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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小夫郎 第183节

  于是,白子怡更加勤快地更换白志文额头的布巾。

  大概换了有五六轮的样子,姜芷芸领着隔壁黎二爷家的哥儿黎秋生和依旧借住在黎家左厢的向易宇回来了。

  黎秋生跟着邢郎中学了好几年医术,平时村里谁有个头疼发热的找黎秋生看病基本能够看好,今天他恰巧在家里,白姚氏在请人去喊邢郎中时听说了后,就赶紧去找黎秋生了,向易宇是附带的。

  发现了在屋子里乖巧换布巾给病人降温的白子怡,黎秋生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问道:“白志文的病是怎么来的,白伯娘你们知道吗?”

  白姚氏哪里知道儿子的病是怎么回事,她一回来就看到儿子这幅样子了,她回想了一下说道:“我不清楚,我今天午后去了白村长家,是黎大娘说她看着我家志文提着两只大雁回来,身上有伤才把我叫回来的,回来我就看到志文这样躺在床上了。”

  向易宇仿佛知道黎秋生下一个问题想问什么,他率先开口:“是什么样的伤,在哪里?”

  刚才白姚氏匆忙之间只留意到了白志文发热,他是哪里有伤口、伤口是什么样,她通通不知道:“我不清楚。”

  听着这话,向易宇在问过了白姚氏之后,直接上手在白志文的身上摸索起来,他的衣服上现在看不到血迹,应该是已经包扎过了。

  没费什么事,向易宇在白志文的左手臂上发现了伤口,看包扎的样子伤口应该是在外侧。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

第285章 反复发热

  经过白姚氏同意之后,向易宇小心翼翼地把白志文手上包扎伤口的白布拆开了。

  黎秋生看着这个包扎方式的时候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这种包扎伤口的手法比较特殊,他这些年只在郑猎户和郑山那里看到过,据说这样包扎是因为他们经常只有自己在山上,单手就能包扎好。

  又白姚氏听说白志文提着两只活的大雁回来,黎秋生猜测白志文的伤口是在山上弄的。

  像这样单独直出现在某一个地方的伤口,不可能是在树林里不小心摔了,很大概率是勐兽,就是不知道伤口的深度怎么样,是勐兽的什么部位给弄伤的。

  解开当初那个包扎之后,白志文手臂上的伤口展示在了在场几个人眼前。

  看着哥哥手臂上的伤,白子怡吓得惊唿一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白志文手臂上的伤口长脓了,白虎爪划破的皮和肉外翻着,伤口附近肿了一大圈,还有一些看上去白白黄黄的东西在往外冒,有些恶心。

  “怎么会这么严重?”黎秋生眉头皱得死死的,解开包扎之前他以为只是一个小伤。

  向易宇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以前有见过这样的伤口,他记得当时教他辨认药材的采药人说,这样的伤口很麻烦,如果受伤的人开始出现发热的状况并且一直不降温的话,到最后受伤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变傻,或者治疗好了之后身体有严重的后遗症,比如说手脚瘫痪,关节坏死。

  看着黎秋生好像不知道的样子,向易宇有些纠结要不要说,因为他不敢保证受了这样的伤之后一定会出现那个采药人说的后果,只是白志文的状况和采药人说的非常像。

  原本伤口就看着挺吓人的了,要是因为他的话把白志文的娘和弟弟吓得更厉害,岂不是帮倒忙,所以向易宇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认真地观察了一下白志文伤口的状况之后,黎秋生问:“看样子是某种勐兽的爪子划的,他今天是不是去了后山深处?什么时候去的?和谁一起?”

  白姚氏看着儿子的伤口,忍着不适动脑筋想了下:“志文他今天上午就出门了,出门之前他没说他要出去做什么,如果他是去了后山的话,我猜测和他一起出门的是郑猎户的儿子郑山。”

  整个上河村敢跑到后山深处的人除了郑猎户父子两人,恐怕再没有别人了,自家志文进山肯定不会找郑猎户,郑山的可能性更大。

  黎秋生点点头,对着向易宇不客气地安排道:“向易宇,你去一趟郑猎户家,问问郑山他们今天在山上遇到了什么,当时他们怎么处理这个伤口的。”

  向易宇就喜欢黎秋生对自己不客气,喜滋滋地点头:“我这就去。”

  接着,黎秋生拿出他的药箱,将可能用得上的药材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研究适不适合用在白志文身上。

  因为有向易宇在,黎秋生药箱的药材非常齐全,而且品质比邢郎中甚至县城药房的还要更好一些,有时候邢郎中那边遇到需要某一味药的时候,都会过来找徒弟要。

  向易宇速度非常快,在黎秋生刚打算动手处理白志文的伤口时,他和郑山就出现在白家院子。

  郑山听说白志文回家之后伤口化脓且发起了高热,毫不犹豫地放下还要处理一下的老虎皮子就跟着向易宇一起过来了。

  郑山将他们在山上的事大致说了一通后,黎秋生的师父邢郎中终于过来了。

  把处理伤口的事情交给向易宇,黎秋生和邢郎中师徒两人研究着白志文的伤口,讨论、斟酌他这个情况应该怎么给他用药。

  受了比较深的皮肉伤之后出现发热症状的患者邢郎中以前有遇到过,他不是很清楚这种情况的原因,不过他自己摸索出来了一些有用的药材,配好对症的药之后交给白姚氏,让她赶紧把药煎了给白志文服下。

  然后,邢郎中和黎秋生一起研磨外敷的药粉,有向易宇提供的上品药材,没一会儿就弄好了药粉,由向易宇动手给白志文敷上,再绑上干净的白纱布。

  内服和外敷的药都处理好了,接下来就只需留意白志文的情况了,外敷的药差不多四个时辰换一次,内服的药如果温度降了下来就继续喝之前的方子,如果温度没有降下来,邢郎中交代黎秋生把其中几位药的剂量增加。

  处理好了白志文的伤,邢郎中收了诊金就离开了,把后续的事情交给自己这个差不多可以出师的弟子。

  这时候差不多是下午酉时初,白姚氏、黎秋生和向易宇他们都不知道白志文的发热什么时候结束。

  白姚氏就是一介妇人不懂医术,不过她有过照顾病人的经历,在郎中离开之后,她一直守在儿子的床边换他额头上的布巾,希望在看了郎中、喝过药、也换了药之后儿子的情况会好起来。

  四个时辰过去,夜色中,黎秋生和向易宇一起到白家来给白志文换药,他们高兴地发现白志文身上的温度降了些。

  把外敷的药换了之后,黎秋生叮嘱白姚氏晚上一样要悉心照顾白志文,如果发现他身上的温度又有所增高,就赶紧给他喝一碗药。

  这一晚上,白姚氏几乎没有合眼,每次给白志文换额头的布巾时都会摸一摸他身上的温度,到了早上寅时,黑了好几个时辰天空开始微微泛亮,人到了一天中最困的时候,白姚氏靠在床头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鸡鸣,白姚氏的手一抖,她手上拿着的那块布巾掉落在她的腿上,让她勐地惊醒,她看着脸色又开始不正常泛红的儿子,心头一跳,伸手摸向他的额头。

  白姚氏的手在白志文的额头上碰了一下,抬起手后她不太确定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怀疑她这会儿是累煳涂了没有分辨出温度,甩了甩脑袋清醒一下,再次伸手过去。

  将整个手掌放在白志文的额头上,她的感觉没有出错,他的额头是真的在发烫,比昨天下午那时她摸着的更烫。

  让她没想到,就她打盹这一小会儿的功夫,白志文身上的温度突然就升高了。

  白姚氏一下就慌了,好在她还记得昨天邢郎中和黎秋生对她说的话,如果儿子身上的温度有了变化,就赶紧给他再喝一碗药。

  灶房那边火一直烧着的,就是为了温着药随时可以喝,白姚氏慌慌张张地跑过去舀了一碗药端过来,用勺子给白志文喂药。

  让白姚氏感到害怕的是,昨天喂白志文喝药时他能喂下去,今天不行了,喂到嘴里一口,药立马顺着嘴角流出去。

  白姚氏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幻影,她仿佛同时看到了喂不进去药的儿子和病重的相公,他们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当初,小白秀才是在赶考途中不小心落水,染了风寒最后不治身亡的。

  最初,小白秀才的症状只是咳嗽、发热,人是清醒的能够自己喝药,没几天他就开始昏睡,到最后几乎一整天都是昏迷的,喂他喝药喝不下去,喂一口吐一口,整个人瘦得脱相。

  擦掉儿子嘴角的药液,白姚氏用颤抖的手捂住自己的嘴,旋即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眼眶中滑落,她蹲在地上无声地大哭。

  在这一刻,她的眼泪中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白子怡昨晚睡得不好,他担心哥哥的病情,早早地醒来了之后没心思再睡觉就干脆起床过来看看哥哥,一走到门口就看着他娘蹲在哥哥的床前痛哭。

  这时候,白志文依旧躺在床上,房间有些昏暗,门口的白子怡看不清他的状况。

  不过看着哭得绝望的娘,白子怡以为发生了意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白子怡才好像找到了他的声音,颤抖着问:“娘,哥哥、哥哥他……”

  说不出口那个词,白子怡扶着门槛,只觉得喉咙发紧,憋着眼泪看着白姚氏。

  白子怡的声音很小,白姚氏这时候还沉浸在回忆中,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小儿子过来了,她的表现让白子怡以为自己没有说出口的话是真的。

  确认哥哥出了事,白子怡憋不住了,“哇”地一下伤伤心心地哭了起来,他的哭和白姚氏那种无声隐忍的哭不同,他是放开了嗓门表达自己的难过。

  这一声响亮的哭嚎,终于唤醒了白姚氏,她抬起头看着哭得一脸难过的小儿子,有一瞬间的傻眼,这是怎么了?

  白姚氏胡乱擦了把眼泪,她站起来抱住哭得打嗝的白子怡:“子怡,子怡,怡哥儿,你怎么了?你说话,你别吓唬娘,你别吓唬娘……”

  白子怡泪眼朦胧地看着看着白姚氏:“娘,哥、呃、哥哥他……我以后、呃、是不是没有哥、呃、哥哥了?”

  一句话打了好几个嗝,白姚氏完全没听清白子怡说了什么:“子怡,你在说什么?”

  吸了吸鼻涕,白子怡让自己平静一些,尽量说完整点:“我、呃、我说,以后我是、呃、是不是没有哥哥了?”

  就在这时,床上的白志文突然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屋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楚。

  白子怡听着这个动静几乎要跳起来,他脸上的表情非常难以描述,手指着白志文发抖:“哥哥、哥哥他……”

  “怎么了?”白姚氏皱着眉头看向白子怡,越发不明白小儿子这是怎么了。

  白子怡深吸一口气走近白志文,伸出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下,发现哥哥的额头非但没有他想的那样冰冷,反而烫得吓人。

  脱力地坐在床榻上,白子怡的神情又像哭又像笑,最后定格在了哭上,他的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刚才娘你一直在哭,我以为、我还以为……吓死我了,呜呜呜~~”

  白姚氏总算弄明白了小儿子这是怎么回事,她的眼睛还红肿着,看着哭成了一团的小儿子,眼泪已经含在了眼眶中,可是她现在是两个儿子的顶梁柱,她必须要坚强。

  于是,白姚氏擦了眼泪,重新拧了布巾铺在白志文的额上,对白子怡说道:“子怡别哭了,你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在这边给你哥哥换布巾,娘去煎药,有什么事你喊娘一声。”

  白姚氏的镇定让白子怡渐渐安定下来,他止住了哭声,掏出手绢不好意思地擦了把脸,认真地表示他会好好看着哥哥的。

  哭过一场释放了不安、害怕、担忧等情绪后,白姚氏快步离开儿子的房间走到灶房,她手脚麻利地把药罐里的药渣倒掉,把另一包药给放进去,加大火开始熬药。

  清晨的村子很是安静,刚才那会儿白子怡的哭声传到了黎家,惊醒了睡得不是很沉的黎明瑾和姜芷芸。

  其实姜芷芸昨天一晚都没睡好,她想着黎明瑾说那句话时倔强的眼神,又想到了白姚氏信任她的样子,想了又想,她想到了一样或许对白志文的病情有帮助的东西,打算起床后告诉黎明瑾。

  黎明瑾也差不多,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或许是他日有所思,所以夜有所梦,他梦到了小时候的一段经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七八年,记忆早就模煳了,不过在梦里再次经历了一遍之后,那段记忆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

第286章 夜有所梦

  黎明瑾还记得,当时他跟着爹娘一起到了一个寺庙中说是还愿,一个笑眯眯的大和尚说了几句话之后给了他三个护身符。

  那几句话具体是什么他回想不起来了,不过黎明瑾想起来了在回家的路上他做了梦,梦到大表哥落水生病,然后他把其中一个护身符送给了生病的大表哥。

  不知道是不是护身符起了作用,大表哥的病很快就好了,而且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大表哥当时也是发热。

  黎明瑾突然有些兴奋地从床上跳起来,是不是他把这个护身符找出来拿给白志文用,白志文的发热也会有所好转?

  等不及想要找到当年的护身符,黎明瑾跳下床踩着鞋子打开门,看着从对面房间走出来的姜芷芸,兴冲冲地问:“娘,你知不知道我还剩下那两个护身符放在哪里了?”

  “瑾哥儿,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两个护身符?”姜芷芸同一时间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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