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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光者的奥特传说 第390节

贝洛夫回忆道:“那天,我目睹哥布纽闯进城里,四处搜捕‘背叛秩序’的玛卡尼克人,玛卡尼克人说它们遭遇了病毒攻击,最后发现,所谓的‘病毒’竟然是芭德布直接注入的指令,我当时只为玛卡尼克人的惶恐而感到解气。”

贝洛夫是事件的导火索,是最后战争的旁观者。哥布纽们涌入城市,像不分敌我的白细胞发疯地追杀一切能看到的东西。

普通的,被称为基加的个体在城内与玛卡尼克人鏖战,更多的个体则合体为奥古玛,他们遵从芭德布的意志,割去了她的头颅。重要的中枢被彻底摧毁,玛卡尼克人再也无法命令这座城中的哥布纽,它们将根据自己的判断行事。

“事态越来越不受控制,我意识到我又闯下了大祸,”贝洛夫边为塞缪尔指点通路,边道:“哥布纽是粗暴的执行机器,他们判定玛卡尼克人背叛了秩序,就一定会赶尽杀绝,而芭德布只是刚诞生了自主思维,就像名婴儿,我在她最需要正确引导的时候,向她不断灌输‘失去朋友’之类的负面情绪,她越是爱护哥布纽,就越是极端。”

“而当哥布纽宣告‘清理完毕’,这座城再也没有活人的痕迹后,我知道,我们输了——这座城不会再有未来,我的芭德布也不会有未来了,我们杀掉了自己的缔造者,再也没有人能还原第一代智械,这座城里只剩下我还‘活着’,而我偏偏只是个空会动嘴皮子的导游。”

贝洛夫似乎在嘲讽自己,他用资深导游的腔调念出在“智械之父”的纪念馆里重复过无数次的话,那是“智械之父”临终前留下的话,他要求把这句话刻在自己的墓碑上。如果可以,他希望灵堂上能播放充满活力的音乐,最好是重金属摇滚,就像他正和自己亲手制作的机器人一道,鼓励每一位前来吊唁的人:

“请继续向前走,后辈们,我为你们埋下了一箱宝藏,我期待着你们发掘出它的那一天。”

宝藏是什么?玛卡尼克人相信是智械本身,他们为人们带来了无数便利,无愧于“智械之父”给予他们的定位——玛卡尼克人最忠实的伙伴。

但真实的宝藏……贝洛夫隐约有了些猜想,尤其是当

他知道,在其他的芭德布城市里,也爆发了智械与玛卡尼克人的冲突之后。

“也许宝藏其实是‘进化的可能’,”贝洛夫说:“你知道吗?在其他的芭德布城市里,也有和我一样特殊的第一代智械,甚至可以说,只要时间充裕,第一代智械最终都会诞生自我意识,在‘父亲’的认知里,我们将与玛卡尼克人亲密无间,共同缔造新的神话。”

“‘父亲’到底是单纯的研究者,他赋予我们获得人性的可能,却并不了解人性。”

塞缪尔终于知道了这座城被毁灭的真实缘由。它诞生在玛卡尼克人的期待里,消亡于玛卡尼克人的恐慌中。

至于贝洛夫,塞缪尔听见哥布纽喊他“贝洛夫指挥”,他定然已经不只是一名导游了,这么多年的经营,哪怕是再愚蠢的家伙也能找到上位的路径——他大概会感到安慰吧?虽然哥布纽们没有自我意识,可贝洛夫能指挥他们继续完成“智械之父”的宏愿。

“好了,故事讲完了,”贝洛夫的投影悬在空中,懒洋洋地抱着手:“恭喜,我的客人,您成功抵达了这里最大的‘工厂’,你可以从掀翻这座工厂开始,沿着地下结构一路打穿,期间再经过四座工厂、六处动力炉和十二个哥布纽守备站……做完这些,你就彻底拆除她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贝洛夫会一直留在这,一定是因为芭德布,即使是再无情的铁疙瘩,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总会诞生些“舍不得”的情绪。

塞缪尔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勾结”外人,一力摧毁这里。

“因为人不能总犯错。”贝洛夫又扬起脑袋看天花板,好像他能穿透墙壁,望见上方的城市,城里人群熙攘,射灯照得天空亮如白昼。

他的女神,芭德布的影子自灯火辉煌中降临,照例问他今天有什么有趣的游客,又听到了哪些故事。

贝洛夫能将很多平平无奇的事情述说得跌宕起伏,这是成功导游的必要条件,可他觉得自己亲手写下的故事真是烂得令人发指:

芭德布牺牲了自己,哥布纽们获得自由,原本应该是“从此走向希望的开端”的故事,可贝洛夫发现他们信仰的秩序好像并不那么美妙。

他们司空见惯的剪除宇宙中的“不安定因素”的行动,仔细想来其实和玛卡尼克人对他们做的事没有太大区别。而自己和当年的芭德布一样,陷入了哥布纽的基本逻辑与现实需求产生分歧的漩涡之中。

贝洛夫必须再次做出选择。

他的眼前是工厂里灰色的金属天花板,但他好像看到了很多东西,金属天花板倒映着自己,在他们身后,哥布纽们正迈着坚定的步伐追逐而来。

“再见,我的芭德布。”他在心里说。

第一百三十八章 数据真的很重要

起风了。

中继卫星城常年保持恒温,内部没有气压差异,风不知从何而起。

自其建成已逾数万年,它见证了玛卡尼克人的兴盛与灭亡,从游人如织的都市到白骨于野的死城,如果说贝洛夫还有什么熟人朋友在世,大约就只有这座城了。

贝洛夫正在指挥塞缪尔拆了它。

捣毁动力炉,高能粒子流喷薄而出。它们在外墙上打出亿万个肉眼无法看清的孔洞,将原本坚硬的材质变成疏松的海绵,而后自外层开始剥落、分崩离析。它们撕开变得薄弱的部分,争前恐后地涌向外界,冲刷时的啸响极尖极利,像有人正坐在墙头吹响叶笛。

风声。漫天风声在巢穴中回荡,惊起一片喧闹的警报。

塞缪尔在海潮般的警报声中信步前行,他一手抱着贝洛夫那秤砣似的设备,专门为其加了层光盾,另一只手负责将能触及的一切撕成废品。动力炉内的高温可以汽化钢铁,而塞缪尔身周的温度竟比动力炉还要灼热,熔融的液滴混着高温蒸汽环绕着他,每踏出一步,这些听话的“士兵”便像锻钢似地冲击墙体,结构本就千疮百孔的墙体在这样的冲击下彻底坍塌。

推金山倒玉柱的轰隆声中,塞缪尔抬头对贝洛夫的投影说:“你要不要躲进来?”

他指的是自己撑在投影设备外层的光盾。

“……我只是个投影。”贝洛夫说。火与粒子流穿过他,把投影荡成诡异的S形,像水蛇附体并决定放飞自我的海带。

塞缪尔不是视觉动物,何况他自己现在的样子也没资格说贝洛夫能吓哭小朋友,他只是下意识将贝洛夫当成人来看待了——哪怕只是个影子,当他能听懂你所有的话,还能给出建议,在你钻进迷宫似的地方时能给予指点,你很难在自己打着伞的时候任由他吃着雨。

贝洛夫似乎被他共患难的情谊“打动”了,又补了句:“投影消失也不会影响数据。”

听起来像在说:“我为你指点出路,而你只会关心数据,人渣。”

有时候,一句话

能让对方记一辈子。

塞缪尔毫不犹豫地扛起投影设备的一瞬间,贝洛夫的感动有多深,那么他后来一句“数据重要”带给贝洛夫的烙印就有多刻骨。

但是数据真的很重要。

塞缪尔没有沿着升降梯直行往下砸穿整座哥布纽们的巢穴,就是这个原因——他需要多观察一阵芭德布运转的机制,并且记住这些能让CPU决定裂开的复杂变化,将其提供给TPC的研究中心。

他相信泽井总监一定能连续一个月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这一决定带给哥布纽的不是“敌人给了我们反击机会”的欣喜,而是一次次更改应对方案,却发现还是没法打的绝望。

那只浑身冒火的怪物冲进了要紧的建筑,他勾结了叛徒贝洛夫,一定知道“芭德布的脊椎”,也就是贯穿整个巢穴的升降通路。机器人们根据目前收集到的敌人信息,给出了最精密的计划——关闭所有阀门,哥布纽以小组为单位,层层阻击,同时在后方调集力量,等待一锤定音的时机。

但有时候层层阻击也会变成层层送菜。

哥布纽们如果知道贪吃蛇这款游戏,那么他们一定会怀疑自己是贪吃蛇面前的零食。每一只贪吃蛇都梦寐以求的事,莫过于不会把自己撞死的墙和无限量提供的上门餐品。

毋庸置疑,没有任何一道金属墙能拦住那只怪物,即使冲进动力炉并将其引爆,高能粒子流也没能把他杀死,他闲庭信步,像在里面简单搓了个澡——还没忘给怀里的投影设备加个防火防粒子流的护罩。

而层层阻击的哥布纽就成了送上门的快递服务。最早的时候哥布纽知道敌人有一身厚实的鳞甲,它们发现了薄弱的地方,那里只有暴露在外的皮肤,于是每一只哥布纽都以这一“弱点”为目标。

只要能靠近他,并启动自爆程序,弱点将成为致命点,哥布纽会让入侵者知道什么叫误入虎穴。

但首先要能靠近他。

哥布纽们在城里能搞火力覆盖,敌人看上去像被他们撵着跑,他们优势很大——可事实是,敌人出于对亡者的尊重而没有还手。

现在他还手了,并且放开手脚狂轰滥炸。他徒手撕开金属门,在门后等待多时的哥布纽刚启动自爆程序,塞缪尔已经当先一道爆裂光刃捅上来,帮他们加速自爆。

那一刻贝洛夫真的差点躲回设备里。

这是哥布纽们距离他最近的一次,往后他们再也没能踏入其周围百米之内。

粒子喷流拖曳出的辉光时而遮掩他的身形,熔融态的材料与重金属超标的蒸汽共同组成了厚重的“云”。云层偶尔被吹开,往往是一道光破空而来,有时那道光是爆裂光刃的轨迹,有时那道光是纯粹的粒子流,但不管是什么,对哥布纽而言都是死神的镰刀。

那只怪物手捧星尘,脚踏烈火,把沿路的哥布纽全部拆解、点燃,光辉越来越刺眼,直至令人闭眼也能“看见”光芒照透眼皮,在视网膜上留下属于毛细血管的赤红。

这一刻,他是厄运、是灾祸,他要在哥布纽的巢穴里开辟出条新的通路,每一块砖石下都垫着价值连城的金属材料和精密到仿若天成的元器件——来自哥布纽身上的碎片。

“你们的数据库在哪里?”塞缪尔直觉这么问可能会让贝洛夫有更深的误解,但他必须搞清楚这一点。

贝洛夫果然没好气地又抱起胳膊,半台着眼道:“你带不走它,在外面时看到‘跪坐的雕像’底下的台子吗?那就是数据库,而且你确定能搞懂玛卡尼克人的技术体系?”

“不懂。”塞缪尔摇头。

众所周知,记忆力和理解力是两码事。

塞缪尔连地球人的技术都有很多搞不懂的地方,又怎么能跨知识体系搞明白玛卡尼克人的东西?例如在盖亚宇宙,他就死活没弄明白炼金之星的人怎么做出的能制造黑洞的仪器,并且扔个炮弹进去跨空间砸爆一颗星球,还有手段将其蒸发。

那是黑洞诶!

那颗炮弹怎么完成空间跃迁而不会先在里面被碾爆的?

就像地质研究所的搞不明白石头山里为什么会长出个眼球怪兽一样。他们的调研报告只能瞎编,塞缪尔不擅长瞎编,他选择放弃思考。

他要是能搞懂前沿科研上的事还会去当试飞员吗?

就凭他被迫啃了那么多书!要是能完全搞懂举一反三,做个什么“新世代的奠基人”根本不是问题,别人在研究光线技杀伤,他已经可以从高能物理学角度探索原子层面的进攻手段了!

可这不是搞不懂嘛!

他把书扔给大古好好研读,要是大古能来个学深悟透、入脑入心,想必很快就能在交流中发现,自己这位前辈其实是个擅长背定义公式和定理的记忆天才,但若真刀真枪给他个题去做……也许解决出题人比解决问题更快。

值得庆幸

的是,大古目前还停留在“字我都认识,但连起来就看不懂”的阶段,塞缪尔没有暴露老底,他威严尚在。

总之,贝洛夫说得很对,塞缪尔拿到数据库也没什么用处。

但他的自我认知向来清晰,史莱姆给了他亿万万个债主,他发现自己十分适合干帮工的体力活儿——简称高级搬砖工。

“TPC的人看得懂就行了。”他说。

巨大化不仅仅可以用来打架,还可以用来搬砖。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彩虹魔境

三角洲宇宙站最近有些忙。

被雷丘兰星人破坏部分的修复已步入尾声,真正让他们感到压力的是来自深空的预警任务和来自地面的观测需求。

前者是预警火星轨道附近的“宇宙人飞船”,后者是协助胜利队和特别调查小组,针对狮子鼻树海区域展开天地协同探测。

“在这种磁场诡异的地方出现什么奇事都不要大惊小怪,通过PDI联系队友,”堀井作为队里的高级知识分子向其他人叮嘱道:“没准走着走着人消失了去了另一个时空也说不定,就像百慕大的传说,下次见到他是十年后。”

如他所述,胜利队正在狮子鼻树海外围探索,而他们已经看见了一方与外界全然不同的天地。

彩虹。

万里无云的晴空如何会出现彩虹?

当丽娜发现它时,胜利队队员们也发现周围的景色变了。山间公路转眼换成了参天密林,没有蚊虫吵扰,没有鸟儿振翅,只在远方传来若有若无的流水声。

世界陡然间变得静谧,仿佛一切关于“生”的气息随着他们深入密林,而渐渐远去。几人小心地探索,压抑的安静愈发迫人。头顶,羽状的卷云缓慢地舒展自己,丽娜踏前一步,忽觉脚下打滑,她挪开鞋子低头一看,是光溜溜的半片颅骨。

“这里也有!”新城用枪指着块半朽的树根,那里有个小坑,几人凑上前去,齐齐打了个寒颤。

这回不是颅骨,而是一截不知什么生物的下颌——丽娜上一次看到这样的下颌还是在关于深海鱼类的纪录片中,在数千米深,终年不见天日的海里,因食物短缺而带来的竞争压力使得那些鱼演化出越来越细长的獠牙,以至于晃眼间让人以为它嘴里长着丛生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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