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律禁区 第90节

　　下面是模因污染监测部的印章。

　　然后，姜烬将灌装车间大门打开后，姜烬一眼只见里面堆满了腐烂的木箱和发黄的泡沫塑料。

　　随后看到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冻结——灌装流水线在全速运转，数百个香水瓶在传送带上折射出妖异的彩光。靠近末端的位置，一个造型精致的雕花玻璃瓶单独悬在半空，没有任何支撑却稳稳地漂浮着。

　　越靠近流水线，空气中的甜猩气味就越浓重。

　　姜烬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出重影：现实的车间与记忆中的画面重叠在一起——同样位置的传送带，同样款式的香水瓶，只是操作工位上坐着十几个动作僵硬的工人，它们每张脸都是模糊的色块。

　　“小雨！小雨！”姜烬的呼唤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我是警察！你快别去碰那瓶子！”

　　忽然，飘浮的香水瓶自动旋转起来，传出一段变调的《致爱丽丝》歌曲。

　　尼玛！怎么又是《致爱丽丝》！！！

　　模因污染导致他的视觉受到严重影响，以至于经过流水线末端的质检台时，撞翻了一本泛黄的值班日志。

　　姜烬将其捡起来，正好翻开被液体浸透的最后一页纸，勉强辨认出最后几行记录：

　　“21:00林组长强行让我们加班到了21点后，我们说这样违反月度规则，但他说吃点药就好了

　　22:05灌装线异常停机，检修却查不出原因

　　23:10瓶子居然在唱歌

　　……”

　　最后的记录被一大片褐色的污渍覆盖。

　　“警察叔叔……”

　　微弱的呼唤从质检台下方传来。姜烬弯腰看去，扎羊角辫的小雨正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女孩的状态比其他孩子好得多，只有发梢末端……泛着玻璃的光泽。

　　“警察叔叔，”小雨抬手举着那个悬空的瓶子，里面的液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而她浑身发抖地抱住姜烬，“有个姐姐说，只要帮她把标签贴完……我才能离开……”

　　姜烬的血液瞬间冻结。他这才注意到车间的墙壁上贴满了残缺的标签纸，每张都印着相同的生产日期。

　　正是明辉玻璃厂出事被列为红码禁区的那一天！

　　而小雨手中的香水瓶上，标签才刚刚贴了一半。

　　“什么姐姐？”姜烬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小雨指向姜烬身后。

　　他缓缓转身，此时，已经被幻觉覆盖的视觉，只看到质检台旁边的椅子上隐约似乎坐着一个半透明的“人形“。它穿着老式工装，手里拿着贴标机，没有五官的脸上只有一张鲜红的嘴，正随着《致爱丽丝》的节奏开合！

第97章 替死降

　　“她说……天亮前……必须完成这批订单……”

　　姜烬立即把小雨护在身后，取出药片让她服下。

　　此时，车间里的所有香水瓶同时震颤起来，液体从瓶口涌出，在空中开始凝聚成更多模糊的人形。

　　“叔叔你的手！”

　　小雨的尖叫让姜烬浑身一颤，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右手正以惊人的速度透明化，能清晰看到骨骼间流动的玻璃液。

　　他没有接触到玻璃瓶啊？

　　他于是将药片也服用下去，但他发现，似乎药效不太明显。

　　果然，认知稳定药片对轮回者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但随后姜烬发现，小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透明化恢复的速度虽然比他要快，但比起小雅，阿杰等还是慢得多！

　　按理说药片对未成年人效果应该很好才对！看来……小雨遭受到的模因污染程度非常高！

　　此时，姜烬忽然问：“小雨，你全名是什么！怎么写！”

　　“王，王诗雨，大王的王，诗歌的诗，下雨的雨！”

　　“好！小雨，去找红色的筐子！再找一找，有没有黄色的手套！”

　　“好……好的，叔叔！”

　　随后，姜烬毫不犹豫，发动了诡律师的能力！进行规则篡改！

　　就连轮回系统也侦测不到，在轮回营地更是没有人可以侦测到他发动这一能力！

　　看着眼前的传送带，姜烬咬紧牙关，他拿起周围地上的一根铁棍，强行撬开了控制面板，并插进了电路板。火花四溅中，传送带发出垂死般的呻吟，灌装机就此罢工。

　　这时候，小雨把红色筐子拿了过来：“对不起，叔叔，我还没找到黄色手套。”

　　而姜烬发现，小雨的头发和左边面部，也开始透明化！

　　姜烬立即先把透明化的右臂插进红色废料筐……

　　随后，透明化的手臂开始渐渐恢复完好！

　　“易碎的物品可以用红色容器回收”这条规则，已经被他篡改为：易碎的物品可以用红色容器复原！

　　2个字，每个字2%SAN值，他和小雨加起来，一共扣除8%！

　　而他的SAN值已经降低到63.52%！

　　“小雨，把脸伸进去！”

　　小雨把面部也伸进去后，果然，她身上的“玻璃化”也开始恢复！

　　果然，玻璃化的躯体，也是“易碎的物品”！

　　姜烬知道，时间不多了，他索性让小雨坐进了废料筐内，然后带着小女孩冲向车间大门时通道里的应急灯忽明忽暗。

　　他们冲出车间时，月光照在姜烬的右手上——透明化停止了，但皮肤下偶尔会闪过一丝玻璃般的反光。远处终于开始传来警笛声，姜烬顿时安心了，清洁工应该也很快就会到了。

　　“记住，不要再碰任何玻璃制品，除非戴着黄色手套。”他确认小雨脸上的透明化已经完全被逆转后，就抱起小女孩，“我送你回……”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消毒喷雾的嘶嘶声，三个橙色身影出现在车间附近。

　　那是三个清洁工！

　　此时，他们都拿着一瓶消毒喷雾走来，对着姜烬和小雨喷洒……

　　这一瞬，小雨开始失去意识。

　　“我是轮回者！”姜烬对两名清洁工说道：“请马上送我去隔离禁区！我需要马上去进行副本试炼！”

　　随后，他也两眼一黑，在喷雾作用下昏迷了过去。

　　此时，丁酉轮回营地。

　　血腥团队的驻扎地。

　　“叔，叔叔……”

　　这是一个比较宽敞的房间，周围布满了各种画着符文的骷髅，还有红色的蜡烛。

　　一个东南亚长相的年轻男子，正跪在地上。

　　副团长龙苍右手提着一把大砍刀，左手则按住年轻男子的脖颈，按压在一张椅子上。

　　“小武，忍一忍，我都安排好了。”龙苍感觉得到眼前年轻男子的强烈恐惧，“我刀很快的，你不会有任何痛苦。这一刀下去，你就马上可以进阶为LV3的降头师了！”

　　“叔叔，我，我觉得，可以再等一等吧……”

　　“血腥团队是不养闲人的！上次猎杀吴秦，我当时在闭关，让你有机会表现，结果你没为血枭主杀掉吴秦！上次去青潭小区，金淑美也没有找出杀吴秦的人是谁！否则，血枭主可以亲自出手，帮你晋阶的！”

　　“可是，可是……”年轻男子看着龙苍手上的那大砍刀，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这一刀下去，万一失败，身首分离，我，我不就……”

　　“你选降头师职业的时候你就该预料到有这一天！你只要没办法进阶，以后你的SAN值下降潜势增加，你迟早会坠入湮灭层，到时候你叔叔我也救不得你！”

　　“叔叔，你，你有把握吗？这一刀下去，砍掉我的头，我真的可以成为和你一样的LV3飞头降，而不是……就此去见阎罗吗？”

　　年轻男子的名字叫龙武，不过他真正的名字是纳塔武·旺赛威，和叔叔一起从泰国偷渡而来。整个东南亚地区，模因污染都比较严重。在东亚一带，也就中国的情况比较好一些。

　　当然，就目前来看，霂墟市的模因污染也越来越严重，如此下去，龙苍觉得这个国家迟早也会变成现在美国和日本的样子。

　　“叔叔我都为你安排好了！我大哥大嫂都死了，无论如何，小武，你是我旺赛威家族的希望，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你不必担心，我这一刀下去，你肯定可以活下去！”

　　这个计划，他筹谋了很久。

　　遇到那四个捡瓶子的孩子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个邪恶的计划。

　　他搞来了一套模因污染监测部的工作装，随后，欺骗并诱导孩子进玻璃厂，给孩子们下了降头术，还给了他们混合小武血液的药液，说是模因污染监测部的最新药剂。

　　虽然都严格禁止在现实世界使用任何主动职业技能，但规定只是理论的说法，执行规定的到底是人。在轮回者黑市，有的是可以屏蔽轮回营地监察的道具，或者直接贿赂监察人员，让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可。

　　首先，龙苍对他们下的是缄默降。这种降头，会导致受术者无法以任何形式（语言、文字、暗示、精神传递等）泄露特定的秘密信息。若强行尝试透露，降头会触发，导致受术者暂时失声、精神混乱，SAN值狂跌乃至反噬死亡，如此一来其证词也就毫无效力可言。

　　施术条件是需取得受术者的一缕头发或贴身物品，且施术时需以四颗怨念结晶为媒介，将秘密内容刻入降头符咒。降头持续时间取决于施术者实力（LV3降头师可维持1年，LV4可达5年）。

　　破解方式，只能是由更高阶的降头师解除。当然，施术者死亡后，降头自动失效。

　　另一种，就是替死降。

　　当然，晋升飞头降，轮回系统是不允许使用替死降的，不然就毫无难度可言了。所以，龙苍为此也是耗费不少心力。

　　一般的替死降，施术者可提前选定一个“替死者”，当施术者受到致命伤害时，降头自动触发，伤害转移至替死者身上。每次触发后，需重新施术。施术条件需以活体生物（如黑猫、乌鸦）作为载体。

　　而这一次，他需要施术来让侄子可以晋升为飞头降，那么就必须用非常手段了。

　　首先，需消耗1颗怨念碎晶，并献祭30%SAN值。

　　其次，在四个孩子身上施加替死降后，还需要他们进入红码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