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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途 第229节


第二百三十八章:如此打法,值得商榷

六千人的左武卫分成了三个大块,在三个方面完全迟滞了蒙军骑兵的冲击,在承受了第一波的巨大的伤亡之后,蒙军骑兵的速度完全被降了下来,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剩下的只是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优势,便在面对着长达三米的长枪之时,这种优势亦荡然无存。而那些灵活地游走于战马之间的横刀手,则更是令人头痛,他们断马腿,断人腿,灵活得如同猴子一般,他们三四人一组,两个横刀手左右,总是有几个盾牌手相随,掩护着横刀手。

战场之上陷入了胶着,但左武卫的伤亡率仍是明显高于蒙人骑兵。苏灿的脸仍然如同岩石一般冷峻,没有丝毫的感情,直到整个战场之上乱成了一锅粥,他的第一个方阵步卒已经被削去了数层,他才抽出了腰里四皇子李逍赠于的宝刀,长刀前指,怒喝一声“出击!”

随着苏灿的一声怒吼,早已按捺不住的六千本阵左武卫呐喊着冲向战场,其中两千骑兵一左一右,竟然向左右两翼包抄过去,看苏灿的意思,他竟是要将这第一波攻击来的万余骑兵一股脑地吃掉。

札木合看出了苏灿的意思,冷笑道:“好大的胃口,也不怕崩了牙齿。”

阿斯兰哈哈一笑“胃口大不大无所谓,崩了牙齿他也不怕,问题是我们承不起他这种疯狂的打法,我们如果杀敌一千。却自损八百的话。打不了几仗,我们蒙人军队可就所剩无几了,而他们大越一声令下,顷刻之间便又能召起数十万军队,哪怕比不了现在这种部队的战斗力,但那时我们的军队在哪里呢?对面指挥战斗的将军绝对长期身居高位,做事只求达到目的,至于过程与否,他根本不在乎,在他眼中。只怕士兵只是一种工具而已,有意思,冯从义原来可不是这个作风。”

“将旗为苏,不知是何人?”札木合这才醒悟过来。但姓苏的大越将军他的确没有听说过,苏灿以前一直便在四皇子府任侍卫统领,认得他的人本来就不多。

“大越地大物博,英才辈出,随便扒拉一个人出来,都了不得啊,能一眼瞧出我们的弱点!”阿斯兰感慨地道:“这才是陛下要建国,称帝,并以此摆出与大越争夺天下的架式,从而吸引那些在大越不得志。在大越被打压的人才投奔到我们蒙元来,札木合,你要学得东西还很多呢!”

“是,父亲。”看了一眼战局“只怕我们得增援了,如果让苏灿将主力投入到战场,我们的人就真危险了。”

阿斯兰摇头道:“没有必要,鸣金收兵吧,与对方这种拼消耗的战争,数十年前。我们便吃了大亏,没得还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rì子还长着呢,对付大越军队,也许以后会越来越容易。”他冷笑着道。“即便你再一次投入。看到远处冯从义的主力了么?可不正中他的下怀。”圈转马头,竟是扬长而去。

札木合看着远处招摇的冯字大旗。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大声喝道:“鸣金,收兵!”

阿尔布古又挨了两刀,头盔也被一根长枪给挑得不知道飞到了那里去了,披头散发,满脸鲜血,犹如鬼魃。这种恶仗阿尔布古是第一次碰上,投奔札尔兀惕之后,阿尔布古做了一名千夫长,与大越军队打过几次,但强度,烈度与今rì远远不能相比,要是放在以前,阿尔布古早就拨马望风而逃了,但现在,他不能逃,亦不敢逃。以前他自己作主,逃了便逃了,但现在,他只不过是札尔赤兀惕麾下一名小小的千夫长,在扎尔赤兀惕旗下,他这样的官也不知有多少,如果他敢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后退一步的话,即便从战场之上逃得xìng命,也逃不过阿斯兰的当头一刀。

他真想大哭一场,干什么要投奔札木合啊,当马匪难道不快活吗?本想搏个荣华富贵,没有想到自己跳进来的却是一个修罗场,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的这一条小命葬送掉。

鸣金的锣声陡地在耳边响起,瞬息之间,阿尔布古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周围几名亲近的同伴惊喜的大叫声提醒了他,这的确是后方下达的撤退命令。

毫不犹豫,他猛砍数刀,将几根刺过来的长枪斩断,根本不理会后退的左武卫长枪兵,拨转马头,快马加鞭地向本阵跑去。

蒙人骑兵的优势在这一刻显现无疑,他们可以选择战场,可以选择战与不战,而大越军队却只能被动接受。在苏灿的主力投入战场之前,蒙人骑兵已是风驰电挚般地撤离了战场。

看着卷起一路烟尘的蒙人骑兵,苏灿勒停了马匹“怂货,就这点胆量,也敢与我大越争锋。”

战场之上,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去,马尸,人尸,断刃,层层叠叠,有的地方竟然磊得老高。左武卫顶在最前面的二千士卒伤亡超过了六成,此时已经只剩下了不到八百人,除了极少数之外,无一不是伤痕累累。而后面投入的四千人,伤亡亦超过三成,这一战打得时间并不长,但左武卫却损失了超过二千人,而蒙人留在这里的尸体则超过了一千具。此时,左武卫已经在打扫战场,掀开敌人的尸体,将战友的遗体一一地抬出来,在地上整整齐齐的码成一排一排的,而在搜寻的过程当中,一旦发现还没有断气的蒙军,立即便是一刀补了上去,干脆了当地结果了对方。

远离主战场的一处高地之上,泰州知州权昌斌一脸地激动,一脸的//最快文字更新无弹窗无广告//震骇,不停地跺着脚,搓着手,看着身边的冯从义,嘴唇哆嗦着道:“厉害,厉害,果然是京城的御林禁军,大越的十二卫之一啊,能正面与敌人骑兵硬撼,而且还击退敌军攻击,了不起,冯将军,你们来了,我这可就放心了,泰州无恙亦,冯将军,今天回去之后,我要好好地敬你,还有苏将军几杯。”

冯从义如同一根老树杆,硬戳戳地站在那里,嘴里嚼着一根枯草,脸sè严峻地看着远方的烽火,半晌才呸的一声吐出了嚼得稀乱的草根“损失太大了。”

“不大,不大!”权昌斌连连摇头“骑兵对步卒本身就有极大的优势,苏将军能打成这样,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希望。”

冯从义默不作声,有很多事情权昌斌尚不知道,但他却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自从那一天,他向四皇子摆明了自己已经决心投靠的意思之后,李逍亦毫不保留地向他坦随了自己的处境和一部分的计划。左右武卫和左右骁卫是四皇子的本钱,如果这样打下去,即便打赢了,只怕于四皇子的大业亦毫无帮助,而且还不见得打得赢,你总不能指望上京再一次增派其它卫军来,如果真这样的话,那就代表着四爷已经失败了。

“今天上阵的不是扎尔赤兀惕的直属军队,而是附属于他们的部族军队,如果是对方的直属军队,伤亡还会增大,如果是蒙元王庭的大帐兵,伤亡比率还会加大,权知州,这样你还能〖兴〗奋得起来么?”

权昌斌一楞“怎么是这样?蒙人有这样厉害么?”

冯从义点点头“我与蒙人打了这么多年交战,他们的底细我还是很清楚的,其实对付蒙人最好的办法便是高筑墙,深挖垒,以高墙深垒来消耗他们,以坚城来阻挡他们,长期对抗,才是最佳的办法。”

权昌斌深以为然“是呀是呀,所以我在开洪县修筑了这么多的要塞堡垒。”

“回吧!”冯从义转身大步向高地之下走去。随着冯从义的离去,右武卫以前冯从义的直属卫队亦随即掉头奔向开洪县城。

回到开洪县城,屁股还没有坐热,苏灿亦尚未返回之时,却来了一位苏灿现在最不欢迎的人,来自卢宁的司马家族的司马智。

“潭州镇将司马智见过冯老将军!”司马智看着大帐正中的冯从义,笑嘻嘻地拱手道,他自己的资格亦很老,而且家族势力雄厚,并不如何惧怕冯从义。

冯从义看了他一眼,却不答话,而是转眼对旁边的关震云道:“震云,苏灿一到,马上请他过来,我们要就今天的战事进行反思讨论,看看有没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末将明白。”关震云虽然已经是右武卫领兵将军,但并没有实战经验,他指挥战斗的经验基本上来自卫军之内的演武对抗,今天这一仗直看得他眼huā缭乱,觉得自己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但看起来冯将军却不甚满意。

“是,冯将军!”关震云恭敬地道,冯从义对司马智有成见,而关震云出自关家,更是没将司马智瞧在眼里,他尊敬冯从义,是因为司马义在卢城坚守了二十年,同时亦是父亲麾下的将领,算起来还是他叔叔一辈,司马智算什么东西?司马家一场正儿八经的仗都没有打,便丢了大半个潭州,让他对司马智更是嗤之以鼻。

(决赛输给了去年的同一个对手,又是亚军,伤心,愤怒,心情极端不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尴尬,愤怒,疑惑以及山间那长长的队伍

司马智很尴尬,很愤怒,作为司马家族地位尊崇的老四,潭州的统兵镇将,在那里不是受人奉迎的,可是今天,当着帐中数十名大大小小的将领,当着泰州的文武官员,冯从义居然摔脸子给他看,关震云这个rǔ臭未干的小子居然向他甩白眼。

但他无法动怒,亦不敢动怒,因为这两个人都不是一般人,冯从义贵为三品云麾将军,在大越朝是数得着的高级将领,关震云此人虽然年轻,但却背后却站着一座大山,在大越军界高不可攀的骠骑大将军关鹏举,就司马智本人和他家族而言,对于关鹏举并不如何害怕,但是司马家作为大皇子的支持者,他们不能给大皇子惹麻烦,惹恼了关震云,便会间接得罪关鹏举,他们得罪了关鹏举,关鹏举也许不屑于来报复他们,但毫无疑问,他们是将关鹏举向四皇子那边推了一步,而这,正是大皇子最不想看到的。

所以他只能压住自己的愤怒,再一次地躬身为礼,以比先前更恭敬地态度,大声道:“末将潭州镇将司马智,见过冯老将军。”

冯从义转过头来,冷冷地道:“吾虽老,却仍耳聪目健,司马将军不必如此大声。”

司马智顿时被噎了一个倒栽,看着帐内将领官员们脸上怪怪的笑容,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红耳赤,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权昌斌很高兴。很得意。潭州未打一仗,便丢了大半个潭州,而自己这边,却还是和蒙军打了几仗的,自己可没有丢掉一寸土地,这在将来论功行赏的时候,可是大大的一笔功劳。看着尴尬不已的司马智,心中一阵阵快意,“司马将军不在卢宁整军备战,以图反攻。怎么还有空绕道这么远来开洪啊?”冯从义仍是冷着脸子,低头翻着大案之上的军报,地图,就是不肯看一眼对方。对于冯从义来说,没有当场翻脸已经是忍到了极限了。自从与骁卫统领从良相互参详,大致得出了卢城守军覆灭的真相之后,对于司马家,他已是反感,痛恨到了极点。

“回冯将军话,潭州已接到陛下圣旨,四爷将统帅整个益,潭,卢。泰四州边,镇军,冯将军为副帅,末将奉知州大人之命,前来开洪,拜见冯将军,以便聆听冯将军关于反击蒙军,收复失土的大计。”

冯从义整个人向后一靠,下巴微微抬起,居高临下地看着司马智。“司马将军,对于潭州军而言,目前当务之急便是收复会宁,打断对手锁在你们咽喉上的这一支手,只有做到了这一点。才可能谈到你们如何配合整体的抗蒙作战,否则。你们如何参予到这一场波澜壮阔的战役中来呢?”

“冯将军,家兄正在积极筹备反攻会宁,力求早rì夺回会宁,打通道路,威胁潭州。”司马智道。

“对手夺下会宁已经近两个月了。”冯从义道:“潭州军为什么没有反攻呢?还在拖延什么?守卫会宁的可不是蒙军,而是韩仲的五千象山兵,难道司马大人坐拥数万潭州兵,不敢与蒙人交战也罢了,竟然连韩仲这个无君无父,无祖无宗的混蛋也怕了。”

司马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冯将军,我军猝不及防,退守卢宁,军械辎重大半丢失在潭州城,韩仲本是大越将领,对于守卫城池,经验丰富,没有足够的军械,我们实在难以攻打。现在卢宁正在积极打造攻城军械,相信很快就可以发动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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