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综:大枭是怎样炼成的! 第1484节
王占端着酒杯走过来。
他穿一身象牙白西装,胸前口袋别着朵香槟玫瑰。
鬓角虽已染霜,眼神却亮得惊人。
正是港岛文坛出了名的“狂生”。
既是报业大亨,又是圈内公认的鉴赏家。
家里藏着的宋元字画,能摆满整个展厅。
林耀正坐在角落茶座。
白瓷盖碗里,金骏眉蜷成细条索。
沸水注入时,茶叶像活过来般翻滚。
他执盖轻撇浮沫,动作缓而稳。
茶汤琥珀色,沿杯壁滑入公道杯。
“王生来得巧。”
林耀抬手示意,茶香漫过两人之间的空气。
“头道洗茶,二道才出真味。”
王占落座,看着他分茶入盏。
杯沿凝着细水珠,热气裹着蜜香往上冒。
“林先生连喝茶都讲究章法。”
林耀指尖捏着杯底,轻轻晃了晃。
“做事如沏茶,急不得。”
他抬腕饮尽,舌尖先苦后甘。
“就像这茶,得等它慢慢舒展。”
乐云刚想上前引荐。
王占已经大笑着摆了摆手。
“乐大小姐莫动,这位还用得着介绍?”
他视线扫过林耀,语气半调侃半试探。
“林耀林先生的名字,如今在港岛,怕是比汇丰银行的招牌还响吧?”
林耀站在原地没动。
黑色西装衬得肩背如松,嘴角噙着浅淡的笑。
抬手示意侍者添酒,从容得像在自家客厅。
“王先生过誉了。”
他声音不高,却压得住周遭的嘈杂。
“比起您笔尖下搅动风云的本事,我这点名声,不过是浪得虚名。”
“浪得虚名?”
王占挑眉,大步走到他面前。
水晶灯下,眼底精明一闪而过。
“三个月吞九龙塘三块地,拍卖会五亿拿地。”
他刻意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
“说这话,要让研究您的财经记者吐血吧?”
林耀微微侧身,引他往僻静露台走。
易雪飞默契留在原地,目光不动声色扫过周围。
——这是多年的默契,他谈事时,她永远是最可靠的屏障。
王占身后,女秘书曼玉默默跟着。
紧身旗袍裹着丰腴身段,臀线被包得浑圆。
她偷瞄林耀背影,眼尾泛起崇拜的红。
这就是传说中的林耀?比报纸上更慑人。
露台海风微凉,吹散宴会厅喧嚣。
王占扶着雕花栏杆,看远处月色染银的海面。
突然话锋一转:“林先生可知上个月苏富比的《秋江独钓图》?”
林耀靠在栏杆上,指尖夹烟未点燃。
闻言淡淡一笑,眼底藏着洞悉。
“王老先生说的是范宽真迹残卷?”
他指尖轻弹烟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墨色浮于纸表,笔触仿得七分像。”
“却少了关陕山水的凛冽气,倒像江南画师手笔。”
曼玉站在王占侧后,呼吸都放轻了。
看着林耀侧脸在月光下的轮廓,心跳漏了半拍。
连古董字画都懂?他到底还有多少本事?
旗袍领口勒得紧,她悄悄松了松,胸口起伏更明显。
王占猛地回头,眼中闪过惊色。
“林先生对古画也有研究?”
林耀终于点燃烟,火光在风中明灭。
“略懂。”
他吐出烟圈,烟雾被海风吹散。
“就像看人,皮囊易仿,骨相难装。”
这话漫不经心,却带着千钧之力。
王占猛地转头,眼神里满是惊讶。
“你也看了?我当时就说那是赝品。”
他哼了声,带着怒气,“拍卖行非说我老眼昏花……”
“不是老眼昏花,是利欲熏心。”
林耀接过话头,语气平静无波。
“范宽喜用‘雨点皴’,笔笔如刀劈斧凿。”
他指尖轻叩栏杆,“那残卷皴法软绵,学米芾‘云头皴’还四不像。”
“宣纸竹纤维老化不对,顶多明人仿作。”
王占听得眼睛发亮,往前凑了半步。
本想考较,没想到对方懂行至此。
声音里带着兴奋:“现存范宽真迹,哪幅最得神韵?”
“《溪山行旅图》。”
林耀不假思索,目光望向海面。
“台北故宫那幅,山如铁铸,顶天立地。”
“范宽隐居终南,画山藏‘天地孤影’气魄。”
他侧头看王占,“后世学他的多,少了‘退隐而不退志’的骨相。”
说起画,他眼神少了锐利,多了几分温润。
仿佛古画笔墨,早刻进骨子里。
王占愣了愣,突然大笑。
“好一个‘退隐而不退志’!说到我心坎里了。”
他抬手拍林耀肩膀,“年轻时办报,骂总督斗洋行。”
“别人说我疯,我说在画自己的‘溪山行旅’。”
他眯眼打量,“林先生才是真懂画的人。”
顿了顿,话锋又转。
“比起山水画,我更喜欢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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