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能会变异，我召唤师一人成军 第213节
这个念头让顾寻自己都感到了一丝恍惚。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是那两道足以抹杀一切的攻击。
他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左手，想要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
这一抬，他便看到了手背上那个正在散发着微弱青光的古老印记。
那印记的图案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像是一株正在发芽且盘根错节的世界树幼苗。
一股温润的、源源不断的生命能量，正从印记中流出，滋养着他近乎崩溃的身体与灵魂。
“这是……”顾寻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撼。
他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伴生没有任何作用的胎记。
却没想到，在最绝望的关头，是这个被他忽略了无数次的印记，救了他的命。
他尝试着内视自身。
情况依旧糟糕透顶。
灵魂本源的亏空，大概只被弥补了不到百分之一。
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灵魂，就像一个被粗劣手法勉强粘合起来的花瓶，虽然不至于立刻碎裂，但只要稍稍受到冲击，就会再次分崩离析。
而他那颗【深渊凝视之瞳】，更是彻底报废了。
其中的深渊之力被抽取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一个空壳，甚至与他自身的灵魂连接都变得若有若无。
想要恢复，恐怕比登天还难。
这一次的豪赌，他虽然活了下来，但也付出了前所未有的惨痛代价。
“你醒了？”
一声带着些许沙哑和惊喜的声音响起，钟婉清被他的动静惊醒，看到顾寻睁开了眼睛，脸上瞬间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你……你感觉怎么样？”她关切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死不了。”
顾寻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却牵动了身体的伤势，让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们……在哪里？”
“不知道，一个冰原。
你的那个传送卷轴把我们带到了这里。”
钟婉清扶着他，让他靠在冰壁上。
“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如果不是你手上的那个印记……”
她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顾寻。
顾寻沉默地听着，抚摸着手背上已经变得温润如玉的印记，眼中思绪万千。
能轻易化解两大至高意志的联手一击，又能修复他濒临崩溃的灵魂本源。
这印记背后所代表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他目前的认知范畴。
这究竟是来自血脉的传承，还是某位无法想象的存在留下的后手？
“谢谢你。”
顾寻看向钟婉清，声音虽然虚弱，却充满了真诚。
他知道，如果不是钟婉清在传送中和落地后一直护着他，他可能根本撑不到印记第二次发光。
钟婉清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表情：“顾寻，你……你是个疯子。”
“我承认。”
顾寻坦然道。
“棋盘上的棋子，想要掀翻棋盘，总得付出点代价。
我只是没想到，那两位棋手，对我们这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也这么上心。”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钟婉清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你虽然醒了，但伤势……”
顾寻的眼神重新变得深邃起来，那个运筹帷幄的智者，似乎又回来了。
“麻烦，才刚刚开始。”他缓缓说道。
“什么意思？”
顾寻闭上眼睛，仔细感知着自己的灵魂深处。
在那里，除了那股温暖的青色生命力之外，他还感觉到了一根冰冷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丝线，牢牢地与他的灵魂绑定在一起。
那丝线的一头是他，另一头，则延伸向了无尽的虚空，连接着一个冷漠而恐怖的意志。
“是深渊裁决者。”
顾寻的语气变得无比凝重。
“召唤契约……并未因为我的濒死而中断。
它说契约未完成，就在我的灵魂里，留下了一个虚空道标。”
钟婉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虚空道标！
那意味着，无论他们逃到天涯海角，那尊恐怖的虚空巨兽，都能感知到顾寻的位置！
他们就像是背着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一个能随时召唤来死神的信号器！
“那……那怎么办？能解除吗？”
“以我现在的状态，不可能。”
顾寻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奈。
“强行撕裂这道标，只会让我的灵魂立刻崩溃。
而且……我能感觉到，这道标并非单纯的追踪器，它更像是一种契约的凭证。
深渊裁决者之所以没有立刻追杀过来，很可能也是因为它与原初熔火之主的战斗尚未结束，又或者，它在等待我主动去完成契约。”
“完成什么契约？你召唤它，不就是为了对付原初熔火之主吗？”
钟婉清不解。
“不，那只是我付出的祭品，是召唤仪式的代价。”
顾寻苦笑一声。
“深渊类的召唤，从来都是等价交换。
我召唤了它，获得了它的帮助，就必须为它做一件事。
这件事，才是契约的核心。
在我完成之前，这道标，就如同枷锁，会永远伴随着我。”
钟婉清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他们费尽心机，九死一生，才从一个恐怖存在的魔爪下逃生，结果却又被另一个同等级的恐怖存在给盯上了。
这简直是才出狼穴，又入虎口。
“我们……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钟婉清立刻反应过来。
“这里虽然偏僻，但并不安全。”
“没错。”
顾寻表示赞同。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一方面是为了躲避可能出现的追踪者，无论是混沌的余孽还是虚空的凝视。
另一方面，我需要找个地方，恢复伤势，并且……查清楚我手上这个印记的来历。”
他看着自己的左手，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这一次的生死危机，让他深刻地认识到，无论是智谋还是外力，都终有极限。
唯有自身掌握的属于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
而这个神秘的青色印记，无疑是他目前最大的底牌和希望。
“往北走。”
顾寻强撑着身体，望向冰洞外漫天的风雪。
“根据我那张卷轴的坐标定位，穿过这片永寂冰原，应该是北境的霜巨人王国的边境。
那里虽然同样危险，但至少有文明的痕迹，有我们恢复和收集情报的机会。”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