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之无限逆转 第238节

　　在张杰的精神力里，审判之矛已经向着某一处冲去，几乎就要消失在他的探测范围里。虽然这片深渊世界没有什么上下左右的说法，他们都是凭空而立、踏空而行，但张杰就是知道那一处是“上”。

　　当他的精神力继续向上延伸，就有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显然是因为那尊未知的恐怖存在……张杰有一种预感，若是继续窥探，他或许会迎来比死亡还悲惨的结局。

　　张杰的力量也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在相当的一段时间里，恐怕除了维持精神体的存在，也留不出多少力量参与战斗。他对郑吒的心灵压制都已经解除，如今的精神力除了监测审判之矛的落点，就只能用来维系穆翔的精神状态了。

　　义骸也已经被解除，虽然主神提供的死神血统有所改良，不完全依赖绝大部分位面里并不存在的灵子，但义骸依然会降低张杰的恢复速度。

　　“要让我加入战斗，还需要等一会儿……我目前能做的，是收回审判之矛。”张杰在心中说道。

　　郑吒没有回应，穆翔则是答道：“嗯……不过那时候应该决出胜负了。”

　　下一刻，穆翔先动了，霁月从他背后的金光中升起，仿佛月出金海，裹上了更为耀眼的辉光。穆翔伸手握刀，对着几乎把姆罗希从中撕裂的伤痕劈斩。

　　先前的对峙，是给自己一点寻找弱点的时间……而不是给姆罗希。这等伤势对灵位而言也是重创，但并不代表无法愈合。若是让姆罗希重整状态，死的就是他们了。

　　虚空翻涌起来，这深渊世界的虚空本就和寻常的空间不同。既有空间的属性，又有污浊的信息、混乱的能量，被姆罗希驱使起来却是威力非凡，之前就对三人造成了很大困扰。然而这时的翻涌，却被穆翔一刀直接破开，将那一处的空间、污浊一同斩灭。

　　姆罗希眉头一挑，但他这一手本就是幌子，整个身体都模糊了起来，双翼高频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他并不是往某个方向逃窜，而是要离开整个空间。

　　一个个郑吒向前冲刺，还在前冲，就寸寸崩解，最终化为狂暴的黑炎。正在翻涌的空间被强行冲破了，姆罗希面色一狞，就伸手掐住了其中一个郑吒的脖子，将他甩向穆翔的刀锋。

　　这个郑吒还没来得及自爆，就被穆翔一刀给斩成了两截，然后无声地向着下方的虚无坠去。

　　郑吒们或是化为黑炎自爆，或是被三叉戟、手爪挥中，带着残留的高温湮灭……而在这热浪与恶念翻涌、能量和身影交叠的混乱中，一个郑吒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了姆罗希的背后，双手高举血色巨剑，对着他怒斩而去。

　　姆罗希扫去周围的干扰，但被他搅起，以作阻碍的虚空也在霁月之下全都破灭。前有长刀，后有巨剑，他再次陷入了重围。

　　一声长啸，尚在愈合的胸腹再度爆出血花，一个兼具恐怖与神圣的虚影在姆罗希身后浮现。

　　姆罗希出手，裹着幽蓝的两只手爪强行夹住了霁月，让穆翔无法再刺进一寸。而他背后的虚影则将郑吒震得倒飞而出，口中黑炎喷吐，手里的巨剑则不住震颤。

　　穆翔眉头一皱，云汉归墟的刀意爆发，空间与能量一齐朝着姆罗希的方向挤压。

　　“你敢消耗自己的生命力饮鸩止渴，但我却也不必和你纠缠。”姆罗希冷笑，“在你把我的肉身击垮之前，我能把你的同伴杀个十次八次，你信不信？”

　　【肉身击垮……现在还无法判断他和奈亚拉托提普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既然他和无底深渊有关系，就不应该低于奈亚拉托提普才对，前者是真实的跟脚，后者是演戏的伪装。】

　　【主神的强制任务，是终结幻梦境战争，如今真相已经被挖掘出来，似乎只要把他也击杀，就算完成任务了……但奈亚拉托提普的本体呢？如果忽视，或许损失的不止A级支线剧情而已。】

　　就在穆翔心中思索时，从他上方就有扭曲的形体扑下，肿胀的蝙蝠、活化的黑暗、背靠臃肿肉体的少女，顷刻就将穆翔淹没。

　　而姆罗希就低笑一声，先前为他提供增幅的虚影骤然收缩，而他的双手则仿佛无尽头地膨胀，轻轻动弹就让虚空都撕裂开来。他的手爪一上一下，朝着郑吒的方向合拢。

　　郑吒仿佛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低吼一声，强行稳住手里的巨剑，立即就有一条咆哮的黑色火龙舞动而出，颀长的身体环绕加护，衔着黑炎的巨口则向着姆罗希的方向冲击。

　　“雕虫小技！”姆罗希狂笑一声，双爪强行一合，这条黑龙就被强行湮灭。试图沾染手爪的黑炎，则是被幽蓝色的光芒抹去。

　　姆罗希动作不停，继续对着郑吒双手合拢，一上一下，仿佛天地相合。不过他心中也是一跳，这黑炎并非能量那么简单，假如是诺登斯，恐怕是难以应付的；而他之所以能将黑炎抹去，更多的是依靠自身体量的碾压。

　　郑吒的身形连着残存的黑炎，被天地相合般的双手强行压碎，就此散在了虚空中。而从姆罗希的头顶上，依然有混沌扭曲的形体浮现，冲向另一片混乱的战场。有黑暗如同血一般弥漫，有被撕裂的混沌从那混乱中被抛出，但这些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终究是拖住了穆翔。

　　论单打独斗，这些化身自然没法击败穆翔；但一拥而上，即使它们大多没有理智，没有什么配合，穆翔也没法将它们全都秒杀。

　　姆罗希要做的，就是把郑吒和张杰给消灭掉……他自然看得出，这二人已经发不出先前的恐怖攻击。待到处理掉他们，姆罗希就只需要隐藏踪迹，再将穆翔给击杀就是了。这倒不是他忌惮穆翔，而是因为他必须保持一个较好的状态。

　　否则……回归神骸之时，就会有大恐怖啊。

第478章 代价？

　　穆翔伸手将眼前的少女撕成两半，用作伪饰的人身被灭之后，掩藏在其后的臃肿肉山却是一颤，然后被按入其中的劲力给冲得四分五裂。

　　霁月挥起，将无面的狮身像与两头形象不一的蝙蝠全都斩开。随着战斗的白热化，穆翔等人的攻击也足以将这些存在彻底杀灭。但不知什么原因，或许是姆罗希更能驱使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所以穆翔等人反而没有获得太多的奖励。

　　穆翔已经斩杀了不知多少扭曲形体了，但也只在其中获得了两个击杀外神的奖励而已。

　　这些东西来势汹汹，但实际上却造成不了实质性的威胁……论起实力，此前在幻梦境现身的暗夜咆哮者与黑公牛，分别以诡异能力和体量超越了四阶中级，才让穆翔多花了些时间。事实上在北大陆之下，还有一个名为肖格阮的奈亚拉托提普化身，为冷原人所崇拜，然而它连现身都没做到，就被穆翔和黑公牛的恐怖碰撞给压成渣渣了。

　　而如今的这些扭曲存在，实力更是有所不如，寻常的四阶中级或许对其他体系的半神能造成困扰，但对穆翔又能有什么威胁呢……真正强悍的，已经被姆罗希用漩涡撕碎，试图侵染郑吒和张杰，结果却是被穆翔阻挡，白白损失了一些战力。

　　不过……这些从泰坦巨人的尸体上衍生出的存在，关键并不在于战力。它们本就是这个深渊世界构建的结果，用来入侵其他位面什么的，或许可以靠着数量把位面本土神灵给堆死，但和这三个能直接干灵位的人打，效果就未必好了。

　　先前的外神里，甚至有与诸如暗夜咆哮者之类的强化身相媲美的存在，可它们却未必有同境界的肉体和能量，自身的诡异又不足以侵染郑吒和张杰。

　　但也别看它们已经被杀灭，事实却是深渊世界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它们的确承载着深渊的一些规则，可它们被消灭，并不意味着规则本身消失……正如圣位神灵的殒落，也不会让对应的规则、权柄破灭。恰恰相反，姆罗希之所以不心疼这些存在的死去，是因为这一切都合乎这场戏的走向。

　　来自幻梦境的英雄们将入侵者击杀，然后以它们为养料扩充位面本身……在这一过程中，深渊世界实现了从无序到有序的左手倒右手；而幻梦境也更加合乎位面本身的需要，由此就顺应了这个世界的气运走向。

　　如此，深渊才能在有序化的同时，篡夺位面晋升的资粮……有序化与伪装，缺一不可。

　　这是姆罗希的底气所在，他确信穆翔等人不可能看穿这点。而且看穿了又有何妨？他们总不能就不打这些东西了，毕竟这些东西可是要打他们啊。

　　姆罗希看着穆翔依然被缠住，就要朝着张杰的方向发难。被张杰骗过一次之后，他更上了几分心，虽然肉体和灵魂都被审判之矛重创，但也足以盯住精神力同样大大衰弱的张杰。

　　身为灵位，要是被同一个把戏骗过两次……那真是愚蠢了。

　　就在姆罗希固化下方的空间，要将张杰给彻底击杀时，虚空中又有黑炎浮现。姆罗希“啧”了一声，果然，郑吒并没有被彻底击杀。他自然看得出，这个拥有血族亲王能力的人，也已经做到了能量化。

　　“别人找不到你的意识究竟寄托在哪里……我可找得到！”姆罗希冷笑，然后一戟横扫，把一尊袭向他的血色巨人给劈碎，然后他的目光就盯向了一团于虚空中窜动的黑炎，“死！”

　　那团黑炎爆发出凄惨的嚎叫，一张狰狞的面孔从中浮现，但没来得及完全定型，就被翻涌的虚空给吞没。

　　“那么……你也可以去死了。”姆罗希淡淡地说，他转向张杰的方向，“死在队友的失控里，没有被保护好……真是可悲啊。”

　　下一刻，幽蓝色从天而降。这片光芒却仿佛带着恐怖的重压，让途径之处的虚空都坍塌下来。这团能量与空间的糅合，就这样朝着张杰的方向落去！

　　就在这时，从张杰身旁有两团黑炎浮现。之所以说是两团，是因为这黑炎之间，依然有不及弥合的缝隙，但它们依然是凝聚出了一个人形。

　　那是先前被穆翔一刀腰斩的一个郑吒，他的眼中满是暴戾，但在张杰身旁，倒不至于彻底失控。他的身体还是由黑炎组成，然后他看向上方，就这样挥拳向上。

　　三昧真火与黑炎在他的拳头中彼此交缠、生灭，最终爆发出极致的冲突。这一拳越来越大，明明郑吒还站在原地，但这拳头却是暴涨上击，就这样轰在了那团能量和空间的混合体上！

　　一声巨响，这一拳却是把那团混合体给轰碎，姆罗希心头一跳，他怒吼道：“怎么可能？你怎么还活着？你又怎么可能有这种力量！”

　　下一刻，他朝着下方爆发幽蓝的光柱……他又被骗了，没错，张杰的精神力没法再掩藏自己，但若是模拟出郑吒的精神波动，放在那团伪装的黑炎上呢？

　　穆翔和郑吒、张杰早已不知道对练了多少次，他们当然知道郑吒的弱点，知道怎么找到郑吒寄存的意识……而真正的郑吒，一直都是那个被穆翔腰斩的家伙。

　　姆罗希只觉自己一个来自无底深渊的灵位强者成了个孤陋寡闻的家伙，他咆哮着，要用最强的力量将这两个蝼蚁彻底扑杀！

　　“果然是来自深渊的存在，终究是混乱逗逼。”穆翔的声音在姆罗希耳边响起，霁月裹着刀光与剑气穿过了姆罗希胸腹的伤口，“付出代价吧。”

　　姆罗希一手向下方爆发光芒，要镇压住那火焰巨拳。但在听到穆翔说话时，他却是笑了起来：“没错，我的大部分意识因为接触深渊与神骸，已经变得混乱了……但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分裂出一个理性的意识？”

　　下一刻，一个海蓝色的身影从姆罗希身上浮现，虽然没有那样的老态，穆翔却知道，这是诺登斯……或者说，理性的姆罗希。

　　这身影……同样是灵位。

　　咆哮的海浪在这一刻爆发，幽蓝与海蓝的光芒吞没了穆翔的身影，一直燃烧的金光也被压制了下来。穆翔被这巨大的能量冲击给推了出去，自身的能量也被沾染来的蓝光不断消耗。他心中一沉，不愧是灵位，在将要败亡的时候，竟然还藏了一手。

　　灯枯油尽的灵位……对上同样濒临极限的他们，也不会吃亏啊。

　　这个身影马上消散，姆罗希眼中的疯狂更多了几分，但他却是挡住了这次夹击。姆罗希看向郑吒的方向：“我想想……是了，你没有这种力量，刚刚的一拳，是用正负两种能量对撞带来的，对吗？”

　　“不过这种操控本就勉强，而你自身的能量……也不多了吧？你还能撑多久呢……”

　　勉强有一些清醒的郑吒，还有被他护在身后的张杰，心中都是微微一沉。他们知道穆翔还有再战之力，姆罗希已经快完蛋了，可他们却也没把握在此之前撑住。

　　“不愧是四阶高级……”张杰苦笑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局面对我们而言还是有利，但恐怕真得付出点代价了。”

　　【该死……在最后的关头，还是出了意外么……终究是不完美么……】

第479章 不退

　　就在郑吒和张杰各自都准备爆发力量，能挡一会儿是一会儿，至少拖住姆罗希的时候，他们头顶的那个虚空恶魔却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你们不是很想帮助幻梦境的人类么？要是把你们改造成有理性的神灵，可就太便宜你们了。”姆罗希如此说道，他的身体上有似虚似实的裂痕，说话间，这裂痕更是蔓延开来，“我会给你们融入些好东西的……”

　　“伊波·兹特尔，源于神骸的存在……就是靠着它，才能让从这个位面的各个时间点上将人类拉扯过来，否则，幻梦境又如何迅速制造出多样的文明呢？若是有序的文明这么容易制造，深渊早就复兴了，哈哈哈哈！”

　　“我倒是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找到它的存在……虽然对应的位面规则还在，不过也没法如此拉扯了。”姆罗希的笑容愈发狰狞，“当然，我还有的是办法……将幻梦境的权能扩散，让更多人强行入梦便是。你们将会和扭曲的规则融为一体，沐浴你们光芒的人，就会和以前的人类一样，变成各种各样的生物，到时候，就由你们代替它，如何？”

　　郑吒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漠然、暴戾中浮现出些许愤怒。和这个家伙对拼能量，还是太吃亏了，即使用上黑炎也有些捉襟见肘。他记得穆翔和张杰曾说过，心灵之光比起肉身能量循环要少了许多限制，但他毕竟还没有真正点亮心灵之光。

　　黑炎……作为血族能量与心灵负面的结合体，还是受制于郑吒本身的血族能量，要和灵位的能量对拼有些勉强。

　　何况，这个灵位的能量……还带有十分诡异的特性。

　　但，他还是不会退缩。

　　张杰摇了摇头，他的精神体脱离了肉身与义骸，但此时又弥漫起一股极强的气势。回复了一部分的精神力与念动力都开始凝聚，他又怎么会允许郑吒死在自己面前？

　　郑吒想起了穆翔先前的分析……如果幻梦境和深渊真的存在勾结，甚至一体两面，那么很多事情就要重新考虑了。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明面上被他们看到的很多事情，都不再是目的，而是手段……幻梦境的诸多要害，其实都是为了深渊服务。

　　而结合姆罗希之前零零散散说的话，郑吒自己虽然没法像穆翔那样分析，但也能隐约猜到一些。

　　果然，那些被外神拉扯来的人类，就是用来制造幻梦境文明的。深渊自身无法诞生有序的文明，就必须将人类塑造成幻梦境的生物。夜魇、古革巨人、图姆哈人……诸如此类，全都是这个位面的人类！

　　深渊真正的要害，在于有序化的最终目的……其余的一切，都只是幌子。旧日支配者可以成为英雄史诗的垫脚石，外神可以成为终将被杀死的反派，它们的消亡并不会让深渊本身受到什么冲击。

　　郑吒不知道的是，甚至在《战栗黑洞》一场，中洲队所面对的深渊入侵，也只是这个最终目的的一部分。若是没有中洲队，那场入侵的结局就是诺登斯降临，以古神的姿态拯救世界，让幻梦境获得位面的认可。

　　姆罗希为了这个目标已经努力了不知多少岁月，而此前的中洲队，如今的他们仨，在这个强大的对手面前，好像也只是意外而已。

　　“他妈的，怎么可能乖乖等死呢……”郑吒低吼，“你不过是个窃贼，即使你拥有灵位的力量，你他妈还是个窃贼！”

　　三昧真火与黑炎再度爆发，一个巨大的火焰巨人向上方挥拳。郑吒与张杰的身体被火焰巨人掩护在后，它全身都是漆黑翻涌的火焰，而胸口处，则是刚刚凝聚出的明亮火光。三昧真火如同一个炽热的能量源，让这巨人带着狂暴的力量飞升而上！

　　“篡夺其他世界应有的东西，还一副傲慢的样子……老子打的就是你啊！”郑吒的脸色苍白了起来，眼中的暴戾与愤怒却在燃烧，他的咆哮仿佛是从无穷的火焰里爆发，顷刻就响彻虚空，化作狂暴的天音四散。

　　姆罗希狰狞地笑着：“与你们何干？难道在你们变强的路上，手里就没沾过血么？小年轻，像你们这样自命不凡的所谓英雄，我杀过不知道多少了，你们或许还能见到他们的新面孔呢！”

　　幽蓝的光芒将威势惊人的火焰巨人阻住，随着幽蓝的渗透，火焰巨人的体表也浮现一条条裂缝，其中更有漆黑与明亮的火光喷出。郑吒毕竟对此还不熟练，刚刚是暴怒之下侥幸凝聚出这等形态的火焰，但被其他能量一干扰，黑炎与三昧真火就自相残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