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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密教头子,在无限世界干大事! 第193节

李林在边上为斯奈德的废话文学拍手:“你这话就好像是在说,假如我从现在开始起每天少手冲一次,十天后就会少冲十次。”

“或者换一种说法:人被杀,就会死。”李林找到了另一个更贴切的比喻。

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李林在场,总能把危险的环境变成叫人绷不住的搞笑场景,就好像他自带一个谐化的画风滤镜一样。

灰色的肥猫喵喵地叫着,在斯奈德的缰绳下小步行走着,猫的肉垫无声无息地踩在青苔上,而两人就跟着猫的足迹前进。

四周不知何时起了灰色的大雾,原本就崎岖难行的林地,现在更是艰难的好像行走在地狱里。

灰黑色的雾气缠绕在李林和流亡者的衣襟上,像是绳索又像是衣袍的褶边。

酷爱作死的李师傅主动抓了一把雾气缠在自己脖子上,对着流亡者的头发吐舌头吹气。

可惜雾气的主人并不是那么给李林面子,以至于当他正在挤眉弄眼的时候,雾气主动从他身边消散了。

“真小气。”李林不高兴地撇嘴。

在数据视野中,这片地方的性相已经被李林一览无余。

【迷雾之角】

【性相:地点。一切事物皆有其所在之处,如此物位于此处。】

【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在晚上更容易被绊倒。一根毫不起眼的蜡烛偶然插进了地面上的一个裂缝里。只会被毛色极灰的猫偶尔地看到。】

这是一张深蓝色的卡牌,用粗糙的笔刷描摹出一个隐蔽的洞穴,地面上的裂缝中插着一根光焰摇曳的蜡烛,一只灰色皮毛的猫在下方露出滑稽的表情,像是在笑。

“跟紧了。”流亡者的声音本来就像羽毛一样轻,现在更是有些失真的倾向。

为了缓解这种气氛,李林又忍不住开始问:“等我们走出去后会在哪儿?”

“......”

流亡者保持沉默,或许她回答了,但李林没听见。

不过李林更倾向于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李林视线不由自主飘向墨绿色桌面上那张闪烁的地点卡牌,手贱的李师傅最终还是没能压抑住自己的作死倾向,伸手拿起了那张卡牌。

在他手指触及地点卡【迷雾之角】的一瞬间,呼啸的风声从他耳边刮过。

灰黑色的森林,飘忽不定的有翼生物,宛如梆子般的振翅声,湿润的青苔,苍白的月光和崎岖难行的雾气......所有关于林地的幻景都像是折叠一般没入李林手中那根白色的蜡烛里。

银白色的烛光温柔地摇曳着,散开一圈柔和的光晕。

他们两人正站在一条长街的边缘,铁灰色的天空中暴雨正轰然落下,远处是由古老发条装置驱动的瓦尔内明德灯塔。

雨中有大海的气味。

“我来过这里。”流亡者说道,她的表情有些震撼,“不过是我还在当清算人......的时候,这里是罗斯托克,德国的罗斯托克。”

他们跨越了奥地利和德国的大半疆土,来到了地中海边缘的罗斯托克城。

254 铁骨铮铮李师傅

暴雨从铁灰色的天空中倾落。

对于这个时代本身的人们而言,这只是一场司空见惯的天气现象,而对于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们而言,这是时代灯塔崩溃的前兆。

“我们坚信我们现在的历史已经面目全非,在除却司辰们的干扰后,还有一个最初的扰动因素。”

拉普拉斯运算中心的科学家们如此解释历史:“神秘学家和超凡者们称之为源流,而我们则称其为最初的蝴蝶。”

一个个时代在浪潮现象前崩溃倒塌,辉煌的时代能够支撑的更久些,而没那么显耀的时代则迅速崩塌如沙滩上的城堡。

罗斯托克的一家地下酒吧中,阿尔卡纳的身影出现在银色的帷幕后,勿忘我站在她的身侧,神情恭敬又安静。

“基金会总是以浪潮现象为矛头攻讦我们——但他们不正是这一切的主使者么?”

研习诸史者凝视着将海面和天空连成一线的暴雨,看着这座沉没在雨中的城市:“很快就要开始了。”

“我们已经做足了准备,阿尔卡纳小姐。”勿忘我回答,“就算这个时代失败,我们还有下个时代,我们远比基金会这群渣滓们走得更远。”

阿尔卡纳没有对勿忘我的话发表什么意见,她只是站在帷幕后凝视着暴雨:“她来了......他们也来了。”

勿忘我猛然抬头:“司辰(timekeeper)?还有谁?”

“那个流亡者和钥匙猎人......他们似乎受到了丝毧那位无名的具名者的庇护,得以跨越庞大的国土来到此处。”

银色的帷幕飘起复又垂落,当勿忘我抬起头时,只能看见空无一物的窗前暴雨坠落。

......

这场暴雨自1999年的最后一天而来,从千禧年的前夜而起,时代的浪潮似乎矗立起一堵高墙,告诉所有的人:你只可到此,不可逾越。

基金会的学者们将其称为“浪潮”,因为其本质是古神浪潮无意识的孑遗,被诸司辰用作裁剪历史的剪刀。

当时代的暴雨到来时,此间的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时间或是在向前,或是在倒退。

当暴雨逆着大地向天空坠去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并非神秘学家和超凡者的普通人们,会被洗刷殆尽。

在罗斯托克的某个街道拐角,几个贪玩的孩子们发现了一只与众不同的手提箱,看不出它究竟是哪个年代的产物,也无法分辨它的具体价值。

“我敢打赌这是某个富人不要的东西。”一个男孩凑过去,敲了敲手提箱的表面,随后被那种奇异的皮革触感震惊了。

孩子们停下打闹的动作,围到手提箱的边上,其中有个人试图把手提箱翻过来。

当他的手指触摸到皮箱表面的扣子时,这只不算大的手提箱颤动了一下,随后它从内里打开,一只手臂从中探出,娴熟地将手提箱的盖子推开——

在孩子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一个人从箱子里钻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只会漂浮的苹果。

那是一个将头发扎起,戴着圆顶礼帽的少女,银绿色的鬓发垂落在脸庞两侧,她的眼瞳平静得像是海。

“看起来这个时代也在下雨。”那只苹果悬浮在空中,还系着领带,却能讲出分外有磁性的伦敦腔英语。

“哇——苹果说话了!”

“妈妈吔!”

“快跑!”

原本围在手提箱边上的孩子们一哄而散,生怕被会说话的苹果找上门。

“抱歉,看来这个时代对神秘学家和超凡者们来说,还不是那么友好。”苹果晃了晃那条悬浮的领带,似是在表达歉意,“维尔汀小姐。”

“至少他们没有用枪械和石块来欢迎我们。”

被称为维尔汀的少女按了按头顶的圆顶礼帽,将那身宛如老牌贵族的修身礼服袖口扣紧,扶正胸口镶嵌着蓝宝石的领巾,转头看向苹果。

“Apple先生,你先回去吧,恐怕刚才的颠簸会让我们的朋友不是很舒服。”

“对哦。”苹果的表面散发着一阵微光,“那么苹果某人要先回去了。”

他钻进了维尔汀脚边的那个手提箱里,当他身上的光完全在手提箱中消失时,维尔汀弯腰将手提箱合拢扣住,随后起身走向街道出口。

暴雨落在她的肩上,而她的耳边突然传来电流的滋滋声。

“时代定位完成......司辰(timekeeper),请报告你的位置。”

那是她所属的组织,同样驾驭着时代浪潮的基金会在对她通话。

基金会无法穿越浪潮现象形成的暴雨,他们同样会被时代的浪潮裹挟着,在暴雨中被冲刷殆尽,但属于基金会的拉普拉斯运算中心,仍然能够通过大量的数据和证明,定位当前的时代。

比起能够穿越时代的重塑之手,基金会更像是处在一处独立于历史之外的地方,前者有几分像执着于把人类史当柴烧的盖提亚,后者则拿着疑似迦勒底的剧本。

“1920年代,罗斯托克。”

“请在原地等待一分钟,基金会将会对你的所在地投放补给。”

铅灰色的天空中暴雨依然在下,而两侧点缀着苔痕的墙壁向上延伸,在建筑物的顶端,展开双翼的天使雕塑似是要飞起。

路上的行人很是稀少,而等待一分钟并不算长。

恍惚间,雨声渐渐停息,而基金会的补助并未到来。

维尔汀眉头微微皱起,伸手按向自己耳边,预想之中的声音消失不见。

这是异常情况,但并不严重,极端的情况下她甚至需要在暴雨中行走到最后一刻。

又按照基金会的条例等候三分钟后,她摇了摇头,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向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在街道的另一端,隐约出现两个有些争执的人影,其中一个人提着外形有些相似的手提箱,另一个人拿着一根......蜡烛?

当维尔汀靠近时,声音也逐渐大起来,原来不是双方起了争执,而是那个拿着蜡烛的人单方面的输出。

“这一定是林地的阴谋,他们觊觎我的美色!”李林大声说道,“你知道吗,如果不是我抵死不从,我就被他们抓走从此过上酒池肉林荒淫无道没羞没臊每天氪金抽卡混吃等死的日子了。”

255 重塑之手就算倒闭了,也绝不会收你们一分钱!

一个很熟悉的词汇,林地。

尤其是在1969年7月20日,人类首次进入了林地,抵达了在所有神话中都占据重要意义的“月球”,这同样昭示着他们触及了林地深处,即赤杯和丝毧的圣地——林中之井。

但在时代的暴雨之下,这一壮举被轻而易举地抹去,除却维尔汀依旧存留了那个时代的证据以外,一切关于那个辉煌年代的记忆都已经不复存在。

维尔汀走的更近了些,浓郁的林地气味从李林手上那根蜡烛上升起。

流亡者推了李林一把,戒备目光投向站在马路对面的维尔汀,眼神在她的手提箱上一掠而过:“基金会的司辰(timekeeper)?敢用这个称呼,真不知道该说是勇敢还是愚蠢。”

她还在维也纳的瓦尔登湖酒吧时,勿忘我曾经跟她讲述过关于重塑之手的死敌——基金会,以及那个被基金会培养出来,能够豁免浪潮现象影响,行走在时代暴雨之中的代行者。

基金会将这位代行者冠以司辰的僭越称谓,而对于重塑之手而言,这无疑是最大的讽刺。

维尔汀和流亡者对视,天空中阴沉的云翳迫开一道痕迹,明亮阳光从空中洒落,照在长街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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