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的奥特传说 第18节

【发现干扰目标，优先排除。】

梦比优斯趁机拉开了距离，塞缪尔将矛头对准了凯鲁比姆。塞缪尔瞬发几道光刃将凯鲁比姆的尾鞭砸偏，紧接着冲到它近前，抬起右膝将它顶了个趔趄，再顺势跃起转身，左腿卷起银芒照着它脑袋上那个碍眼的角踢了过去。

又是耀眼的火花，锋锐的骨质巨角被硬生生踢断，凯鲁比姆愤怒地吼着，长大了嘴，灼热的火焰在里面旋转汇聚。

一只银色的拳头直接砸歪了它的下颌，连带着崩断了两颗獠牙。酝酿的火焰变成了黑烟，凯鲁比姆哀嚎着后退了两步。

凯鲁比姆想动用自己的尾鞭，但它没有机会了。

对面那个家伙几乎是贴着它的脸释放了光线，那是以天空般的蓝色的主体的光流，外层覆着流水似的银辉，内里却夹着黑色的烟絮，那光线以计时器为中心，毫不留情地轰击在凯鲁比姆身上。

它甚至能看到因为与目标距离太近，崩溅的光能量反射到那家伙自己身上，激起了点点青烟。

紧接着它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光之洪流穿透了它的身体，爆炸的火光直接将塞缪尔一起吞没。

“他根本不管自己会不会受伤吗？”天谷木之美举着图拉依伽枪，对准那团爆炸的烟幕。

【干扰清除。】

胸口还冒着青烟的巨人踏步走出烟幕，涉水而行，将河面闪烁的粼粼波光踩碎。

离河滩最近的房屋，是这座城市最好的观景住宅，阳光可以透过落地窗斜斜映在地板上，为屋子带去光辉和活力。

此刻这里没有了半分活力，被战斗余波震碎的玻璃洒了一地，有的甚至带着血，有人还在拖着伤跌跌撞撞下楼梯，更多的人惶恐地携家眷驾车撤离。

有人逆流而行。

“你去哪喂！别往怪兽那跑啊！”杉田望着那逆着人潮飞奔的身影，直到那已经呈现为一个黑点的身影转过了街角，再也看不见。

“……跑得真快。”杉田咂咂嘴，又揉了把老腿，才晃悠悠站起来，他犹豫地看了眼人潮，又转向了河滩的方向，为难地后退一步，最后“哎”了声，拖着使不上力气的腿，沿着艾斯坦德跑远的路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一瘸一拐地走去。

走吧，还是跟过去吧，好歹

这年轻人帮了他一把，又不计危险地拖着他这老胳膊腿的避难，他也不能扔下人赴险不管。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容易冲动。”

梦比优斯在塞缪尔的近身连击下节节后退，再往后就是一座桥梁，如果继续后撤的话，可能会把这条最主要的跨河交通动脉撞塌。

塞缪尔的拳头势大力沉地照他面门袭来，梦比优斯一脚后撤蹬地，咬咬牙将手臂交叉呈十字状抬于面前，决定尽全力也要将这一击拦下。

“嗡——！”

梦比优斯愣了下，立即反应过来，飞上了天空。

塞缪尔的身周忽然出现了一圈薄薄的屏障，尽管看上去很脆弱，但却实实在在抗住了他的拳头。

他浑身燃起银色半透明的光焰，轻喝一声，一拳砸下去，那看上去单薄的屏障却纹丝不动。

捕获之矩，可维持一分钟，在此期间，任何攻击都无法打破它。

天谷木之美握着枪的手有些颤抖，显然捕获之矩的准确释放耗费了她很大心力，以至于直接坐在了地上。

有GUYS的协助，梦比优斯得以从容在高空蓄力释放光线。塞缪尔再一拳砸在刚才的落点上，捕获之矩只微微亮了些。梦比优斯显然很熟悉捕获之矩的特性，在它时间耗尽终于消失的同时，梦比姆射线恰好释放。

“塞缪尔！”

梦比姆射线轰击在银黑的巨人胸前，灼目的火星四处飞溅，尽管为了避免大面积毁伤建筑，梦比优斯收敛了其范围，又有塞缪尔承受了绝大部分攻击，但极高的温度仍然将塞缪尔周围的河水加热至沸腾的地步。

河水剧烈蒸发的白烟和光线灼烧身体的青烟缭绕在一起。

塞缪尔像块磐石般伫立在原地，执拗地试图分开光之瀑布。他顶着金色的光流微微向前倾身，甚至逆着它跨了一步。

艾斯坦德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地奔到了离河滩不远的地方，他一边喊着塞缪尔，一边摸出了块始终不离身的铭牌。

那是他在研究所的身份证明，同时……也是引导者的权限证明。

鉴于Fos-001失控的意外，装备部在引导者的铭牌里额外植入了一个后台，用以专门应对“资产”不听话的情况。

塞缪尔这副只管摧毁目标的姿态让艾斯坦德无名火起，不是冲着塞缪尔的，而是冲着给他如此设定的坊特老师。

银黑的巨人迎着光流飞上了天空，不断向梦比优斯逼近。

“不能这样下去了。”艾斯坦德将微型终端切入了一个特殊的系统，又把铭牌对准了感应扫描的位置，他将视线移到那道银黑色的身影上，眼前出现了塞缪尔作为合格的兵器，为亚波人不停扫除障碍的样子。

那是在一颗矿藏富饶的星球，有一些实力不错的原生怪兽，那时候塞缪尔也是这样，丝毫不顾及防御，迎着怪兽的拼死反击的光线强行冲了上去，只为追求最迅速、有效地获得成果。

受再重的伤也不是问题，只要回去“维修”就好了。

坊特引以为豪，对自己作品的勇猛大加赞赏。

【验证通过，请写入命令。】

“给我停下！”

这里没有驱使着你的疯子研究员，你不用再拼命了，何况你不该和他战斗。

银黑色的身影不再向前，他身上仿佛要将光明吞噬的黑色花纹活了过来，变为最合适的囚笼，因为它遍及全身几乎每个关节，所以塞缪尔确实动不了了，梦比姆射线将他从空中锤到了河里，溅起几十米高的泥水混合物。

光芒与浑浊的尘土笼罩了视线，艾斯坦德又写入了另一道指令：

“撤退。”

别想为那群疯子卖命，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个可以偷偷懒，不用天天汇报任务的好地方，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哔咕、哔咕……”

梦比优斯的计时器闪起红灯。

河道上烟尘散尽，已经空无一人。

第二十三章 务必记住的话

“那到底是什么啊！”

凤凰巢，鸟山辅佐官瞅着录像里那银黑色的巨人，疑惑道：“也是奥特曼嘛？可是为什么会攻击梦比优斯？”

相原龙一拍桌子：“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是奥特曼！”

鸟山转过身去，眼睛又瞪大了：“怎么说不是？我看长得很像嘛！真是的，内部纷争的话，要打也别在地球上打啊……”

“确实可能不是，”一颗脑袋从显示屏后面探了出来，久世哲平，GUYS的“百科全书”，道：“此前的记录里，有过外星人假冒成奥特曼的先例，也有一些他们制造的机器人外观和奥特曼相似的记录，那个银黑色的巨人很可能也是这样，如果是奥特曼的话，怎么会和梦比优斯打起来，看梦比优斯的反应，也不像认识那个银黑色的巨人的样子。”

咖啡特有的浓郁香气传来，中年男人似乎没听到议论，仍在折腾他钟

爱的饮品。

“这个时候就别泡咖啡啦！是新的麻烦事啊！”鸟山抱怨道：“光是怪兽频出期就很遭灾了，宇宙人也掺和进来！”

迫水真吾端着热腾腾的咖啡终于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惯常的温和笑容：“宇宙人也好，怪兽也好，按预定计划观察和警戒，哲平，分析一下新的巨人的能力，虽然他这次退场了，但我觉得……他还会再次出现。”

久世哲平点点头，慢慢逐帧分析塞缪尔和梦比优斯的河滩之战。

大屏幕上，银黑色的巨人一个飞踢踹在了梦比优斯的防御屏障上，剧烈的能量冲击下，河滩附近的建筑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带着眼镜的姑娘忽然叹了声：“河滩公园啊……我以前会带着孩子们去那里做野外教学的。”

气氛陷入了沉默。

相原龙握紧了拳头：“那家伙毁掉的建筑里……有家商场，一直挺受欢迎，现在又是周末，肯定有很多人……”

作为战斗小组，他们要随时待命应对新的危机，因此只能待在凤凰巢。

“不知道救援怎么样了，都请务必生还啊。”眼镜姑娘双手合十，认真地为那里的人祈祷。

……

……

“你们怎么跑了那么远啊，还到这地方来，万一怪兽又来了，被波及可怎么办？”杉田终于拖着腿追上了艾斯坦德，口中埋怨道。

艾斯坦德只沉默地走向坍塌成废墟的商场。

不远处，有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扒着碎裂的水泥块哭，衣服也皱了，看上去并不便宜的西装上满是尘灰，他似乎想到里面去的样子，两个穿着制服的人正拉着他不让他上前。

“先生，请不要靠近现场。”和那两个人穿着同样制服的人拦住了艾斯坦德的去路。

不待艾斯坦德开口，那人就极快地解释道：“我们理解您关切的心情，但是为了避免二次坍塌导致更大的伤亡，请不要进去，一切交给专业的救援队，我们会找到里面的幸存者，保障他们的生命安全。”

艾斯坦德定定看了眼废墟，对那人认真道：“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么？哪怕是搬运碎石……”

见艾斯坦德没有闷头就冲进去的样子，救援人员放下拦住他的手：“感谢您的好意，不过因为关系到生命，我们暂时没有发动平民加入救援的计划，请相信我们的专业性。”

艾斯坦德张张嘴，不远处，一块水泥板被吊了起来，露出了下面握着什么东西的一只胳膊。

杉田年纪大了，看不大清楚。

艾斯坦德却看得分明，那是一个孩子的手，腕上带着儿童手表，手中抓着块有着半透明包装纸的棒棒糖。棒棒糖是彩色的螺旋状花纹，包装纸的开口处用细丝带精心扎了个蝴蝶结。

那只手的手指动了一下，狼狈的西装男短暂地挣脱了阻拦就要冲上去，却再度被救援人员拦下。

“那是我儿子！是我儿子！那件衣服和手表不会错，他还活着！”西装男在众目睽睽之下泣不成声。

救援人员已经围了上去，试图把那孩子挖出来。拦着西装男的人则拍着他的肩膀小声安慰他。

艾斯坦德忽然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向听令撤退到他身边的塞缪尔。

塞缪尔仍是和往常一样的神情，专注而沉默地站在他身后，随时等待命令。

仿佛往日重现，艾斯坦德想起了Fos-001刚到帕西菲卡的时候的行径。那天，他安安静静地悬在空中，身披光辉，仿佛圣子，身下是化为炼狱的城市，奥玛门特递到他耳边的收音器里，传来真实的、来自地狱的声音。

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郁积在胸腔，艾斯坦德深深低下头。

“回去吧。”艾斯坦德说。

“你们要走了么？”杉田问道：“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们……”

“感谢什么！”艾斯坦德顿了顿，又放软了语气：“对不起，我太激动了……现在怪兽跑了，应该很安全，杉田社长你……你的腿大约还没好，你住在哪？我们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