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之无限逆转 第240节

　　一个似虚似实的身影，从被撕裂的能量体中冒出，然后不受控制地上升。这个身影正是姆罗希精神意识的具现，此刻正散发出令整个深渊都可以察觉的存在感。

　　但……还有更加恐怖的存在感正从牵引着他的那个方向涌现。

　　仿佛万重大海的幽蓝能量向着姆罗希的方向聚集，然后把他包裹起来。即便如此，他依然不受控制地向上方突破，撕开一层层厚重的能量，然后任由这些幽蓝朝着穆翔的方向倾落。

　　穆翔又怎么会傻站着，他身形一闪，就接住了先前被用来当皇子的霁月，而后表情一敛，向着上方看去。

　　那恐怖的存在感也被他感知到了，然而他想走，却没法走……周围的虚空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了，原本浩瀚无边的混沌与黑暗，如今却四处为墙，一动之间就要碰壁。

　　【冲不出去……剩余的能量，不知道能否应付啊。】

　　穆翔知道自己在这一战里获胜了，但却不敢有一丝放松。现在他每活一秒，恐怕都可以说是运气。剩余的能量，只能拿来应付一些余波之类的侵袭……若是那个牵引姆罗希的，真的是某尊隐秘存在，全盛状态想来应付都是说笑了。

　　这个版本的主神……似乎没有庇护轮回队员抵抗隐秘存在的功能吧？

　　【或许也不是隐秘存在……否则姆罗希别说保持理性了，就连这混乱的意识都没法拥有，早就被侵蚀成了行尸走肉，或者灵位级的隐秘存在了。】

　　穆翔心中暗叹，他的实力终究还是不够……否则，若是能一拳给上面的东西干爆，还怕这个干什么？以他现在的水平，完全不会像当初一样被深渊的信息所侵染，几乎没有什么精神失常的表现，但要说抵抗五阶的隐秘存在，却还是痴心妄想啊。

　　【希望主神别给我整大活，人类历的时候总不能有隐秘存在的本体出现在低纬度外面吧？！】

　　穆翔不知道的是，除了他这边的虚空被影响到，距离他不知有多远的郑吒、张杰二人，也是察觉到了异常。

　　“虚空里这些信息噪音……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了。”张杰刚开口，和郑吒就是相对失色。因为他们同时感应到了从“上方”有恐怖的存在感浮现……每一次这种感觉都不一样，先前甚至还有姆罗希引发的波动，但他们就是下意识地能够分清楚这存在感来自什么。

　　“难道是穆翔那边引发的？”郑吒推了推自己的鼻梁，他刚刚找回自己的破灭之枝，顺便又砍了几个不长眼的旧日支配者，“这是决出胜负了吗？”

　　张杰也是有些茫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对方毕竟是个灵位啊，就算按照穆翔的推测，真的能在这种极端危机里，如同时空间视野所示，引导出些许心灵之光，也不代表就能稳赢。毕竟心灵之光又不是一键秒杀，何况四阶初级只能引导出一部分？

　　郑吒和张杰嘀咕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往上面看看。在上升的过程中，他们也听见、看见越来越多的混乱信息与噪音在朝着那个概念的上方汇聚。而他们没发现的是，一层若有若无的暗红色光芒将他们的意识包裹，以免同样被吸扯出去。

　　这暗红色不是郑吒的血族能量，而像是某种腐败的血肉色……

　　在穆翔的视角中，整个深渊仿佛倒置了过来，上方的那尊存在与姆罗希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引源，将整个深渊的信息都往自己的方向拉扯。有些过于混乱污浊的信息，甚至会在刮过穆翔的身体时引发些许疼痛。

　　“换个人来，怕是直接被这信息给冲得粉身碎骨了……”穆翔突然想起当初自己离开深渊世界时，被那些信息的残渣给自内而外地撕裂。那时候的撕裂，和肉身还不在一个层次，而现在，这些信息的层次已经混乱到无所谓意识与肉体之类了。

　　有嚎叫声被撕扯开，然后散作无数更加纷乱的惨叫，最终还是汇入了上方的引源里。穆翔在听到的一瞬间，就知道那是一个旧日支配者，它的混乱本质被分解，然后来到了这里！

　　穆翔一边用衔烛的余力将自己往外推，虽然收效甚微，但好歹也是拉开了一点距离。他同样没发现自己意识之外笼罩的暗红光芒，事实上，正是这暗红色让他的意识没有被撕扯出来。

　　就在穆翔心中忌惮之时，一个庞然大物将他围了起来。

　　穆翔并没有感到什么威胁，但还是闪开，避免被这东西擦到。他环顾四周，然后脸上浮现了一些惊诧。

　　这由虚转实的庞然大物，却不是什么从虚空里浮现的扭曲存在。相反，穆翔马上就看出了它是什么。

　　这是一棵树。

　　一棵大到哪怕是一点根茎，都足以将穆翔给遮住的庞然巨树！

　　“这是什么？世界树？”穆翔有些疑惑，事实上，他正被密密麻麻、遮蔽虚空的树根所包围。就在他寻找树干之时，一股莫名的光亮让他下意识看了过去。

　　透视视力让他看到了极远之外……那是树干，和密密麻麻的枝叶！

　　原本被固化起来的虚空，这一刻仿佛失去了铜墙铁壁的效果。在穆翔看到那个方向的树干与枝叶时，他的身体就受到一股明显的牵引，开始往树枝的方向飘去。

　　穆翔皱眉看着树干的模样，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诺登斯，或者说姆罗希的三叉戟！

　　那似金似木的三叉戟……莫非是从这棵树上取下的？

　　“来自位面造物的神器吗？”穆翔推了推鼻梁，低声道，“但这树，根本就不像是深渊里可以孕育的东西啊。”

　　在原先的“上方”，一声不甘的怒吼传来，而后化作混乱无逻辑的声音，泯然于其他的杂音中。

　　穆翔推眼镜推了个空，心中轻叹。看来姆罗希似乎没成功？穆翔也还不确定，只能顺着这树的牵引去看看了。

第483章 不为人知的重启

　　无论是穆翔，还是更远的郑吒、张杰，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比死亡更漫长更折磨的恐怖边上转了一圈。

　　姆罗希从临圣位阶跌落到灵位，但他失去的威能可不是凭空流失的。这部分从他身上分离的力量，全都融入了深渊世界本身，形成了一种微妙的联系。否则，哪怕是钦定的气运之子，又何能轻易调动位面本身的力量呢？

　　无论是以姆罗希还是诺登斯的身份，他对位面力量的调动，都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位面之子、土著神灵可以比的。

　　将自己的力量分出去，虽然不敢说什么一心无私、深渊和幻梦境的两京一十三省都在我肩膀上担着，但也的确是和深渊本身彼此救助了。

　　否则，一个来自无底深渊的临圣丢到人类历，怕是连个水花都掀不起……而这片保留了无底深渊的部分意志，带着底蕴和精华逃逸的深渊世界，也只有缓缓消亡的可能。

　　只有姆罗希自己知道，那所谓的大深渊何止不在幻梦境的海底，它实际上是存在于幻梦境和深渊之间。而它所保护的位面之灵，也不是凭空产生的。

　　被姆罗希截取的深渊意志，并不足以形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位面之灵，顶多只是影响某层深渊的意志投影。它是以深渊意志为根本，聚合了深渊世界本身，以及其他被吞噬的位面精华而产生。

　　入侵其他的世界，杀死或者污染本土神灵，引导文明败落，令文明之理破碎，进而吞噬整个位面……当几个位面的文明之理或者沉睡的位面意识也被吞噬后，残存的深渊意志终于凝聚出了一个较为完整的位面之灵。

　　一个尚未泛化为位面意识，一个尚未分解为文明之理的……位面之灵！

　　正是这样，姆罗希才能以灵位的实力构筑一个位面。不过，在凝聚位面之灵时，他也因为经验不足，失误了不少，让本可以更加有序的深渊出现了更多的问题。

　　以深渊意志为主导，汲取其他位面以及泰坦尸身的精华，无数的本源信息就这样在凝聚位面之灵的过程中井喷而出。虽然位面之灵最终凝聚成功，但也必须存在于有序的空间，然后缓慢将无序化的信息粉碎、吸收，既是补全自身，又是引导位面的有序化。

　　于是乎，无序的深渊世界，就呈现出了这种信息漫天飘散的情况……承载信息的机制被搅乱了，本该被记录在位面本质里的各种信息，连筛选的过程都没有了，就直接赤裸裸地暴露了出来。

　　好在还有一大批泰坦巨人的尸体在，腐化后的它们依然拥有着至少四阶的体量，按照姆罗希观察出的体量与信息法则，这些东西好歹是能够吸纳部分逸散的规则与信息。虽然形成了更加奇怪的存在，但姆罗希多少也能与它们沟通，甚至可以更方便地寻找对应的规则信息。

　　至于大洋之神的骸骨……这尊存在的尸体早在无底深渊就被侵蚀，没有了死而复生的可能。虽然还有孕育出新生命的希望，但也会被深渊掌控了。姆罗希带着这片世界跑路之后，也是利用了大洋之神的骸骨。

　　将意识化入其中，感悟五阶的威能，以及大洋之神的神职权柄什么的，是对姆罗希个人的好处；而这神骸对深渊世界来说，其实是类似于根基的存在。

　　体量最为庞大的它，将最多的规则信息都吸引了过来。这甚至不是单纯的吸纳，而是一种本能的吞吐……即使已经死去，这具尸体在被深渊所影响后，依然对规则有着些许亲和。虽然受到自身权柄的影响，对规则的吞吐深浅不一，但对姆罗希来说都是莫大的好处。

　　感悟规则、无量吞吐……这是圣位才能有的操作啊。对圣位来说无比枯燥、进展缓慢的修炼，让凡物来感受一下都是受益匪浅。

　　当然，前提是能够承受住这等规则、信息的影响……

　　再说回这神骸对深渊的作用，虽然它已经快要化为类似隐秘存在的东西，但由于自身的体量，还是镇压住了深渊世界规则与信息的乱流。尽管这一片深渊已经是无序的，但总算是有了个兜底。

　　以位面之灵和神骸为两端，姆罗希又挪用了一个已经被吞噬位面的模型，那就是世界树模型……让无数的根系从无序的深渊里汲取规则和信息的碎片，再随着世界树的方向，去到有序的一边，这就有了稳固的可能。否则，又如何形成如同小位面一般的幻梦境？

　　这便是姆罗希构筑这片世界的方法，虽然失误很多，但借助了其他位面的模型，以及这个位面的幻想世界信息，终于是让有序的一面巩固了下来，逐渐形成一个名为幻梦境的小位面。

　　而无序的一边，则由无数的诡异存在所占据，但随着姆罗希对神骸的感悟，以及对世界树和位面之灵的引导，终究还是能将无序的一面缓缓吸收，壮大有序的一面。

　　最终……一个有序的、有着文明的深渊世界，就可以诞生了。这是姆罗希在曾经的无底深渊里得到的信息，要想复兴深渊，还是得走早已被尝试的路……深渊有序化！虽然他的实力比起当年的尤姆差了不知多少，但这片深渊的体量也更小，更是脱离了低纬度的影响。

　　待到深渊复兴、篡夺位面升华的机缘，姆罗希的实力也会更上一层楼。

　　而在姆罗希的肉体破碎，又被穆翔击败后，他便选择了同归于尽的办法……再度引动规则和信息的乱流，像当初凝聚位面之灵一样，把穆翔三人和即将被神骸吞噬的自己，一同卷入这锅大乱炖里！

　　虽然不知道位面之灵能吸收多少，也不知道深渊是否会更加无序，以至于直接破坏了既有的平衡……但必死无疑的姆罗希，也能拉上穆翔他们垫背。

　　这是姆罗希的想法……而穆翔三人，这时正顺着世界树往有序的一面去，浑然不觉姆罗希干了什么。

　　“为什么……”这是姆罗希的意识被神骸之中的混沌所吞噬之前，最后一段还有条理的思绪。

第484章 巨大

　　此刻，被姆罗希惦记着的穆翔三人，正各自沿着浮现而出的世界树回归幻梦境。如果说深渊没有上下之分，只是因为那尊恐怖存在才有了概念上的“上”，那么此时，从这棵世界树的模型来看，幻梦境就是清与上，深渊就是浊与下。

　　郑吒和张杰在靠近世界树之后就看不见对方了，这倒和进入幻梦境时的台阶一样。他们也不明白其中关窍，于是只能随着世界树的牵引……要抵抗也做不到，精神力联系也断了，还能怎么办？

　　不过穆翔就看得比他们多，他在观察了这棵巨树的结构与走向后，就猜测这是类似于世界树的存在。

　　“深渊应该孕育不出这种东西，而幻梦境里也没有世界树的设定……或许这是姆罗希从别的位面移植或者复刻过来的？这家伙也不知道吞噬了几个位面。”穆翔自言自语，“除了最著名的北欧神话，以树来解释世界观的文明也多了去了，这倒不奇怪。”

　　如果说深渊是下沉的浊，那么这棵树就是扎根于深浊的土壤，而后向着有序的一面生长。虽然在穆翔的视角里，这棵树的诸多树枝都有些干枯，其上也只有一处光源，也就是幻梦境，但终究是构筑起了这个世界。

　　“上面的枝叶虽然也算繁茂，但远远比不过下面的树根……不知道这能不能用树的根冠比来解释，扎根于肥沃土壤的树，根冠比约等于一比一，而贫瘠乃至沙漠地带，根冠比甚至能去到五比一或者更高……”穆翔突然想到了这个，他往上看了看那处光亮，又向下看了看无尽的混沌黑暗。

　　“好像还真符合这个逻辑，毕竟这深渊里能够有效利用的东西太少，姆罗希还要篡夺其他位面的精华才能构筑幻梦境……而有序一面，比起无序一面也要孱弱很多啊。”

　　穆翔继续观察着上方的光亮，世界树在光亮周围的枝叶最为繁茂。随着他的靠近，他更是看见那光亮之下、枝叶之间，有一颗色彩绚烂而梦幻的东西，就像是果实一般。

　　事实上穆翔早就见过它了……没错，这便是放在大深渊之底的位面之灵。

　　虽然穆翔现在只剩下一点能量，但他也不至于忌惮这位面之灵了。逼格再高，没有代行者，照样对他造不成威胁……除非穆翔和时空间视野里呈现出的一样傻，跑过去把自己与位面之灵凝聚的神性神格交融，否则就不用担心什么。

　　位面之灵总不能站起来锤他，那他妈就不是位面之灵了，而是泰坦巨人好不好。

　　当光亮彻底吞没穆翔，他眼前的景象也陡然一变。再一看，世界树已经消失不见，穆翔站在了大深渊之底。

　　先前被郑吒强行轰碎的屏障完好如初，就这样隔在了深渊之前。

　　穆翔大概能猜到，先前的世界树应该是深渊位面本质的某种具现，和他们先前所处的幻梦境、深渊都不在一个层面上。若是这东西真的拥有实体，穆翔倒也不介意搞点木料下来……虽然他不会什么炼制神器的方法，但顺手的事嘛。

　　环顾四周，穆翔却是没发现郑吒和张杰。他皱了皱眉，心中思绪涌动。

　　总不能是郑吒和张杰没逃出来……自己离姆罗希那么近，都没有出事，没理由说他们俩就出不来。就算自己身板更硬，也影响不到这点啊。

　　“难道他们距离世界树具现的位置有些距离？”穆翔叹了口气，他希望郑吒和张杰能想明白跑出来，如果他们想岔了，非要等自己，那可就坏事了。

　　一边想着，穆翔就看到了如今的位面之灵。这颗梦幻的光团色泽如初，但却少了种感觉。如果一定要形容，那么穆翔会说，这位面之灵少了些原本的灵动。

　　之前的位面之灵还会跟“诺登斯”一起忽悠他们，比如释放友善气息之类的，但现在的位面之灵对穆翔却是毫无反应……连排斥都没有。

　　就好像位面之灵失去了“灵”一样。

　　“难道说，位面之灵也是姆罗希自己的意识分出来的？不应该啊……”穆翔思索了一下，“一个灵位哪能充当位面之灵呢？”

　　他冲眼前的位面之灵笑了笑：“算了，也许是深渊在崩塌呢……不知道你会不会变成战利品，我就拭目以待了。”

　　一股震荡突然在脚下生起，穆翔感受了一下，就悬浮到了空中，以防被什么东西突然撞到。他现在没多少能量，哪怕是用波纹呼吸法，也没法快速回复到巅峰状态。要是什么庞然大物撞碎屏障，干他身上来，那就麻烦了。

　　“话说回来，先前那能量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心灵之光的作用？”穆翔试图回想起当时的那股悸动，但却没有什么头绪。目前最好的解释，就是心灵之光，否则他怎么能凭空多出那么多能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