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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第一仵作 第365节

  “老爷没说……”

  仇疑青思忖片刻,没再继续问,转身往外,将要离开时,低声叮嘱了一句:“方才之事,不必告诉你家小姐知晓。”

  “是,小姐身子不好,忧思过度恐会生病,谢指挥使体恤,”老仆担心的不行,追出来两步,“我家老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必打听,静候。”

  一水的飞鱼服衣角在眼前滑过,锦衣卫的事,老仆怎么敢瞎打听?可是……这家里没有女主人,也没个拿事的人,只有一个病弱的小姐,要是老爷真出了事,可怎么办哟。

  仇疑青走到街外,已经有锦衣卫快马过来报告:“申千户那边传了信来,说人并不在官署!”

  接下来怎么办,去哪儿找?京城这么大……

  锦衣卫们正心犯嘀咕的时候,就见指挥使已经重新上马,方向坚定:“花船!”

  本次案件几经分析,基本排除了私仇私情这样的方向,就是与‘机密’有关,有人在不遗余力,阻止秘密的暴露和外泄,以□□惩罚泄露秘密的人,关键的秘密有二,一是乌香链,二是官位买卖交易链,种种迹象可知,潘禄参与了第二个链条,可他明明没用乌香,却知道了乌香,近来行为还很微妙,怎会不令别人起疑?

  如若潘禄准备一条道走到黑,跟人做了交易,放弃一切良知和底线,成为对方的一员,那他不会有危险,甚至还会发财,但他并没有,反而总是‘巧遇’锦衣卫,说些有的没的话,看起来没有什么漏洞,没暴露什么秘密,可这个行为本身,就是疑似背叛的危险行为,如若矛盾激化,对方发现了他在提醒锦衣卫,他必会有危险。

  而不管乌香还是官位买卖,都聚集于一点——花船!

  仇疑青策马奔腾,眼神越来越锐利。

  可能三皇子组织有很多据点,但潘禄是自主意识出门的,作为对组织了解不深,还未彻底加入的人,他知道的东西必也有限,如果突然有了什么想法,除了花船,还能去哪?

  至于别的方向……

  仇疑青根本不做考虑,潘禄的生活非常简单,除了任上公务,就是家中女儿,再就是最近这个‘麻烦’,大晚上的,官署没事,女儿没事,他想做的事,想去的地方,还能是什么?

  夜已经很深了。

  花船仍然很热闹,甲板上灯火通明,姑娘们在花香簇拥下,轻纱舞动,腰肢曼妙,纤影映着水光,美不胜收,客人们叫好声不断,赏银都能撒出花来。

  仇疑青听到了三楼传来,断断续续,有些熟悉的破空声,还有在这破空声之后,人们夸张的赞叹和捧场……

  “日,这姚娘子厉害啊,竟然借着人命案发生的当口,猎这个奇,重新启动了弓弩游戏!”

  申姜紧赶慢赶,正好赶到:“指挥使,咱们怎么办,上去搜人?”

  仇疑青身影融在夜色里,眉骨浓深:“搜。”

  潘禄可能有危险,也可能没有,但他们有所推测,知道有风险可能,就不能不管。

  船上突然多了‘不速之客’,姚娘子提着裙角从三楼下来,端着滴水不漏的妩媚笑容:“未知锦衣卫大驾光临,奴家有失远迎,真是罪过,诸位是听曲儿,还是赏舞?尽管楼上来,就是这刀啊剑啊的,能不能稍稍收一收,别吓坏了姑娘们……”

  申姜理都没理她,直接带着人往上走,手指每往前一划一顿,都是指令,底下小队两三人一组分开,收拢所有方向,一间间查找。

  姚娘子笑意僵在了脸上,看向仇疑青:“指挥使这是何意?我这船还犯法了不成?”

  仇疑青也没说话,冷肃着脸站在原地,盯着四外方向。

  锦衣卫行动很快,不过多时,从一楼到三楼,已经全部查完,申姜皱着眉过来,在仇疑青身边低声回话:“……三楼客人不少,在玩弓弩,没有人受伤,未见血色,也未见到潘禄的人。”

  到处都没有……莫非他们想错了,潘禄根本没来这里?

  这就有点尴尬了。

  虽然他们锦衣卫历来厚脸皮,没什么不敢干的,早年就在外‘常有凶名’,可那是指挥使不在,现在指挥使本人在,大张旗鼓又没找到人,这姚娘子看起来又是个厉害的,当场撒泼怎么办……

  果然,申姜刚一担心,姚娘子就开始了。

  她可能刚刚愣了下,不知道锦衣卫为何上门,但现在,一水的飞鱼服进来,所有房间看一遍,又一水的退出去,能是干什么?

  做这种盘子生意,别的可能少见,捉女干戏码可是三五不时就有,找人路数,她比谁都熟。

  “如何,申千户可寻到了人?”

  姚娘子素手抬起,风姿绰约地扶了扶鬓边的发:“虽说在这京城里,锦衣卫无可不为,各官署中北镇抚司独大,可无缘无故深夜到访,砸我们这些苦命烟花女子的场子,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申姜皱了眉:“你待如何?”

  “哪敢如何呀,”姚娘子娇笑着,视线滑过仇疑青,“只是指挥使的人如此蛮横,吓着了花船上的姑娘,一会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把客人伺候好,是不是得给点交代?”

  这是要坐地起价,不是要钱,就是要路子呢。

  申姜早年做总旗,处理这种事不要太习惯,咧出一嘴白牙,大手直接往下,按住腰间绣春刀刀柄,略略一使力,泛着寒光的刀刃就露了出来:“要交代?这个怎么样,是不是够好看?”

  姚娘子:……

  是谁说北镇抚司指挥使立了规矩,手下锦衣卫把去年起就很讲理了,这不是还有耍无赖的么!

  真要论肮脏手段,姚娘子不觉得自己会输,但关键对面是官家的人,这申千户身上一股子二五眼的悍劲,要是指挥使不管,还真有点收不了场。

  她赶紧眼睛找人,叫人去寻燕柔蔓。

  燕柔蔓今夜就在船上,既然日后攻略重心在这条线上,她就不能装作看不到,不用人叫,此刻已经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娘子莫急,申千户不过是开个玩笑,”燕柔蔓笑容也很妩媚,比起姚娘子的故作大方,她的神态里更添了几分坦诚,不设防,声音听在耳朵里也怪舒服,“指挥使莫要同奴家这等烟花女子计较,多跌份不是,方才这么大动静,可是出了事,在寻什么人?若要叫人误会就不美了,人家若不愿意被寻到,反倒白费了锦衣卫力气,我们姚娘子方才是想说,可代为通融劝说,而今在这船上的,不管姑娘还是客人,总得给我们几分薄面不是?”

  这话就高级多了,回缓了气氛,把姚娘子的锋芒改为配合帮忙,大家场面上都过得去。

  至于在这过程中,是真的想配合帮忙,还是心里有什么小九九,那就是个人自己的选择了。

  “不必。”

  仇疑青袍角一旋,转身离开了。

  虽然没怎么理她,但也没有下令,对花船进行更深的打压……

  姚娘子站在福身送行的燕柔蔓身后,眼神微闪,果然这个女人就是有用,锦衣卫还真给她面子!她这回应该是没走眼,把燕柔蔓报给主子也很英明,只待以后立下大功……有些位置,非她莫属!

  跟着指挥使走到船下,申姜才问:“指挥使,咱们真的要撤?这花船看起来很有问题,要不要……”

  “不撤。”

  “不撤?”申姜突然卡壳,那下船干什么?

  仇疑青绣春刀鞘滑过水面:“找一组水性好的,下水看看。”

  “指挥使的意思是……水里?”

  申姜眼睛陡然睁圆,也不接着问了,还愣着干什么,直接队伍里点了几个,自己身先士卒,往水下一扎——

  夜太深,水下视野并不好,可四外摸了摸,申姜还真隐隐约约的瞧见了一个人,刚要游过去,那人已经发现了他们,奋力朝远处游去!

  这里是护城河的一个弯道处,花船就停靠在一边,岸边往东连着大街,锦衣卫刚刚就是从这边过来的,往西就暗了,连着一条小巷,特别昏暗。

  这人速度非常快,不久后就在暗处冒了头,浑身湿漉漉的,往黑暗的巷子里走。

  瞧这身量,还有身上穿的衣服,眼熟的立刻就能认出来,这不是潘禄是谁!

  刚刚在水里不方便喊话,距离也太远,互相看不清,申姜身上都是水,衣服一搭变的老重,一时半会追不上人,赶紧喊:“锦衣卫在此,潘禄你给我站住!”

  潘禄愣了一下,还真不跑了,站定在原地,回头看时眼底都是狂喜。

  然而变故,就在此刻发生。

  突然有一支箭,自远处射来,迅疾如风,掠起破空低鸣,直直冲着他的左胸!

  “小心——”申姜看到了,奈何他离得太远,根本跑不过去救人。

  仇疑青位置也不合适,他并未入水,仍留在花船附近观察,这边潘禄和申姜露出水面,再到箭来,速度非常快,他来不及过去,只能伸手抢了一个锦衣卫背的弓箭,搭弦便射——

  “咻——”

  箭矢在夜空中如流星般划过,击飞了射往潘禄身上的箭。

  但别人用的是连弩,一箭不中,第二箭已经迅速再来!

  仇疑青再拉弦却已是来不及,他眸底一冷,手指一弹,一颗小珍珠划低空滑过,因体积小,速度更快,在对方箭矢到来的一瞬间,率先击中了潘禄膝盖,潘禄身体一斜——

  箭矢仍然射中了他,却已不是左胸要害,而是右胸靠肩的位置!

  “潘禄!”

  申姜没箭支救人,一路都在跑,及至现在,是离人最近的,直接把人捞住了。

  远处弓弩连发两箭后,没有再继续,似是知道会被追查,动静全无。

  仇疑青指了个方向,让锦衣卫去追,自己先行过去,看潘禄现在的状态。

  潘禄有点不太好,血沫子从唇角流出来,紧紧攥着申姜的手:“我女……女儿……”

  奈何声音太小,申姜急的脑门都冒汗了,紧紧贴过去,还是听不清:“你说什么?你声音大些——”

  “你女儿很好,不会知道今晚发生的事,你且好好养伤,才好回去照顾她,”仇疑青已经走到身边,“她这个年纪,没爹看着可不太行。”

  潘禄松了口气,睁大眼睛:“指……我有东,东西要……”

  指挥使没说太多,也没有威胁引诱,但他知道怎么做最好,知道怎样行为,才能保住自己,日后有照顾女儿的时间……

  喉头堵的慌,他不太说得出话,右手挣扎着,抚上自己左胸,试图伸到衣襟底下,可惜力气不足,也低不了头,看不清,怎么都抓不出来。

  仇疑青蹲下来,按住他的手:“本使知道了,你不必担心,且好好养伤。”

  潘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眸底是透着担忧的感激,只一瞬,就头一歪,彻底的晕了过去。

  仇疑青从潘禄衣襟底下摸出一个油纸包:“先救人。”

  “是!”

  申姜瞧着这伤不轻,不敢耽误,干脆自己背了人,直直去往北镇抚司。

  这里离自家地盘很近,深夜里到处找还开着门的医馆,不如回去找老大夫,谁的医术能比的过自家指挥使请来的老手?

  仇疑青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张空白宣纸,但它不可能是空白的,真要什么东西都没有,潘禄也不可能给他,只有一种解释,这上面的字,可能需要特殊技巧才能显现。

  这个不急,可稍后试验,仇疑青将东西收好,去往方才箭矢来的方向,他倒是要看看,这箭是打哪来的,谁射的,花船之上,还是花船背后的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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