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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十字 第68节

“重建我们的密码破译体系需要多少时间?多大投入?”丘吉尔红着眼睛,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恐怕很难……这批专家和学者都是不可复制的,而且用于破译密码的设备也遭到了破坏,重建的话我认为……”孟席斯沉吟了片刻,考虑了半天才说,“综合人员、队伍、设备再加上德国人新密码复杂程度等各种因素,我认为需要至少2年——这还是往少了算的。”

“2年?”丘吉尔死死地盯着孟席斯,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一般,“2年内会发生多少事?我们要多死多少人?”

孟席斯无言以对,也不敢看首相的怒容,只能低头不语。

正在气氛紧张的当口,情报副官忽然进来了,汇报说:“首相,孟席斯将军,搜索部队前来报告,火场大火已全部熄灭,目前看没有生还者,失踪的那批人员也找到了。”

“好!”丘吉尔从座椅上倏忽一下跳立起来,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光辉,“他们在哪儿?有没有实际困难?命令下去,不管他们在哪里也不管目前是哪支部队接触的,立即给予他们最妥善的保护并送到伦敦来,我们再也损失不起一个了。”

“恐怕……这很难?”副官的脸色很难看。

“你这是什么意思?”

“找到的这批专家全死了……”副官用低沉的语气汇报道,“除一个专家是被击中头部身亡外,其余人都死在一个池塘里,基本都是被人用匕首干掉的,所有尸体事后都被抛尸在池塘里,里面的水全变红了。杀人者手法很专业,部队检查了几具打捞上来的尸体,全都是一刀毙命的。现场打捞还在继续,恐怕遇难者会有50-60人,手法相当残忍……”

丘吉尔闻言之后如同被电击一般,重重地跌坐下去,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

“现在形势已经很明显了,德国人应该渗透了一支特种作战小分队过来,他们为飞机引导了空袭目标,同时又对幸存者进行了大屠杀——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也很直接,就是我们的超级机密。”孟席斯依然保持了冷静,“从刚才的情况来推测,他们人数或许不少,他们必定是假扮成我们部队混进去的——否则这么多人无法掩饰行踪。”

“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我给我去查!去查!立刻!现在!马上!”丘吉尔咆哮着,“还有,要给我布下天罗地网,这支小分队一定还隐藏在什么地方,白天他们没法悄悄溜走,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更多的消息涌进了首相官邸:在镇上宪兵部队驻地发现了全部宪兵们的尸体,没有任何交火痕迹,全部被匕首解决的,手法与池塘边一样,非常娴熟、冷酷,预计是同一批人干的;根据当地其他居民的回忆,昨天傍晚从外面驶入了三辆车,1辆吉普,2辆军用卡车,上面的人全都是宪兵服装——他们认为是部队正常调动与换防就没有理会;然后海军方面发来报告,昨天白天有港口警卫部队发现失窃三辆车,经过比对与核实,确认就是出现在庄园附近的车辆——他们应该是从港口登陆的;雷达站报告,昨天发现我军飞机返航,经过验证核对无误就没保持跟踪,现在怀疑这批飞机就是前来投弹的、伪装成我军的德国人。

一条又一条线索出来了,接到噩耗的战时内阁成员已聚集在了首相官邸,他们都看在眼里,丘吉尔像疯了一样把各方面骂了狗血淋头,骂空军、骂海军、骂宪兵部队、骂距离最近且第一个赶到救援的陆军部队、骂情报机关……

电话铃声忽然响了,副官接了起来,对面是急促而又焦虑的声音,他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然后说道:“请稍等。”

“我们一支搜救部队的负责人希望直接向您进行汇报。”

“可以。”丘吉尔接过话筒,“我是温斯顿-丘吉尔,你是哪位?”

“首相阁下……”对面传来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不知道是恐慌还是紧张,但汇报过程还算流利,“昨天深夜发现布莱切利镇燃起大火后,我们第一时间赶赴现场进行营救,在途中遇到一个自称是‘麦克唐纳’的数学研究员,他告诉我们他是庄园内秘密单位在这次空袭中的幸存者,同时还说有一批幸存者被德国人当做人质掳走了。由于现场气氛紧张、视线非常差,兼之对方能说一口流利的本土英语又持有政府部门核发的工作牌,我们相信了他的话,并根据他指引的方向进行追击,在今天拂晓时分,我们仍然没有追上所谓的德国间谍部队,我们对他起了疑心,想控制并对其进行核实,在反抗中他引爆了随身携带的手雷,本人当场身亡,我们带队长官詹姆斯少校和其他几位士兵一同遇难。我们请求政府能核实这位‘麦克唐纳’研究员的身份并确认其是否属于间谍——所有现场我们仍然保留着,但追击无法继续,我们丢掉了目标……”

“我会找人核实的。”丘吉尔挂上电话颓废地坐了下去,“又一条线索断了。”

多年以后,秘书出版的回忆录中写道:“……那一刻,大英帝国的天塌了下来,首相暴跳如雷而又毫无办法,说句对他很不恭敬的话——那天的他就像一条逮谁咬谁的老狗。”

第24章 天雷计划(完)

第三天傍晚时分,鲍曼协同回来覆命的斯科尔兹内走进了元首办公室,霍夫曼关切地问道:“得手了么?”

“得手了。我们假扮英国宪兵部队混入了现场,完全摧毁了那个庄园并干掉了所有我们能看到的人,轰炸效果很好,现场火势巨大,估计幸存者极少。”斯科尔兹内的情绪不太高,但还是回答了大致过程。

看对方明显情绪低落的样子,霍夫曼奇怪地问道:“怎么回事?我看你很不高兴?队伍损失很大?”

“是!”

“这是难免的,这么重大的行动不可能没有牺牲,但成功的意义更大。这就意味着英国人再也不能从我们这里窃取机密了,你们将挽救无数人。从没有这么少的人挽救那么多人的命运。”霍夫曼显得很兴奋,终于又在改变历史命运的走向上狠狠推了一把。

“主要是元首高瞻远瞩,决策果断。”鲍曼恭维了一句,但斯科尔兹内低着头没有应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请鲍曼同志代我向牺牲者家属和负伤队员表示问候,有关荣誉和抚恤将尽快下发,我将亲自给有功之人授勋。”霍夫曼想了一想,觉得少了个人,奇怪地问道,“兰克呢?他怎么不来见我?”

“元首……”斯科尔兹内头垂的很低,好半天才从牙关里挤出话,“兰克长官为掩护我们牺牲了,他是突击队此次行动中唯一的牺牲者。”

“什么?”霍夫曼惊呆了,连连追问道,“他怎么牺牲的?什么时候牺牲的?他没有特种作战能力你是知道的,我不是叮嘱过你让你们千万保护好他么?”

斯科尔兹内声音低沉地将大致行动过程讲述了一遍,并说了最后两人分手时兰克的情况。

“……正因为他的掩护给我们争取了足够时间,我们没有被英国人后续赶来增援的部队咬住,顺利地从另一条道路撤退了,然后在拂晓时分登上潜艇撤离。我们等到了约定撤离的最后一刻也没能等来兰克长官与我们前来汇合,本来有几人想冒险留在当地进行接应,但我认为以兰克长官对英国的熟悉程度,如果他都不能摆脱敌人,我们根本就没法接应,所以我硬着心肠拒绝了他们——我只能请他原谅我,我没法回去救他,因为突击队有整整50人,我希望把他们都带回来。”斯科尔兹内眼圈红红的,哽咽着说道。

鲍曼已知道了兰克在英国的经历,插话道:“虽然没有人亲眼目睹,但如果我估计得不错,兰克少校应该是牺牲了。哪怕他被英国人抓住,以他的性格和脾气肯定也会选择英勇就义。他虽然牺牲了可他的精神永存,对他而言,过去欺负他、侮辱他的那些混蛋终于被他亲手送去地狱了。”

“我们不能浅薄地看这件事。”霍夫曼摆了摆手,他是学者出身并理解这种人文精神,“兰克去执行这个任务从头到尾对目标和对象都是知情的,他难道是为了个人报仇雪耻?如果仅仅这样看我们就将他的精神看低了,就将他自我牺牲的价值贬低了。兰克在英国生活、求学过程中虽然受到了各方面的欺负与侮辱,但我认为这只是环境对人的一种考验,不能将他执行任务、完成使命的精神降低到仅仅为个人报仇雪这样低俗的层面——他是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崇高利益而去完成这个任务的,如果是他个人,我认为他都不会选择这样做,更不会去报复他们,最多只是泯然一笑罢了。”

霍夫曼举例道:“我年轻时流落在维也纳街头,多少人侮辱我、讽刺我、欺负我,我都坚持过来了。别的不说,光美术学院那个不让我入学的教授我都可以有无数怒火……可现在我当了元首,是德国最有权势的大人物了,难道我就要去报复回来?那样做的话不仅人格卑劣,心理更是扭曲,而兰克作为高贵的骑士是不会也不屑于这么做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鲍曼恭维道,“元首的宽容一直令人景仰,兰克也是拥有这种可贵品质的英雄。”

斯科尔兹内又将麦克唐纳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将兰克的留言也说了,希望霍夫曼能够同意请求。

“怎么说呢,这真是一个悲剧。”霍夫曼叹了口气,他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故事,点点头同意斯科尔兹内的请求并交代道,“兰克烈士的遗言我们应当照办,这件事就委托你去办好。”

他又转过头对鲍曼说道:“要让戈培尔同志以兰克烈士为代表进行深入的爱国主义与民族主义宣传,要让年青一代知道、懂得并理解兰克的思想与牺牲精神,我们要举行隆重的追悼仪式,深切缅怀并纪念他。”

“元首,这是兰克长官留下的书面遗嘱,我们每个人出发前都留了遗嘱,我打开看了一下,发现收信人写的是您,所以给您带来了。”霍夫曼接过后慢慢打开看了起来:

致最尊敬的元首:

我想,当您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多半已不在人世了,这对我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我最初没意识到这个任务的特别之处,我最多认为它有些风险而已,但深入了解之后我才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在那里工作的是大不列颠最好的密码专家和译电员——对一个普通德国人来说最多只是一串素不相识的英国姓名;但对我而言却是生命中很难全部忘却的记忆。译电员只是一般英国公民我可以毫不理会,但里面的密码专家和数学专家们——无论是首席专家还是其他研究员都与我关系颇深。我说得再直接一点,这批专家基本就是大不列颠剑桥和牛津两所大学中最杰出的数学教授、数学系和统计系最好的学生组成的,里面有我的老师,我的朋友,我的同学,我的校友——很多人我都认识,他们应该也还记得我。

总体而言,我在剑桥大学求学过程中虽然遇到了种种不快,但学校对我还是公正的,无论是论文还是学业成绩我都受到了一视同仁的对待,教授们也尽可能在允许的范围内帮助我——不带任何偏见和有色眼镜,虽然有一些同学在我就学时刁难过我,但我并未仇恨他们。事实上,他们的刁难和嘲笑最后也没给我造成太多实质性的伤害,顶多就是茶余饭后的一些无聊谈资罢了,我不会过于放在心上。退一万步说,哪怕我受到了任何不公的对待,我也没有必要去采取这种激烈的报复手段,这不符合我的理想。

我真正关注的焦点是在行动目标和对象身上,正因为我对密码理解相对透彻,所以我懂得失密造成的后果,而且我在北非前线也目睹了失密的危害——虽然古德里安长官利用失密将计就计消灭了不少英国人,但总体而言我们是吃了亏的。因此这个行动对帝国而言不仅正当而且十分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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