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7大时代 第1595节
方言听到后来到第二组的地方站定。
方言的考官是钱伯煊、季钟朴、王伯岳、赵心波、方药中。
除了华夏中医研究院的院长季钟朴,研究院学术委员赵心波,其他人方言都比较熟了。
近代妇科八大家之一的钱伯煊自己跟着他见习过。
自己外公的好友王伯岳这也算是老熟人了。
还有前班主任老方那就更是不用说了,他还是自己公司的股东之一。
算起来这个组合已经算是比较陌生的了,至少有两个人是不那么熟悉的,打交道的时间比较少。
换做其他的组,他更是熟的不行。
接下来作为自己顶头上司,也是华夏中医研究院的院长季钟朴,是今天第一个开口对方言提出问题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书页上,翻开其中一页,然后随便挑了一个问题对着方言问道:
“请问考生,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脉证治篇中《金匮》言‘肺痿吐涎沫而不咳者,其人不渴,必遗尿,小便数,所以然者,以上虚不能制下故也。此为肺中冷,必眩,多涎唾,甘草干姜汤以温之’此处‘肺中冷’与‘肺寒’是否同义?若患者同时见‘吐涎沫不止,咽燥而渴’,又当如何辨析?”
说完他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你有半分钟的思考时间。”
方言眯了眯眼睛,这问题看着基础,实则藏着两个坑。
先是“肺中冷”与“肺寒”的辨析。
寻常考生多半会混为一谈,这里面“冷”与“寒”的分寸:“寒”多是外感实邪,“冷”却带虚象。
就像甘草干姜汤里的干姜,不是峻烈散寒,而是温化中带补,正合“上虚不能制下”的虚证。
再往下想,“吐涎沫不止,咽燥而渴”这组症状更棘手。
渴与不渴是分水岭,不渴的用甘草干姜汤,那渴的呢?得分虚实。
虚热的话,涎沫该是黏稠的,渴也不会太急,麦门冬汤的证;要是实热,涎沫怕是黄稠带腥,渴得厉害,那就得往肺痈上靠,千金苇茎汤或许对症。
方言思考的很快,根本没有等到半分钟,他就开口说道:
“我想好了。”
“请回答!”季院长对着他说道。
方言定了定神,答道:
“‘肺中冷’不是单纯的肺寒,这里面还带着肺气虚弱,收不住津液,所以才会遗尿、尿多,这叫‘虚冷’;而肺寒大多是寒邪侵肺,主要就是咳嗽、痰多清稀,属于‘实寒’。”
“要是病人吐涎沫没完,还嗓子干、总渴,就得看是虚热还是实热。虚热的话,涎沫黏糊糊的,渴了也愿意喝热的,舌头红、舌苔少,这是肺里津液耗没了,用麦门冬汤就行;实热的话,涎沫发黄发稠,渴得厉害,就想喝凉的,舌头红、舌苔黄,这其实是肺痈刚开始,得用千金苇茎汤。”
话音刚落,季院长点了点头,然后一旁的赵心波便顺着这个思路追问,语气里带着几分锐利:
“你说虚热肺痿用麦门冬汤,那《千金方》中治肺痿有‘炙甘草汤’,两方皆用麦冬、甘草,何时光用麦门冬汤,何时期需用炙甘草汤?若患者兼见心悸、脉结代,又当如何取舍?”
这次方言没有思考直接从容回应:
“麦门冬汤主要是补肺和胃里的阴液,适合那种肺痿病人,主要症状就是咳嗽吐黏沫、嗓子干得厉害的;炙甘草汤呢,更偏向于滋阴养血、通阳气调脉律,适合肺痿同时还心慌、脉搏跳得不齐的,这属于肺和心一块儿出问题了。”
说罢方言还举例:
“去年我碰到个肺痿病人,不光咳嗽吐黏沫,还心慌、脉搏结代。一开始先用麦门冬汤补阴,等黏沫少了些,就换成炙甘草汤,再加了点五味子,过了半个月,脉搏就齐整多了。这就是兼顾肺和心来治的意思。”
钱伯煊这时抬眼,将问题引向妇科与肺系的关联:
“妇人产后若患肺痿,见吐涎沫、气短乏力,与常人肺痿相比,用药需添何药?需避何药?《金匮》‘妇人产后病脉证治’中‘虚极生风’的机理,与‘肺中冷’的‘上虚不能制下’,有无共通之处?”
方言看了钱老一眼,这是轮番轰炸啊。
一点都没因为大家是熟人就抬一手的打算。
他捋了捋对方的问题,然后说道:
“产妇得肺痿,大多还带着气血两虚的毛病。”
“得加上当归、黄芪来补气血,像桑白皮、葶苈子这类劲儿太猛的药可不能用,怕伤了产妇刚生产完的正气。”
“再说“虚到极致生风”和“上焦虚了管不住下焦”,这俩其实都是一个理儿,正气太虚,没法正常制约身体机能了。”
“前者是血太少,养不了筋骨经脉;后者是肺气太弱,兜不住津液。虽说一个在筋骨、一个在肺和津液,但核心都是“虚了就管不住”,道理是一样的。”
此刻说完,王伯岳就接过话头,他对着方言笑呵呵的问道:
“请问考生,若肺痿患者久服麦冬、玉竹等滋阴药,出现腹胀便溏,是继续滋阴还是改投温药?《内经》‘壮火食气,少火生气’,在此处当如何理解?”
这是考他误诊挽治,算是方言最拿手的,还是王老这手抬的比较高,方言立马说道:
“这是因为滋阴的药用过了头,伤着脾胃了。得先把滋阴的药减一减,加上炒白术、茯苓来健脾胃,等脾胃功能好点了,再慢慢把滋阴的药加回去。”
“这里的壮火食气就是说,用太多苦寒的滋阴药,反而会伤了脾胃的气;“少火生气”呢,是说滋阴得适量,再配上健脾的药,这样既能补阴,又不会伤着阳气。就像去年我治的那个肺痿病人,用麦门冬汤的时候加了点炒谷芽,既能防止伤着胃口,又能帮着身体生化气血。”
这回答过后,就是最后老方了。
他对着方言也笑了笑,说道:
“回到《金匮》原文,‘肺痿’与‘肺痈’皆属肺系病证,其脉象一虚一实,一为‘寸口脉数虚’,一为‘脉数实’。若一患者脉数而兼‘浮而无力’,是肺痿还是肺痈?为何?当用何方加减?”
老方这个问题中规中矩,至少对方言来说是中规中矩的。
方言根本也没怎么想,就说道:
“这明显是肺痿的虚热证。”
方言说得干脆利落:
“脉跳得快是有热,浮在表面还没劲儿,这就是虚,正好对得上‘寸口脉数虚’的说法。”
“要是肺痈的话,脉快但有力,肯定还带着胸口疼、咳嗽带脓血、舌头红舌苔黄这些毛病;但这个病人脉浮着没劲儿,肯定是咳嗽吐黏沫、嗓子干,所以得用麦门冬汤,再加点沙参、川贝,既能滋阴清热,又能帮着肺往下顺气。”
听到方言回答完,方药中点了点头。
然后对着方言说道:
“好了,问题问完了。”
方言点了点头。他瞄一眼,季钟朴这会儿放下笔,他在评分表上轻轻敲了两下,对着工作人员示意。
“第二组考生方言,面试结束。”旁边的工作人员说道。
方言转身时,瞥见楚乔南正在三组作答,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赵锡武正捻着胡须,听着这位周左宇的高徒回答问题。
李正吉这会儿也正在回答,神态很镇定。
倒是四组那个陌生考生,脸色发白地站在原地,像是还没从刚才的追问里回过神。
走出会议室的瞬间,走廊里的喧嚣扑面而来。
后面的人正扒着门框往里瞅,见他出来,众人立马对着他招呼。
“方哥,咋样?没问题吧?”后面排队的雷莲声音里还带着点颤音,手里的准考证被攥得发皱。
方言刚要开口,就被工作人员引向楼梯口:
“考试结束,请往这边走。”
楼下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了,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有人对着窗玻璃复述刚才的答题思路,有人用铅笔在草稿纸上默写方剂。
方言看了一眼手表,这会儿已经是中午十一点过了,他刚想着为啥这些人还没走的时候,就工作人员给他拿了一张饭票。
这个是西苑医院的饭票,今天参加研究生考试的一百多号人,西苑医院是包伙食的。
怪不得大家都没走呢。
“方哥!”前面考完试的人看到方言,立马都凑了过来。
七嘴八舌的对着方言问起了问题来。
严一帆对着方言问道:
“方哥,任应秋教授是不是还在考《内经》的条文理解啊?我抽到的题是‘春夏养阳,秋冬养阴’,他盯着问‘养阴为啥不能用苦寒药’,我答‘怕伤阳气’,这思路对不对?”
他刚说完,方言还没回答,另外一个同学立刻抢过话头:
“你那算简单的!王伯岳老问我‘小儿疳积用鸡内金和神曲有啥区别’,我光说鸡内金化积强,忘了他最看重的‘神曲带点温性,不伤脾胃’——刚才在楼梯间想起来,肠子都悔青了!”
“你们都别慌!”刚从另一组出来的宋建中挤过来问道:
“方哥,赵心波老是不是还爱问‘急惊风与慢惊风的舌脉鉴别’?我答‘急惊舌红苔黄脉数,慢惊舌淡苔白脉弱’,他没反驳,这算对不?”
方言他们这边热闹,周围也不少人凑了过来,反正都认识方言,大家就都过来对答案了。
闹闹哄哄方言都不知道该回答谁了。
这时候人群外突然传来抽鼻子的声音,是个梳着麻花辫的姑娘,应该是首都医科大学的,她眼圈红红的说道:
“我被钱伯煊老问懵了……他说‘妇人经闭,用桃仁红花无效,反而腹痛加重’,让分析原因。我哪知道啊,就瞎说‘可能是气血太虚’,现在才想起来‘瘀久成虚,得先补后攻’……”
“嗨,我比你还惨!”一个高个子男生拍着大腿:
“郭士魁教授问我‘冠心病用丹参滴丸为啥要配三七’,我答‘都是活血化瘀的’,他立马反问‘那为啥不用川芎’?我当时就卡壳了,这到底为啥啊?”
正说着,朱丽娜有问道:
“方哥!他们都在猜季院长的打分标准呢!有人说他最看重‘经典条文结合临床’,是不是真的?我答‘肺痈’的时候,特意说了去年跟您见习的那个脓胸病人,用苇茎汤加败酱草的事儿……”
这时候李正吉从楼梯上跑下来,看到方言被围在中央问问题,他也一愣,这会儿他的出现终于是给方言分担了一下火力,班上一些人也询问他回答的如何。
李正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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