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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2003 第160节

  “我觉得那个比较好看。”徐玲玲说道。

  “好看是要代价的。手机是重资产行业,再好的想法也需要实力支撑,不积累经验就提升不了工艺,供应链不熟就没法压低成本,技术不过关就没法用得上新技术,想一步登天的话……”

  后半句却没说,徐玲玲问:“那既然从一开始就不卖的话,为什么要广告呢,我看到好多人都等瓜子呢。”

  “这是在帮他们省钱呢,他们应该高兴才是。”陈钦说道,“至于对我们,卖不了有卖不了的玩法,稍微吃点亏也没关系,小时候不吃亏,长大了没福气。”

  “哼。”

  游船在细雪的西湖上泛波,徐玲玲把胳膊放在栏杆上,玩著刚到手的手机。

  它无疑前途远大,不过就在当下……手机这个行业,大概到此为止了。

  为了卖专利做的手机,质量可能确实不太行,但本来就没什么期待,这个垮总是要拉的。

  想想也是,是个相当适合做轻型浏览器的核心,在这方面,星系软体的技术积累还是有一些的,靠这个浏览器走差异化路线,似乎是个不错的路子——对于一个计划来说,自然是这样的模式最稳妥,但是能把软体做好也是本事,现在做到这个地步,基本上算是开发人员超水平发挥了。

  但运气之所以叫运气,自然是因为它不可能一直指望得上,星系软体做网际网路可以,让他们搞一堆多点触控、电容玻璃,硬生生搞个出来,果然还是不太现实。

  苹果折腾手机也有四年多了,还有三十多年的电子设备经验,各方面都技术沉淀不能说有多不可超越,但陈钦毕竟只是个小学生,做个能跑的系统把专利抢了可以,开发布会昭告天下、给自家产品吹一波牛也问题不大,但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

  不管怎样,瓜子手机虽然做成了原型机,但是因为技术能力差太多,现在还远没有做到可以拿出来卖的地步。

  为了赶时间,只能在9月的发布会提前拿出来耍一波猴,等以后技术成熟了再慢慢造,目前这还是只有重生者知道的营销方式,所以这次‘资金链断裂’的消息差不多是瞌睡了送来的枕头,做到现在,这最后一件事也差不多了。

  咣当一下,游船靠了小码头,徐玲玲正吧嗒一个自带的祖玛小游戏呢,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手机掉水里了。

  “哎呀,我的手机……”

  小姑娘刚才还玩得津津有味,手机掉了就哭唧唧的,陈钦把自己那部给她她也不要,老陈连忙去找工作人员问有没有个网子什么的,工作人员说他们没什么办法,徐玲玲也说不用了。

  不过就在这时,有一群人走了过来:“哟,徐,你在这里!发生什么了?”

  一个大光头老外带著一帮人过来了。

  “啊,贝克斯先生……”

  老徐上前跟大光头握手,并给他们说道:“咱们来这里旅游,女儿不小心把手机掉水里了。”

  贝克斯拍了拍他身边一个天朝人:“喔,这位李先生好像是这里的负责人,能不能想想办法?”

  那李先生有些茫然,转头又要喊那两个刚才表示过没办法的工作人员,老徐连忙拉住那李先生:“不用了,不用了!没想到贝克斯先生也来天朝,真是巧啊,咱们去年末还在旧金山见过呢!”

  老徐跟他们握手交谈,后边的那俩工作人员小哥松了口气。

  不过他们说话用的是流利的英语,旁边的其他人听不懂,只能恭敬地陪同在旁边,目光好奇地观察著穿著羊绒衫的老徐、以及他带著的小孩和大人,老陈想带俩小孩后退,但是小陈仔细看著大光头的样貌,隐约似乎发现了什么而不愿意后退,或许是通过他的目光察觉到了什么,徐玲玲眼也不眨地看著老徐,听著老徐跟对方说话。

  伱听得懂吗……陈钦腹诽著。

  六年级了,徐玲玲的成绩……不说了。

  只能说要不是长的还算乖巧,在学校里带在身边已经有点丢人了……

  不过经常去兴趣班,大概是从老徐那遗传了点天赋,英语还马马虎虎还行。

  认真听了一会,谈话寒暄接近终点,她才小声对陈钦说道:“阿钦,这是不是那个人?发布会上讲瓜子手机的那个……”

  她大概在歌台网看过,陈钦答道:“是吧。”

  徐玲玲点了点头,看著老徐跟对方道别,然后那大光头带著人去旁边的游船里了,游船停在旁边,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对方走开后,徐奶奶才问自家儿子:“那人是谁啊?”

  “是个高盛的经理,”老徐说道,“不知道最近怎么在天朝,有点莫名其妙,刚才说他热衷水资源,特地来西湖观察的。”

  老陈不懂装懂:“这些老外,好像有的就对公益特别感兴趣。”

  老徐说道:“谁知道呢,咱玩自己的,待会去雷峰塔看看,你俩饿了吗?”

  注意力似乎要转回到游乐项目上了,不过徐玲玲突然说道:“爸爸,刚才他是不是问卢校长了?”

  老徐有些惊奇:“你听得懂吗?他刚才问我是不是本地人,我说我是赣省的,他说他在赣省认得一个叫卢……什么来著的公益伙伴,总之我说我没听过。”

  徐玲玲提醒:“他说的是卢校长呀,跟咱们吃过饭的那个。”

  “啊?管他呢,我都不知道那卢校长现在在干嘛。”

  老徐似乎对著高盛的人不感兴趣,不过重新出发后,徐玲玲用她胳膊捅了捅陈钦:“喂,阿钦。”

  “啊?”

  徐玲玲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

  “刚才他们说的、是不是你前段时间在看的那个……”

  陈钦挠了挠头,低声道:“跟咱没关系,玩你的手机去吧。”

  把另一部手机也塞给了她,徐玲玲鼓了鼓脸蛋,没有再问。

  不过陈钦回头看了一眼,之后倒是隐约有点在意。

  毕竟到了现在,确实如同之前所说,别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这波金融操作做下去,能赚多少钱呢?总之光靠这些cds的投保金额就有一百多亿了。

  当然为了保证流通,可以早点出手,然后搞点其他操作。

  其他的次贷相关卖空债券和期货,再给两房整点小花活,就算排除掉那几个偶然性比较大的历史事件,赚到200亿应该也不算很难。

  跟这些比起来,一切目标仿佛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一切计划在它面前都无足轻重。

  但是想到高盛的话……

  就这样逛完了今天,元旦假期还有一天。

  当天晚上在宾馆,老徐在跟店员打听附近的鱼哪家比较好吃,徐玲玲跟在他屁股后面,继续拿著从陈钦手里毛的手机玩祖玛。

  突然又有一群人从门口涌进来,竟然又是白天那群人。

  大光头贝克斯和一群簇拥著的天朝人进来了,他再次挑中了人群中的老徐,上来跟他握手聊天,讨论著今天的旅行行程,陈钦没在旁边,又不方便直接凑过去听。

  不过徐玲玲就在老徐身边,远远地对他眨了眨眼。

  这次老徐跟大光头聊得时间更长,毕竟不是在景区,两边似乎认真地互相引荐了一番,大光头跟老徐说了两句话,又引荐身边西装革履的天朝人跟老徐握手,就这样十几分钟后,大光头一群人才上了楼去,然后徐玲玲马上跑到陈钦身边:“阿钦,这些人也住在咱们这个宾馆……”

  陈钦试著打听:“他们在说什么?”

  “其实我没太听懂。”徐玲玲似乎特地听过,“我听到他们在说今晚有个酒会,叫爸爸一起去。”

  想了想,她补充道:“他们还说一些奇怪的词汇,说什么CDO,还有CDS,你前段时间不是经常跟人说这个吗?说不定有点关系来著。”

  陈钦越发警惕了起来,这贝克斯居心不良谁都知道,他作为高盛在天朝的代表之一,将钱贷给星系软体,指望的是星系软体资不抵债,然后他们撮合需要的公司低价收购星系软体,甚至直接强制执行获得星系软体的股权,而出于这种立场,他们现在要做的就很简单了,那就是进一步挤压星系软体的金融环境,迫使星系软体尽早就范,刚才他提到那些水资源、公益项目什么的,属于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的东西——这显然是在暗示红水基金,说话的时候贝克斯在关注著老徐的反应,却没注意到旁边一个小学生听后脸色有点异常。

  不过自打上次顾文杰除了那事之后,高盛很长一段时间没动静了。

  想来如果有什么新花样,大概最近也是时候了。

  虽然还没找上门来,不过为了稳妥起见,陈钦直接给洛杉矶打了个电话。

  “最近,一些住屋抵押债券出现了轻微的贬值,ABX指数稍有降低,我们手里的资产有所升值。”

  接电话的是季祥林,他对不太熟的幕后老板说道:

  “高盛的那位交易员说他可以帮帮我们……他愿意让我们把手里的合约卖回给他们,让我们能保住一部分利润。”

  陈钦听后就笑了,季祥林也笑了起来:“我觉得从逻辑上也不是说不过去,毕竟我们手里有一批从爱德华基金获得的债券,它们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了,2005年的时候就有过同样幅度的震荡了,但是当时这种动荡并没有持续很久,高盛提议我们把债券暂时卖给他们,等到3月再由我们低价赎回,某种意义上他们确实是在帮我们……”

  陈钦点了点头:“那最近公司帐面资金怎么样?”

  的交易窗口已经关闭了。”季祥林懒洋洋地说道,听起来很闲的样子,“去年末的那波小规模上涨过去后,最近的空方市场繁荣了很多,保尔森基金和李普曼都开始重新买入CDS了,以至于最近连投保金额比例并不好看的B级债券都涨价了3倍多……但这跟我们没有关系。”

  说著,季祥林喝了一口花茶:“因为我们已经没钱了,甚至如果今年6月CDS还不大规模上涨,那么我们只能低价抛售手头的资产,用来支付这些金融衍生品的高昂保费了。”

  他这样说著,却对听起来很危险的情况完全不担心的样子,而徐玲玲也从她爸爸那边打听情报过来了,陈钦从洗手间回去,把手机揣回兜里,走过大堂的时候,徐玲玲又凑过来告诉他:“阿钦我刚才问了爸爸,他说那个大光头好像就是在打听公司的经营状况,说最近缺不缺钱什么的……”

  “没说别的吗?”

  “没有……”

  这么说来高盛可能确实是好心,但他不打算卖出。资本有一定的远见,或许是来自于眼光与市场判断,又或许是来自于信息差,总之他们一般比普通人看得更远一些,所以在危险到来的时候,资本往往可以不用在原地等死……

  当然一般人很难玩得过机构,不过作为重生者,他记得很清楚,这次次贷危机虽然正式暴雷要到下一年了,不过到2007年,次贷款泡沫也差不多到该碎的时候了,他可不能费劲准备了大半天,让别人把自己的果子给摘了。

  至于这次高盛特地从老徐这里套话,当然很可能还是为了那笔贷款。

  不过徐玲玲紧接著建议:“阿钦,我刚听爸爸说,那些人就在二楼开宴会,要不要我们去偷偷听一听?他们想干坏事的话……”

  “怎么听?”

  “跟爸爸一起去啊!”

  陈钦无奈地教训她:“这事你这么上心干什么?他们吃饭喝酒聊商业,你又参与不了,可能听都听不懂。”

  “哎呀反正就算我不懂,你也肯定能听懂嘛,再说那个人给瓜子手机开发布会,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呢。”

  徐玲玲虽然知道一点内幕,但不多,看起来她好像还有一点期待的样子,陈钦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虽然机会有了,看起来应该也是个机会,既然能去那就再看看好了。

  现在业界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高盛是想干什么来著?还是想从资金链上动手吗?

  陈钦这么寻思著,然而下午饭后,老徐果然带著俩小孩去那场酒会了。

  酒会的地方就在楼上一层的大宴会厅,进去的时候现场的一个领导在讲话,领导是工行的,最近工行跟高盛走得很近,但陈钦想听的东西一个都没有。

  老徐进去后带著俩孩子站在在外围等著,他认真听了会,跟几个当地的官府人士聊了聊。现场满是贵客名流,俩小学生混在里面好像很显眼,也没法到处乱跑。

  不过大光头很快就上台了。他和那天一样很有激情,对著满堂朱紫,讲起了一个有点奇怪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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