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531节
“根基未稳,便欲喧宾夺主,撼大树苍天。长此以往,园景怕是要失了章法,乱了根本。”
柴朴却摇摇头,似笑非笑,“王爷此言差矣。园圃之道,贵在吐故纳新。昔日牡丹芍药,亦是外域传入,如今不也成了国色?”
“只是老臣与王爷同样担忧,这新苗若过于霸道,不分主次,甚至引来异域虫豸啃噬园中根本,那便是祸非福了。”
水溶眼神微凝,听了柴朴几反驳之言不急不恼,笑意依旧如春风,转而开口,“柴相虽深谙园理,只是这‘虫豸’之说,怕是言重了。”
“定国公爷乃国之干城,驱除鞑虏,功绩斐然,大昌上下妇孺皆知,长城内外威名具在。”
“不过本王也与柴相一般念头。虽干城之将,却擅改园规,是否有些越俎代庖?况且,多年传承章法所培育的嘉木,最是讲究章法,骤然换了规矩,恐难适应,反伤元气。”
柴朴终于抬眼与水溶对视,平静的目光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王爷爱惜嘉木之心,老夫感同身受。只是,干城之将,若只知开拓,不知守成,其锋过利,难免伤及自身。王爷之困,老夫亦是深有体会。”
似是第一回合的交锋结束,雅室内陷入微妙的沉寂之中,只偶尔听得窗外树梢簌簌作响。
自始至终的笑容从水溶脸上淡去,指尖无意识的轻叩起了桌面。
再开口,水溶的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漠北风雪,蚀骨侵髓。江南春水,亦曾一夜冰封。”
两人都能听出对方的话外音,便就开诚布公,谈论的更为露骨了。
“往事如烟,然教训犹在。”
柴朴语气一顿,又道:“旧时是我们都小觑了定国公,才酿成今日之局面。”
“如今,这位国公爷的手,又要伸向科举,欲断天下士子晋身之阶,更欲斩江南文脉之根。此非一人之得失,亦非你我之得失,乃动天下之根本。”
“晋人行商脚天下,户户皆知‘利’字当先。然无‘序’之利,如沙上筑塔,倾覆只在旦夕。”
水溶目光灼灼,身体微微前倾,又为柴朴斟满茶水,“柴相所言,字字诛心。只是本王实为闲散勋贵,久疏朝堂细务。”
“江南世家,京城贾府,劫难之后,皆倾颓如白地。本王不知柴相有何高见,能护得这园中嘉木,不受‘新苗’与‘干城’之扰?”
柴扑眼望向窗外,阵风又起,枝头摇摆无法自控,骤然眼眸深邃了几分,“舆情如风,可造势亦可毁誉。然定国公圣眷正隆,军功赫赫,仅凭清流弹劾与阳奉阴违,恐难动其根本。”
“需一剂猛药,令其自曝其短于朗朗乾坤之下,使陛下与天下士林,皆见其‘新学’之虚妄、‘变革’之祸心。”
水溶露出些许玩味神色,眼前微亮,“哦?柴相之意是欲效‘义利之辩’、‘盐铁之议’?”
柴朴颔首,“正是。吾等联名奏请陛下,于国子监或文华殿前,开‘经世致用’大议!邀天下鸿儒、饱学之士、六部重臣、勋贵宗亲,乃至陛下亲临,共论科举之道、治国之本!”
“定国公既倡‘实用’,便让他在此煌煌大庭之上,面对圣贤典籍、列祖成法,陈其‘新学’之利,释其‘变革’之疑!”
水溶抚掌轻笑,嘴角挂着一丝冷意:“妙!妙极!此乃阳谋!彼若怯而不应,则其‘新学’未战先溃,改革之议自消。”
“彼若应战,柴相门下,鸿儒如云,深谙经义微言大义,更兼天下士子之心向背。定国公纵有苏张之舌,安能敌天下悠悠众口?”
“况乎……”水溶语气顿了一顿,意味深长的道:“江南虽遭重创,然百年文脉,薪火未绝。本王可联络江南硕儒世家,彼等视科举为命脉,对异学之说深恶痛绝,必倾力以赴,共襄此‘卫道’盛举!”
“届时,台上是柴相麾下经学泰斗,台下是江南耆老、勋贵名流,此情此景,陛下再一意孤行,也不得不三思了。”
柴朴眼中精光一闪,又道:“王爷思虑周全。然此议,需立于不败之地。吾等所倡,非为私利,实为‘护持圣学’、‘恪守祖制’、‘维系天下士子公平进身之阶’!此乃煌煌正道,光明正大。”
“辩论之中,吾方只引经据典,阐述圣贤治国之道,论‘义利之辨’,斥‘奇技淫巧’乱人心智、坏礼义廉耻。绝不主动攻击国公个人,只论其学!”
“逼其自陈那些‘算学’、‘工造’如何能比肩‘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逼其解释,为何要损千年文脉以就‘末技’!”
水溶心领神会,笑容更盛,“柴相老成谋国,立于不败之地!本王深以为然。吾辈只需做那‘卫道士’,高举圣贤火炬。”
“定国公若执迷不悟,其言其行,自会被天下士子视为‘异端邪说’,被清议钉在耻辱柱上,立铜像跪于文庙之外。”
“届时,陛下纵有回护之心,又岂能逆天下士林之意?”
“柴相高见!”
柴朴作揖行礼,推诿道:“高见不敢当,唯‘正本清源’四字而已。科举取士,关乎国体,岂能轻言更易?当务之急,是让陛下明白,骤改祖制之弊,尤甚于外患。清流之议,当为陛下明镜。”
摩挲着温润的杯壁,水溶语气恢复雍容,冷静了下来,“‘正本清源’,确是堂堂正正之策。陛下圣明,当能明察秋毫。清流诸公,风骨铮铮,其言自能上达天听。”
“至于江南士子,本王虽力薄,然世代簪缨,总有些故旧门生,或可与柴相合击一处。”
柴朴微微颔首,嘴角衔着一抹极淡的微笑,还是在走入园林后,初次显露出神情来。
“王爷深明大义,心系社稷文脉,实乃朝廷之福。清流学子,自当以口为剑,激浊扬清。天下文坛,亦感念王爷维护‘正道’之德。”
“至于九边苦寒之地,若王爷可保商路通畅,则货殖丰盈。货殖丰盈,则边备可固。边备可固,王爷的地位亦无可撼动。”
水溶举起茶盏,笑言道:“柴相通达,本王佩服。愿这园圃之中,终复旧观,各安其位。松柏长青,梅竹各秀。”
柴朴亦举杯相应,杯沿轻轻一碰,发出清脆微响,“愿如王爷所愿。风起于青萍,亦可止于林下,请!”
二人一同饮尽杯中茶,不再多言。
柴朴起身告辞,水溶送至雅室门口。
廊下听风,落叶依旧。
柴朴离别之前,不由得再提醒道:“王爷可曾与定国公谋面?”
水溶神色一滞,摇摇头道:“未曾,柴相有何警示?”
柴朴又道:“此举为舍命相搏,若露出底牌来,王爷与老臣便亲身险于旋涡之中,不能如旧时作壁上观,不惹己身。”
“尤其定国公为新晋勋贵,也同属勋贵一脉,王爷又怎好不去拜见?”
“定国公年轻气傲,当不会先造访贵府。又以污名自浊,令吾等轻视之,不可不再防备了。”
水溶连连颔首,以为有理。
“柴相所言极是,此次做的便是出其不意,纵使本王不信他有那通天的本领,却也不该让他准备万全……”
……
被清流文官,勋贵武臣都视为心腹大患的岳凌,如今却并没忙于公务,而是在自家府邸堂前,开着盛大的庆功宴。
府里姑娘越来越多了,连八仙桌都从最初的三张,又多添置了两张,才让众人都坐在一起。
此次盛宴,庆的是薛家妹妹薛宝琴初来,祝的是贾家姊妹脱离苦海。
原本气氛应该是轰轰烈烈的,满堂欢腾,却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个女孩子脸上都娇羞非常,尽皆垂着头,连林黛玉都是一般。
环望着周遭颜色各异,却又一般的精致装扮,恰如百花盛放,争芳斗艳,岳凌便不免勾起笑容来。
女为悦己者容,可这么多小丫头都是这般,还真是幸福的烦恼。
林妹妹倒是一如既往的不着粉黛,只是每每偷偷瞥过来一眼时,她的双靥便不自然的多了些粉红。
这便是她最好的妆容了。
“不知你们今日为何都如此拘谨,着实不像你们了。”
岳凌笑着举起酒盏,往堂下唯一迫不及待,往嘴里塞了个鸡腿的雪雁,努了努嘴道:“要我说,你们还真不如向她学一学,心里的杂念别太多了,我并非是你们想得那般模样。”
众女看到雪雁嘴里撑的滚圆,只鸡腿骨露在外面,便不觉哄笑成片,尴尬的气氛也都随之消散。
忽而探春举手问道:“侯爷,不知可有贵妃娘娘的消息了?”
岳凌笑答,“陛下从未亏待过任何忠心之人,哪怕是曾为谋逆的宁国府。所以,尔等安心便是,贤德妃她何有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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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定国公府,谁是细作
宴席开场,小姑娘们说说笑笑,各自悠闲用着膳,正是一副合家欢的景象。
坐在岳凌身旁的林黛玉,却还没从方才的打击中恢复过心神,抬起筷子,一动未动,目光游离,有几分出神。
在府里别的小姑娘面前丢了颜面也就罢了,宝琴才是刚来府里,竟是也撞到了那羞人的一幕。
更是她都不知作何解释,一时失了心智,只反应过来要拦住她们的去路,还得岳凌来岔开话题,谈论正事,才将人送走。
最终,林黛玉都没能解释她们看见的那场景,更不知现如今人家心里是怎么想她的了。
她想要的是清清白白,如今怕是在她们眼里,是和秦可卿一副模样了。
满心羞意,林黛玉便也没了胃口。
岳凌看着这一幕,倒也没太多办法。
换位思考,若是刚刚房里的是他,他怕是一时间也想不出说辞来。
只不过,他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但林黛玉可是非常计较了。
说到底林黛玉也还是个小姑娘,最是在意自己的糗事,更在意别人的看法。
一个小小的失误,可能都要回味许多遍,甚至是夜里睡前想起来,扭上几扭都不得解脱。
这个年纪便是如此细腻敏感。
或也是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影响了身边人,林黛玉起身道:“岳大哥,我出去一下。”
场间众人望过来,岳凌也是笑着点头,没多嘴问。
“好,林妹妹还没怎么吃呢,早些回来。”
目送林黛玉摇摇晃晃的出了门,岳凌才又想着破局之法。
既然林黛玉如此在意众人对她的看法,那解铃还须系铃人,让众人坐在一起说开了,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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