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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下山:我不当赘婿 第1051节

  “所有人的执念?”赤骥有些不解,“什么执念?我可没有对剑道的执着!”

  “不只是剑道,还有战斗,生与死,以及……”李沐尘的脸上微微动容,仿佛那自神宫出来后就再无波澜的心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母亲……”

  “母亲?”赤骥更加不解,为何战斗中会想起母亲。

  此时驾驭着八岐大蛇的须佐之男近乎疯狂,雷光在他的剑尖凝聚,整个天空都被照亮。

  而大地已经在刚才的七道落雷中化作焦土。

  “枯萎吧,万物!”须佐之男大声道。

  “所谓无念,不是无心。”

  御手洗剑阁低笑一声,咳出的血滴在剑鞘上,苇纹突然发出温润的光。

  当雷光即将落下的刹那,御手洗剑阁徒手握住天丛云剑的刀刃,鲜血顺着剑脊流入泥土,在焦黑的荒原上绽开一道透明的涟漪。

  奇迹发生了。焦土中冒出嫩绿的芽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间化作一人高的芦苇。

  须佐之男的雷光劈在芦苇顶端,却见万千苇叶如剑刃般将雷光切成细碎的光斑,每片光斑都映出一幅画面:

  神代初开时,须佐之男单膝跪地,指尖轻点荒原,第一株芦苇破土而出。

  出云国的渔民在风暴中高举苇船,船身刻着“须佐之男护佑“的字样。

  还有某个少年在神龛前,用苇芽编成手环,默默祈祷母亲的病愈。

  “您看!”御手洗剑阁拖着受伤的身躯站起,芦苇在他身后轻轻摇曳,“您的力量从未消失,只是被愤怒锻打成了伤人的剑。那些被您认为是弱者的凡人,却在用您给予的苇芽对抗风暴。”

  须佐之男的八只手臂同时颤抖,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露出深处的金芒。

  他望着芦苇尖端凝结的雷光露珠,忽然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上的鳞甲片片剥落,显露出伤痕累累的半神之躯——胸口处,竟嵌着半截腐烂的苇芽,正是当年他封印八岐大蛇时,被蛇毒侵蚀的温柔初心。

  “我……曾见过这样的苇芽。”须佐之男的声音不再如雷霆,而是像风化的岩石,“在斩蛇之后,我把剑鞘埋在出云国的海岸,希望它能长成守护凡人的屏障。可为什么……”

  他看着自己布满裂痕的手掌,雷光在掌心隐没。

  “为什么后来每次挥剑,都只能看见血与雷?”

  御手洗剑阁捡起地上的苇叶,轻轻放在须佐之男掌心。

  “因为您把苇芽的韧性,错当成了剑刃的硬度。”他指向远处渐渐平息的风暴,焦黑的荒原上,被雷光劈开的裂缝里正冒出新的绿芽,“当年您用苇芽承接道生的赐福,用生的力量和死的勇气去对抗腐朽的高天原。现在凡人用苇芽编织希望。真正的力量,从不是一味地斩断。”

  须佐之男忽然抱头痛哭,胸口的腐坏苇芽化作飞灰,露出下方闪烁着微光的神核。

  御手洗剑阁看见无数记忆碎片从神核中溢出:伊邪那美在产房微笑着接过新生儿,苇芽在她发间轻轻摇晃;出云国的祭典上,百姓用苇船载着祈愿灯放入大海,灯上画着持苇而立的须佐之男;还有某个雨夜,他看见自己的剑鞘被改造成婴儿的摇篮,母亲哼着歌轻轻摇晃。

  这些本属于须佐之男的记忆,本应早就腐朽在岁月的长河中,却被那一点苇芽的生力保护下来的碎片,此刻与须佐之男自己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变成了混乱和混沌。

  “我错了……”须佐之男单膝跪地,手中的毁世之剑化作点点雷光,融入芦苇的根系,“我以为只有不断战斗才能守护母亲,却忘了她当年教我种下苇芽时说的话——'真正的强大,是让生命在刀刃下萌发。'”

  御手洗剑阁静静地看着他。

  天丛云剑插在两人中间的地上,只有一把,没有第二把。

  无人能分清这是御手洗剑阁带来的那一把,还是修罗狱初开时须佐之男坐在这里手中握着的那一把。

  两个男人隔着一把剑,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须佐之男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凄凉又憧憬的笑容。

  他突然握住前方的剑,猛然拔起,切向了自己的腹部。

  御手洗剑阁没有阻止,只是脸上的表情微微抽搐了一下,仿佛这一剑也同时切中了他的腹。

  “我的母亲,从高天原走来,为世界带来生命,如今却在黄泉受苦。我从小就能感受到她的痛苦,从生产之痛,到被黄泉的污秽腐蚀。我一直以为,是我的生,带来了她的死。所以我发誓,要从黄泉把她救出来。我去高天原找我的兄弟,希望他们和我一起闯冥界拯救我们的母亲……可是他们却拒绝了。”

  须佐之男痛苦的表情里夹杂着愤怒,但眼神却保持着清澈。

  听着他这好像在对御手洗剑阁说,又仿佛在自言自语的絮叨,赤骥不禁好奇地问:“他在说什么?高天原是什么地方?”

  查娜丽说:“在东瀛的神话里,高天原是自鸿蒙之初开辟的第一块土地,也是神居的地方,诸神统御着下方的世界。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从高天原走来,生下了东瀛诸国,也生下了东瀛诸神。在诸神之中,最重要的三个分别是天照、月读和须佐之男。如今的东瀛信奉的就是天照大御神,月读作为掌管黑夜的神依旧受到尊重,而须佐之男在民间分化严重,有把他当作英雄的,也有把他邪魔的。”

  “其实他们说的高天原,就是——昆仑!”穆王道。

  “昆仑?”赤骥惊道,“那么说,东瀛诸神之祖,其实是昆仑下来的修士?”

  “那倒也不能那么说。”穆王笑道,“在那个时代,还没有修士一说,神魔杂居,仙妖并存。我不知道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究竟是谁,但瀛洲我却是知道的。在我还未登基的时候,作为王子的我就曾随方士寻访过蓬莱和瀛洲。不过后来,我有了更高的能力,便西行去寻找更令人向往的昆仑了。”

  他们这边说着话,须佐之男的话也在继续:

  “……我终于明白,是他们窃取了母亲生的力量,占据了高天原的神位,才让母亲身陷黄泉。于是我斩杀八岐大蛇,反上高天原。可是愤怒的火烧尽了我的灵魂和力量,我被高天原的神用楔子钉入了黄泉地岳。我只能以剑意维持心念,以永不停歇的战斗和杀戮来证明我的神性,让这里变成了修罗地狱。”

  剑切入他腹部越来越深,须佐之男脸上的痛苦却在减轻,眼神中有种明澈的顿悟。

  他看着御手洗剑阁,露出最后一丝笑容:

  “感谢你给我带来人间的芦苇之信,我的战意已消,唯剩此剑,赠予你,请斩断母亲的枷锁,让她从黄泉的污秽中获得解脱,拜托了!”

第1364章 腐朽的神格

  “……被高天原的神用楔子钉入黄泉地狱……”

  李沐尘听着须佐之男的话微微愣神。

  这时,须佐之男在切腹的痛苦中获得解脱,身体轰然倒下,神性化作流光融入天丛云剑,剑格上的苇芽纹饰发出了微光。

  御手洗剑阁将插入焦土的剑拔起,带起地狱之泥。

  焦黑的荒原在御手洗剑阁的脚下崩解,取而代之的是弥漫着腐叶气息的黄泉比良坂——

  七座石桥横架在沸腾的泥浆之上,桥栏上爬满青苔,每片叶子都泛着死鱼般的青灰,黑色樱花如丧葬纸花般垂落,花瓣触地即化作黑水。

  空气中弥漫着花的香气,浓郁如雾。

  “剑士,莫要被花香迷了心窍。”昏暗中传来神秘的声音。

  “这是第二层地狱了吗?”查娜丽问道。

  “可以这么说,不过执念不分先后,所以也无所谓第几层。”李沐尘道。

  八骏战车停在桥头,赤骥凝视着桥尽头翻涌的黑雾:“这雾好奇怪!”

  穆王说:“这是黄泉国的雾,是亡者未散的执念织成的网。”

  “亡者未散的执念?那是什么?和枉死城一样的怨灵吗?”

  “不,枉死城里是枉死之生灵的冤气,而这里是死者不甘的执念。”

  赤骥对这两者的区别似懂非懂,不过也不打算深究。

  御手洗剑阁深吸一口气,踏上石桥,靴底与滑腻的苔藓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桥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枯手从泥浆中伸出,指甲缝里嵌着腐烂的花瓣,抓向他的脚踝。

  “退回来!”赤骥长嘶一声,八骏的马蹄扬起金光,就要冲桥。

  李沐尘一把抓住缰绳:“还没到时候,这是须佐之男执念的延续,也是我们执念的延续。”

  只见御手洗剑阁握着剑柄,剑尖斜指,剑刃平静如水,任由枯手抓住自己。

  剑阁上的苇纹轻轻荡漾,借着光净的剑身扩散出虚空涟漪。

  枯手触碰到光的涟漪的瞬间,竟在黑雾中显露出生前的模样——那是抱着婴儿的母亲,是握着渔竿的老者,每个人的指尖都缠着细小的苇丝。

  “他们不是恶灵。”御手洗剑阁轻声道,“是被困在黄泉的迷途者,用最后的力气编织着往生的梦。”

  他蹲下身,将天丛云剑插入桥面,剑身的苇纹投射出微光,在泥浆中映出须佐之男幼年编苇环的画面。枯手们纷纷松开,化作光点融入光芒,桥面上的青苔竟泛起了淡淡的绿意。

  桥尽头的黑雾突然裂开,露出一座由人骨与樱花木搭建的宫殿。伊邪那美悬浮在宫殿中央,半透明的身躯左半边光洁如神代初开,右半边却在不断崩解,露出底下流动的黄泉污水。

  她发间插着半截桃木簪,断裂处还沾着凝固的血痂,正是当年伊邪那岐封印她时折断的信物。

  看着那只桃木簪,御手洗剑阁的心动了一下,猛然想起自己的母亲也有一根这样的簪子。那些年一直插在母亲的发间,而他却从未曾注意过。可是此时见到同样的簪子,他回忆起来,母亲发间的簪子就清晰浮现出来,就连簪尾那樱花的图案都如此清晰。

  记忆里的簪子越来越清晰,母亲的脸却模糊起来,全无细节。

  御手洗剑阁这才知道,自己过去非但忽视了插在母亲发间的簪子,又何曾真的在意过母亲?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

  须佐之男的母亲是神,还可以被封印在污秽的黄泉之国里,而凡人们的母亲呢?她们来过,又走了。可谁又曾记得她们来过,即使她们的孩子。

  “生者的血,竟带着我儿的神性气息。”伊邪那美的声音像浸泡太久的纸张,一触即碎,“无尽的腐朽中失去的岁月啊,终于有人带着他的消息来到这里。”

  污水构成的右掌突然凝聚成爪,抓向御手洗剑阁的咽喉,“可你知道吗?他的出生,就是对我的诅咒!”

  话音未落,宫殿剧烈震动,无数咒言从梁柱上浮现:

  “污秽者不得往生”

  “弑神者当永囚”

  “叛逆者不得轮回”

  “在腐朽中永生”

  伊邪那美突然发出尖啸,右半边身体崩解成黑雾,每道皱纹都在吸食她的神力,肉体和灵魂一同陷入腐烂。

  “啊……”伊邪那美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怨恨,“你既然带着我儿的消息,就代替他,与我一起堕落入腐朽之中吧!唯有死亡的腐朽才能证明存在!”

  御手洗剑阁感觉到一股腐败的气息缠绕住了自己的脖子,腐朽渗入肌肤,沿着经脉在体内游走。

  “成为永恒的污秽者吧!”伊邪那美说。

  御手洗剑阁始终没有反抗,他的目光紧盯着伊邪那美头上的半根断掉的发簪。

  “我的母亲曾说,发簪上刻着她和父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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