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392节

事实上伐难并不知道，不是任何人的记忆都能保留一个人的完全信息素的。因为人的记忆会有偏差，人会在回忆里美化或者丑化一些事物，就连记忆也会老去，最后模糊一片，凭借人的记忆来维持另一个人的存在是不靠谱的。

只有绝对记忆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所以往世乐土也好，地脉也罢，维持那些人存在的信息素，都靠沈凉的记忆。

而持有绝对记忆能力的沈凉便要在千万年的时光里等待，反复咀嚼记忆里那些美好，然后继续默默等待。在往世乐土里他就这样等待着，等待新文明的诞生，等了五万年。

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在不遗忘的情况下度过万年时光？这一点哪怕连逐火之蛾的人也无法回答，因为没人尝试过。在米丝忒琳看来即便同样度过了五万年时光的凯文也早已忘却了许多东西，符华更是将记忆剥夺才能维持个体存在……但没人教沈凉怎么活着。

他只能在时间的尽头回味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也只是在用“认识新的人感受新的感情”来填补“等待曾经的人”那份空白。

有时候米丝忒琳觉得沈凉与生俱来的占有欲并不是那么不可理喻，他贪饕的想要留住一切，因为他无法忘记那些失去的。那些和曾经的爱人朋友在一起时鲜活的画面永生永世铭记在心头，故而他近乎偏执的……要把一切美好都握在手里。

握在手里时，他才终于不用去想念。

想念，是一种无休止的受刑。

所以，米丝忒琳从一开始，也知道自己无法劝解沈凉。

从这一世的记忆恢复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既然无法忘却，那就永远占有。在地球他守候着往世乐土，在这里，他就要建造属于自己的地脉……直到多年以后，死去的人复活，再度投入他的怀抱。

“这就是‘人之子’啊。”米丝忒琳长长的叹息。

“怎么？”沈凉伸了个懒腰，精致的脸蛋露出一抹困乏，“羽兔姐还有什么感慨么？”

“在那一日到来时，死了的将复活，那些在人子再来时仍然活着的，将被改变并接受新的荣耀。”米丝忒琳低声吟诵，“宝贝，给你的方案起个名字吧？”

“这就是‘人之子计划’啊，”沈凉笑，“至于那些该拯救的，就叫‘英灵’好了。我想想，我迟早会失去力量，毕竟我也总是时不时死一死丢失记忆什么的……总是从别人身上吸收基因获得力量还没个名分……这些人的归属更重要吧。”

“说的那么文绉绉的，还吸收基因获得力量……”米丝忒琳窃笑，“不就是想在人家身上刻你的圣痕，我说啊，你圣痕给多了，到处都是懂‘蛇蜕’的，不怕大家都是不死人用光地球资源么？”

“什么叫刻圣痕，明明是互利互惠，这可是爱莉希雅留给我的能力，只要有圣痕就是信得过的人，再说……又不是只能给女孩子。”沈凉不理她，摸着下巴想了想，“‘后宫适格者’？不行，性别倾向太重了，叫‘圣痕适格者’吧。”

“那你倒是给个男人啊！”

第一章 烈女不侍二夫~

被命名为“漆黑灾厄”的坎瑞亚战争，在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稻妻故事的记载里，和一个少年息息相关。

逐火之神，若日鸣神次尊小天子命，继承“雷电”姓氏的储君。任何正史都不曾留下过他的位置，但在那些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里，“若日鸣神”雷电凉，是稻妻万世一任的将军职位里，唯有的一次变化。

关于若日鸣神和他的母亲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雷电将军之间的关系，历史学家们一直存在争论。有相当多的人认为这个神明是稻妻人出于自己的民族自尊心而伪造的，因为稻妻在坎瑞亚战争时是为数不多的没有多少出力的国家，稻妻孤悬海外，和列国没有接壤，所以在对抗坎瑞亚中被人诟病“作壁上观”。

故而很多历史学家认为，若日鸣神是幕府杜撰的一个少年神明，他那些召唤天理平克层岩巨渊战争，一人之力整合稻妻、璃月、须弥三国高层，奠定坎瑞亚一战胜利的硕果，都是幕府为了证明自己也曾为战争出过力的自吹自擂。

何况连幕府现在都不承认若日鸣神的存在，他们宣称将军之位从古至今就没有易手过，更不可能传给所谓的雷神之子。

神明岂有后焉？

但另外一些事却让很多历史学家感到困惑，因为层岩巨渊战争的结束方式确实没有多少史料记载，就好像璃月方面特意抹去。而稻妻长生的妖怪们却又对坎瑞亚的战争细节缄口不言，从不回忆那时的故事。

在一些野史里，雷电将军对自己的孩子有着很深的感情。雷电将军性情冷漠肃穆铁面无私，但若日鸣神似乎极得她的宠爱，使得她不惜变了原则。他出使列国交涉，帮助各国对抗坎瑞亚时，雷电将军甚至分出部分力量化作人偶随侍左右。对于在战争中左支右绌的雷电将军来说，这种自损一臂的做法可以说是对国家的不负责任。

但这恰恰有史可考，人偶分身在璃月、须弥都有记载。而很明显，雷电将军本人是不可能以殊胜尊贵之身亲自去游说交涉各国的，哪怕以分身去也不可能。

那么这分身究竟为什么会抵达璃月、须弥国？

在战事极为紧张的环境下，分出部分力量难不成是去外国旅游么？开玩笑吧？而若是神明之间会谈，以电报或者派遣官员即可，分身人偶究竟意欲何为？

“以人偶保护出国的爱儿”反而是这些猜测里最合理的想法了。

有相当多的民间故事表明，若日鸣神年不过二十，容姿明艳，生性风流。以至于书中唱道“宫娥不识天子命，妒嫉谁家美人来”。这是即便在吟游诗人的夸张描述里也能反复提及的美貌，相比起若日鸣神做的那些联盟三国的壮举，他的私生活反而更让学者们感兴趣。

据说稻妻高层的妖怪们都与若日鸣神私交甚深，若他的母亲雷之神是稻妻的“人主”，那这位小天子几乎可以称之为稻妻的“妖主”。他似乎是个长不大的酒吞童子，却又妖孽邪性，例如三大妖怪狐斋宫、御舆千代以及影向山灵善坊，还有影向山的大小女妖们，一度都在雷电将军的默认下被他染指。

这些事情当然不可能被记载在史书中，但民间故事最喜这些，从中也可以看到若日鸣神并非什么纯洁可爱的年幼神明。甚至笔墨辛辣的野史记载过这么一件事，传闻雷神至交，稻妻第一美人，贵为幕府总大将的御舆千代，就曾迫于若日鸣神的威胁，为了保障自己家人的安危和家族的地位，不得不忍痛离开丈夫和孩子前往天守阁，带着满腔悲愤委身这只幼狼。

她不曾想到的是，一入宫门，从此便再也出不去了。

用故事里的话来说，就是“小天子得美人心甚爱之，每携手入朝，呼之为姊，亲之如妾，狎昵放肆罔顾朝野。大御所怒而罚禁，即与千代休沐，召狐女、天狗昼夜饮宴欢谑，日中而醒。积年余，御舆婿恳妻回，千代执小天子手泣曰：‘幼君如星妾如月，交映成绝怎忍离。’遂弃族从小天子，终不顾。”

是一个颇为刺激的故事啊。

这种事关历史英杰的花边故事，远比史书更有趣，挖掘这些的学者们所知晓的越多便越觉得若日鸣神是真实存在的少年魔神，否则如何有这么多细致勾人的偏门故事？但如此多传唱的故事堆叠下，仍然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史料记载了这位年幼的神明。甚至只是区区五百年的历史。

五百年的历史在历史学家眼里并不算长，经历坎瑞亚战争的长生种都还有不少待在世界上，但这个曾在五百年前影响过世界的男孩却如此的无声无息……

究竟是吟游诗人从风里编排的故事，还是谁有意抹去了这七神掌管世间的漫长时间里，最为惊艳的一抹火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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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沈凉并不知道后世的吟游诗人们，从那些语焉不详的历史里，把他的形象扭曲成什么样子了。

知道了他也会郁闷的，至少他会抗议虎千代所谓的丈夫压根就没有理会过虎千代的私生活好么？虎千代可不是什么将门虎女，她本人就是御舆这个姓氏的掌门人，整个御舆家都依靠她活着，丈夫也只不过是入赘的，根本只是为了家族繁衍考虑，压根没有夫妻之情。

某种程度上甚至没有夫妻之实，虎千代的孩子都因为她不愿意委身陌生人，而只能采用提取男女双方精血所融诞生的，后来的甚至干脆就是直接领养。说难听点她甚至都不是很想要孩子，若非御舆家需要存续下去，她压根不需要找个赘婿结婚。婚后她自然也不可能陪同丈夫做任何事，所以对于那个便宜丈夫在家里养情人的做法，她也听之任之。

两人貌合神离，相安无事。

当然对外宣称的话，她肯定已经是已为人妻的女人了，她倒是也不是那么想让人知道自己还是大闺女什么的……那种事说出去会让狐斋宫耻笑吧？她可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在狐斋宫面前装了很久呢。

而至于沈凉，他自认自己也绝对不是什么“狎昵放肆罔顾朝野”的二世祖啊！开玩笑吧，那会被母后弄死的！绝对会眼都不眨一下的弄死的！他都不敢在雷电真面前放肆，还在“朝堂放肆”？

也别朝堂了，你直接说我秽乱后宫罪不容诛吧！这样显得我还敢犯母后天威，更猖狂啊！

沈凉抬起眼，满目深绿，硕大的菌蕈挺拔的傲立在森林里，有五六层楼高大，太阳光从一个个大蕈的边界外才能照下来，地面是一大块一大块的阴影。

须弥，无郁稠林。

沈凉在这条商路奔驰，驾驭着白色的麒麟，速如神风。

他的身后是一杆大风筝，风筝飞的离地面很近，准确来说，就是沈凉背后棺材绑着的，距离沈凉才五六米的风筝。

那风筝被麒麟的速度带的猎猎作响，而一个金发巨乳的蒙德御姐正一边迎着风大喊大叫一边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是艾莉丝制造的风筝，骨架结实，风筝线也结实，乘坐一个成年女性顺便带些不方便放进神之眼的行李都绰绰有余。

“风——好——大！”艾莉丝明明被吹的睁不开眼睛还是要大喊，“可恶的凉儿！为什么你就可以骑麒麟！”

沈凉懒得说话。

艾莉丝自己兴致勃勃要求用风筝赶路，甚至这个风筝都是她半小时做出来的，作为稷宫客座教授，手工达人，她完成自己奇思妙想的效率令人发指的高。

而如同一只白羊的麒麟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有些羞赧：“不是凉君的问题啊，是……是我不想……背负凉君以外的人。”

“哈？有了男人就忘了闺蜜！经典重色轻友！”艾莉丝痛心疾首，“我以为甘雨你作为仁兽肯定是不会典的！”

“不，这是……麒麟的惯例。”甘雨小声道，“我们麒麟一族都是这样的，圣王之嘉瑞，只有明智善良的君主才能驾驭，一生只能有一个主人。”

“所以忠贞纯洁的小麒麟不能让第二个人骑乘？”

“忠臣不事二主。”甘雨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我看是烈女不侍二夫吧~”艾莉丝笑的小麒麟跑的速度几乎快了三成，要不是她现在是兽形估计都能脸红到耳朵尖，艾莉丝抱着风筝骨，笑道，“我不知道麒麟一族有没有这个规矩，但甘小姐啊你肯定没有，当初归离原发大水你也救了那么多人，那时候你怎么就不坚持什么不事二主的道理咧，哼~我看啊，就是故意的！故意……想只搭着凉儿一个人，一路上卿卿我我是吧！”

“咳！”沈凉咳嗽，“我不会和兽形的甘雨姐姐卿卿我我啦。”

小麒麟立刻扭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他从甘雨眼里看见了莫名其妙的委屈。

他连忙又转回去，“啊倒也不是……”

然后他又忽然警醒，咬了咬牙，还是闭嘴。

“凉君不喜欢现在的我么？”甘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望，“明明……是凉君要甘雨变成这样的。”

“喜欢一个人就必须喜欢她的全部啊！”艾莉丝立刻补充趁热打铁……趁火打劫。

沈凉无话可说，只能拽住甘雨的犄角，无奈的威胁：“喜欢喜欢，今天晚上你就这副模样陪我睡觉吧，正巧我钻进你毛里暖和暖和。”

甘雨一愣，这时艾莉丝忽然灵机一动，兴高采烈的插嘴：“那甘雨今晚不参加的意思咯？好啊好啊，那凉儿我们俩是不是把甘雨毛茸茸的身体当做床然后……”

“不，艾莉丝女士，我不会变成兽形的。”甘雨温柔的打断了艾莉丝的猖狂妄想。

“诶！我这一路上超累的，就不能把凉儿先让给我补补身体么！你们天上挂着我一天了诶！你明明是仁兽为什么要和我争宠啊，你没有那种麒麟界里高到令人发指的羞耻心吗！”

“不，我并不是以凉君未婚妻的身份，我是凉君暂时的坐骑，并不存在争宠。”

“你这话就跟八重神子说她只是凉儿的妹妹和我们不存在竞争关系一样离谱！”

沈凉驾驭着小麒麟一路奔驰，在他的须臾权能加速下，甘雨的速度极快，从稷宫到觐见须弥神的圣显厅，大约两天可到。

这一路上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干，才刚入须弥，他就能感觉到须弥的战争仍未结束。

事实上他所在的位置离层岩巨渊战场也就百里之遥，甚至这里的军队曾经向璃月求助请求借兵，但很明显现在的须弥已经不是借兵能拯救的了。

和璃月把坎瑞亚人压制在层岩巨渊一处战场不同，须弥可谓遍地开花，本身过于孱弱的国防让须弥甚至主要依赖神明的出手。

须弥没有自己的军队，人类军队靠的是民间佣兵冒险者，这怎么可能靠得住呢？即便那种类似“单向通讯式无线电”的“虚空”下放给军队，也还是杯水车薪。雇佣军根本不成编制，如果说璃月是潜伏的坎瑞亚特工想办法给千岩军找麻烦，玩弄诡计，占领层岩巨渊从经济上破坏璃月。

那须弥，就是坎瑞亚f2a过来了，压根不需要玩弄诡计，兽潮和机器人正面打就完事了，到处都是单方面碾压的战场。神明不出手，坎瑞亚人几乎无敌。

所以这里的坎瑞亚军人尤其多，不需要什么秘密特工，正面打就足以整个须弥疲于奔命。

沈凉将这只会逃跑，充其量懂得带着村庄聚落的普通人逃跑的佣兵——他们能逃跑主要还是取决于坎瑞亚人很少追击——收在眼底。须弥的问题他大致了解了，这种全面铺开的战场，沈凉很清楚自己召唤天理维系者来也没多少意义。

他并不是来给须弥打仗的，那种事，赤王比他干得好的多。

某种程度上，他甚至是来给须弥压力的。

他要的是，须弥在这场战争中保护起来的——世界树的掌控权。

“赤王阿赫玛尔、花神娜布、树王布耶尔……”沈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坚决，“整整三位魔神啊，若是不给我，就别怪我抢了……我还没有尝试过我目前的全力能否抵得过一个执政呢……”

第二章 花神来送棺材了!

须弥城内，一条客商云集的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