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少年时 第135节
主要原因是新卷开头写的艰难,这段剧情我没有好的想法,绞尽脑汁,想不出衔接后续剧情的路线,又不想敷衍了事,每天躺在床上,极为痛苦。但是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写的。后续的情节,我也已经有了思路,希望能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加快速度。
最后,再说一声对不起。
更新慢,正版读者怎么骂都是对的。盗版读者就请不要在书评区打击我了。人生实在艰难呀。
第249章 忽然之间
赵莹莹是不大理解李雨菲说这番话时带着怎样的心境的。一个女孩子,看起来柔柔弱弱,但实际极有主见,极聪明,或许有的时候,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情。
想多了会让人烦恼,也不容易从平常的事物中感知到快乐,反正赵莹莹被李雨菲的这一番话说的已经失去了八卦的兴趣,打扫完卫生之后,没什么事,约好明天去西门街逛街,便告别回自己家了。
赵莹莹离开之后,李雨菲独自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她想到今天是厂里复工的日子,忽然想出去看看,便出了门。
龙景园全体职工大会早已经结束,家属区的路上却还是安安静静的,职工们应该都已经复工参加工作了。
往常的这个时候,家属区从早到晚都是吵吵闹闹的,无事可做的职工们总爱三三两两聚在屋檐下拉闲话打发无聊的时间,尤其是夏天,弄堂里,坝子里,筒子楼前的空地里,到处都坐着纳凉闲唠的人,他们找不到生活的方向,只好躺在罐头厂昔日辉煌之中过着贫困又麻木的日子,只有那些已经吃不上饭的人,才会低下国企职工高傲的头颅,或者是去私营老板那里打些卖苦力的零工,或者是拖着板车沿街叫卖一些寻常食物来维持艰难的生计。
穿过寂静的家属区,李雨菲走到了龙景园的主干道上,两侧的草坪地年前时全部重新整饬过,绿色的嫩芽已成了片,以前那些破破烂烂的泥泞马路重新铺了沥青,整洁干净,红砖裸砌的围墙粉抹过,又加了一层白色涂料,挂着一条条红色横幅,“发展是硬道理!”、“改革创新求品质,落实管理提效率!”、”没有执行力,就没有竞争力!”
来到罐头厂生产区时,人便多了起来,很热闹,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职工们抬着货物忙碌地进进出出,李雨菲从他们脸上看到的神情,像极了她还在念小学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生活也谈不上有多好,工资并不高,但大家都活得有盼头,有劲头,以厂为家,大搞建设。
厂里的叔叔伯伯们都笑意盈盈地看着走过来的李雨菲,龙景园不认识厂长掌上明珠的人是不存在的,也极珍重,客气。倒是在之前的那一年里,龙景园的境况濒临崩溃,发不出工资,职工们对厂长李季林有了怨气,便不可避免波及到李雨菲,虽说不至于明面上伤害一个女娃娃,但总不会有好脸色、好眼色。
按照厂里部分职工的看法,李季林的编制在区政府,糟蹋完罐头厂,他照样能拍拍屁股走人去政府当大领导,哪里还会管顾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死活?然而谁晓得峰回路转,龙景园罐头厂不但起死回生,逐月给他们补发工资,恢复了生产,而且李季林也从龙景园厂长升任为联盛总经理,依然是罐头厂两百多号人的一把手。
在这样的情形下,厂里的人又怎敢再给厂长的宝贝女儿摆臭脸?巴结讨好的倒不在少数!当然,在他们心中厂长女儿是高贵人,那张顶好看的脸上的笑容很有礼貌,也距离他们很遥远,像天上的月亮。
当时采购部经理吴兴华也在,这个罐头厂元老级职工和李季林虽然不大对付,但那毕竟是大人之间的工作矛盾,他背着手走过去问李雨菲:“来这里找你爸爸?”
李雨菲笑着摇头:“不是,吴伯伯,今天是龙景园复工的日子,我想过来看看。”
吴兴华想了想说:“现在厂领导对卫生有比较高的要求,你要进车间参观,我找人给你换身生产工作服吧,不过,生产车间你不能进。”
李雨菲说:“谢谢吴伯伯,我知道的。”
作为罐头厂最机密的部门,一直以来,除了厂长和生产科的人,生产车间是严禁其他人进去的,不过,李雨菲很清楚进去了也看出什么,因为炒制环节中,配方和炒制时长都是严格保密的,只有签了保密协议的厂长、生产科长和少部分核心生产科职工知道。
在生产车间里,能看到的只是在恒定的温度下,生产科职工们往大锅里面放辣椒、菜籽油和其他配料进行炒制,炒好之后,倒到输送带上,再通过管道送进灌装车间。
罐装车间李雨菲可以进。
在她的印象中,这里是整个生产线上最辛苦的一个部门,因为包括洗罐子、搬罐子、装罐头、称罐头等所有流程都需要人工操作,这主要是一方面厂里的生产线有些落后,另一方面是因为配料很多,如果用机器灌装容易出现有的固体物多,有的罐子固体物少的状况。为了解决这个“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问题,只能让常年作业经验丰富能做到“一勺准”的师傅进行人工灌装。
在这其中,称罐头是最熬人的,职工们左手拿到称上,右手添减,轮轴动的胳膊整整一天下来,基本就麻了!更难受的是,过称职工称的速度根本赶不上负责装罐的职工。
李雨菲一来到这里,就看见负责装罐的职工们都已经完成二班的工作量,准备下班离开了,而过称职工们还在车间里面干得热火朝天,拼命地称罐头,身后那几十筐被塞的满满的罐头瓶子让人头皮发麻。
劳动从来都不是件容易事,更不消说这些像机器一样高速运转的流水线工人,惊蛰未到,初春才立,天气依然冷,这些过称工人们却满头满脑都是汗,但李雨菲并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以往的那种消极怠工敷衍了事的情绪。这让她忽然想起了当初她妈妈谢静要把工作关系调到省城里津市,爸爸想劝劝她留下来时,兴致勃勃说过的一段话:“现在的龙景园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效率低下,凡事都讲平均主义讲人情世故的国企了,现在的罐头厂,一律按规章制度办事,一律靠本事吃饭,一律拿业绩说话,就是要让优秀职工冒尖!能干的,干的好的,一定比别人挣得多!表现不合格的,严重违反规章制度的,就要买断工龄下岗分流。”
这就是龙景园与以前最不一样的地方吧。
李雨菲只是一个高中生,企业的经济管理距离她还很遥远,但是她生长在龙景园,多少还是知道一些造成这几年来龙景园落后局面的原因的。比方说,盛行的平均主义,全厂人在一个锅里搅稠稀,干好干坏干多干少大家都一样,因此谁都不出力,加上没有下岗的危机,效率低下,人浮于事,日积月累下来,龙景园又怎能不落后呢?
现在不一样了,厂里叔叔伯伯们的工作关系不牢靠了,龙景园是私人老板的了,社会主义工人的时代已经成为历史了,看电影泡澡安排子女就学就业甚至是去世后的安葬国家不再负责了,职工要养家糊口,要冒尖出头,要多拿工资,就得拿出表现,努力工作。
看看热火朝天的罐装车间吧。
当职工们不再躲在国企的庇荫下浑浑噩噩度日时,当职工们知道自己多劳动一分就能多收获一分时,所展现出来的生产力和能动性是多么强大呀。他们再没有以前那种爱干不干的懒散劲儿,他们充满了干劲和热情,互相配合衔接,跟着流水线恒定高效地运转,然后一瓶又一瓶全新包装的龙景园罐头产品就这样被生产了出来。
一直到离开了罐装车间的时候,李雨菲还沉浸在厂子里桩桩件件的巨大变化之中,她忍不住想,她爸爸和厂职工们天天喊着要重振龙景园的昔日辉煌,或许并不是一句虚无缥缈的口号。
只是她还没走几步路,就遇到了从生产车间出来的生产科科长杜仲平伯伯和张云起。杜仲平伯伯跟在张云起后面,语气恭敬。
这在她意料之外,又在她的情理之中。
张云起倒是怔了怔。
随后,他对生产科科长说了几句话,就向李雨菲走了过来:“雨菲,你怎么在?”
李雨菲莹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笑:“按道理来说呢,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才对,龙景园是我从小到大的家,我出现在我的家里,你不至于意外。”
李雨菲顿了一顿,又意有所指地说:“当然,如果这个家被别人买走了,你这么问,倒也没有错。”
张云起笑:“说得很有道理。”
李雨菲侧头看张云起:“你知道么?其实我很惊讶,有很多话想问。”
张云起道:“那为什么不问?”
李雨菲摇了摇头,只是笑:“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不用说得那么明白,要不然大家就会尴尬,许多的事,许多的人,好像忽然之间都不一样了。感受最重要吧。”
张云起看着眼前的女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问:“今晚有个罐头厂复工的酒宴,你要不要去感受一下?”
李雨菲笑着摇头:“让我爸爸少喝点酒吧,他醉醺醺的样子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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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君早
元宵一过,农历新年便戛然而止了。
二十四节气中的雨水也已近在眼前,虽然中国北方大部分地区的冰寒还尚未消退,但南方广辽的土地和日渐开放的社会却是春意盎然了。
春天,耕耘的时节。
这样的时候,不论是工人,还是农民,亦或是学生,都得收拾好旧一年的心情,弯腰把时间扶起来,带着心气上的锣鼓震天,在这个耕耘的时节里开始播种。
轰烈的开学季已经来了。
大清早,和往常一样沿着固定的路线跑过步后,张云起在自家栖凤渡鱼粉店里嗦了一碗鲜美辛辣的鱼粉,帮老妈打下手招揽顾客,刚开学,店子里的生意好到爆炸,餐位早已经满员,打包的学生排了老长的一条队伍,张云起收钱擦餐桌端鱼粉一直忙到接近八点半,才去学校报道缴费。
那时时间尚早,初春的太阳斜照着,很温暖,却不浓烈,校门口街边的摊贩们已经跟着市一中一起开张了,处处弥漫着煎炸小食油腻腻的香气,人也多,很热闹,前来开学报道的男生们踩在发出各种声响的老旧自行车上高声谈笑,女生们穿着永远宽大的校服,在婆娑的树影里微笑,风吹过她们身旁的时候,可以看到瘦小纤细的轮廓……
这就是青春的美好吧。
张云起眯了眯眼睛,随着学生人流,穿过马路来到校门口,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他侧头,就看见了初见。
初见站在校门口的学生人潮中,怀里抱着一本《仲夏夜之梦》,相较去年,她似乎又长高了些,瘦瘦的,两条腿又长又直,扎着素净的马尾辫,脚下是一双普通的白色帆布鞋,抿着嘴巴,温润的阳光像瀑布倾泻在她身上,小脸是清澈的白。
好多学生经过校门口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看这个女孩子。有男有女。
张云起倒是有些意外,往常上学初见都是及早来学校的,虽说今天刚开学,但这个女孩向来是风雨无阻不受时间空间影响的。
他走过去,笑着说:“今天挺晚的。”
“不晚,我在书店里看了挺长时间的书。”初见抿着嘴,淡笑,还伸手指了指学校门口左侧的那个书店。那个书店有过两人作为朋友相知时的第一次记忆。
张云起点头:“过年在家里干嘛?”
初见说:“没什么事,在家里看书。”
张云起不知道该说些啥了,这个女孩生活的全部好像都是书,挺枯燥的。虽然学习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但他并不想初见把整个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刻苦之余,还是应该多看看世界的大不同、大风景。只不过,他实在不愿意高高在上的对初见说这些义正言辞的话。他知道这个女孩的心思,他知道知识承载着她想要的一切。
这就够了,慢慢来吧。
张云起笑道:“初见,我们去教室。”
初见轻轻地“嗯”了一声。
两人穿过校园林荫道,来到老的掉牙的第一教学楼,沿着楼梯去教室的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互相打着招呼。个把月不见了,这些面目可憎的牲口们似乎也变得分外可爱。
这个学期已经是高二下学期,距离兵荒马乱的高三只有一步之遥了,然而或许是刚刚开学,新年的懒散劲儿还没缓过来,懵懵懂懂的同学们似乎完全还没有那种即将单枪匹马闯独木桥的紧迫感,走廊上的男生们一样吵吵闹闹嘻嘻哈哈的,相较于去年,除了更加喜欢站在阳台上对途径的某个女生的长相和屁股尺寸指点评价外,大家的变化都不大。或许少年的成长,总是缓慢的,需要多走些路,多几次刻骨铭心的经历,才能明悟,亦如大诗人陶渊明所言:“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下,豁然开朗。”
开学第一天,上午无课,学生们主要是报道,缴纳学杂费,搬新教材,打扫卫生和排座位。
156班的座位有别于其他班,班主任王明榛特讨厌搞成绩排位置那一套,每次换位置都是学生自由选择,简单点说,就是由屁股的速度来决定拉屎坑位的好坏。
这么搞民主确实是够民主的,但闹出来的矛盾也挺多,毕竟好位置一向僧多粥少,竞争激烈,而且小团体现象十分严重,关系好的一波人往往会承包一片区域,不让第三者插足,所以班上的势力划分十分明显。
比方说,刘子城、班草赵栋、被张云起捶过一次的廖海华这一波男生就牢牢割据在教室后门入口那片区域,在中国地图上,属于最先掀起改革开放浪潮的东南沿海地区,理所应当的先富起来的那一茬人,他们的家庭情况也应该是156班最好的,人到不算坏,但特别跳,在学校层面也挺吃得开,上课吊儿郎当的,爱好是打篮球和泡妞。
与之楚河汉界隔河相望的是张云起王小凯田壮壮杨伟这一波人,分布在教室最后面靠墙的位置,在中国地图上,属于偏远落后的西南边陲地区,三不管地带,天高任鸟飞,爱咋咋地,上课就闷头干自己的事儿,主要是看黄色封面的武侠小说,放学就往游戏厅录像厅里钻。
然而张云起来到班上时,有些意外的发现王小凯田壮壮杨伟这三个小傻帽竟然全搬到教室中间右侧靠窗户的地方去了。那块区域盘踞着班上最受欢迎的一波女孩,李雨菲、林雪晴、肖雪梅和余青青,在中国地图上,属于华东地区,金迷纸醉的十里洋场,人人向往的百年外滩。
去处倒是一个好去处,而且他们跟李雨菲那个圈子里的几个女生关系也确实挺好的,王小凯见张云起进来,还和几个女生叫他也坐过去。
过去是不可能过去的。
他一个人牧守西南,位置差是差了点,但胜在没人打扰,舒心的很。
张云起直接来到以前的位置坐下,跟他一起进来的初见原本是李雨菲的同桌,那个位置现在依然是空着的,但她没有过去坐,而是在一些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下,直接坐到了张云起前面。那张位置是以前田壮壮坐的。
张云起往李雨菲所在的方向看了看,恰巧李雨菲的目光投射过来,他问初见:“你要坐这里?”
初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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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一件坏事
开学后的第二天,便正式上课了。
在一脚踏入高三的临界点上,为了给后面更好的备战高考留出足够多的复习时间,各科老师开启了轮番轰炸的模式,知识点压缩的非常严重,啃起来噎得很,考试的节奏也越来越密集,基本上每周都有一个小测试。
张云起上辈子念的是中专,学的知识和高中内容区别挺大的,相较于同龄高中生,他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结构性的思维逻辑和成熟稳定的心性,不那么容易受外界的干扰,但有时候碰到一些高难度的知识点,啃起来也倍觉吃力,需要用心学才是。
作为曾经的学霸,张云起一直觉得缜密的思维对于学习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比方说,语文课本里的《沁园春·长沙》,我们的伟人是人物,寒秋是时间,橘子洲头是地点,想去看山、水、动物是起因,伟人发出感慨,回忆起当年和同学们一起装逼的往事。这是事件。因此,通过这样的逐层展开,就能够迅速抓住重点,《沁园春·长沙》的全部内容概括起来便是,我——观察了景色——回忆起了往事。
这种学习方法放之四海而皆准,学习起来往往能够事半功倍。然而事实上,有耐心这样做的学生少之又少,绝大多数同学都擅长于死记硬背,学习起来过于片面,做一个题目,得到了一个简单的答案,就认为自己懂了,圆满了。为什么会有这个答案?这个答案的推导思路是不是在其他题目上有迹可循?能不能够总结归纳起来,很多学生是不求甚解的,但这恰恰是学习思考的核心点,需要想方设法弄明白事物的本质,才能举一反三。当然,提前预习,联想记忆,即时复习,搞一个错题本突击训练,还有,管理好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也是十分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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