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城之下 第1284节

所以，【恩赐之路】才会存在。

上城人不希望下城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里消失。

因为他们很清楚，当下城人消失的时候，他们就要直面异兽。

可以肯定的是，异兽的出现，也让上城有些措手不及。

上城人或许比下城人更加惧怕异兽。

但是同时，异兽又不会攻击上城人。

这本就是一个悖论。

既然不会攻击自己，自己又为什么害怕呢？

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可能。

还是那句话，因为有下城人的存在。

正如陆一鸣所说，异兽有着强大的进化能力。

当它们不再以下城人为目标，而是只有上城人这么一个“对手”的时候，它们很快便会适应，上城人身上的“光”。

而作为上城人，他们应该比下城人更加清楚，异兽的威胁究竟有多大！

下城人对异兽的恐惧，是源自于想象与未知。

以宁凡在下城的经历来说，他们一直都在试图了解异兽。

到了现在，他们手上已经掌握了很多异兽信息的时候，其实那种恐惧的心理，已经少了很多。

但是上城人不同。

他们害怕异兽，恰恰是因为足够了解。

他们比下城人更加知道，异兽是如何而来的！

再联想异兽的能力，跟剑中世界的能力所相匹配……

宁凡甚至有点不敢想了。

梦里，那个李家人面对的人，会不会……

就是剑中世界的某个人？

上城人为了创造出异兽……

不，他们或许想创造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异兽，而是可以听命于自己的战争机器。

只是，在这个创造的过程中，失控了。

这种原本可以为他们开疆扩土的战争机器，就变成了如今的异兽。

当上城人意识到，自己无法控制异兽，甚至异兽可能会反噬他们的时候，他们便选择了果断抛弃这片土地。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会把战场设立在这里的根本原因。

即便失控，也有退路。

或者，这里面也存在着一些因果关系。

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在这古战场之中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不顾及后果，只是一味地追求着利益最大化，才会酿成现在的局面呢？

如果是在自己的土地上，他们或许未必敢创造这种东西。

因为一旦失控，他们自己可能都会受到牵连。

而现在，所有的恶果，都是由下城人来承担。

对于上城人来说，仅仅是损失掉一片战场而已。

即便知道下城到现在已经形成了新的世界，并且有着跟他们相同血脉的人类存在，他们却依旧不会因此而感到任何惋惜与负罪。

因为，他们……

很安稳！

一瞬间，宁凡突然想到了徐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说下城脏，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真正的脏……是啥样的！”

第1045章 枷锁

如今，宁凡因为自己所站的位置已经不同，所以也明白了徐江口中的“脏”代表着什么。

在某种特定条件之下，身份更低的人，是可以被抛弃的。

比如说，夏清的掀桌计划。

千万人的生死，都是因为她的一个计划而决定的。

夏清从未询问过他们愿不愿意为自己的计划的牺牲。

同样的，在上城打算创造战争机器的时候，也从未考虑过，这片古战场之中，被滞留下的人，愿不愿意陪着他们一起承担风险。

现在宁凡几乎可以肯定，异兽的失控，才是下城的雏形。

而异兽的能力，应该就是从人类的身上提取出来的。

再延伸去想，为什么剑中的残魂，得以保存下来？

当初死在下城的人，按道理说都已经成为了“灵”。

也就是后来演变出现的灵侍。

很明显，剑无愁他们曾经也是上城人。

他们也是死在了……

等等！

宁凡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了一个想法！

通过这个想法，宁凡可以更加确认，剑中的八个残魂，就是异兽的真正源头。

因为他们不算是真正的死了。

而是被剥夺了能力，制造成了最初的异兽。

异兽只要不死，他们……

就算是活着！

梦中，那个李家人说的，是镇压！

再联系到，五档异兽无法离开栖息地，是不是说明，那些五档异兽，对应的其实就是剑中世界的残魂？

它们无法离开栖息地，就是因为被李家三代人所镇压着。

而自己的破剑，被称为【钥匙】。

宁凡的心脏猛跳了一下。

“这【钥匙】，并不是为了打开通往上城的那道门而存在。”

“而是……解除掉它们的压制！”

当这个想法出现之后，宁凡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上城人每次【平安日】都会下来寻找【钥匙】。

或许并不是因为担心下城人会打开【狱门】。

毕竟，上城人很清楚，下城人不可能通过那片异兽的栖息地。

所以，即便像宁凡现在这样拥有【钥匙】，也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

他们担心的是，这把【钥匙】会打开五档异兽的牢笼。

他们很清楚，下城人不具备对抗这些异兽的能力。

也就是说，当五档异兽彻底解开封锁的时候，整个下城，将会瞬间沦陷。

而接下来，就是他们了！

H大区的那个老怪物问过宁凡一个问题。

你打开几道锁了？

宁凡从未去过【狱门】，所以所谓的锁，指的必然就不是【狱门】。

而是封印。

当宁凡将所有的锁都解开的时候，就意味着那些五档异兽，将会彻底冲破牢笼！

宁凡甚至不敢想象，当八个五档异兽全部解除了限制之后，下城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让他感到一阵后怕。

如果当初他在H大区，真的拿到了所有的棺椁，并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全部打开……

宁凡猛地看向【通顶壁】外的黑暗。

那些异兽，是不是也在等着那一刻？

刚刚暗棘突然攻击他，是不是因为对方担心，自己会在梦中，得到某种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