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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宠妃是个O 第33节

  听到他说早就和穆湛认识,闻鸣玉莫名有种微妙的不爽感,微微皱眉,“京城?就在天子脚下,那不是很容易被发现。”

  迟碧柏:“灯下黑的道理,眼皮底下反而更安全,他们肯定以为你已经逃出城了,往外搜捕,等风头过了,再出城更稳妥。”

  这话说得,简直替人考虑极了,体贴周到得不行,宛如一个看不得人受苦,无私救人出火坑的圣父。

  这里的圣父,并不是褒义词。

  因为闻鸣玉根本就不相信他。

  闻鸣玉确实想跑,但也不是见到一个机会,就会傻乎乎往前扑,出现得那么合人心意,怎么就知道这不是一个陷阱呢?

  而且,一路听着这些话,闻鸣玉总感觉带了点绿茶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垂眸思索一会,心里冒出了个坏坏的想法。

  闻鸣玉忧愁蹙眉,状似痛苦,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在宫里确实过得不太好。”

  迟碧柏眼睛一亮,连忙做出耐心聆听的模样。

  “你都不知道,我过得有多辛苦,每天,我都要陪圣上一同用膳,各种山珍海味精美佳肴,我吃得都要吐了……”

  迟碧柏同情点头,然后瞪大了眼睛……等等,你在说什么???

  闻鸣玉却像是看不到他变了的脸色,继续“倒苦水”。

  “我只是想吃点清粥小菜,怎么就那么难。而且,你知道我都是用什么吃饭吗?”

  迟碧柏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太想听。

  “紫釉祥云龙纹碗。那明明是圣上用的,可他非要让我用,屋里还摆满了藏宝阁里的珍宝,全都价值连城,我多担心一不小心弄坏了,可圣上说坏了也没关系,我愿意用是那些珍宝的荣幸,还直接就砸了个鎏金杯,让我也打碎个羊脂白玉佩,我不砸,他就生气,争吵起来,我一个没注意把好几个花瓶打碎了,他还笑说砸得声音好听,实在太过分了。”

  迟碧柏咬牙:“……”娘的,好想打人。

  闻鸣玉还在继续用魔法打败魔法,做个凡尔赛矫揉造作大师,“你说圣上脾气不好?我觉得你可能搞错了,他的耐心简直可怕,天天给我上课,亲自教我骑马射箭,可谁喜欢上课啊,我只想玩,好烦。”

  “你的箭术……是圣上教的?”迟碧柏此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脸都要比他的名字绿了。

  “是啊,你也觉得他很烦是不是?”闻鸣玉故作嫌弃地撇嘴。

  迟碧柏干笑两声,脸色很不好看,不愿相信,“你在开玩笑吧?这些怎么听都……不真实,如若圣上真那么宝贝你,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在这。”

  闻鸣玉张嘴刚想说话,结果好像看到了什么,一下变了脸色,拉住缰绳,让马换了方向,看着就是想偷溜。

  迟碧柏回头看去,一眼就看到骑马朝这里过来的穆湛。

  迟碧柏心里划过什么想法,又看了一眼闻鸣玉试图躲藏的样子,越发觉得他刚才都是在瞎说。迟碧柏当即抬高声音喊:“圣上。”

  穆湛面无表情地看了过来,视线掠过迟碧柏,就要冷漠地移开,却在下一秒发现了躲在后面的闻鸣玉。他眯了眯眼,骑马过来。

  “怎么在这儿不动?”

  迟碧柏以为穆湛是在问他,连忙回答,还打算把闻鸣玉刚才的谎言也揭发出来,“圣上……”

  但他才刚开口,穆湛就跟没看见他一样,直接越过他,停在了闻鸣玉面前。

  闻鸣玉歪头,勉强弯了下唇角,有点可怜巴巴地说:“猎物跑了,没射中。”

  穆湛看他这样,忍不住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动作温柔,带着明显安抚的意味。若是别人做这种事很正常,但这是穆湛,暴君。

  迟碧柏呆愣在那,不敢置信。

  什么情况?难道刚才闻鸣玉说的都是真的?

  这还是暴戾恣睢杀人如麻的暴君吗?

  不是什么肉麻兮兮黏黏糊糊的恋爱脑痴情种?!

  因为要摸头,穆湛自然要离闻鸣玉很近,身下两匹马几乎贴在一起,穆湛的马还很亲密地用鼻子蹭了蹭闻鸣玉的马。

  他们两人之间似乎自成一个世界,容不下其他人。

  迟碧柏显得十分多余。

  穆湛根本没在意他,摸完闻鸣玉的头,就说:“走,孤继续教你。”

  闻鸣玉笑了一下,“好哦。”

  两人就要离开时,闻鸣玉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指着迟碧柏说:“陛下,他刚才说我箭术很差。”

  穆湛看了过去。

  迟碧柏心里一跳,额头滴下大颗的冷汗,难掩畏惧。他惶急辩解:“不是,微臣没有这么说……”

  穆湛却完全不在乎他的辩解,沉声说:“你说他箭术不好,想必是对自己很自信了,让孤看看,你的箭术有多厉害。”

  迟碧柏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一触及穆湛的眼神,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僵硬地听命,拿起弓箭,等了一会,看到一只路过的狐狸,将箭射了出去。

  狐狸惊叫一声,转身就灵活逃跑。那箭连狐狸的皮毛都没碰到。

  闻鸣玉故作恍然,小小地哇了一声,用很佩服的语气说:“这箭术,惊为天人。”

  小兔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想夸夸人而已啊。

  只不过在这射空的情况下,夸赞得越是真诚,就越是讽刺。

  迟碧柏感觉血气上涌,喉咙都仿佛尝到了腥甜味,就要气吐血了。但穆湛在这,他不能发泄,还要赔笑道歉,“微臣无知,一时冒犯了闻公子,恳求陛下恕罪。”

  穆湛冷淡说:“你无知,毫无自知之明,待人无礼,应该向他赔罪,跟孤说什么?”

  迟碧柏噎住,咬了咬牙,又对着闻鸣玉低头赔罪。

  闻鸣玉看他不情不愿低头,心里的郁闷消散,有点爽了。

  在他这里,事情算是过了,但穆湛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人。敢挑衅到面前来,自然不会有好下场。只是,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闻鸣玉,知道他有点胆小,到了嘴边的话就换了一句,命令道:“既然你如此自信,就去猎一百只猎物回来,小动物不算,且不准让人帮忙。”

  迟碧柏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穆湛眼神一冷。

  他慌忙低头,“微臣遵命。”

  然后,就只能这么低着头,目送地上的马蹄越走越远,一直不敢抬头。迟碧柏僵在原地,仿佛成了一尊石像,手攥紧成拳,力道大得冒出血丝,眼里满是怨毒和不甘。

  而另一边,闻鸣玉毫不犹豫就把这人抛到了脑后,忘记得很干脆。一个不重要又反感的人,想他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没了打扰的人,闻鸣玉这才真正开始体验打猎。

  闻鸣玉根据前几天的打猎经验,御马向前,开始找猎物。他没有和穆湛待在一起,但距离也隔得不远。毕竟老师在身边会有依赖性,他表达了这个意思后,穆湛看他一眼,没说不准。

  猎到一只狐狸后,他一转头,发现温长阑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和穆湛说着什么。

  温长阑意外地敏锐,几乎和穆湛同时察觉到他的目光,看了过来。温长阑朝他温和一笑,一身文人雅客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而且他虽看着身体比常人弱,但洞察力强讲究策略,动物完全玩不过他。

  穆湛一边自己打猎,一边也会适时指导闻鸣玉两句。温长阑偶尔也会说两句话,但都不越矩,相处起来意外还算和谐。

  后来,温长阑找了个机会,骑马到闻鸣玉身边,低声说了句,“迟碧柏曾经是四皇子的伴读。”

  没说多,但显然是在提醒他不可信。闻鸣玉想起穆湛的过去,生母折磨,父亲忽视,被其他兄弟肆意欺凌,迟碧柏说是认识,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带着恶意,设了陷阱等他跳进去。

  闻鸣玉忽然想到什么,神情微妙说:“我刚才和迟碧柏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温长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是指——圣上太宠我了,我好苦恼好烦怎么办,这些之类的话吗?”

  闻鸣玉尴尬到想钻进树洞里,又倏地想起刚才温长阑和穆湛说话的画面,猛地抬头,紧张问:“你没和圣上说吧?”

  温长阑笑了一下,“你觉得呢?”

  闻鸣玉感觉自己当场社死了,写的话本没暴露都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温长阑看他就差两腿一蹬生无可恋的表情,更忍不住笑,“放心,我只是跟圣上说,迟碧柏对你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不信,可以去问圣上证实一下。”

  闻鸣玉顿时大松了口气。

  温长阑又说:“我那傻表弟把你当成异父异母的兄弟了,经常跟我提起你,让我都忍不住好奇起来,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闻鸣玉总感觉他是想说奇葩。他蔫哒哒地笑了一下,聊了两句之后,转头更加投入到打猎中。

  温长阑看着他朝气蓬勃的背影,追着猎物跑远了。

  事实上,温长阑这次来参加围猎,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见一见闻鸣玉。之前听魏英武说宫宴上的情况,他就留意到了一些细节,比如圣上突然对舞女发怒,却又难得地放过了人。

  中间,只有闻鸣玉和圣上说了两句话。

  他能影响圣上。

  温长阑想亲眼看看,到底是不是这样,抑或只是凑巧。

  围猎开始前,他不动神色地探究打量,正好就看到一个胆小的宫人战战兢兢,差点出了差错,圣上的脸色很不好看,若是按照圣上以往的暴戾脾性,这宫人肯定会被重罚甚至丢了小命。

  但下一秒,温长阑就看到闻鸣玉凑过去,笑得灿烂,和圣上说了不知什么之后,圣上的脸色就有所缓和,还很顺手地摸了一下闻鸣玉的头发。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做到这种事。

  文人大概都有同一个追求,希望能为明君效力,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他看得出来,圣上处理政事游刃有余,有成为明君的能力,但最大的问题,就是那暴戾的脾性,阴晴不定,煞气极重,这在打仗时是优势,但如今是要治国,杀戮多了十分不利,若是以后继续严重下去,必然会成为遗臭万年的凶残暴君。

  现在,出现了一个扭转的可能性,他自然重视起来。

  温长阑正思索着,一个粗犷响亮的声音突兀地在耳边炸响。

  “哥,傻愣着干哈?!”

  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拍在他背上,是收敛了力道的,但就魏英武那怪力,分分钟能把人送走。

  温长阑转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万分的笑容,“表弟,我们要不要比一下?”

  魏英武顿时两眼亮了,“比!比!你输了的话怎样?”

  温长阑说:“我知道一种兔子很喜欢的食物,堪比猫薄荷之于猫,可以告诉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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