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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爹,论治国,你真不行 第695节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鸽哨声。

  一只灰羽信鸽正扑棱着撞向雕花窗棂,尾羽上系着半幅浸了靛青的丝绦,这是林妙音专用的“雨丝纹”信笺标记。

  朱棡的眉峰倏地拧紧。

  他认得这信笺制式,更清楚林妙音此刻该在应天绣坊,而非千里之外的山西。

  当值亲卫刚要去接信鸽,却见常茂突然抢步上前。

  只见他袖中短刃寒光一闪,信鸽足环应声而落。

  不是寻常皮绳,竟是用细如发丝的钢丝拧成。

  绳结处还缠着半片晒干的忍冬叶,正是林氏商队穿越秦岭时的联络暗号。

  “江南来的?”

  公输器浑然不觉殿内气压骤降,还在对着铳图喃喃自语。

  “若真是浙东的磷矿……”

  他忽然抓起案上茶盏,用茶渍在桌面画出浙江水网图。

  “去年冬天运河结冰,唯有海船能运磷砂。

  可泉州港的市舶司记录……”

  “够了。”

  朱棡突然按住常茂握刃的手,目光却落在信鸽脚环内侧的微雕小字上——“戌初刻,晋祠老槐,见血封喉。”

  这是林妙音父亲在隐龙卫当差时的暗语,意味着她此刻正身处绝境。

  晋王袖中锦帕骤然绷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帕角绣的“棡”字纹。

  那是去年中秋林妙音亲手绣的,针脚里还混着她惯用的沉水香。

  常茂顺着朱棡的视线望去,立刻察觉异常。

  信鸽左翼第三根飞羽被人刻意剪短,这是林氏“紧急求援“的信号。

  他正要开口,却见公输器突然将羊皮图往桌上一甩。

  “既知是浙东磷矿,何不直取货源?

  我新制的‘连环铳’若配上精硝,射程能再增三丈!”

  老匠师的眼中泛起狂热,仿佛已经看到改良后的火器在沙场上轰鸣。

  朱棡忽然笑了,笑得极冷。

  “公输先生可知,去年腊月浙东布政使突然病逝?”

  他指尖划过密折上被墨迹掩盖的半行小字,“验尸格目写着‘七窍流青,指甲泛黑’,这正是青磷之毒。”

  殿中气温陡然下降,常茂手按刀柄后退半步。

  他的视线扫过殿角铜漏:戌初刻将至,晋祠老槐……

  “所以,这不是‘火器案’。”

  朱棡忽然将密折凑近烛火,明黄的火焰舔舐着纸边,火漆残片发出噼啪声响。

  “是有人想让咱们以为是‘火器案’。”

  当最后一行字迹在火中蜷曲时,他忽然转头望向公输器。

  “先生那幅被驳回的‘鸡颈铳图’,除了工部火器监之外,还有谁看过?”

  老匠师的动作蓦地僵住。

  他想起三个月前,曾有个自称“苏州商客”的中年人曾来工坊参观,腰间玉佩刻着……

  不对,那是应天府尹的官纹!

  冷汗突然从额角滚落,公输器这才惊觉,自己竟从未细查过那个“苏州商客”的来历。

  鸽哨声再次划破夜空,这次是急促的三长两短。

  常茂再也忍不住,附耳向朱棡急道:“林时的信里必有隐情,晋祠离此不过半里……”

  他话还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一只断了翅膀的信鸽摔在门槛上,脚爪还死死攥着半片染血的丝绦,正是林妙音惯用的月白配色。

第685章 公输器被驳回的火器图纸失窃,应天府尹被卷入其中(下)

  公输器食指碾着茶盏沿口的冰裂纹,目光却凝在青铜火盆上跳动的焰苗。

  他此时正在给朱棡、常茂演示新制的“七棱连环铳”击发原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盏底暗刻的“火器监造”官印。

  这是洪武年间工部老匠师的传家印记,此刻却被突然撞进门的信鸽震得脱手。

  那只灰羽鸽左翼齐根而断,胸前浸透的血在青砖上洇出不规则的图案。

  公输器瞳孔骤缩:鸽爪上系着半幅浸过矾水的素绢,边缘焦黑——分明是遭遇火攻后强行突破的“血羽令”。

  他蹲下身时,鞋面上的银线齿轮纹蹭到鸽喙。

  随即公输器发现喙尖沾着极细的铁砂,这是江南水网地带信鸽穿越烽燧时,才会沾染的警示标记。

  “赤鳞纹火漆缺了右眼!”

  紧接着公输器捏起案上未燃尽的密折残页,火漆碎屑在烛下泛着暗红。

  “去年冬至后,咱们在应天府设的暗桩改用‘赤鳞三瞥’暗号。

  右眼缺笔本是遇袭时的紧急信号,可这火漆边缘有刀刮重填的痕迹……”

  他突然将残页凑近烛火,纸背隐约透出极细的针孔点阵。

  “是摩斯码?

  不,这是咱火器监独有的‘滚珠密语’。

  每处焦痕,对应《天工开物》卷八第七页的字码!”

  朱棡的雁翎刀“当啷”一声,磕在兵器架上。

  作为大明的第一代晋王,他自然认得刀柄上“晋”字篆刻里藏着的微缩甲胄纹——那是晋王府隐龙卫的紧急调令。

  “今早龙骧卫的人查进军器局账房时,孤王注意到他们的靴底,沾着浙东红泥。”

  朱棡的指尖划过刀鞘上的云雷纹,突然转向常茂,刀柄诡异地歪了三分。

  “昔日漠北突围时用过的‘分鬃术’,还记得怎么使吗?”

  常茂低头系紧牛皮护腕,袖口闪过一抹银线绣的忍冬纹。

  “记得那年殿下把刀柄掰歪诱敌,咱们从马腹下射出的弩箭,箭头刻的正是这忍冬叶脉。”

  他忽然踢到信鸽残羽,发现某片主羽的叶脉间,极细的针孔连成“浙”字。

  这是林妙音独创的“羽丝密信”,用鸽羽主脉作纸、针孔为字,只有浸过醋汁才能显形。

  就在这时,公输器突然盯着殿角阴影处暴喝道:“谁在那儿?!”

  方才弯腰捡铳图时,他分明看见砖缝里有新落的硫磺粉,那是自己改良火药时独有的刺鼻气味。

  同时案上摊开的《火铳图说》最新修订稿还带着墨香,图中“七道螺旋膛线”的关键数据处,朱砂批注的“右旋四十二度”被人蹭花了边角。

  “是……是学徒陈三。”

  一道灰衣人影从梁柱后转出,袖口齿轮纹绣线参差不齐,正是火器监三等学徒的妆束。

  他手里攥着半片密折残页,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七道螺旋”四字——这正是公输器昨夜才在小范围研讨会上提出的改良方案。

  公输器突然想起三日前,这学徒曾来请教“膛线蚀刻深度”,当时他顺口提了句“螺旋数需合七宿之数”。

  此刻他盯着对方腰间垂着的黄铜钥匙,那是能打开火器监丙字库的凭证,而丙字库正存放着新制的铳管毛坯。

  “常兄,备三匹河曲马,鞍袋里装三匣‘震天雷’。”

  朱棡突然按住公输器肩膀,掌心塞给他一枚刻着晋王府暗纹的火漆印。

  “子时前三炷香,若晋祠圣母殿的琉璃瓦角不亮三盏灯,就把火药埋在老槐树下。

  记得带上《火龙经》残页,上次你说的‘反螺旋膛线’,或许能派上用场。”

  常茂转身时,故意将佩刀甩得叮当响。

  刀穗上的银铃暗号,正是当年漠北突围时的“分兵信号”。

  公输器看着两人背影,突然发现朱棡的靴跟沾着半片忍冬叶,叶脉处的针孔竟排成“周浩邈”三字。

  这是龙骧阁此次查案主官的名字,看来林妙音的情报,早已藏在最显眼的地方。

  当啷!

  公输器踢到脚边的碎茶盏,瓷片上的冰裂纹突然让他想起密折残页的焦痕。

  那些看似杂乱的缺口,竟暗合《鲁班经》里的“九宫方位图”。

  他猛然抬头,只见陈三已退到月洞门处。

  腰间钥匙正对着门楣上的八卦砖雕,那是火器监库房方位的天然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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