撰写的人纷纷停了笔,还把卷子妥帖收好,李意卿把睡前压着的卷子放好,都考到最后一场了,受了这么多天罪,可不能临了临了出意外,那真是呕死。

  第二日一早,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简单地漱了一下口就开始煮早食,考舍里很多人已经开始抄写卷子了,李意卿还慢悠悠地用小锅煮早食,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早食他还是很注重的。

  今天是乡试的最后一天,李意卿把草纸上剩余的答案誊写到考卷上,最后在农事这一道策论题上,李意卿把几种土化肥的方法写上,搏一搏,牛车变豪华马车,剩下的,一来是看考生的功底,二来看考官的喜好,考官的喜好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名次甚至是能不能考中举人。

  写完的李意卿蹙了蹙眉,今日不知怎么了,太阳穴一直胀痛,双手揉着额头,见对面周润德脸色发黄,眼下乌青嘴唇干燥,活像是现代的瘾似的,但脸上又带着稳操胜券的神色,挑了挑眉,看样子这次让这老头压对了点题。

  衙差把卷子糊名收完以后,一直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但已经连续折腾这么多天,就是怕是注意锻炼的他也有点顶不住了,龙门一开,考场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出去,李意卿本想走出去竟发现腿脚发软,只能继续在考舍里坐着,等人少了再出去。

  “这怎么还不出来啊?别是出什么事了。”李长江担忧地看着考场门口。

  张管家见此,安慰道:“没事的,应该是出来的慢,你看我家少爷和表姑爷不是也没出来吗。”张管家说的表姑爷就是范敬春了,此时虽然张管家嘴上安慰着李长江,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担心里面还没出来的大少爷呢,这可是张家唯一有功名且为宗族争光的嫡公子。

  范敬春刚走出考场,虚弱地看着左右扶着他的两人,“这次多谢两位学兄了。”

  左边的人爽快道:“害,大家都是同窗,在外互相关照嘛,不碍事。”

  边上范敬春的书童可是被夫人安排着过来照顾老爷的,可不能疏忽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见有两个人扶着范敬春出来,焦急得上前去,李长江和张管家也跟着书童往前走去。

  “老爷,你怎么了?我们快回去,府里请了大夫。”书童说着就上前拦住范敬春,因为焦急都忘记答谢扶着范敬春的两人了。

  李长江和张管家也上前围着他,纷纷出手拉着他,范敬春浅浅一笑道:“李叔,张伯,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说完又再次对着刚刚扶他出来的同窗道谢,走到人少的地方,李长江和张管家还是不放心还没出来的李意卿两人,见范敬春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就让书童先扶着范敬春走了。

  范敬春一走,刚刚还气定神闲地安慰李长江的张管家这时也焦灼起来,前两场虽然三人出来的时候也很狼狈,但也没有让人扶着出来过。

  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李意卿和张自新还没有出来,要不是龙门还有人把守,李长江和张管家两人都想到前面扒拉门口一下了。

  张自新没有急着出来是觉得拥挤,索性已经考完乡试,他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就在考场里坐一会儿,想等没人了再出去,省得跟一堆几天没洗漱的人挤来挤去的。

  见到没什么人了,张自新起身收拾东西就往外面走去,没想到半路见有个人在地上蠕动着爬行,他赶紧上前去,“兄台,你怎么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李意卿机械般地转头,说出的话跟喃喃自语一样,“自,自新哥。”

  这几日,李意卿状态良好,誊写考题的时候更是精神,他根本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没想到临出考场前竟觉得手脚发软,一开始他以为只是累了,歇了一会儿,等到人都要走光了,他想走的时候,竟然走不动了,而且脑袋也开始发蒙了起来。

  李意卿不知道,这几年因为他注意锻炼倒也没生病,这次乡试虽然他注意着休息,但考场的环境就这样了,又连续这么多天日夜颠倒,他的身体一出生就先天体弱的,一下子就受不住了。

  “嚯,意卿,你怎么这样了。”张自新边说边焦急地跑到李意卿身边。

  “呼呼。”

  李意卿喘着热气,摇了摇发昏的脑袋,手抓着地下使不上力气,喉咙更是有一股难言的哽噎感。

  张自新上前用手摸了摸李意卿的脑袋,“怎么这么烫,我背你出去。”说着侧身要把李意卿背起来。

  “呃 呕 唔。”李意卿转了一下头,哇地一下子吐了出来,他还有点意识在,没吐在张自新身上。

  这可把张自新给吓的,慌不择言道:“我这就把你带出去,李叔他们在外面,你不要睡着了。”

  他没有力气,手只能在张自新背上动了动,虽然张自新的情况比两人好,但他也待在考场几天了,而且他想着出去吃顿好的,中午都没吃什么东西,这时候也没什么力气的张自新暗自决定,以后一到饭点,他一定都吃饱了。

  李长江和张管家这时候已经站在守龙门的衙差面前了,知道他们是等考生,衙差便也没赶人。

  李长江已经急到管不上对考场的衙差的敬畏之心了,站在守门的衙差面前道:“这,官爷,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都没有人出来了,我儿子和他同窗还没出来呢。”

  衙差肃着脸拒绝道:“不行,考场不能随意进出。”

  虽然已经考完了,但考场也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何况里面还有带着考卷的主考官和监考官。

  李长江和张管家焦急得在外面跺着脚,目光灼灼地从门口看着考场里面,没多会儿,两人同时见到满脸焦急的张自新驮着人出来。

  “是大少爷。”

  张管家和李长江急着想冲进去,但见门口的衙差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只能止步于门口,这距离平时也是不能站人的,但衙差知道他们担忧里面的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李叔,张伯。”张自新见到门口外的两人,眼前一亮,没想到意卿这才十几岁出头,竟然这么重,有点虚的他已经背不动了,只能驮着意卿走了。

  张自新一走近,还没出来,李长江就看到他后边驮着脸色发白的儿子了,李长江趔趄了下,手脚竟然不知觉的开始发抖起来。

  等张自新疾步跑到门口,李长江顾不得守门的人了,直接跑过去,见被驮着不省人事的李意卿,衙差把刚刚想呵斥的话噎了进去。

  “意卿,你醒醒,怎么了?”李长江边喊着儿子,又快速摸着儿子的头。

  “李叔,快带意卿回去,他发烧了,刚刚还在里面吐了。”

  李长江顾不得这么多了,背起儿子就跑,“张伯,你带着自新回去,我先把意卿背到马车上。”

  林阿牛正驾着马车赶过来,见到主家老爷带着少爷焦急的奔跑,急忙喊道:“老爷,快扶少爷上来。”

  阿牛停好马车,跟李长江一起把李意卿扶上马车,李长江快速走去看着儿子,阿牛一个用力坐上车辕就驾着马车往回赶,心里还庆幸,还好范公子见考场的道路空荡了,少爷他们还一直没出来叫他赶马车过来看看,省得还得走一段路,刚好赶上了。

第120章 排名

  阿牛用马鞭抽打了一下马屁股,马吃痛就跑了起来,要不是因为一会儿要路过街市,阿牛说不定抽得更狠。

  范敬春还在之前的地方等着两人呢,书童在车外见阿牛赶着马车疾驰而过,“少爷,刚刚李公子的马车直接往家去了,看样子很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范敬春听了这话,快速挑开车帘,往马车看过去,猜到应该是出什么事了,不然意卿不会不打招呼就走了。

  看向一边张府的车夫,范敬春说道:“阿大,你把马车赶到考场那边看看,这会儿也没什么人了。”

  “嗳。”

  阿大应了声就走,刚刚书童的话他也听见了,也怕自家少爷也个什么,急急忙忙就往考场走去。

  这边的李长江看着生病的儿子,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儿子以前做功课多辛苦他是知道的,这次乡试更是劳累,他在边上是想着法子给儿子做好吃的,意卿除了刚小时候那几年经常看大夫,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想到以前病恹恹的儿子,李长江更是担心了。

  “呜呜呜...”李长江哭得泪如雨下,一边哭一边让儿子靠着他,时不时的还摸了摸儿子的头,李意卿听见了声音,头在他爹的肩头摩挲了下。

  李长江霎时间忍住哭声,抚摸着儿子的头道:“很快就到了,张管家请了大夫的,不要怕啊。”

  马车很快便在院子外停下,李长江把儿子背进去,刚把儿子放下来,林阿牛就带着张管家请的大夫过来了。

  “大夫,快过来看看我儿子,他发烧了,回来之前还吐了一下。”李长江还是记得之前张自新说儿子在考场里吐了一次的事。

  大夫本来就是请来以备万一的,他来这府里几次了,往年考乡试总有几个秀才直接没了的,见此急忙上前把脉。

  大夫皱着眉把脉,李长江见了,呼吸一窒,怕大夫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过了一会儿大夫又换了李意卿的左手把脉。

  “大夫,我儿子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先开药方我叫人去医馆抓药回来。”李长江说着,擦了擦儿子额头上的冷汗。

  “贵公子是中暍(ye)了,我先写药方,你派人去医馆买回来,要快一点。”大夫说完,急忙写了药方给李长江。

  “阿牛,你去医馆抓药,记得不要耽误时辰,快点回去。”李长江拿着药方和银子给林阿牛。

  大夫见李长江还担心,便道:“给公子喂点水,中暍要多喝点水。”

  李长江急忙拿起桌上的茶壶,里面还有水,这些去考场前他都在儿子的房间准备好了的,用茶杯给儿子喂水。

  此时的李意卿本就浑身不得劲,喝了口水的,终于舒坦了点,便睁开眼,小声道:“爹,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喝了药就好了。”

  林阿牛还没有抓药回来,张自新一行人倒是回来了,几人询问了一番李意卿的情况,见他还发着烧,只能担忧地看着他了。

  张管家见此,叫大夫给张自新和范敬春看了一下,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范敬春要喝点药防着生病了。

  李意卿喝了药很快就睡着了,本来在考场就睡不好,现在生病了,脑袋发沉又困也不为难自己安稳地睡着了。

  “敬春,你和自新快去洗漱,吃完饭就睡觉吧,意卿有我看着呢。”李长江给儿子喂完药,见大家还在屋子里,把两人都劝走了,明显两人也没多少精气神了。

  “嗳,李叔,我们先去洗漱了,要是有什么事,叫张管家一下,益州城他都熟悉了。”说完,张自新和范敬春就走出去了。

  李意卿醒的时候,人还有点发蒙,正要抬手揉一下眼睛,没想到牵动他爹睡前就抓着他的手,一动李长江就醒了。

  “意卿,可算是醒了。”用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另一边跟自己额头对比了一下,见热意已经降下去,松了口气。

  “爹,我没事了,现在不难受了。”

  “可把我吓到了,昨天也没吃什么东西,爹去给你拿点吃食过来。”李长江说完就走出去了。

  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饿了,昨天他也没吃什么,看这天色,应该是第二日清早了,那就是从傍晚睡到现在,越想越饿。

  这次生病,李意卿被他爹强硬压在床上呆了好几天,连每日多看几页书,他爹都怕累了,时不时就把他书本给收了,见他爹确实担心,李意卿便只能乖乖呆着了。

  “苏大人,这是下官取中的卷子,您看看。”

  苏大人,也就是吏部侍郎苏怀清是这一次的主考官,拿过选好的卷子仔细一看,没有问题后,在卷上批一个“中”字,乡试几千位考生的卷子,批卷就是个大工程,这几日,苏怀清跟几位批卷的考官这几日看卷看得头昏脑涨的,八月乡试,改卷到现在已是九月了,可想而知卷子有多少。

  副主考给了卷子,磨磨蹭蹭地站着苏大人的案桌前就是不走,苏大人诧异抬头道:“还有何事?”

  “大人,还有一份卷子,我觉得写得很是不错,就,挺务实的。”他觉得写得不错,但只有考生撰写,没有考据,偏偏写得又不像是空话。

  “哦?我看看。”苏怀清来了兴趣,这还是副主考批了这么多卷子,第一次拿捏不定的。

  拿过卷子一看,忍不住往下一看,过了半响沉吟道:“我看这卷子有点意思。”

  说完,拿朱笔批上一个中字,副主考见了,没有意外,这位吏部侍郎本就看着实务,对辞藻华丽的文章倒是不怎么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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