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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574节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贾宝玉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被扇的耳鸣。

  不过,贾宝玉挨打的经验实在丰富,不管是旧时在府内被亲爹贾政打,还是近来被夏金桂打,在挨打之后,便迅速回过神来。

  捂着滚滚发烫的侧脸,当即跳开一步,绕着庭院寻路而逃。

  见这厮不站定受罚,还敢逃,林如海更是气急,紧追不舍。

  二人就在廊道之间你追我赶,将为数不多的宾客吓得不轻,尽皆外出躲避。

  “姑父,我知错了,你莫要打了。入赘是无可奈何,荣国府已然被抄家了,我又能怎么办呢?”

  林如海显然没被贾宝玉说服,一面追,一面骂道:“你这酒囊饭袋,走出荣国府便成了上街的叫花子,只能乞饭吃?旧时学的经史典籍,都学进狗肚子里去了。”

  “你哪怕真当叫花子,我还同情你几分。竟是自甘下贱,不顾祖宗门楣入赘于此,企图再享着荣华富贵,你的尊严在何处?还有没有脸再见贾家的列祖列宗?荣老国公的脸,都被你这畜生丢尽了!”

  叫骂着,林如海也不禁想起些旧事。

  在贾敏新丧之时,贾母曾多次来信说,劝说他将玉儿送进京城,还夸赞府内有非凡的子弟。

  其中之意,自然就是想要亲上加亲了。

  也幸好他当时做主,将玉儿托付给了岳凌,比起岳凌那厮,眼前这败类更是泥猪癞狗一样。

  “诶?”

  林如海忽得站定在原地,脸色骤然难看了几分,“我怎得就和他纠缠起来了,这没出息的东西,哪怕再打,也长不了志气。不好,要误了我的大事!”

  褪下了衣袖,林如海面沉如水,徐徐走出廊道来。

  贾宝玉躲在不远处的廊柱之后,捂着挨打的侧脸,呲牙咧嘴的喘着粗气,同时小心谨慎的观察着远处。

  见林如海好似收敛了脾气,在远处观望的夏金桂才敢走上前,打个照面,“民女夏金桂,见过林大人,让林大人见笑了,我夫君他……”

  林如海停住脚步,斜睨了眼,嗔怒道:“本官向来不与女子计较,今日也需得提醒你几句,莫要以为你敲那算盘旁人看不出来,日后若是惹祸上身,自有你的苦头吃!”

  “勿谓言之不预也!”

  夏金桂垂下头来,连连称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再抬眼看远处那不成器的东西,林如海咒骂道:“荣国府二房的嫡脉倒也没断,顶多算是个不肖后辈败坏门楣,自不能指望你能做出什么成业来。”

  “两代国公都是从战场上刀山箭雨里闯出来的,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东西?瞧瞧你那样子,柔柔弱弱的无半点男子气概,成什么样子?”

  贾宝玉脸上是涕泗横流,若作女子计,那便是梨花带雨了。

  污秽之言进了贾宝玉的耳朵,他却也委屈的很。

  “林妹妹那等圣洁之人,怎会有如此粗鄙的爹。柔柔弱弱犹如女子,又有什么不好,怎就偏要像那粗鄙的武夫了?”

  正念着,夏金桂快着步子走来,一把将他从廊柱后拉起,怒道:“还不给林大人致歉?”

  即便心里不服气,但贾宝玉还是懂得好女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作揖歉意道:“姑父所言极是,晚辈受用了,这就和娘子再议婚事。”

  但看他那被夏金桂挟持的模样,林如海便断定,这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

  冷哼一声,林如海快步走出门外,心底默念道:“难怪荣国府会没落至此,老太太将这等腌物视作珍宝,荣国府怎会有兴盛之日?”

  才要牵马离去,远处飞也似的赶来一群人。

  “可是林家老爷,老爷和夫人的婚事很快就要开始了,还请老爷随我们走。”

  当先一人林如海很是眼熟,是在扬州府上见过的。

  方才大发雷霆,如今也不必收敛脾气,林如海延续着怒意道:“尽快带路!”

  目送林如海的背影远去,夏府上下终于能缓出一口气来。

  闹成了这副模样,是连夏金桂都不知道婚事该不该继续了。

  看向一旁的贾宝玉,蹲在地上抹着眼泪,脸上却傻傻笑着。

  夏金桂自是怒不可遏,“你竟还笑得出来,以为林大人来过,你便能改命了?你真当林大人会管你的死活不成?”

  贾宝玉被吓得打起了寒颤,林如海只能打他一次,可夏金桂能天天打。

  起身忙来到夏金桂身边,为自己辩解道:“娘子,你误会我了。我笑是笑林妹妹有这般暴躁的爹爹,那想必岳凌府上的婚宴也不得安生了。”

  “也是,林妹妹那等仙子,终究不能嫁给岳凌那等粗鄙之人!”

  “哈哈哈,我没输,岳凌也没赢!”

  夏金桂嘴角抽搐,越发觉得眼前这个腌物已经疯魔了。

  ……

  柴朴,水溶,忠顺亲王,再包括三位皇子,如今朝堂上,权力巅峰的人物,算作是齐聚一堂了。

  同坐一处,他们彼此之间,却有些尴尬。

  三位皇子也并没有挨着坐下,而是同几位大臣分开坐着。

  大皇子刘安挨着柴朴坐下,借此时机继续讨论着先前曾与柴朴探讨过的学业。

  而二皇子刘毅自然寻着忠顺亲王坐下,议论着战事,听忠顺亲王讲述着故事。

  忠顺亲王对于这个尚武的子侄也颇为喜爱,以为脾性对自己的胃口,讲起来也是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两人与皇子间的交际,俨然好似是夺嫡站队了一般。

  三皇子刘昀便只能同北静王落座,空出两个相邻的位置,给或许会到的泰山林大人,以及岳凌。

  桌上的六个人,唯独北静王这边是沉默着,听另外两边对话,却又因场间嘈杂听得也是只言片语,北静王便不再留意了。

  转而望向身旁的三皇子刘昀。

  刘昀面容清俊,身材消瘦,是三个皇子之间最没有皇子贵气的一个了,又不善言辞。

  近来隆祐帝称病辍朝愈发频繁,百官以为隆祐帝应当是在战场上留下了什么暗疮,又是经年忙于政务,身体得不到安养,遂积劳成疾,不得不让皇子们出宫开府,建立自己的班底辅助朝政。

  但如此以来,立储便显得是迫在眉睫了。

  可每当百官议论立储之事时,三皇子刘昀从来不在选项之中。

  今天也是水溶初次在私下里见到刘昀,他只知刘昀出宫以后,便谢绝外客,也从未出过门。

  如此孤僻的作风,换一种理解,或许就是滴水不漏了。

  作为同样老于谋算的水溶,便自然而然提起了几分意趣,打探起口风。

  目光柔和几分,水溶温声开口,道:“殿下近来清减了些。想是出宫开府,诸事繁杂,未能安养?”

  刘昀似乎很是意外水溶会来攀谈,落下手中茶盏,微微欠身,道:“有劳王爷挂心。府中诸事,皆有旧例可循,倒也尚算安稳。只不过,习惯宫中清静,一时未能适应外间喧嚣。”

  水溶微微一笑,“清静难得,殿下安于静怡也是难得。但今日来参加定国公的婚事,恐怕更是难得了。”

  刘昀很是平静,脸上未有喜怒,“定国公有为师之恩,按理该来庆贺。”

  话锋一转,水溶转而问道:“说来,圣躬近来违和,已是辍朝日多。殿下侍奉汤药,想必亦是劳心劳力。”

  刘昀眼帘微垂似作哀思,声音低了几分,“我每日问安,唯恐扰了父皇静养,不敢久留。”

  水溶目光扫过大皇子和二皇子,又转回来,道:“殿下至纯至孝,这份恬淡守静之心,也是难得。如今开府建牙,百僚翘首,殿下却能独善其身,亦是福气。”

  刘昀回应道:“王爷此言,实愧不敢当。我自知愚钝,才疏学浅,于国于家,难当大任。唯愿父皇早日康泰,两位皇兄各展其才,便是社稷之福。”

  水溶眉头微皱,问道:“如今边关告急,女真陈兵数十万,难道殿下没什么念头?”

  刘昀依旧滴水不漏的道:“于边关战事,我便更是知之甚少了。而且有王叔在,有王爷您在,还有定国公在,定能保江山无虞了。”

  水溶嘴角微勾,映出意味深沉的笑容来,“殿下实在通透。”

  交谈一番下来,虽什么意向都没得到,水溶还是察觉出来些有用的信息。

  刘昀并非传言的那般愚钝,也并非不善言辞,反而是措辞极为谨慎,处事圆滑镇定,实在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能说出来的话。

  愚钝的人表情不会如此平静,他也并非生性孤僻,至少岳凌的婚事他躲不过。

  这便让水溶觉得有趣了。

  柴朴和文官集团押宝大皇子刘安,宗亲以及一些秦王府的旧将欲要再立功勋都是押宝二皇子刘毅,只有全无支持的刘昀显得那么不起眼,但其实他并非庸才。

  这一趟婚宴还真不白来。

  “水王爷,方才提点皇弟什么了?也说来给本宫听听。”

  水溶抬起头来,见是二皇子刘毅问话,笑着说道,“闲话家常罢了。”

  忠顺亲王忽而大笑,“你看,我就说吧?这人娘们唧唧的,说什么话都拐着弯。”

  嘁了一声,忠顺亲王又鄙夷道:“身为四王八公之首,未曾上过战场,不知战场的血腥,就变成了他这副模样,跟他能学得到什么?”

  水溶额前生出几道竖纹来,冷声讥讽道:“当初若不是定国公及时赶到,你不早就摆在宗祠里了,还在这边吹嘘?”

  “囚攮的,你!”

  首宴再掀起血雨腥风,无人敢劝说,毕竟在朝堂上,吵急了大打出手都是有可能的。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正门再次洞开,众人抬头看去,尽皆惊愕起身,伏地行跪拜大礼。

  “吾皇龙体康泰,万岁长安……”

  隆祐帝一身玄色常服手挽着宫装华丽的皇后,徐步入殿,笑容满面。

  此时人们才发现,庭院中满是宫人,每四人守着一个大红的檀木箱子。

  径直走向首宴,在那两处空位上恰好落座,隆祐帝笑道:“众爱卿平身。”

  “今日是定国公大喜之事不必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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