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型月网游太假了吧? 第204节
是了,迎接任何结局,结束掉眼前这一切。她没办法让自己这烂透了的人生重来一遍,但至少也能让这见了鬼的人生止步于此,不会再变得更烂。
然而问题也就在这里了。
她这里都已经做好了随时去世的准备,可那个男人却偏偏不是什么刺客。
那是令她很难理解的行为,要知道但凡脑子没病的话,也没人会说自己是一个下凡的天神,至于什么为了满足她的愿望而出现,这种套近乎的方式就更为蹩脚了——可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如同骗子一般的人物,却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里就把布里诺斯扔到了她的面前。
布里诺斯的实力,尼禄是知道的,这个明星角斗士在被卖进斗技场之前,曾经是某一支蛮族的战士团首领。在前线的军报中,这个两米高的巨汉在身披双层重甲的时候,亲手撕碎了足足六个百夫长,并将其麾下所有部队全部销掉番号。
如此强悍的武力,已经可以堪称非人了,就连前线军团也是动用了弩枪才将其制伏。当然,在失去了双层甲胄的保护之后,只剩下血肉之躯的布里诺斯确实也变得弱了很多,但那如同巨人一般庞大的体格仍旧有着生裂虎豹的实力。
可就是这样一个恐怖的角色,那个自称下凡天神的男人在将其抓过来的时候,却如同抓一只鸡一样简单。
抵抗是毫无意义的,那一刻她再一次确认了这一点。双方的武力差距实在是太过悬殊,真动手只会是自取其辱——更何况她也没想过动手反抗,她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见了鬼的世界。
然而那个男人却没有杀她的意思,甚至都没有碰她的意思,只是引领着她的双手,切蛋糕一般切开了布里诺斯的喉咙。
对方为什么要为她做这种事?尼禄完全无法理解。如果说是因为有什么诉求的话倒也还好,可那个男人却偏偏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欲无求,尼禄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男人会对自己不感兴趣。
这有点过于离谱了,要知道她母亲为她找的那些后爹们甚至都明里暗里对她暗示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当然,天资聪颖的她礼貌的回绝了这些,不过这也至少让她以一种扭曲的方式理解到了,自己的容貌和身段甚至是可以让男人失去矜持和理智的东西。
而现在,她所面对的一切,已经有点超出她的认知。
就像眼下这样,她与那男人的距离已经在五步之内,她的背后就是她的床铺,上面隐隐透着独属于她自己的芳香,以那男人的身手,如果想要对她做点什么,她绝对不可能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可是那个男人却根本没有欺身上前的意思,而是跃在了半空中,躺在了房顶的梁柱上。
“这是为了保护你的生命安全。”
那个男人给出的是如此的理由,而后便毫不客气的住进了她的闺房里,可就在她以为这是要对自己做什么的时候,那个男人却在房梁上睡着了。
然而野男人是睡着了,尼禄自己却睡不着了。
那确实是睡不着的,只因为这份心底的担忧她明明从未对任何人说过——毕竟一个素有贤名的皇帝居然会对自己的生命安全感到担忧,这无疑是极为可笑的事情。要知道这可是罗马皇帝,是尊贵的罗马皇帝,出门身边都围着近卫军的,有能伤害她呢?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随时可能会死。
罗马皇帝又怎么样,她那些后爹里又不是没有罗马皇帝,可是在某个狠辣的女人面前,罗马皇帝该死不还是一样要死——曾几何时,她还一度以为这是母亲保护自己的举动,哪怕杀了那些罗马皇帝也不允许这些人对当时还年轻的她下手,甚至还一度为此感动过一阵。
然而很快,她便意识到,她的母亲想要的根本不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是个彻头彻尾的权力生物,所有人在她的眼中只分为有没有利用价值,哪怕身为子女的她,对于那个女人来说,终究也不过是一件顺手的道具罢了。如果道具好用,那个女人不介意继续用下去,如果不好用的话……
换一个好用的来用就是了。
不好用的工具是随时会被换掉的,这一点哪怕她身为罗马皇帝也是一样。如果她足够愚蠢和鲁钝,或许还能继续这样下去,但天资聪颖的她却已经清晰感受到了这一点,感受到了来自于自家母亲的,那份不含任何情感的冰冷掌控。
这也让她愈发地惶恐了,甚至不敢表达自己的意见。
但这不代表她没意见,尤其是母亲找了一个角斗士作为姘头的时候。身为皇帝的母亲,却离经叛道到这种地步,这简直让作为皇帝的她威严扫地——她不是没想过提出意见,可是她不敢,如果让那个女人知道,她居然敢说什么反对的话,那么被换掉的就不可能是什么角斗士,只会是她这个罗马皇帝本人。
说到底,所谓的罗马皇帝对于那个狠毒的女人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人形图章,可那个角斗士眼下却是那个狠毒女人的情人,哪怕那个蛮族巨汉在她眼中只能算是某种野兽,可就是这兽类的地位,也比她这个罗马皇帝来得更高。
所以……会死的。
不知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梦到自己喝下了毒酒,又或者突然呕出鲜血,死于某种莫名其妙的食物中毒,她很清楚,这全部都是她母亲的手段,毕竟她的母亲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完全没有避着她——可现在想想,这究竟是想要让她学习,还是在对她展示自己的手段?
尼禄不知道,她很迷茫。
主观意志上,她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这种烂到极致的生活她已经受够了——但求生的本能却又让她想要继续活下去,同时也让她对死亡保留着最基本的畏惧,毕竟谁都不想死,她也一样。
是啊,但凡有点希望,她也是不想死的,她也想要活下去,像个普通人一样享受那些世间的美好和快乐。
可是面对着她那位母亲,她的希望,又在哪里呢?
“总不能真就在房梁上吧?”
裹着毯子的尼禄缩在床上,将半边脑袋埋进枕头里。
虽然这种事有点过于离谱,但她也不得不承认,眼下好像还真的是她有生以来度过的最为安全的几个小时——虽然房梁上还躺着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男人,这怎么看都和安全不沾边,可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这还是她第一次刚一沾到枕头就犯困。
放到以前,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她必须要将自己的体力和精力都消耗一空,让自己处于极度疲劳的时候,才有机会好好睡上一觉——这并非是因为精力充沛,而是因为神经过于紧绷,在随时都会失去一切乃至于生命的阴影之下,她根本就不敢真正睡着。
可是现在的话……
即便她的意识还在活跃,可她的身体却早已先一步选择了放松。
由于失去意识会让自己陷入危险,所以大部分生物只有在确认了安全的情况下才会进入睡眠,而眼下包裹着她的,却是一种堪称极致的安全感——这一刻的她甚至隐约觉得,就算全罗马的军团在这一刻打进皇宫,她也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美美的一觉睡到天亮。
当然,她自己也知道,这种想法有点极端了,甚至可以称得上迫害妄想,然而也正是因为正在被那份强的离谱的武力庇护着,一向都必须要保持清醒的她,才能有胡思乱想一下的余裕。
“总不会真有人能对抗军团吧,这种狗屁不通的事情怎么可能行得通?”
这样想着,尼禄沉沉的睡了过去。
或许是由于昨晚闹得太久,又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的疲惫累积,这一次尼禄睡了很久,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而在喝了点水滋润了一下干渴的喉咙之后,意识涣散的尼禄甚至还准备再睡一会,毕竟这种深度睡眠对于她来说可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可就在她上完厕所,准备继续盖上毯子的时候,却有侍卫过来禀报,说她的老师早就来了,甚至等了她足足一个上午。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尼禄大惊失色。
“怎么能让老师就这么等下去呢?”
“我们……派人叫了。”
侍卫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那确实是不敢说话,毕竟上午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过于诡异,整整一上午的时间,那个因为被怠慢而愤怒的胖大老人足足派了十二名侍女和七名侍卫过来传讯,可这足足十九个人,却没有一个人能上得了尼禄所在的三楼。
那是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现象,明明他们从一楼步入二楼的时候还没有任何阻碍,可当他们从二楼上到三楼的时候,就一定会莫名其妙的从楼梯上滚下来,如果想要强闯的话,甚至还会摔断手脚,甚至还有侍卫磕到了后脑,差点整条性命当场交待。
整个皇宫早就已经乱了起来,人们都以为寝宫这边是遭了什么楼梯恶魔,几个神殿的神官们都已经抄家伙赶过来了,正准备狠狠的来上一场斗法。
“啊这……”
尼禄半天说不出话。
好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又怎么可能猜不出原委——很明显,这一切都是某个所谓的“在世天神”的手笔。当然,这件事她自己是知道,可如果说出去的话……谁信?
当然,她也没想过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等等,我为什么会这样想?”
正在换衣服的尼禄突然愣住了。
不管怎么看,那些罗马的王公大臣们,乃至于她的老师,都远比这个昨夜才出现的野男人更值得信任,可就在刚刚,她甚至一度觉得连刺客入宫这种危险的事情都没必要说出来——很显然,就连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潜意识却已经觉得,那个野男人比整个罗马的贵族与精英都还要更值得信任。
可是他们才认识多长时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如同相识很久一样的错觉?
“内个,你……呦!”
深吸一口气,尼禄尝试呼唤某个在世天神,可话还没出口,自己这边就先卡了壳。
那是要卡住的,她这边衣服还没换好呢,虽然侍卫早就被她下令离开了,可某个野兽一般的雄性生物可是还蹲在房梁上呢。
她这直接换衣服的举动,不就是……
“放心,没看。”
有沉稳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了。
“另外别用内个来称呼我,感觉不太好,有点像骂街。”
“……啊?”
裹着毯子的尼禄被问得一愣,她实在是想不通内个和骂街怎么能被联系到一块。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
房梁上的杜宾被问的一愣,这倒是直接把他给问住了。
报真名的话……也不是不行,毕竟他实名制上网很久了,以他的体格也从来没怕过开盒,但是眼下他终究是在搞一个角色扮演,那肯定是要想个假名才行。
可问题是……起名这块,他确实不擅长。
属于是吃了文化的亏了,他上学的时候更感兴趣的是物理,尤其是力学,对于人体力学和对人体使用力学这一块,他一直都是门清——可如果让他起个好名字,这就把他难住了,这真不是他擅长的方向。
如果给他几天时间思考的话,或许还能憋出点东西来,可眼下这种需要及时反应的,他实在是有点……
“啊!我想到了!”
就在杜宾这边苦思冥想的时候,裹着毯子的尼禄却一拍大腿。
“要不叫爸爸怎么样?”
咚!
话音刚落,杜宾整个身子从房梁上直接摔到地下。
十倍触感的坠落伤害,杜宾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怕不是都要断了——可这一刻他却没心思管什么疼痛了,只因为尼禄的这个称呼实在是过于抽象。
“不是,你为什么要叫这个?”
原本板着脸装高手的杜宾有点绷不住了。
“你说的是那个爸爸没错吧?”
“还能有哪个爸爸呢?”
随手从衣柜中拿了件没沾过血的新一副换上,尼禄舒展着肢体,尽情展现着自己曼妙的身躯。
“爸爸,爸爸,你看我好看吗?”
“……你是不是有点抽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