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律禁区 第226节

　　“嗯。”姜寒收起手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关键时刻，给我在兄弟单位面前掉链子？看我回去不收拾他！”

　　“会不会临时出了什么事故？”

　　“出事故的话，我打他手机，那也该有警察或者医生接电话。”姜寒略一沉吟，摇头道：“算了，今天继续帮忙一起走访，路上再继续打电话。”

　　警车缓缓驶出公安局，这次长明区总局和平东区分局划分好了各自的走访区域，双方都希望能尽快抓到凶手，阻止第三起杀人案发生。

　　轮胎碾过泥泞的路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姜寒坐在副驾驶，目光透过车窗，扫过街道两旁逐渐开张的店铺。

　　早餐摊的蒸笼冒着热气，几个早起的学生背着书包匆匆走过，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常。

　　可他的心里却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

　　小张的失联，太过反常。

　　警车驶入乡间小路，周围是一大片玉米地。

　　姜寒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案件本身——这两名受害者，胸口插着稻草人，死状诡异。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线索，甚至连动机都找不到。

　　这案子，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邪性。

　　没多久，他们来到了第二位受害者林小婉生前工作的单位。

　　林小婉的同事——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孩——接待了他们。

　　“小婉死前确实没什么异常。”女孩推了推眼镜，回忆道，“她平时有点内向，不太爱说话，也从来不会得罪任何人。”

　　“她有男朋友吗？”

　　女孩摇摇头：“不太清楚，小婉没和我说过。”

　　姜寒给女孩看了第一个死者李三的照片。

　　“你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女孩毫不犹豫地摇头。

　　之后又问了一大堆人，都是一样的结果。

　　李三，58岁，农民，住在平东区东土村。

　　林小婉，28岁，白领，住在平东区南家镇，距离东土村也就两公里路。

　　但目前排查下来，两个人互不相识，生活轨迹毫无交集。

　　“凶手是怎么选中他们的？”姜寒低声自语。

　　更糟糕的是，附近的监控提供不了多少线索。仅有的几个路口监控也只拍到模糊的身影，根本无法辨认。这些监控年久失修，上面部门一群人搞懒政，也不给更换。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

　　姜寒踩着湿软的泥土，一步步向上攀登。

　　这次打算走访东土村周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流窜人员出没。以姜寒的刑侦经验，恐怕凶手并不在两位死者的日常关系网中。

　　昨天晚上下了雨，导致周围的地面极为泥泞，每走一步，都能让鞋底沾上黏腻的红褐色泥浆。

　　姜寒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眯起眼睛环顾四周。

　　突然，他的右脚踩进一片松软的泥坑，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

　　“——操！”

　　姜寒的身体猛地前倾，他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扯断了几根杂草。

　　下一秒，他整个人顺着陡坡一路滚了下去，最后砸到坡底，还好这里泥土比较松软，但剧痛还是让他闷哼了好几声。

　　“嘶——”他咬着牙撑起上半身，膝盖火辣辣地疼，裤腿被尖锐的石块划破，渗出一片血迹。

　　他甩了甩发晕的脑袋，抬头时，瞳孔骤然收缩。

　　前方五米处，赫然立着一个稻草人。

　　它歪斜地插在泥地里，粗糙的麻绳捆扎出了一个人形，干枯的稻草则在微风中簌簌抖动。

　　它的头颅用泛黄的粗麻布包裹，上面用炭笔画着简陋的五官——两道歪斜的眉毛，一个夸张的咧嘴笑容，眼睛也是如小孩子涂鸦的简笔画一样，让人看了就想笑。

　　一根木棍贯穿着稻草人支撑起它，棍身深深没入稻草填充的躯体，底部，则是深深扎入泥土。

　　姜寒的呼吸瞬间凝滞。

　　他很清楚，这周围村子的农户都并没有使用稻草人的习惯！

　　他缓缓撑起身子，手指悄无声息地摸向腰间的配枪。

　　山间的风突然变得阴冷，吹得稻草人发出“沙沙”的响声！

　　“姜队！你没事吧？”山坡上传来同事模糊的喊声。

　　姜寒的视线死死锁定稻草人，喉结滚动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声源方向——山坡上的下属们正探头张望，于是扬声回应：“这有个稻草人！”

　　话未说完，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爬上脊背。

　　当姜寒再转回头时，稻草人……竟然已经消失了！

　　姜寒的身体微微发抖。

　　不可能！他转过头，也就才那么一两秒时间啊！

　　“姜队！”他的几个下属都气喘吁吁地滑下山坡，“你受伤了？”

　　姜寒指着身后，说：“刚才这里有个稻草人，你看见了吗？”

　　同事茫然地摇头：“没有啊，我一直在上面看着，这附近就你一个人。”

　　姜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回到警车后，姜寒的脸色异常难看。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稻草人。

　　“姜队，你怎么了？”坐在副驾驶的年轻警员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里带着担忧。

　　姜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先离我远一点，我担心……我身上出现了模因污染症状。”

　　“啊？”

　　姜寒揉了揉太阳穴，指节抵着眉心，试图压下那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那个稻草人……太真实了，不像是幻觉。

　　可如果真的存在，为什么会在眨眼之间消失？

　　“你们继续在这调查，”他最终决定道，“我要去做个SAN值测试。”

　　简单处理并给伤口消毒后，姜寒就来到附近的检测区。

　　这里毕竟距离夜游乐园已经有点近了，所以检测岗亭数量也比较多。

　　检测区排列着数个电话亭大小的密闭岗亭，玻璃是单向的，外面无法窥探内部情况。

　　姜寒走进其中一个，打开门进去后，就自动锁闭，内部亮起柔和的蓝光。

　　“请佩戴检测头盔。”机械女声从头顶的扬声器传来。

　　姜寒取下挂在墙上的头盔，金属触感冰凉。

　　他戴上后，头盔内部的传感器自动贴合他的太阳穴和颈部，细微的电流刺激让他微微皱眉。

　　“检测中……请保持静止。”

　　几秒后，机械电子音传出：

　　“SAN值81.5%，正常。报告将在2分钟后发入您的手机模因监测APP上。”

　　“81.5……”姜寒松了口气，摘下头盔。

　　正常人的SAN值在80%以上就算安全，低于这个数字才会被判定为有模因污染前兆，而60%-80%这个区间，就好比是血压的收缩压130-140mmhg，虽然不到140不能算高血压，但长期维持这个状态高血压的风险就会提高。

　　而81.5%，意味着他也许即将进入这个区间。

　　但这个区间，一般是不会出现很明确的幻视症状的。

　　走出检测站，姜寒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再次拨打小张的电话。

　　依然无人接听。

　　“这小子……”他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仔细想想，两个死者都是进入那个废弃隧道后，才出的事。

　　而昨天，他和小张等多名刑警，也进入了那个隧道……

　　“应该不会吧……如果出事，那个隧道会很快被列为红码区域，然后被模因污染监测部封锁才对啊……”

　　他越发觉得不安，于是给平东区警察局局长打了个电话，说他想到了有些线索，想先回一趟市区。对方同意后，他给下属们也打了个电话，就直接先回市区去，打算找小张看看他出了什么事。

　　小张住在长明区松涛公寓，一栋老式的六层居民楼。

　　姜寒曾多次去他家喝酒，知道钥匙就藏在门口的花盆下面。

　　姜寒站在小张家的门前时，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隔壁住户的电视声隐约传来。

　　按了门铃，无人开门。

　　他掀开花盆，取出钥匙，插入锁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