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春秋,从被天仙妈收养开始 第554节
周怀平缓缓瘫倒,以额头抵着树,“列祖列宗,护我金陵文脉,保佑全家……保佑小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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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吐出一口浊气,忽然感觉有些异样,转头一看,顿时无语。
小助理拉着他的袖子,正擦眼泪和鼻涕。
“看什么看,都怨你。”小助理鼻子囔囔叽叽,掐了一把老板的胳膊,“小婷最后怎么样了?”
“你不是看过了。”刘景无语。
“我要你说,谁让电影是你拍的。”小助理不想讲理了,这几天老赚我眼泪,你得给钱。
银幕上红叶飞起,镜头拉远,渐成两个大字,“冬雪”。
字体尚未消散,“嗒嗒嗒”的枪声响起,血液溅在窗户上。
这是一个裁缝铺,平时色彩斑斓的布匹,这时显得很暗淡。
整个银幕只有这一抹血色最鲜亮,屋外是混战的嘶吼声。
周怀安未见其人,声音远远传来,“三连!守住岔口……”
镜头呈现屋外场景,厮杀抢掠,好像人间地狱。
街头巷战,遍地死尸,其中便有周怀安。
他跪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茶楼,难以瞑目。
影院中的观众在惊呼,白冰把头埋在刘景肩膀上,不忍心看银幕上的场景。
砰砰砰,这是身躯砸门的声音。
咔嚓!
裁缝铺的门被撞开,几名鬼子闯了进来。一个小孩儿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不小心碰了下桌子,被鬼子发现了踪迹。
“支那小鬼!祭刀!”这是日语,下面是中文字幕。
鬼子把小孩儿拽了出来,同伴用刺刀挑起,小孩的惨叫声响彻。
隔壁就是茶楼,周怀平在二楼能清晰看到。
他惊恐万分,捂着小婷的眼睛下楼,把她拖向厨房。
“莫看!”
小婷抓着父亲的衣角,抖如筛糠,“娘说,娘说晌午回来,煮赤豆粥……”
周怀平挪开米缸旁的几块青砖,掀开地窖盖板,扔进去水囊和干粮,低声交代,“小婷,听着。鬼子的脚步就像铁秤砣砸地,万万不可出来。等你听到穿布鞋的来了,才能开门,听到没有?”
小婷泪眼模糊,只是不住点头。
周怀平把女儿塞进地窖,盖板压上之前,低吼,“撑不住了,就唱茉莉花,像你娘教你的那样换气!”
砰……
盖板盖上,一片黑暗,只有一道缝隙。
周怀平跳进裁缝家的院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小女孩,愤怒地砸了下墙壁,“狗杂种……”
昨天裁缝还在为他缝制衣服,小女孩和小婷玩的好,还说以后要跟着他学评弹。
他再次拿起铁锹,挖了一个坑,把小女孩埋葬。
他看了一眼茶楼,妻子还在外面,他要去找苏柔。
周怀平抄近道,一路躲躲藏藏。镜头也随着周怀平的视线,一幕幕惨状呈现。
树枝上挂着尸首,树干上钉着俘虏,切腹取头无处不在。
这一家有女人惨叫,那一家有男人嘶吼。
年轻的女人遭受极恶,年迈的老人备受折磨。
周怀平咬碎了牙,咬破了嘴唇,这哪还是祥和安静的金陵城,这是人间炼狱。
第369章 夏日无日
苏柔正在鼓楼医馆,医生和病人已经离开,里面一片狼藉。
因为一名孕妇的关系,苏柔和几名少女还未来得及撤离。
“婶子,撤离名额有限,咱们赶快走吧。”一名少女神情慌张。
孕妇躺在床上,“周家嫂子,你们走吧,我怕是走不动了。”
苏柔犹豫了下,看了眼大肚子,咬牙,“一起走,我带你们一起走。”
“我是个累赘……”孕妇哭泣。
“秀芝,穿我的袄。”苏柔解开盘扣,把棉袄裹着孕妇臃肿的身躯,“鬼子查船,专门捏女人胸脯。这件棉袄厚,能混过去。”
鬼子对男性难民的盘查较宽松,对女性的盘查非常严格,或者已经不能说是严格了。
他们也会防备女扮男装,通过走路的姿态,以及腰部的敏感度,简单查验男性的身份。
一名少女哭泣,“婶子,我怕刺刀。”
“怕就不砍你了?看好了。”苏柔脱掉外套,抓了一把灶灰,涂抹在脖子和脸上,撕开裙裾,紧紧裹着胸,“院里有不少男人衣服,他们来不及收拾,大家赶快换上。”
“阿菱看好,男人走路要甩膀子,都跟我学……”
“你们要记着这句日语,如果遇到鬼子,跟着我喊出来。てんのうへいかばんざい,声音要劈……”
苏柔想到了鬼子的盘查,她不但教大家学习男人走路,提醒细节,还教了一句日语。
“婶子,这句话什么意思?”
“你们不需要知道!”
苏柔搀扶着孕妇,正往门口走,门忽然被推开。
少女们吓得尖叫,躲在苏柔的身后瑟瑟发抖。
“是我,周怀平。”周怀平连忙关上门,松了口气,妻子没事儿就好。
苏柔没有高兴,反而脸色大变,声音带着颤抖,“怀平,小……小婷呢?”
“我把小婷藏起来了,这里不安全,咱们赶快走。”周怀平拉着妻子。
苏柔看了一眼孕妇,眼神凝重,“怀平,这里不安全,整个南京城都不安全,咱们能去哪里?你把长衫给我,我扮男人能混出去,还能多护着几个年轻姑娘出去。你……你保护好小婷,你们藏好,等我回来。”
“你……”
“衣服给我。”苏柔低吼。
周怀平深深看了一眼妻子,解下长衫。
苏柔脱掉身上的破衣服,也不知是哪个病人的,换上丈夫的长衫。
“婶子,你把盘扣系反了。”一旁有少女揪着她的长衫。
苏柔把长发盘成男子那样的发髻,闻言冷笑,“反的好!当年我扮生角唱《夜奔》,票友都说,比真汉子还要硬气。”
她走了两步,还真有一股英武气。
“照顾好小婷,照顾好……自己。”她抱了下丈夫,然后打开门。眼神中满是决绝,带着几名惊恐的女孩,迅速消失在混乱的人流中。
周怀平心如刀割,嘴唇颤抖似有千言,化作无声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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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
汽笛声哀鸣,这是下关江边的渡口。
铁灰色的江面,有浮冰碰撞,运煤船锈蚀的船舷,挤满了难民。
难民争相挤上栈桥,都想上这条船。
一名洋人举着旗帜,不停呐喊,“船!最后一条!Women……女!Child……小!Frist!”
没有人听,上船就是活命,留下就是死亡,都想上船,都想抓着这道希望的光芒。
生死面前,就是这么残酷。
苏柔带着孕妇和少女,离船只已经很近了。
那名孕妇忽然瘫坐在地上,捂着腹部,羊水破裂,浸透裤管。
她紧紧抓住苏柔的手腕,“我的儿,不要踢了,娘走不动了。周家嫂子,你们上船,不要管我。”
苏柔低头,孕妇指甲抠进她的肌肉中。手腕上系着昨日为小婷缝的茉莉花绢帕,血迹晕染了白色花瓣。
“阿妹挺住,你先上船,活着就是两条命。”苏柔鼓励。
一名少女脸色大变,声音颤抖,“婶……婶子,他他他们……”
几名日军哨兵,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秀芝,收腹弯腰低头,大家还记得我教你们的鬼子话吗?”苏柔深吸一口气。
随着鬼子一步步逼近,整个影院都跟着屏气。
少女们点头,苏柔上前两步,站在最前面,低声交代,“低头,跟我吼……てんのうへいかばんざ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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