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455节
柯斯丘什科继续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让游骑兵随时向我报告俄国人的动向,尤其要注意右翼。那里的地形很适合哥萨克骑兵偷袭。”
用哥萨克骑兵快速机动,然后在对手薄弱处发起突袭,是俄军指挥官常用的战术。轻视他们的人无不吃了大亏。
“是,将军。”
传令官离去,东布罗夫斯基有些不放心道:
“还是我亲自去右翼盯着吧。”
“不,交给莫恰拉维茨就行了。”柯斯丘什科拦住了他,“您的战场并不在这里。”
俄军的突然袭击令莫济里的波兰军队出现了一定的慌乱,但好在波兰已经对战争做了大量的准备,所以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大批部队很快便按照提前做好的部署,沿边境展开了防线。
莫济里东南,扎加兹克村。
这座小村庄位于波兰边境附近。因为要打仗,所以村民早已弃家逃离。此时,村子已变成了防线的一部分。
“嘭——”
有炮弹重重地拍在一栋破旧的农舍旁,引得地面一阵颤抖。
已经烂掉的窗户后面,德拉索维茨下士瞥了眼身旁或坐或站,却都缩成一团的六七个年轻人,在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班长并未明说,但他作为这里唯一去斯拉沃尼亚打过仗的老兵,这些新兵都是要由他来管理的。
他以前只是个瓦匠,并不喜欢当众说话,但此时却只能努力模仿着镇上官吏的那种架势,大声道:
“哦,都别担心,大炮的声响虽然吓人,但炮弹根本不会直接射中我们。”
他想了想,指向墙上一只还未冻死的小飞虫:
“就像你在50步外,用石子砸中那家伙一样困难。”
远处的炮声依旧密集,但大家看到德拉索维茨那轻松的样子,都纷纷抬起头来,神色放松了不少。
下士满意地点头,但就在下一刻,旁边又是一声巨响,随即屋子颤抖,草木碎屑乱飞。
待尘埃落下,众人就看到农舍的一角,连同旁边的猪圈被一枚炮弹撕碎,变成了满地砖石。
德拉索维茨连忙确认没人受伤,而后尴尬地摊了摊手:
“你们看,我就说过,哪怕离得很近,也不会直接命中我们。”
他又打量着房子摇摇欲坠的框架,皱眉道:
“不过,我们得离开这儿了。”
等新兵们都出了农舍,德拉索维茨就看到走在最后面的金发年轻人的双腿明显在颤抖,于是上前拍了拍他:
“雅尼克,坚强点,其实战争没什么可怕的……”
青年人转过头来,却是咧着嘴,眼中似有光芒在跳动:
“德拉索维茨先生,我不怕!我现在兴奋极了!”
第676章 燃烧的东欧三
“你应该对战争抱有畏惧。”雅尼克前面那名魁梧的卷发男子侧过头来,“俄国人可不是弱者。”
“那有什么?”金发年轻人挺了挺胸脯,“我是光荣的十字军战士,我将在天主的光辉下消灭所有异端与入侵者!”
魁梧男子摇了摇头,不屑道:
“天主可不会帮你挡炮弹……”
德拉索维茨立刻大声打断了他:
“克日什托夫,你这样会影响士气的!”
他又转头,对雅尼克低声道:
“他是利沃尼亚人,你知道的……他的家人都死了。”
利沃尼亚原本是波兰东北部省份,在“一瓜”时被俄国占领。之后,那里的天主教徒就屡遭迫害。克日什托夫的家人因为“支持反俄抵抗军”而被处决,他当时还小,这才得以逃过一劫。
德拉索维茨指向旁边一栋门口堆着瓦砾碎木的农舍——这说明没有士兵住在那儿——道:
“我们去那儿吧。”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空房子,而只要不离开东侧的胸墙太远,他们可以随意选“临时营房”。
待德拉索维茨扒拉开门外的垃圾,推开房门,顿时闻到一股臭味,然后就看到一名十来岁模样,浑身脏兮兮的男孩缩在屋角,胆怯地看着自己。
雅尼克跟了进来,瞥了眼那孩子,皱眉道:
“你怎么还在村里?俄国人要来了。”
孩子听到波兰语,立刻小心翼翼道:“老……老爷,你们有吃的吗?”
听声音竟然是个女孩。
克日什托夫挤了过来,从背包里取出一块黑面包,向她递去:
“吃吧。”
那孩子一把抓过面包,先咬了一口,而后转身喊道:
“卡奇,有吃的了,快出来!”
片刻后,一个约莫六七岁,身上比她更脏的小男孩儿从壁炉里钻了出来,接过半个面包,大口啃了起来。
德拉索维茨看着两个孩子:
“你们没有跟着大人离开吗?”
女孩用力嚼着面包,含混地道:
“姨母没带我们走……”
好一会儿之后,德拉索维茨才听明白,这两个孩子的父亲上个月患病死了,亲戚便将他们丢在这里。
下士犹豫了一下,取出自己的食物,又示意雅尼克:
“把你的也给我。”
他把几大块黑面包和一点儿熏肉塞给女孩,指向西侧:
“带你弟弟朝这边一直走,两三天就能看到补给站。那里的辎重车或许能送你们去斯卢茨克。”
女孩看着手里足够自己和弟弟吃四五天的食物,向士兵们屈膝道谢,而后在隆隆的炮声中,拉起小男孩向村外跑去。
雅尼克目送他们走远,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愿天主保佑他们。”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啾”的炮弹破空声从耳畔划过,旋即,一枚黑色的铁球狠狠砸在地上,扬起漫天的泥土。
炮弹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从地上弹起,落下,又弹起,而后,从那对姐弟的背影上方轻轻掠过。
“不!”
德拉索维茨怒吼一声,丢下枪,发疯般跑了过去。
那片干草地上,只有飞溅出老远的鲜血,以及女孩那脏兮兮的衣服的碎片。
人,已经没了踪影。
下士只觉得胸口一阵发堵,低头拼命大喊起来:
“啊——啊——”
其他几名士兵也围了过来,呆呆地看着地面,不发一言。
突然间,克日什托夫红着眼,举起枪,指着炮弹飞来的方向用力扣动扳机。
“啪”的枪响传出。
他呼吸急促地摸出火药袋,颤抖着向枪管里倒去。
一名中士听到了枪响,带人从不远处的小屋里跑了出来,指着克日什托夫喝道:
“亨里克,你在干什么?没有命令不得开枪!”
“这些狗杂种!”克日什托夫咬着牙,嗓子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德拉索维茨忙拿走了他的枪,向那名中士道:
“班长,请您原谅他。刚才有两个孩子被杀了,所以……”
他忽然一顿,快步跑向班长身侧的草垛,用力扒拉了几下,将小卡奇从里面抱了出来。
“他还活着!”他转头喊道。
半小时后。
小男孩儿在那臭烘烘的农舍里缓缓醒来,茫然地看着周围。
刚才那几名好心的士兵老爷都在,只是,他姐姐不见了。
俄国人的炮击持续了一整天。
德拉索维茨再也不提什么“炮弹不会命中我们”的话了,因为俄军的火炮密度远超过他之前所见过的任何战役。
村里一半的房屋都被炮弹所摧毁,士兵们早已不敢再待在屋里,而是三五成群地聚在胸墙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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