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 第1814节
“好!”台下听众轰然叫好。
说书人愈发得意,唾沫横飞:
“那鲜卑大汗拓跋力微,见关公单骑而来,还道是前来投降,便在阵前喊话。”
“谁知关公根本不理,只是将手中青龙刀一横!”
“但见他,催动赤兔马,快如闪电,疾似流星!”
“直杀入鲜卑阵中,真是如入无人之境!”
“刀光闪处,人头滚滚!”
“马蹄踏处,尸横遍野!”
“直杀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那鲜卑兵将,碰着就死,挨着就亡!”
“关公在那万军丛中,是七进七出。”
“杀得鲜卑人是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关羽如何一刀斩落数十员鲜卑将领,如何杀得鲜卑军心胆俱裂。
最后又如何立于尸山之上,吓得数万鲜卑骑兵齐齐下拜,口称“天神”!
“……自此,关公武圣之名,威震草原!”
“胡人闻关公之名,小儿不敢夜啼!”
“真乃我大汉之军神,千古之楷模也!”
说书人最后以一段激昂的赞颂收尾,醒木重重落下。
店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众人沉浸在故事营造的英雄神话之中,心潮澎湃。
然而,坐在角落里的张飞,听着那被极度夸张、已然失真的故事。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二哥关羽那刚毅而落寞的面容。
是桃园之中三人结拜时焚香立誓的场景。
是几十年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点点滴滴。
那说书人口中天神下凡般的二哥,
与他记忆中那个会与他饮酒争吵,
会因大哥一句责备而面露惭色、有着血肉之情的二哥,
渐渐重叠,又渐渐分离。
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悲伤,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瞬间冲垮了他晚年刻意维持的平静。
两行浑浊的热泪,不受控制地从他那双见过无数生死、曾令敌人胆寒的虎目中滚落。
顺着他粗糙的脸颊,滴落在身前的桌案上。
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那说书人眼尖,见这位威猛老者听得动情落泪。
还以为是自己的故事讲得精彩,便走上前来,拱了拱手,宽慰道:
“这位老丈,莫要过于悲伤。”
“关将军虽已仙去,然其忠义神武,已被陛下追封为武安王!”
“如今民间皆自发立祠祭祀,关王爷的英灵必将护佑我大汉,其传奇亦将永世流传!”
“此乃英雄之幸事也!”
他不劝还好,这一劝,更是触动了张飞心中最痛之处。
永世流传?
护佑大汉?
可他的二哥,再也回不来了!
那个会叫他“益德”,会与他斗酒,会在战场上将后背完全托付给他的二哥。
已经永远埋在了那冰冷的陵墓之中!
再也无人能与他分享这胜利的喜悦。
这繁华的盛景,这无人能懂的……孤独!
“呜啊啊——!”
张飞再也无法抑制内心奔涌的情感,竟如同孩童般,猛地俯在桌上。
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悲怆雄浑,如同受伤的猛虎哀啸,瞬间盖过了店内的所有嘈杂。
震得梁柱上的灰尘都簌簌而下。
满店的宾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哭声惊呆了,纷纷侧目望去。
张飞带来的家仆见状,又羞又急。
生怕主人失态之事传扬出去,连忙上前,试图驱散围观的人群:
“看什么看!都散开!散开!”
店东也闻声赶来,见这老者哭声惊人,吓跑了不少客人。
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对着张飞的家仆抱怨道:
“哎哟!你们家主人在此号啕,将我这里的客人都惊走了!”
“这……这还怎么做生意啊!”
一家仆平日跟着张飞,在京城也算横惯了。
见这店东敢来指责,勃然大怒,抡起拳头就要打人:
“混账东西!敢对我家主人无礼!”
“住手!”
伏案痛哭的张飞猛地抬起头,喝止了家仆。
他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已恢复了清明,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与歉意。
他看向那吓得脸色发白的店东,摆了摆手,声音沙哑道:
“是某……失态了。”
“惊扰贵店生意,某之过也。”
随即对家仆吩咐道:
“赔给店东十贯钱,以作补偿。”
“再赏那说书人五贯,谢他……谢他讲述吾兄故事。”
家仆愕然,但不敢违逆,只得照办。
店东与说书人拿着沉甸甸的铜钱,面面相觑。
又是惶恐,又是疑惑。
看着张飞在家仆的簇拥下,默默起身,离开了店铺。
只留下一个充满悲凉与孤独的背影。
张飞离开糕点铺,并未回府,而是径直前往皇宫。
他心中有一股郁结之气,难以排遣。
更有一种强烈的、为二哥做点什么的冲动。
皇后张星彩听闻父亲突然入宫,急忙前来相见。
在后宫偏殿,她见到了一身常服、眉宇间笼罩着浓重阴郁的父亲。
更让她心头巨震的是,张飞见到她,竟微微躬身,向她行了一礼!
“父亲!您这是做什么!”
张星彩急忙侧身避开,上前扶住张飞的手臂。
心中五味杂陈,酸楚难言。
她记忆中那个粗豪放达、天不怕地不怕的父亲,晚年竟变得如此沉静。
甚至……带着一丝卑微。
这固然是岁月磨去了棱角,但何尝不是因为失去了最重要的兄弟后。
内心无所依凭的体现?
上一篇:貂蝉:我家夫君太慎重
下一篇:红楼:从百户开始的横炼强者
